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神女死去

放眼望去，尽数牡丹花开不败，锦绣城池被花香夺去半点江山，白衣飘飘的女子踏在水中央，眉眼含冰，一场冷峻。

        “玄青……天界的公主。”无极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得出结论：“果然是个美女。”

        “末叶，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玄青忽视了无极一脸色样，言语微颤，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人如今站在敌人那边，她怎能心里痛快。

        末叶显得很疲惫，她向前走了一步，却是满脸担心：“玄青，你是不是受伤了？”

        玄青听到她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放缓了语气：“我没事。”

        “你当日种在我心上的金莲那日疼痛难忍，你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这么多年来你过的好吗？”末叶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无极忙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很欠揍道：“还能过得不好吗？人家如今可是天师。”

        “你闭嘴！”玄青一记眼光扫过去，无极却视若无睹：“你杀了我妖族千千万万个子孙，我怎能饶你，若不趁着玄漠和宁淮历天劫灭了你，更待何时？”

        “妖王，让我来劝她，好吗？”面对美人梨花带雨的请求，无极很没出息的立刻答应了。

        末叶这一次直接走到了玄青跟前，她像生前一般拉起玄青的手，低声道：“没有什么能伤到你的，我知道。是不是你的那位心上人？你见到他了？”

        曾经朝夕相处的姐妹，玄青说过，末叶是最懂她的人。如今，末叶依旧那么懂她。

        玄青沉默半晌才道：“除了你谁能记住我千年？当初整个天宫只有他对我好，我将一颗心全部交给他，他却娶了别的女子。几日前我奉了皇帝的命去江南，可巧就遇到他和那个贱人领着他们的儿子，手里还抱着一只猫！呵呵，我心里的两股气都在挣扎，结果，我们就打了起来，我杀了那个贱人，他一剑刺在了我心旁。”

        她说的平淡，末叶却知道她的心里在滴血，正想安慰几句，不远处的无极却红了眼冲过来：“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玄青没理她，继续看着末叶。无极却几乎失去理智的大吼：“你杀了莲衣！你居然杀了莲衣！”

        那把清寒剑是夙沙亲自炼制而成，剑身灵气饱满充盈，已经好久没有被无极拿出来了。然而他此刻却像大开杀戒的魔，两眼血红的朝玄青刺去，乱了心，更乱了章法。

        玄青被他的锐气所逼，迅速向后退出几丈远，两人在空中电光火石的打了起来，无极玩命的狠劲让玄青渐渐吃不消而败下阵来。末叶担心他们二人再打下去会出事，但是此刻没人能管得了他俩。末叶急的团团转，紧急中自己冲了上去，硬生生接下了无极带着十二分怒气打向玄青的那一掌。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声响，有光从遥远的上古时代传来，无极赤红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漆黑色。他手里的清寒剑因为沾了神血而兴奋的嘶嘶作响，末叶如同一片枯叶似的，轻飘飘的落在玄青怀里。

        “玄青，我……我是你永远的……好朋友。永远……”末叶的眸子里渗出晶莹的泪水，她握着玄青冰凉的手，使劲握了握，却还是如同松散的芦苇般，化为细碎的星光，消失于这天地间。

        唯一信任自己，对自己好的人也死了。玄青与她分别千年，好不容易又见着，不过须臾，她就又一次消失了。玄青发疯似的捕捉着那些消散于天地间的星光，她的爱情，亲情，都是那么惨不忍睹，仅有的友情也破碎成这般模样。

        玄青伸出掌心，盖在自己额头，往事历历浮现在她脑海里，而后，她闭上眼睛运了所有的灵力在掌心，猛地拍在了自己额头上。

        无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也是又死了一次。莲衣死了，她怎么会死呢？她是天界战神的妻子，是叶儿的娘亲，是……是他爱慕了万年的神女。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惊动了天界，月神和凤凰赶来时，无极还保持着木头人的姿势，呆呆的看着水面。刚才有两个女子在他面前香消玉殒，可是他心里却只有温婉端庄的神女莲衣。

        “妖王，这是怎么了？”凤凰几步走过来，看来是天界对失踪多年的公主有所感应。对啊，莲衣都死了，他们怎会没有感应。

        无极轻轻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心里，他含着笑说：“不用谢我，她杀了神女，而我，正好杀了她。”

        这句话说出来怎么这么悲伤呢，饶是无极也无法阻止他悄无声息滴落的那滴眼泪。

        跟着月神回了天界，无极见天界正在为莲衣准备葬礼，他转身，想离开，身后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爹爹。”

        小叶儿的声音。

        无极笑了笑，转过身问：“叶儿，你找不到爹爹了吗？”

        叶儿迈开小短腿跑过来，红着眼睛扯住无极的袖子：“爹爹，你为什么这么笨？你为什么不知道娘亲就是陵波道长？你为什么不知道娘亲也爱着你？”

        ……………………

        无极一字一顿的问：“叶儿，你说什么？”

        后来，六界又多了很多版本关于天界神童过继给妖王的事儿，无极抱着小叶儿，走到万妖宫时，璃珞正在擦拭王座旁的灯盏。

        “大王。”璃珞温顺的走过去，无极红色的眸子让她害怕的往旁边缩了缩。

        “抱着叶儿。”无极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璃珞猛地抬头，却瞅见小叶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璃珞将小叶儿抱过去，小叶儿立即扯了扯她因道行不够而没有缩回去的，那两只毛茸茸的猫耳朵。无极想起被自己一掌打死的末叶，只觉得心里又一阵悲伤。

        “姐姐，我想睡觉。”小叶儿垂着脑袋，趴在璃珞肩膀上。璇玑见状走过来，和璃珞耳语了几句，两人带着小叶儿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小叶儿突然带着哭腔对无极的背影道：“爹爹，你别不开心。”

        无极的身子震了震，却没说话。

        隔了许久，无极才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声音低沉压抑着悲伤：“莲衣，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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