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云馆
菜市场外的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无比刺耳。
一辆辆呼啸着的警车和救护车疾驰而过，人行道和周遭的一些道路上，略显得慌乱的人群正在两侧几名警备人员的协助下快速撤离。
杨禅混在人群中间，虽知道菜市场里的那头大蜥蜴大概率是挂了，不过他觉得保不齐等会就会再来一头，还是安安分分地跟随着乱而有序的人群一起离开。
三角园菜市场位于秀水市市郊的一带，随着距离的拉远，进入到了城区内，周围的人群也从慌乱的情绪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杨禅在进入南面城区的一处街角时，鸣响的警报声已然停止，周遭的人很快会恢复了常态。
除了少数还在聚集着小声讨论，大多数人渐渐散去，开始忙碌一天的新工作，生活依旧在就绪。
“真是神经大条的异界人民！”
杨禅感叹了两句，想想也正常，在这么一个混乱危险的世界长期生活，如果不习以为常的话，恐怕早就被逼疯了。再说，普通人的生活便是如此，坚韧如野草。
站在街角处，杨禅想起菜市场那跑了的肉铺老板，脸上露出了惆怅之色。
“红烧肉是吃不成了，干脆还是去武馆吧！”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上午七点四十五分，打工的时间到了。
顺便又看了一下手背拳头上的伤势，肿胀消失，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
杨禅甩了甩手，也不再去理会，沿着秀水市的街道，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秀水市城中的一条老街。
一进入这条老街，各种拳馆、武馆的广告牌和招生广告标语，顿时映入眼帘。
“赵家长期招收学员，教授秘传赵家散手，承诺一年迈入武童生，未能做到全额退费。”
“黑虎拳馆馆主，武道联盟认证武举人，收入室弟子，优秀者可推荐进入联盟大赛。”
“五极拳，古武传承，战场杀人技，只招收天资出众者入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自然，自然派收潜力弟子，秘传十二形拳，一年不出门，十年武举人。”
……
琳琅满目的广告牌和随处可见的宣传单页，不少装修得比较高档的店面上还有大型的LED屏幕，播放着各种格斗片段和招生宣传。
这里便是秀水市的传武街。
据说是几十年前政府为了整合资源，特地划拨出了这块地方，让各家各派的传统武术聚集在一起，方便交流和进行统一管理。
整条街上遍布各种武馆拳馆，走在街道上的人群，不论男女老少，也多是穿着各种各样的练功服。
哐啷——
一阵剧烈的响声和呼喝声在杨禅经过的一家拳馆内响起。
杨禅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就见里面乱糟糟的一片，似乎正在练拳还是比武什么的，好不热闹。
“这个世界啊，武风还真是比较昌盛。”
杨禅望着往来的人群，还有不时从街道边缘的门店里传出来的呼喝声，无声地感慨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各种怪物灾害频出，再加上超凡者存在的缘故，这个世界的武道十分盛行。
杨禅从网络和电视里了解到，明面上除了各国政府之外，还有两大超脱的势力——超凡者联盟和武道联盟。
具体影响力他不好说，但对比前世的世卫、世贸之类的组织肯定是犹有过之的。
毕竟，这是个超凡显圣的世界。
只是平常人少有能见到而已，若非这几十年世界各地时不时的有一些颇为诡异的灾害祸患，武者和超凡者基本上都不会显露于人前。
沿着长武街一路前行，杨禅不多时就走到了街道最北处的一条小巷子，随手将吃完包子后的塑料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他就朝着小巷边缘一处看着有些破旧的门面走了进去。
朱红铜钉大门虽有些古韵，可已经脱了漆，坑坑洼洼，一片斑驳。
大门上面挂着一块有些年头的牌匾，牌匾有“流云武馆”四个字，其中一个武字已经有些模糊，经常有人也叫做流云馆。
长武街遍地武馆拳社，有古武传承，也有光鲜包装过的，这么一家看着有些上了年头的武馆，尤其是这破旧的装修风格，倒是真没什么牌面。
不过，作为早期相应政府号召入驻传武街的流云武馆，外面看着不怎么样，里面的地方还是很大的。
前后差不多应该有一二千平的样子，进门过了玄关，就是一个两侧栽种了各种花草的天井，天井之后是足足有三四百平的开阔练功场。
“动作动作，要注意发力点，拳术套路别看没有用，但能够形成条件反射，对于实战一样很有用处，见招拆招，那个谁，说你呢……”
还未进练功场，就听到了一个粗豪的大嗓门，正在呵斥着什么。
“大师兄又在训人了啊！”
杨禅听着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摇了摇头，“照这么下去，这破武馆迟早要完。”
“起势，准备！”
粗豪的嗓音再次从练功场内响起。
“哈——”
一声齐整的呼喝声跟着传了出来。
“青龙舒肢！”
“嘿！”
“迎风掸尘！”
“哈！”
……
在口令声和呼喝声中，杨禅走近了练功场边缘的走廊位置，看到了里面真有二十几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女学员，在一名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带领下，动作整齐划一地练习着一套拳法。
“流云散手！”
杨禅瞥了一眼练功场里演练的动作，认出了这些穿着练功服的学员，练习的正是武馆的门面功夫——流云散手。
号称练成之后，个人武力值能够达到武举人。
所谓的武举人，是武道联盟里划分实力的一种级别。
武道联盟里实力级别划分是按照古法，分别是武童生，武秀才，武举人和武进士。
现代的实力划分，对照的是超凡者联盟那边，共分为九个品阶。
一般来说，武秀才以下都归类为业余武者，武秀才以上算是迈入职业，可以参加武道联盟举行的各种比赛，甚至还能拿到一定的津贴补助。
练功场内，那名负责教授众多学员的络腮胡中年，似乎看到了走进门的杨禅，眉头微微蹙了下。
这个络腮胡中年正是流云馆的大师兄叶敬生，馆主的真传弟子，平常主要由他替馆主对学员进行教学。
不过大概是正在教学的缘故，叶敬生没有多说什么，转过头继续朝着学员们发出了口令：“仙鹤饮水！”
哗啦一声，学员们整齐的动作顿时再次响起。
杨禅缩了缩脖子，知道今天来得晚了，这位大师兄有些意见。
“哈！”
听着齐整的呼喝声，杨禅放轻脚步，从练功场旁边的过道绕了过去，来到了武馆里间的一个杂物室。
从里面取出了抹布、拖把和水桶，开始清洁起除了练功场以外的一些区域。
他来流云馆可不是学习拳法武术的，而是打工兼职的。
穿越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流云馆打扫卫生，钱不算多，但对于一个大学生兼职来说，勉强也能生活。
杨禅手脚麻利地打扫了一下走廊过道和几个休息室，他昨夜离开武馆前已经打扫过一遍，这时候倒也不脏乱。
只是稍微装了点水，擦拭了一下桌椅，用拖把拖了进门处较多尘土的区域，之后就悄然溜达到了练武场旁边的另外一个宽敞房间。
简单地将内外收拾了一番，趁着这个时候学员们都在练功场练习拳术，杨禅悄咪咪地就溜到了就练功场后面的健身房。
流云武馆的健身房各种器械颇为齐备，武馆除了所教的拳术有套路外，练法里也是有打熬气力。
“训练不能停，我现在还是有些弱啊！”
杨禅望着琳琅满目的健身器材，听着不时从练功场传来的呼喝声和大师兄的咆哮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想起在三角园菜市场里，见到的怪斧少女和银枪男，还有那两脚蜥蜴，心中忍不住生出感慨。
“我很强这种事，果然是错觉啊！”
他自身的力量和敏捷，经过了这半年多的“训练”，自觉已经算是卓有成效，可今天看到那扛着大斧的少女，噼里啪啦的大斧乱砍，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距离这些超凡者还有一定的距离。
对于这个世界的危险复杂，他一直是有一定的认识，但之前都是停留在网络、电视之类的新闻消息里，只有发生在身边才是真的让人感受到那种危机。
“五级警报就出现了两脚巨蜥这种怪物，要是四级、三级，甚至是二级和一级呢……”
杨禅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如何一番惊天动地的景象，以目前这个世界全球出现的危机灾害而论，好像最大也不过是二级，可就是这个二级，已经将一座上百万人口的城市彻底抹去。
所造成的影响，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直接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政治经济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
随身将身上的外套扒拉掉，走到道场旁的摆放的一堆哑铃架子上，拎了两个五十公斤重的大哑铃，吭哧吭哧地就开始进行日常的训练。
左右交叉平举、哑铃耸肩、哑铃飞鸟、哑铃卧推……一个接着一个动作不断地做了出来。
十多分钟后，一行细微的数字从杨禅眼帘一闪而过。
“潜能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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