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之章 从未出现的风景
【泰隆?起源处】
她瑟缩着身体,周围尽是铁笼的围栏,穿过那冷冰冰的金属栏杆,是一张张丑恶的脸孔。
真是一群卑劣的人类呢。
在艾欧尼亚的市镇,最好的货物往往不是在集市出售,而是在城市商会开办的酒馆里待价而沽,不仅可以用来区分开货品与客户的档次,更重要的是,商会也可以因此赚取不菲的酒水钱。
比如她现在被带到的这一间酒馆。
那个把她抓来这里的猎人肥头大耳,正在向周围几个有兴趣的客户推销她这洁白的皮毛。
“这么美艳的妖狐。买来剥皮制衣,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倒不如买来做女奴,岂不是更好?”一个贵族作派的老头看着笼子里的她,不禁舔了舔嘴唇。
“哎?老兄!这可是妖狐,你就不怕被榨成人干?况且这本身就是害人性命的妖物,留下也是个祸害。但这妖狐的皮毛,在世间可是独一无二的材料!”胖猎人说道。
“不过,这价格太贵了些吧?这妖狐已经半为人形,能剥下来的皮毛也不过是九条尾巴而已。制皮匠最钟爱的部分,是狐狸下腹部的绒毛,利润也是最高。所以这妖狐的皮毛,就算再稀有,用处也不是很大吧,所以你看这价格是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高个子男人讨价还价。
“不能再低了。”猎人坚持,“这可不是水貂或者山猫,这次的猎物世间罕有,捕捉的时候也是花了大力气,冒了不小风险,我给出的标价已经是最低了。”
她抱着双臂,目光穿过笼子铁栏间的空隙,百无聊赖地盯着外面那些人类,一张张为了让自己多占到些便宜,而巧舌如簧的丑恶嘴脸。
这种感觉,作为货物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命运完全被这些家伙主宰。
其实从他们手中脱逃,实在是太轻易不过了。这只是她狩猎前的游戏罢了。太单调的狩猎也会让人厌倦,不是吗?
瘦子看来非常感兴趣,尽管不断鸡蛋里挑骨头,试图压低价格。但是胖猎人咬定他一定会买下,就是不放松口风。
角落之中,突然站起一个人影。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很奇怪,一直只是坐在那里喝酒,没有询问任何一样商品,也没有任何东西出售。
谁会忍受着商会提供的高价酒水(作为入场的必需),单纯选择在这里喝一杯?
他披着一件斗篷,脸孔隐在兜帽投下的阴影里,这本应该是一副极为低调的装束,可他身上的这套却颇为引人注目。
奇异的材质,染出一种钢铁般的色泽和质感,斗篷上的褶皱看起来都好似刀锋,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他朝她笼子的方向大步走来。
“我买了。”斗篷之下,简短的话语冰冷而直接,完全不是做生意的口气。
似是命令,命令之感又只是隐隐的,因为那口气是一种淡漠。
淡漠一切的寒意。
“先…先生,您的出价?”胖猎人被这人的气场震得愣住半晌,但还是满脸堆笑地问道。
“用你的命。”依旧是那般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这…这位先生,您…您是在说笑吧?”猎户肥头大耳的面颊上强挤出一个笑容,一脸肥肉扭曲着,那表情比哭还难看。
那人一抬手,便是射出一道寒光,刀子几乎贴着那猎户的脸划过,吓得那胖子两腿战战发抖。
“怎么?不够?”冷冷的声音再度询问,好像攀上脖颈的一条毒蛇。
“够,够,现在她归你了…”猎户急忙说,他丢下笼子的钥匙,一边惊惶地后退。他实在太清楚,就算自己在这区域附近的猎户之中小有名气,皮草生意也是控制了不少。
但在这个来者不善的男人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他的生命都不过是对方抬手间便可轻易裁决的存在。
这人是一名刺客。
阿狸看那家伙仓皇逃出酒馆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然后面前的刺客用钥匙打开了锁住她的牢笼。
“现在,你自由了。”他说,嘴唇轻启间,听不出一丝语气。
“谢谢你救了我。”她娇声说道,走出笼子,步伐中的优雅妩媚,浑然天成。
兜帽下的脸颊随着她的靠近,渐渐清晰了轮廓,英俊但没有表情的脸。
“刺客先生好帅呢。”她说,嗓音依旧柔柔媚媚的,不过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他转过身,拉开门,淡淡说了句:“以后别再被抓了。”
然后便消失在艾欧尼亚的夜色里。
她望着那人消失的身影,有稍许的发愣,然后她突然急急地追了出去,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虽然某种意义上,这家伙确实破坏了她的晚餐,可是心中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温暖。
好像是第一次吧?
——好像第一次,有个人愿意站出来救她。毕竟,她是这样一只以人类精魄为食的妖狐,害人的妖物呢。
那救下她的男人,叫泰隆。
直到在战争学院,她才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
街角的转弯后,泰隆背靠着墙,后倾的目光看见在门口张望的阿狸,却并没有选择现身。他把玩了一会手中的利刃,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什么人听的似的:
“这次帮忙救下了你的女人,算是两清了,我可不喜欢欠谁的情,瑞吉纳德。”眼中的狂热一闪即逝,“总有一天,我会公平地击败你的。”
【伊泽瑞尔?理想国】
她紧紧挽着身旁的金发少年,好像手指稍稍放松,就会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这是什么怪物?”
“据说是从东方带来的妖狐耶!”
“那可是吸入精魄的妖物!小心点,不然会被勾去魂魄呢!据说已经害死了好些人!”
“这种怪物怎么会出现在战争学院?议会那群家伙在搞什么鬼?”
她感觉自己都快挤进金发少年的怀里了。少年尴尬地笑着,带她从围观的人群里穿过。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和这金发少年见面的那天,她依旧徜徉在林间,像每天一样,无所事事,享受着从叶片之间投下的,星星点点的阳光。
斑驳的光影之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家伙的气息忽然闯入,她不禁粲然,没想到自己在这林中“盘踞”了这么久,还会有不要命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呢。
“喂,请……宠爱我吧。”媚眼如丝,勾人心魄,魅惑之中又有一丝动人的羞涩。
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抵挡她的魅惑妖术呢?
然而这金发少年先是惊讶,然后却露出一种释然之色。“呼,终于找到你了。”他笑起来,笑容干净得好像那天的万里晴空。
找到我?
——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眼啊?
世人对她都避之不及呢,又怎会有人来寻找她?况且在人类眼中,永远只有两类异族,可以奴役的,被体面地称为“伙伴”的族群,还有就是不受人类奴役驱使的,为了生存与人类为敌的害人妖兽。
来不及她惊讶,少年竟直接抓起她的皓腕,手掌上的力道那么坚定,叩击心灵。
她一愣。
“你要做什么呀?”声音轻轻软软。
“和我走吧。”
本想问为什么,却被这句话轻柔地取代。“去哪?”
因为他坚定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和我去战争学院。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再害人,我保证,战争学院那群家伙会帮你找到成为人类的办法。”
“真的吗?”心底想成为人类的渴望,是每只狐狸都戒不掉的毒。
“当然啦。”
“那,你是谁?”
“我叫伊泽瑞尔,是个探险家喔!”
少年的笑容淡淡的,很清新,好像夏季河畔的薄荷草。
晃神之间,她已经站在战争学院广场的平台,面向成千上万在这里进修抑或是工作的召唤师,那金发少年抓起她的手腕,向大家介绍:
“请安静,我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士,是新加入战争学院的法师刺客,来自艾欧尼亚的九尾妖狐阿狸!从今天开始,她将成为正义之地保卫者中的一员,为英雄联盟而战!”
台下传来阵阵欢呼,她非常羞涩地跟大家打招呼,那种羞涩之中夹带着天然的妩媚味道,足以让每个人疯狂。
“没想到你真是人气好高呢!”金发少年笑起来。“看样子,大家都非常喜欢你呢!”
“真的么?那……伊泽哥哥会一直陪我吗?”
“啊?”这个问题叫他一愣,他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怎么会啊?你会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的。我可是探险家呢,当然要孤身闯遍满世界啦!”
那一瞬间的慌乱,又好似强颜说出的借口……
她感觉心中莫名痛了一下。
“呜呜,伊泽哥哥讨厌我吗?”
“喂喂,别哭啊…”
夜里,伊泽瑞尔坐在桌前,摆弄着那张信纸,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有力,只是不知那写信的人现在身在何方了。
“致老友伊泽瑞尔:
艾欧尼亚与诺克萨斯战争结束后,若是一个月之内仍没有得到我的消息,那么我一定是开始了崭新的旅程。于是就请暂时结束你那狗屁的冒险,到艾欧尼亚南部的丛林,找到那只九尾妖狐,并将她带去战争学院,叮嘱议会帮她找到幻化为人的方法。
如果这件事情我来办的话,议会那群家伙一定会缠着我不放的。自由万岁。
另:那九尾妖狐的宝珠,无论材料还是魔力,都十分奇特,是能直接利用生命精魄之力的法宝。我想多半与雅典娜失落的生命之杯有关,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但希望你时刻注意保护她的安全,不要让诺克萨斯发现这一点。
瑞吉纳德·阿什兰姆(不叫弱鸡)。”
“那小狐狸,还真是难缠呢!”他瘪着嘴吐了一口气,没心思把这家伙的信再看完一遍,便随手将信纸折了几折,叠成一架纸飞机。
“去死吧!瑞吉纳德你这混蛋!每次都要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他恨恨道,把叠好的纸飞机从窗子用力丢下。
纸飞机盘旋着下落,在半空中燃起一道明亮的火光,然后化作风中的流烬。
【娑娜?咏叹调】
原来所谓光鲜,也只是一种短暂之物呢。
她还记得最早加入英雄联盟的时候,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一时成为召唤师们争相购买契约的新宠。
后来才明白,原来每一位英雄,最初登场时都会受到这种礼遇,竞技场最开始也不会对新加入者的能力做过多限制——这当然是一种吸金手段,等赚得差不多了,又有新成员取代那些曾经的明星,才会着手开始限制他们的能力。
限制。
这样一个温和的词眼,原来可以构成最残酷的指意。因为光鲜过后的冷清,也许才是最残酷的事情吧?
于是慢慢变得无人问津。
就算是火焰,绽放过后,也是水一般的冰凉呢。
毕竟,人们总是喜欢对新鲜的事物津津乐道。
不过这个女孩子,却永远显得那样平静。
“她叫娑娜。也是个大——美女哦!”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伊泽瑞尔曾是这样跟阿狸介绍说的。
娑娜。
似乎在哪里听过的名字,可是之前应该是见所未见的呀。
这女子让人看后眼前一亮,她五官清秀,颇有几分脱俗之气。一头浅绿色的长发,束着一双长长马尾。薄薄的衣衫给人一种轻盈之感,脸上总是夹带着淡淡的笑容,纯美如花。那种文静的气质,似是和这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继续向下,然后终于领悟了伊泽瑞尔口中这“大美女”的双关之意。
一双傲人的胸乳,在仙女般轻曼的衣衫上撑起高耸的胸线。
难怪被那么多人喜欢呢。长相本就是清纯恬静,偏偏又有这么火爆的身材。
女生初见,于是她按照惯例,用目光暗暗比较了一下彼此的“大小”,结果一双尖耳朵很快耷拉了下来——相形见绌。
心里顿生一丝带着醋味的反感。
“我叫阿狸。”她说,礼貌性伸出一只手。
名叫娑娜的女子仍然只是保持着那种恬淡的微笑,和她握过手,却始终一言不发。
“喂,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这种妖狐说话吗?”
人类果然是一群自诩高贵的家伙呢——
阿狸不开心地说道,虽然伊泽瑞尔教过阿狸大概的人情世故,不过她还是经常直言,真是叫人尴尬。
娑娜脸上的微笑断掉了,表情竟然有些慌乱,她张张嘴巴,只好看向伊泽瑞尔。
阿狸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但她不能确定,于是也看着伊泽瑞尔。
“嗯,她不能说话,天生的失声症,医不好的。”
“原来是这样啊…刚刚真是太对不起啦…”她瘪着嘴巴道歉,赶忙牵起她的手。娑娜温和地笑笑,对她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没想到这么悲惨的命运,竟然会降临在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子头上。
阿狸的一双大眼睛,充满同情地看着她。
女孩子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也许刚刚还嫉妒得眼红,片刻之后又会同情心泛滥,忍不住想照顾她了。
真是蛮神奇的一类生物。
“不过,娑娜的琴技可是冠绝瓦罗兰的,而且她可以通过琴声传达意念之音,进行交流的哦。”伊泽瑞尔继续向她介绍。
“真的吗?我要听我要听。”她兴致勃勃地摇着娑娜的胳膊,撒着娇。
绕耳的琴音忽然把她唤回现实。
到现在,来战争学院已经好久了呢,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喜欢大打酒嗝的大胖子酒桶,每天哭泣不停的矮个子木乃伊阿木木,抱着小布熊却整天拉着别人衣角问“你看到过我的小熊吗?”的小安妮。
当然,初到战争学院时的轰动与万众瞩目,也已散若云烟。
落寞,倒是也多了几分闲暇,可以像现在这样,和好朋友娑娜一起坐在山坡的软草地上野餐。
“阿狸,怎么受伤了?”她听见音律中流淌着的意念之声,娑娜正关切地看着她有些淤痕的脚踝。
“没什么啦,这几天在试那群家伙新设计给我的偶像歌手造型啦。穿高跟鞋走路真是好折磨人呢!”
她伸直了一双白皙的腿,把绑腿稍稍向上拉了拉,努力想盖住那崴脚留下的淤青。
娑娜指尖忽然变奏,弹起一支曲子。这曲子她是第一次听到,音符舒缓而坚定,安静的旋律让人不觉收起杂乱的心绪。
可她听着听着,竟一下子哭了出来。
吓得娑娜赶紧停下弹奏,拨弄几声琴音匆匆作结,意念之声问道:“阿狸你怎么啦?为什么…哭了?”
“我…我不知道…可是突然好伤心…”她低着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可是这曲子,本应该是带有安慰意味的啊,疗伤用的旋律,怎么会让人伤感呢?
“娑娜姐姐……这曲子……究竟……究竟叫什么名字啊?”半止住抽噎,阿狸问道。
“坚毅咏叹调。”
坚毅……咏叹调?
【旧人?未知地】
晴空覆盖了整座都市。
大片大片的,好像是属于琉璃的颜色。
她轻轻攀上城市的最高塔,坐在塔顶俯瞰这静好的世界与时光。
这对她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物理定律和自然或是超自然的障碍,从来不会阻挡她的脚步。
就算戒备森严的战争学院藏书阁,那大魔法师们精心布置的结界在她眼里,简直就像用粉笔在地板上画了一条白线那样而已。
轻易逾越的可笑界线。
这世界上没有她无法到达的地方——除非…那是个谁也不知道的未知地。
可是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存在呢?没有任何人知道或是听说,连最虚无缥缈的传说也不曾触及的话,那与不存在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听见下面传来欢声笑语,好像阵阵上升气流,盘旋在城市上空。
——所有人,平日里在英雄联盟战斗的英雄们,都在这座城市聚会,尽情狂欢。
为了什么呢?
最初的动机已经消融了轮廓,总之,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就好。
战争学院和它带向世界的英雄联盟竞技,早已为世界刻上它的烙印——
竞技,公平,超越。
即便是它的创始者恐怕也无法想象,这个最初被设计来通过不会造成伤亡的暴力,取代瓦罗兰连绵不绝的战火的组织,英雄联盟,现在竟成了各个城邦间交流的纽带。
他们在不断的战斗间交流,亦敌亦友,哪怕国别本应使他们不共戴天,甚至是……敌国爱情。
她看见卡特琳娜和盖伦,两个人靠在一起,开心地笑着闹着。一个是诺克萨斯那失踪的大将军的女儿,另一个是德玛西亚军人的楷模,本是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却在英雄联盟的竞技场中被彼此的战斗技艺所吸引。
这一对的恋情曾经震惊了全世界,人们也对此也非议不断,但始终无法降温这份感情的热度。
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呢。
她托着腮,不远处看得见伊泽瑞尔和拉克丝露天举行的订婚仪式,那个被称为德玛西亚光辉的魔法少女。
金发的探险少年,金发的魔法少女。孩子也一定会是金色头发。看起来倒真是蛮般配的呢。
原来四海为家的探险家,也终会有安顿下来的一天,只在于有没有遇见值得让他终生驻足的风景罢了。
还有那个酒馆灯光昏黄的夜里,那个救她出来的冷感刺客泰隆,正有些尴尬地找艾瑞莉娅独处。刀锋意志和刀锋之影,确实很巧合呢。
还有娑娜姐姐,也是跟开飞机的飞行员库奇一起玩了,不过那狭小的飞行器挤不下两个人。库奇便横抱着她,在城市上空或平稳盘旋,或猛然俯冲,故意弄得娑娜时而笑着,时而害怕地捂着脸,无声惊叫。
还有那些被称为约德尔人的小矮人们。璐璐拉着小法,骑在扫把上飞行,喜欢强调自己是恶魔,却生来矮小滑稽的小法努力扶着快被甩脱的帽子。
浣熊脸的提莫把自己种出的最漂亮的蘑菇送给崔丝坦娜,结果遭到一脸的嫌弃。
当然啦,漂亮的蘑菇总是有毒的。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蘑菇和女人就是两个例子。
如果提莫不是总喜欢藏在哪里,用吹箭偷袭人,喜欢到处种踩了会爆炸的毒气蘑菇的话,倒还是蛮可爱的。
不过一会儿之后,两个小家伙又是欢笑着打闹起来。
就连那些被认为没有生命的机械领域,蒸汽机器人布里茨和发条魔灵,一个是机器人,一个是魔偶,两个偶然衍生出了灵智的机械,也非常和谐地待在一起,谈笑风生。
真是的……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成双成对的,唯有她孤身看着这一切——那是无论她爬到多高的地点,都只能仰望的幸福。
“谁会来带走我呢?”她撅着嘴巴,百无聊赖。
“当然是我啦。”身旁突然出现的声音温润又优雅。
她回过头,身旁蓦地多了一个人,他一身白袍,皮肤也非常白皙,样子有些纤弱,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心中那感觉,有点讨厌,有点羞涩,又……暖洋洋的。
复杂的心绪一时绞缠心头,她忽然惊醒,眼前只剩下一片暗夜,她拥着被子,让那柔软的真实感把自己填满。
梦里的那人……
好像好熟悉,好像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
“他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他呢?”
想着想着,突然泪流满面。
也许世界上真的存在那样一处未知地,谁都不知道,就连她,九尾妖狐,能穿梭一切空间的九尾妖狐,也到不了的地方。
而她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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