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贱如赌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他奶奶的，小，给我小！”
“大，操，大啊！”…………
“食色性也！”
远在春秋时期，中国的教父孔老夫子就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的哲理绝对正确。涵盖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二个元素。
但是，他老人家怎么不会想到，在他归西后的几千年里，在民间流行着一种比“食”、“色”更红的东西——赌。
有的人赌得性起，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睡，老婆，孩子，工作，生活都不顾了；有的人赌得火起，哪怕家财万贯，也可以在一夜之间输得清洁溜溜；有的人赌到极致，甚至把自己的肢体，把自己的命都押上去了，眼睛竟然也不眨一下子，还有的人…………
赌，不仅是成年男人的游戏，无数的老人，成婚女人，待字闺女，少年郎，小屁孩也爱赌，在赌，甚至嗜赌如命。就连当今皇帝老子明太祖也耐不住手痒，受不了朝政的单调枯燥，而跟着“赶时髦”来了。他时常呼皇后，嫔妃，重臣聚在皇宫花园狂赌。皇帝都以身作则了，可见泱泱大国赌业之兴盛了。
因此，全国上下到处开满了赌庄，有公有制的，私有制的，还有地下的。当然，兴之所致，嗜赌的人不一定就只有赌庄赌，有的搬个桌子，弄几张凳子就开始大杀四方了；有的更简单，找个大树底下，围成一圈，就可以开始了……
在岳阳城西郊的一片草地上，十几个篷头垢脸的小叫花子正围着一个脏兮兮的青花大碗，使劲地叫嚷着。这又是在狂赌。
庄家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叫花子。只见他拿起碗，手腕迅速一翻，将碗反扣，动作灵巧得里面的三颗骰子竟然没有掉下来。然后将碗上下左右后前，摇来摆去，手法极为纯熟。
片刻，那少年庄家倏地将晃动的手一停，将碗反扣在一个破角的瓦片上。他叫嚷道：“别吵了，开庄了，想好了，要下注的快下注喽！”
不一会儿，大的那边堆了很多铜板，小的那边也有几个铜板。
有的小叫花子转过头去，心里直叫如来佛祖保佑，开出的庄一定要是大。不过，可惜的是今天如来佛祖他老人家休假泡妞去了。没来保佑他们。因此，开出的庄是1、2、1，一共四点，小。
庄家一下子就赚了许多。看着小年庄家高兴地收“战利品”。
有的小叫花子就不服气了，道：“他妈的，小呆，你是不是在做鬼，每次你都赢？”
少年庄家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运气好，运气好！”
就在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来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
小叫花子们以为是路过的爷，也就没有注意，没想到那中年人竞自走到他们面前来。这下，他们不知道那人过来在干什么，都个个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那中年人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诧异他这个不速之客。于是，他露齿一笑，道：“别紧张，看你们赌得那么狂热，我也心痒痒手痒痒的，也想跟你们赌几把，不知道小兄弟们可不可以？”
中年人这一说，小叫花子们总算明了这个不速之客的来因，不过，都还是面面相觑。
少年庄家似乎见过世面，他眼珠一转，站起来道：“来者都是客，相遇即是缘。既然这位大叔愿意赌，那我就陪您玩几把吧。小狗，小南，你们让一下位置。”
中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也席地而坐。
少年庄家问道：“咱们谁先做庄家？”
中年人道：“你先来吧！”
少年庄家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中年人道：“请！”
少年庄家拿起碗来，像刚才那样摇来摆去。动作还是那么纯熟。
“怦”。少年庄家扣好碗，手做了个请式，道：“大叔，请下注！”
少年庄家输了。赔十两。不但刚才赢的全赔出去，连他当叫花子讨来的全部家当也赔了进去。
“不赌了！”少年庄家哭丧着脸道。
中年人想了想，微笑着道：“我下大，一两！”
“好！买完离手啦！”少年庄家等中年人放下银子后，打开碗。
“呵呵，2，2，1，五点，是小！”其余的小叫花子叫道。
少年庄家得意地笑道：“对不起，大叔，你输了！”
中年人还是保持着微笑道：“没关系，还是你做庄家。”
少年庄家点点头，拿起碗继续摇。
“大叔，请下注。”小年庄家道。
“还是大。这次我买二两！”中年人道。
“买好离手啦，开了。”
“啊！1，1，2，四点，又是小！”其它的小叫花子惊呼道。
这回少年庄家有点得意忘形了，因为他从没赢过这么多钱的。
少年庄家继续做庄。
“大叔，考虑好了，请下注。”
中年人道：“还是大，我就不信不出大的，这回我买四两！”
“啊，天啊！1，2，4，七点，还是小！”其它的小叫花子尖叫着几乎都要跳起来。
“哈，哈，哈！”少年庄家得意忘形地大笑。心里喜忖：奶奶的，今天太爽了，遇到个凯子。真是老天送我个财神爷，老子非杀他个人仰马翻不可。
少年庄家道：“真对不起，大叔，我今天运气不错，连赢三把！”
已经输了三把了，中年人却仍然面不改色，他还是微笑着道：“小兄弟，别高兴得太早，当心乐极生悲，哭从笑出！”
“没事，没事！”少年庄家摇定骰子，闪着狡黠的眼睛道：“大叔，请下注！”
“大，十两！”
“啊！”旁边的小叫花子一阵惊呼。
少年庄家感觉有点不对劲地道：“大叔，您不想想，已经连输三把了，您不换小的试试看，当心再输了！”
中年人微笑道：“不用想了。你开吧。”
少年庄家道：“我，我真开了哦，大叔，大叔，您不再考虑一下？”
中年人摇摇头道：“不用想，你开吧！”
少年庄家叹了一口气，臭着一张脸，打开碗。
“4，5，6，十五点，大。”
这一回合，中年人赢了。
少年庄家输了。赔十两。不但刚才赢的全赔出去，连他当叫花子讨来的全部家当也赔了进去。
“不赌了！”少年庄家哭丧着脸道。
中年人似乎感到有点意外，道：“怎么了？这么没斗志，一输就不玩了？”
这时，多嘴的小狗道：“他不是不想玩了，只是他的赌本已输光了。”
“哦，难怪。”中年人装做恍然大悟地道。
少年庄家白了小狗一眼，骂道：“小狗子，要你“鸡婆”，不说话你会死呀？不说话又没有把你当哑巴。”
中年人微笑道：“呵呵，小兄弟，原来是没有赌本，没关系，我们不赌钱，赌别的也行。”
少年庄家不好意思地道：“大叔，你看我一个穷叫花子，有什么可以再赌的。”
中年人呵呵笑道：“有呀，你身上有东西可以赌，只是怕你不敢赌而已。”
“什么东西？”不但那少年庄家奇怪，其余的小叫花子也一样奇怪。
中年人道：“就是你这个人。”
“什么？”少年庄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大叔，你再说一遍。”
中年人笑笑说道：“就是你本人呀，如果你输了，就跟我回去做徒弟或是仆役。”
少年庄家迟疑地道：“哦，原来这样呀，那输了，我不就没有自由了？”
中年人道：“如果你怕了，没有这个胆量，那就算了，我走了。”说完，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欲走。
这是欲擒故纵，一出老翁钓小鱼儿的戏。
少年庄家毕竟见识有限，哪想这么多，果真上当，他急道：“大叔，你别急走呀，谁说我怕了，赌就赌。反正我全身‘干净’，不怕什么的，再说，当你的仆人，有人管吃管穿管住，又无须自个儿掏钱，操，干，这么好的事儿上哪儿找去，嘿嘿。不过，大叔，如果是我赢了，那怎么办？”
中年人转过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伙子，如果你能赢我，我就以一百两银子做赌注，怎么样？”
“哇，我才值一百两呀！”少年庄家大叫“衰”。不过，谁叫他是小叫花子，而且无亲无顾，两袖清风。小小年纪又爱赌，无赌不行的样子。活该被轻视和倒霉。
赌呀，祸害岂非就在此。
还是少年庄家做庄。这时他可谓是心情激动不已，思绪汹涌澎湃。
他手有点抖地摇着碗，心里也暗暗地祷告着。
最后，有点他这种年纪所没有的深沉和平静，他道：“大叔，请下注！”
中年人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拿出一张银票，道：“一百两，还是买大！”
“哇！”少年庄家忽然厉鬼一般地尖叫一声。吓得其它的小叫花子屁滚尿流，晚上非常做恶梦不可。
少年庄家哭丧着脸道：“大叔，我跟你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中年人来的方向走去。
中年人笑笑，拿起银票，跟了上去。
其它小叫花子大叫道：“小呆，还没开，你怎么走了呢？快快，小南，打开碗看看。”
其它，不用他们讲，小南已打开了青花大碗。
“啊！”
惊呆了。
所有人呆住了。
三颗骰子是同样的六点——豹子。
这是大中之大了……
原来，那少年庄家叫小呆。小呆他经常赌，看人家赌，也混得一些小门路。有一次他遇到一个老人家，老人家也是个赌神级人物，他教小呆怎么样才能出千。并且告诫小呆，真正的赌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要会在精神上控制住对手，就一定能赢。
小呆今天就把自己所学全搬出来，可是谁知会遇到一个赌技比他高出几十倍的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是武林中顶顶有名的大人物。这就注定了拴在大钻板上的肥猪，任人屠宰了。这也注定了他从此要经历真正的酸甜苦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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