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理想的另一面
十月二十一日，下午两点
“士道士道！那边的我也想尝尝看！”夜刀神十香兴致勃勃地伸手比划着
“是是”五河士道不由得在心底里暗舒一口气，要不是琴里给了他足够的行动经费，恐怕十香光是一天的伙食费就够吃空他们家的一切生活资金
（不过重心不应该是要放在时崎同学的身上吗）因为有十香的例子在前，再加上最近时常能看到四系乃的身影，因此他对这种事也已经上起了心，很显然十香今天只是附带...哦，不是，当然十香也很重要，如果五河士道不想有朝一日被柴刀砍死的话就得在今天把吃醋的夜刀神十香带出来玩玩
“士道？怎么了？”夜刀神十香见五河士道迟迟不动后诧异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五河士道从沉思中醒来“那我们就去那里买点点心...？”
“啊..抱歉...”略显得迷糊的小脑袋从他腹部处抬起，淡银色的瞳孔中透露出迷茫与不韵世事“温蒂酱似乎是迷路了呢...”
“啊，是昨晚上的小女孩”五河士道很快便回忆起了这张颇具特色的面容（然而实际上只是幼女控而已）
“是昨晚上的大哥哥啊”女孩的瞳孔中闪烁起点点星光“太好了，是熟人呢”
“只是见过一次哪里就算是熟人了啊...”五河士道不由得对这个小女孩的安全意识产生了担忧“总之你是迷路了吗？”
“嗯，我和姐姐失散了”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大哥哥，这个时候就应该带我去找姐姐了吧，可以刷好感度哦”
“这个...”好吧，看来这孩子是个道中好手，用人小鬼大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行吗”女孩立刻发动了楚楚可怜攻势，这个杀伤力太、太惊人了！
“那么十香，我们先带这个孩子去找她姐姐吧”五河士道回头去提议道
“咕...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确实找到家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呢”夜刀神十香用力别过头去说道“哼，士道就带她去找姐姐吧，我要先去那里吃东西”
“没问题吗？”五河士道关切地问了一句，毕竟十香也有挺久没单独一个人出行过了
“我没有关系的啦！”夜刀神十香用力一跺脚后便气冲冲地走了
“果然是吃醋了吧...那么你姐姐具体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五河士道苦笑两声后便低头问女孩道
“嗯！就在附近的公园里！”女孩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大哥哥！”
“最近的公园啊..那么就应该是西广场那边吧”五河士道思索片刻后伸手搀住了女孩“那就走吧，我带你过去”
“嗯！”天真的笑容下隐藏着淡淡轻佻，也许五河士道还没有注意到，但他的耳机里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响起过联络了
———大哥哥、可真是个“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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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五河士道、属于你的法庭开审了哦~”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五河士道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在从某个时刻迈开步开始，审判便已经悄然而至
“呵呵~”坐在眼前轻笑着的是一名妖艳妩.媚的少女，金色的卷发披散至腰间、细长的双腿架在半空中晃悠着、身上一套劲装的她却散发出一股令人抗拒的气息，她自称为“猎人”、而五河士道在她眼中便是“猎物”
“你想做什么...”五河士道努力想要动弹下身子，然而坐着的木椅却如同有魔力般有无形的荆棘将其锁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现在正处于欧式恐怖片中经常会出现的阴森古堡之中，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本该还身处属于人类的世界中才对
“我是为了精灵而来哦”尽量用温润的语气回答道“你应该很清楚这个名词下所蕴意着什么吧”
‘！！！“因为这个名词而产生了长时间的动摇，五河士道终归还是个不成熟的少年
”呵呵~“而少女则因为他的恍惚而轻笑起来，纵使早就知道了，但这也算是开胃小菜了吧
”你到底...“想要开口时却发现身体一阵无力，就仿佛是除去言语能力外其他的神经组织都已经接受不到命令了一样
“为了防止你激动，你脑子传输给手脚的所有信息与命令我全部屏蔽了”她靠在椅子上轻笑一声“很有趣吧？这就是特异能力哦”
“是啊..我知道”五河士道轻喘着气，大部分神经组织都无法活动的感觉实在有些不好“所以...请问你想要说什么？”
“话只有一句哦，请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自认为能够拯救她们的幻想”她耸了耸肩“顺带着这不是请求，我只是尽量出于礼貌才加了个请字”
“原因是什么”五河士道喘过来了气“请问..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啊”她浅笑一声“倒是你，答案呢？”
“十香她们...是人类”五河士道犹豫着说道
“哈~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她轻叹一声“拜托，我干吗要知道她们是什么啊，我只是想听你回答我Yes或者No”
“现在告诉我、你放不放弃拯救那些精灵”
“既然如此我只会说不”五河士道抬眼面对着眼前的少女“我想要拯救她们”
“真奇怪，明明就只有几天的时间而已，居然就已经相处出了感情啊”她轻点嘴唇思索起来
“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让你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的呢？”如同触电般的痛觉遍布全身，士道咬着牙努力不喊出声
“因为我想拯救她们！”在看到过十香和四系乃遭遇到的孤立与攻击后他早就决定好了，因为他有着能拯救她们的能力、因此他不会放弃
“是吗~又是一个老好人啊~”她这样轻笑道，随后士道被重重击飞，比刚才剧烈数倍的痛苦让他都觉得自己居然还没有吐血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真是个蠢货，你以为自己是所谓的英雄吗”她轻轻拍了拍手“我现在如果想要杀了你不过是动动脑子的事而已，只是我不太喜欢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所以就打算用语言劝说你咯~不过我不喜欢说话，因为言语说白了也不过是可操控的谎言而已”
“所以小子，我不是在和你打商量，也不是在和你做交易，一句话，退出这个游戏你就可以活着出去，否则”
“你死定了”
“不！”依然没有动摇，眼前的少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将会对十香她们产生威胁，因此五河士道也坚决的回应道
“哈哈~行啊，要将本来简单的事复杂化也无所谓”她捂嘴大笑起来“小家伙真有意思，那我先拜拜咯~”
“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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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香，抱歉了，我有事就...”等士道好不容易赶回了广场时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公主身披战甲、手持大剑，脸上带着和初见时一样的冷酷与无情，四周散落着尸体与血液
“十香！这....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为什么十香会...
“士道！”十香看见他后便很害怕般丢下了长剑，温润的气味扑入了他的怀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只是他们突然来搭讪我，士道也一直没有来，于是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解放了灵装！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真的...”
“可...”士道突然把话语咽进了喉咙里，因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听着，马上投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再重复一遍，马上投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身边突然围满了警察与警车，此时都举着枪对准了他们两人
“不是！请等等！请听我解释！”士道慌忙想要解释，但没有人理他
“闭嘴！马上抱头蹲下”一声枪响响起，是威胁射击吗？
“不准你们对士道动手！”等等！十香！别冲动！！
“开枪！”不不不！！！等等等等等等！！！
但晚了，十香就这样在他面前
———被杀了
“.....”从警局里出来的士道如同失了魂一样走在街上，警察因为凶手已经死了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再追究他的责任，但他想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十香死了，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少女就这样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啊，士道，你回来的刚好”看到他回来后便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的琴里“我有事要和你说”
“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士道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四系乃被带走了，我马上也要走”
“什....？”士道愣了一下后突然冲过去抓住了琴里的肩膀不停摇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四系乃会被带走！还有你也是！十香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们也要走？！！”
“冷静一点！”清脆的一巴掌“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他们说我们实力太单薄了，保护不了精灵这种东西，所以他们就叫上级解散了我们..精灵...精灵也全部由他们接管，不过虽然说是接管，其实就是做实验而已..”
“做实验...做什么实验？！！”不会的，不会是那种实验的！！
“不要问了...你知道的，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种实验...她们要被作为研究装置使用，也就是所谓的蓝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自己好不容易救下了她们，明明认为她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的，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后悔吗？因为你的错误决断、因为你的无能而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五河琴里微微抬首，瞳孔中闪烁着荧色的光点，她..仿佛在笑？
“我...”是啊，如果自己能够强一点、能够保护他们、能够让其他人认为自己能做到的话她们就不会这样了...就谁都不会受伤了..
“哈哈哈哈哈！看吧，你输了！”尖锐的笑声响起，一切都重新变为了梦境之中，而金发的少女正坐在桌上捧腹大笑“看吧看吧，这就是你所追求的未来~根本就只有灾难嘛啊哈哈哈哈！”
“什....”士道抬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眼中惊讶与愤怒并存
“怎么了？认为我做的不对？我只是把你的未来提前给你看了看而已啊~”她轻笑着说道“你眼中的全部都是未来的既定事实，我只是将时间稍微提早了点而已~”
“少年，你没有能承担起那种责任的一切能力”她停下了笑，眼神冰冷如霜“你自认为你做的是对，但别人不会这样想，你的同类会认为你是在霸占无上的力量，有人会质疑、有人会讽刺、但更多的是”
“嫉妒”
“他们会和你一样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根本就不配占有她们，他们会抢夺、购买、诱拐、欺骗，为此哪怕是发动战争也在所不惜”
“你看，精灵这种东西不仅力量过得去，而且相貌也算标志，有难免有朝一日她们会流连于他人的床榻之中...”
“闭嘴！”他从心底里发出怒吼“不许你这样说！”
“啊呀？生气了？可有什么用呢？”仅仅是眼神对视便让他从椅子上弹出“而且我说错了什么？你又能懂得什么？”
“看吧，你以为你是谁，没有力量只会干嚎，如果刚才换做是我我就会先杀了那些警察，然后再去把五河琴里的上头一刀砍了，可你呢？只能哭泣，甚至在她们离去的时候只能默然接受他人的摆布”
“真是可悲，这就是我们的英雄大人！想要拯救精灵的英雄！”她举起了双手，古堡里仿佛传来了鬼魂的迎合声
“看啊！有多少和你一样的、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的蠢货在为你鼓掌，庆贺又有一个同道中人诞生，又有了一个葬于荒郊野岭留不下自己名字的蠢蛋与其共饮黄泉酒！”
“你说你不放弃？你说你可以拯救她们？你说你可以让一个杀戮的兵器变成人类？”她疯狂般站在高台上狂笑着“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她们是谁？！”
“你是普通人，她们是工具、是玩偶，是被神遗弃的半成品！”
“你认为自己是英雄，但其实你不过是将她们放在了砧板上任人切割而已”
“你将她们的獠牙卸下，让她们安于人类的生活，只将好的一面教给她们，却永远不告诉她们眼前的和平是由什么铸就的”
“等到战争来到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她们再也没有拿起刀的能力了，她们就只能期盼着你这个无能者的救赎！”
“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尸体堆满了角落，有十香的、有四系乃的、有狂三的，而这些都将可能成为五河士道这个“英雄”所造就的未来
“好了，将你的理想再大声说一遍吧，对着被你教导、拯救成人类的精灵再说一遍”她看着少年已近崩溃的表情轻笑起来
“你放不放弃、拯救一个工具？”
“啊啊啊啊！”士道抱着头痛声哀嚎了起来，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了！
“呵呵，又一个被我玩.坏的玩具~感觉真好~”坐在高椅上品尝着掠夺而来的胜利，如今理想已经破裂，又一个英雄梦葬身于水底，至于精灵？
———没有人会理会工具的死活，比如说我、比如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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