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离死别

许可并不知道肖嫣然是什么时候走的，脑子中一片混乱，但他很快也就释然了，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的到她，最重要的是要让她快乐，高兴，本来两人家境差距就大，是不可能的，何况不管怎么样，能把妹妹安顿到她家，也算是一个放心之所。

        “能让她记住我的好，也就心满意足了，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处？”许可喃喃道。

        晚饭过后，妹妹正准备去洗碗，被许可拉住，“茉儿，先别洗了，我有话跟你说。”

        许茉奇怪的望着哥哥，“怎么？”

        许可长长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得，右手握住左手，使劲的扭曲着，“妹妹，爹娘失踪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真的是让你受苦了，想你七八岁的时候，天天吃我做的饭菜，哎，为难你了。”

        许茉噗地一声笑出声来，“哥，你可别提这件事了，我现在对你做的饭还是心有余悸呢，实在是太难吃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同样是做饭，一样的食材，怎么会做成那个样子呢？”

        望着许茉顽皮的表情，许可鼻子一酸，“我要不是做的难吃，你也不会这么小就学会做饭，你前年不小心烫着了，可把我心疼的够呛，好在没什么大事，也没留下疤痕，你的脾气啊，和娘一样一样的，犟的要命，真拿你没有办法，难吃点就难吃点吧，何必自己这么累？”

        许茉皱起眉头，本就聪慧的她觉得今天哥哥有点不大对劲，“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

        许可强忍着泪水，“明天我送你去肖老爷子家，你给肖小姐做一个贴身丫鬟，她不会亏待你的，你要乖巧听话，在别人家，不同于在家里，明白吗？”

        “也好，正好家里这么困难，去做个丫鬟，总能吃饱饭，但是这样的话，哥哥可是没人照顾了。”许茉非常懂事的说道。

        “我后天就要走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哥哥，不是弟弟，还要你照顾吗？”许可说道。

        许茉这才有些慌了，一把拽住许可的衣角，“走？去哪啊？哥哥这是不要妹妹了吗？觉得妹妹是个累赘？不可以的，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休想丢下我！”

        许可听她说的可怜，眼泪再也忍耐不住，涌了出来，面前瞬间模糊，“我哪里是不要你了，今天乔大哥不是来找我了吗？说祁蒙山有个空缺，要我去给补上，这可是美差，但是祁蒙山这么大的门派，管理森严，带着你也不行啊，我答应你经常回来看看，还不行吗？”这是许可对肖嫣然讲好的说辞，不让妹妹知道自己是去当兵，免得她担心受怕。

        许茉歪着脑袋，“不对啊，哥哥，要是这样的话，你哭什么呢？”

        许可连忙擦拭眼泪，强笑道：“我这不是从来都没有和你分开过吗？我去了祁蒙山就是想要常回来，最快也得半年一年的，你又这么小，肖小姐虽然人不错，但是你这犟脾气，万一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呢？”

        许茉低着脑袋，双手将衣角拧在一起，使劲的转动，“哥哥放心去吧，祁蒙山是个好地方，如果能得到哪位大师傅的青睐，说不定就此进入修仙行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不会让哥哥担忧我。”

        许可紧紧抱住妹妹，“茉儿，我一定会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等我回来，万事忍耐一点，明白吗？”

        许茉撇嘴道：“哥，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弄的我都要哭了，你不是上刀山，我也不是下火海，我等你回来便是。”

        许可心道：“傻丫头，这就是生离死别啊，一旦入了军营，是生是死真的很难料，但是我可以发誓，一定要活着回来，不惜任何代价，我还要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呢。”这些如何能说出口，妹妹的懂事让他觉得更加的心痛，只是说道：“嗯，你等我回来。”

        第二天一早，许可带着妹妹来到肖宅，肖宅是桃花村仅有的两个大户人家之一，另一个就是斜对面的乔府，两座威猛的大狮子立在大门两旁，厚重的大红门，里面有十进十开房屋，后院雅致得当，怪石林立的假山群和一片竹林更添色彩，许可和许茉兄妹从来没有进来过，望着这些，咂舌不止，许茉想到以后自己就在这里生活，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知能否适应这种环境。

        肖嫣然欢快的迎接出来，握住许茉的小手，“茉子，以后你就跟着我，其实我是有两个贴身丫鬟的，要你过来，当妹妹看待，丫鬟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个词语，绝对不是身份。”

        许茉受宠若惊，不知说什么是好，许可说道：“那真的非常感谢肖小姐的照顾，茉儿就交给你了。”

        肖嫣然笑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

        许可慌忙使着眼色，不让肖嫣然继续说下去，许茉虽小，但是聪明伶俐，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也想不到哥哥为了安顿自己，更是受到肖嫣然的魅惑，这是要替乔子旭前去服兵役。

        “茉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听肖大小姐的话，等我回来，知道吗？”许可爱怜的缕了一下妹妹的额头上的一丝头发。

        送到门口的许茉拉住哥哥的手，舍不得放开，“哥，你答应我的，一定会回来，对吗？”

        许可坚定的点头，“当然，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

        在恋恋不舍的气氛中，许可强忍住泪水，轻轻挣脱了妹妹的小手，狠心扭头便走，许茉望着许可即将远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至少一年都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哥哥，心里不由的一紧，抽搐般的痛心，张大嘴巴想要再叫一声哥哥，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许可一面流泪一面行走，他不敢回头，生怕一旦回头，就会后悔这个决定，当兵打仗，九死一生，这辈子能不能再和妹妹相见，还真的很难说，他也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不择手段活着回来！

        到了家中，许可收拾着行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带的，无非是几件衣服，家里的几个金币也全给了妹妹，环顾一圈，家徒四壁，别无他物。

        突然许可想起《九天玄经》，其实他并没将这本无字天书当一回事，不然就转交妹妹保管了，但他觉得既然答应了人家，自当终人之事，现在去找妹妹他怕自己忍不住，只能带着身边，贴着内衣放好，心想如果万一战死，那个叫小易的美女也不能怪他。

        还真不习惯没有妹妹在房间里，许可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许可刚刚睁开眼睛，“茉儿……”刚叫出这两个字，陡然想起妹妹现在在肖宅，顿时有些丧气，慢腾腾的起床，这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乔子旭。

        “许老弟，这是我的出生登记文献，你带着这个去镇里报名，先在这里谢谢老弟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客气。”许可接过文献，也不多说话，拿了包裹，锁上房门，只身前往铉烟镇，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附近村子里到年纪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各个愁眉苦脸的，不少都是父母随行送别，看到这里，许可心中一阵悲凉，想起妹妹，不知她在肖宅可还习惯。

        随着人群进入镇子，一片空地上满满的都是人，前方有一个长桌，两个中年人正在一个表格上不断的填写着什么，十几个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在一排，准备递出生登记文献的数百人站成一条长龙，旁边有一面墙，上面显眼的一张皇榜，写的是征兵启示，无非也就一些当兵的重要性，保家卫国，男儿本色，十七岁必须服役，如若不然，定当严惩。

        当许可排队走到皇榜旁边时，发现一边还有一个通缉令，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上面画的头像竟是在海边见到的那个小易。大致的意思就她投了震旦国第一门派云宗至宝，提供线索者赏金一百，活捉者赏金一千。

        “原来她这么值钱啊。”许可心中想道，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贴胸藏得无字天书，顿时一身冷汗，“该不是这就是通缉令上面说的至宝吧？”

        云宗作为震旦国第一门派，掌门齐逍言位居国师，听说实力达到大乘前期，创立至今，已有三人位列仙班。自然不是好惹的，如果这本书当真是云宗至宝，又被别人发现，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在想着心事，临到他上交文献，竟是怔怔的没有动作，负责征兵登记的是老兵，见状用毛笔杆敲了敲桌子，“喂喂喂，你发什么愣呢？”

        许可慌忙将文献放在桌子上，老兵打开之后，问道：“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这……上面不是写的有吗？”许可指了指文献说道。

        “老子问你就老老实实回答，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是想挨揍吗？”老兵不耐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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