第七章 沼泽行军

孙杨用刀架在袁耀脖子上，刚才找到袁耀的时候这小子就剩下半口气了，折腾半天才把这小子救活。

        “纪灵，袁耀在我手上，他是死是活就在你一句话。”孙杨说道，小声恶狠狠对袁耀说：“要想活命，就让纪灵退兵。”其实现在袁耀晕乎乎的站都站不稳，别说喊话了。

        纪灵看着袁耀像小鸡仔一样被孙杨提溜着，却敢怒不敢言，思量一会。

        “只要你交出公子，我可以退出城外，但你要保证北庭军不会进攻我军。”纪灵想了想说，心中暗叹功亏一篑。

        “好，到了城门我自然会放了袁公子。”

        两拨人相互戒备着着向城门退去，城门处也是剑拔弩张，这个洪水已经退去，淮南军留在城外的兵马被北庭军全灭，看的纪灵真想直接把孙杨砍了。

        纪灵带着昏迷的袁耀退走了，双方折腾了半夜都很疲惫，何况城内哀鸿遍野。

        这次水淹下邳，北庭军有一千五百多人被水淹死，下邳城中损失就大了，淹死了两万人，城中留守的数百名辽东军和上千名郡县兵悉数战死，被留在城外的淮南军被缓过劲来的北庭军杀了三千多人，作为第一批被召唤的辽东军全灭。

        “系统，是我小看了三国的人，我明明知道曹操淹过下邳，可还是让纪灵钻了空子。”孙杨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虽然拥有优势，可在人造的天灾面前什么都不是，你不是说过人心比洪水更恶吗？要知道后世的蒙古远征军可是干过用黑死病尸首攻城的。”系统提醒道。

        清晨，整个下邳城像一座鬼城一样，只有一辆辆运尸的车子发出撞击声，真正的清算，发现死亡的人数远远超出两万人，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向下邳城，听说这里能吃饱饭，所以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具无名的尸首，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侥幸活下来的人看孙杨的眼神都是冰冷的，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就算孙杨拿出很多物资，大家也只是默默地领走，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城外淮南军的军营中，袁耀已经醒了，关了一个月的小黑屋，都快把他折腾疯了，纪灵进来的时候，袁耀正在一个瘦弱的军妓身上大力的耸动着。

        半响，袁耀舒爽的叫了一声，穿上衣服从床下来，看都不看纪灵一眼，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举止粗鄙，看的纪灵直皱眉头，看样子公子被折磨的挺惨，性情大变。

        换做平时，像纪灵这样的大将，袁耀都是以礼相待的，换谁被关在脏臭的地牢里一个月，也会情绪不正常，更何况是从来没吃过苦的贵公子。

        “为什么还不攻城，我要把孙杨的脑袋割下来，用来盛酒。”袁耀吃饱之后擦了擦嘴，对纪灵说，提到孙杨满是怨念。

        “昨晚刚战了一夜，士卒们很疲惫。”纪灵对这个少主瞎指挥有些不满，等会他自己还要回去再睡会。

        袁耀哼哼了几声，脱掉衣服，抱着军妓就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纪灵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离开了，这次北庭军的战斗力可把他吓得不轻。

        第二天，孙杨留下一部分北庭军修复城池和房屋，本来还想征召壮丁重新加固泗水的堤坝，可惜下邳城周围也是哀鸿遍野，只得作罢。

        孙杨带着一万六千名北庭军官兵渡过泗水，由于船只都被纪灵收走销毁，北庭军费了不少时间。

        浪费了两天时间，终于在符离追上淮南军，却遇上连绵的大雨，本就腐草遍布的符离，给两军带来了大麻烦。孙杨暗骂纪灵带得破路。

        纪灵也不好受，不知道是不是水淹下邳，遭了天谴，生病了，纪灵很怕这个时候和孙杨交战。

        孙杨找了一个当地人询问，说是到了离山附近，因山上产符草，所以叫符离，符草，孙杨倒是没听过，符离烧鸡倒是如雷贯耳，不过估计这个年代，还没出现。

        孙杨谨记遇水就在高处驻扎，遇林不入，就是道路太糟糕了，损坏了不少牛车。纪灵且战且退，一直没有得手。

        离山草木茂盛，周围沼泽遍布，看着留下的马蹄印和脚印，看来纪灵已经退进去了，要不要追，还是绕过去，这个年代离山周围的沼泽地可不小。

        三国的将领，大都是奉行打不过就跑的原则，像吕布那种傻瓜可不多。纪灵进离山正是时候，孙杨赶到的时候由于雨水的浸泡，沼泽烂泥完全挡住了道路。

        粮草不多了，由于黄巾之乱，再加上曹操在淮泗流域进行的大屠杀，符离、夏丘一带人烟稀少，根本没法补充，陈宫也是苦着脸，对这位历史上出名的“智迟”，孙杨也是没抱太多希望。

        孙杨思索一会，想起清代年羹尧征伐青海的事迹，叫来陈宫耳语几句，陈宫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第二天，每个士兵都携带着木板一块、草一束。遇到沼泽就先投束草，再投木板，很快打开一条安全的通道，当然也会有几个倒霉鬼掉到烂泥沼泽里。

        沼泽里经常可以看到一截截白骨，听向导说，当年一伙黄巾粮食吃完了，开始吃人，乡民吓得往离山跑，也是下着雨，就这样陷进去了，说着就哭了。

        随着北庭军的推进，本来躲在离山的纪灵，仗着粮草充足，又有沼泽阻挡可以消耗北庭军的粮草，可没想到孙杨用了最简单的办法破解了沼泽。

        离山上一处帐篷里，纪灵和袁耀围着火盆取暖，农历九月的天气本就开始变冷，又下着阴雨。

        袁耀拢了拢领口，抬头看了纪灵一眼，说：“将军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公子，这是老毛病了，早年练功伤了筋骨，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又得了伤寒，歇息一两天就好了，可惜。”纪灵心里明白，没时间歇息了。

        袁耀握紧拳头锤在地上，“可恶，这个孙杨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吕布都被他生擒。”

        北庭军在山下摆开阵势，采取仰攻，这个时候的离山比后世大多了，可以承载几千人拉开阵势，北庭军一波一波的进攻，淮南军在高处放箭，这段时间阴雨连绵，弓箭受潮，射出去也有些无力，所产生的的杀伤力有限。

        很快两军拉近，淮南军的弓箭手快速向后撤退，淮南军的正兵补上，和北庭军硬碰硬，这个时候实力的差距显露出来了，北庭军可是血染黄沙，扬威异域的强兵。

        当然，为了打造一支争雄天下的强兵，袁术可没少花钱，纪灵麾下的这支淮南军就是袁术重金打造的，战力也不弱，更何况人数上占优势。

        看着天空的小雨没有几天不会停的意思，孙杨放弃了等淮南军水源耗尽。

        由于追击的匆忙，新打造的床弩没有带过来，孙杨亲自试验几次之后，发现床弩和步弩的缺陷很大，容易损坏，制造麻烦，听说后世的宋朝，大量使用弩车和弩兵，效果见仁见智。

        可是宋朝手工业发达，国家有的是钱，其实宋军的战斗力还是满强的，主要是腐败的文官和武将太多了。

        来到汉末，发现这个时代的商业和手工业真不咋地，和宋明时期差的太远了，也许是黄巾之乱的伤害太大了吧。

        纪灵也学聪明了，下令士卒砍伐树木，收集束草，准备突围时使用，山下正在交战，纪灵的动作自然逃不过孙杨的眼睛，可他也没办法，总不能把离山围成一圈吧。

        入夜，两军的军营都安静下来了，孙杨没有休息，三国这个时代有很多被忽视的大将，纪灵就是一个。

        孙杨一个营挨着一个营的巡视，对受伤的士卒嘘寒问暖，生病的要尽快医好，当然，孙杨没有问，他们有没有想家，这个时代也没他们的家。

        伤兵营走了一圈，孙杨的心情沉闷了不少，这个时代没有麻醉药，对了，华佗的麻沸散，不过水淹下邳之后就没见过他，孙杨怀疑华佗死了，真是可惜了。

        回到帅营发现陈宫拎着两只野鸡，孙杨眼前一亮，笑着说：“公台可以啊，晚上还能射到野鸡，箭术不错嘛！”

        陈宫的神态有些扭捏，说：“这两只野鸡是自己跑到某的帐篷里的，这个地方的野鸡很多，主公忙于战事可能没注意。”

        两个人抖掉鞋上的烂泥，到帐篷里坐下。

        “孙杨死了……杀……孙杨死了。”突然到处都是喊杀声，听到孙杨死了，北庭军开始骚动。

        几百人举着火把在军营射程以外大呼小叫，没过多久就消停了，不一会又敲起大鼓，骚扰战术，孙杨不屑的笑了笑，纪灵竟然用这个烂招，不对，和陈宫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纪灵要跑。

        等到孙杨解决掉这几百个弃子，冲上山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营空，纪灵竟然夜间过沼泽地，冷兵器时代敢夜间行军的可不多，更何况是过沼泽地。

        天快亮的时候，纪灵的大军终于完全脱离离山的沼泽湿地，看着身后剩下的士卒欲哭无泪，就这一晚上，有好几个千人队不见了。

        天亮之后出发的孙杨吓了一跳，人死的太多了。刚追出沼泽就收到消息，谷阳方向袁术派来的援军已经和纪灵会合，孙杨又退了回去，这次出兵匆忙，下邳的粮仓被水泡了，携带粮草不多，又没法就地征粮。

        这次重创纪灵的大军，只怕回到淮南的不足万人，也可以给袁术长长记性。

        留下一半的北庭军驻守在符离，据说驻军在离山发现不少野鸡，就捉来养起来，后来符离人称之为“符离麻鸡”。

        孙杨回到下邳，趁着这次机会，在下邳招募流民，把城中的无主房子和城外的无主田地分给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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