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清月

其实，我说了谎。

        阙音，只是因为自己喜欢音乐，我爱他，他不爱我不过是个假想故事，不过，半真半假，我的悲伤从生而来，为没有记忆而悲伤，为悲伤而悲伤，我是个生而为了悲伤的人，似乎，很奇怪。

        和阙音在一起的时间很舒服，可能，是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落落吧，不过，要回去了呢。

        待夜宸轩离开后不久，一位妇人带着晚饭回来了，妇人看着树屋上的阙音，今天的阙音，有些不一样了，“下来吃饭了。”

        阙音看见妇人很是开心，一跃而下，看着妇人惊吓的表情，忙拉着妇人往她弹琴的地方走，“月姨，你放心好了，我可是有很用功的练习的。”

        妇人见阙音难得的讨好样子，也没有再说她，两人一起惬意的吃着晚饭，饭后，阙音去树屋取来了茶具，为妇人和自己泡上一壶茶。

        看着晚霞，喝着茶，月姨看着比以前更为沉默的阙音，“遇到什么事了吗？今天。”

        阙音目光放柔了些，“今天，交了一个知己。”

        月姨听着阙音讲了讲今天发生的事，她很开心阙音能交到朋友，她相信阙音看人的眼光，阙音认可的人相比是个好人。

        交代了自己的一天，阙音反问月姨，“那月姨呢？事情解决了吗？”

        问及，月姨面色沉了沉，“解决了，忘了那么久，离开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以前的承诺，可不是给他们说着玩的。”

        看着月姨陷入自己的世界，阙音小声的去取来了琴，琴音流淌清凉，带着些些悲伤，如果有一天琴声中没有了悲伤，那么，琴师一定不是阙音。

        阙音与月姨相识是在她搬来这里的那一天，月姨也住在林子里，以前并未听闻过林子里有猛兽，却也只是听闻，谁知竟真让她碰上了，好在月姨救了自己，那只老虎也被月姨收了，现在啊，可乖了。

        相处久了，阙音渐渐明白了解了月姨是个什么样的人，冷漠无情，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什么而救自己呢，和夜宸轩一样的答案，因为，像某一个人，她的小姐，也许，夜宸轩和月姨认识，也许，他们都把她当作了同一个人，自此，月姨对自己多加照顾，每天都回给自己带饭，已经成了习惯。

        月姨说，她是一个仆人，当初的差点和哥哥饿死街头，小姐带她回了家，也给了她一个家。

        她和哥哥很感激，每天都有好好练功，就是为了能好好的保护小姐，只是，一个大坏蛋看上了他们家小姐，小姐不从，大坏蛋恼羞成怒，毁了小姐，毁了小姐的家，也毁了她的家，哥哥也在那件事中死了。

        月姨万念俱灰，带着绝望自责的心躲的远远的，离那个伤心地。

        直至遇到了自己，也许是看着自己想到了她家小姐，想到了死去的哥哥，月姨的恐惧，自责，怨恨爆发了，月姨在预谋着她不知道的什么，经常会出去好一段日子不回来。

        只是，每一次回来月姨都是满身杀气，月姨说，什么都没有了，那个让她恐惧的故地，月姨说，她看见了那个大坏蛋，还看见了一个叛徒，月姨说，她要重建往日辉煌，月姨说，遇见了一对夫妻，男的是以前的战友，只是好像失忆了，这一次，月姨说，他们要开始了。

        不管如何，阙音支持你，也会为月姨的身后默默的守着月姨，因为月姨是世上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的人。

        第二天一早，看着背着包袱的月姨，看样子，又要出去了，“月姨，早去早回。”

        月姨朝着自己点点头，嘱咐了自己几句便转身离开。

        月姨来到了上瑞，去了伊雪楼，楼里的人对月姨很恭敬，月姨放下包袱走了出去。

        走到了一个小药铺，听闻这里曾经是赫赫有名的药楼，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药楼落寞了，从此销声匿迹，有人欢喜有人忧。

        接着走，月姨走进了一片山林，走到了一座山脚下，往前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建筑，这里曾经有着一座让人羡慕的山庄，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只是，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也隐于了历史，山庄被冤枉造反而全灭，山庄的一位主人以死明智，带着山庄一同一同消失于火中，壮烈勇敢，多年后，山庄平反，只是，已经不可能回去了。

        听人说，那位主人是山庄的大小姐，还是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医仙绝尘。

        月姨走过历史，走过不堪，走过壮烈，走到了山庄的后山，那里立着两座坟，清风和晴儿。

        他们是月姨的哥哥和朋友。

        月姨为两人拂去尘埃，除了除杂草，在晴儿的墓前放了一碗蜂蜜，然后熟稔的在清风的墓碑旁坐下，看着墓碑，似乎看着那个熟悉的怀抱，月姨笑了。

        学习取出带来的酒，给清风和自己倒了一杯，碰杯，全数喝下，“风，我又来了，前几天来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来看你，今天补上，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他们了，他们倒好，躲在那个小地方，快活了三十年，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死我也会推着他们一起的。”

        又倒了一杯，举起放到唇边又放下，将酒倒在了晴儿的墓边，失笑，“可不，我都忘了还有你这个贪吃鬼了，给你也尝尝，肯定又会喊不好喝了，真是的，明明每次都是自己抢着别人的酒喝。”

        月姨仰起了头，逼回想要流出来的眼泪，真是的，都这么多次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哭，真是丢人。

        月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皱褶，神色变得认真非常，在两人的墓前分别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久等了，你们的仇，我来报，即使，他没有错。”

        月姨脑海里清楚的记得那人让自己离开的样子，也知道了所谓的真相，知道了真相，却还不如单纯的恨着。

        月姨将手放到清风的墓碑上，“清风，清月爱着你，依旧，下一世，等我。”

        月姨转身离开，清月的复仇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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