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最年少干部
“真是的，狛枝君的举动真是出人预料啊。”
portmafia，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中，森鸥外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微微挑起眉毛感叹道。惹来旁边的幼女的一瞥。
“咔——”他将手中的棋子安放在光滑的棋盘上，没有丝毫章法，突兀地伫立在原本条理有序的棋盘上。
狛枝凪斗……
这个名字第一次映入森鸥外的视线正是对方以一己之力剿灭a组织之后，基于其能力的不可控性，为他安排了相对平和的工作，由太宰君监管，中也君辅助监管……本该是万无一失的。
而且，通常来讲，这样的安排也不过是防止意外，毕竟，以覆历而言，来自贫民窟的对方在此时能够依靠的组织只有港口mafia，做出背叛的行为至少也会是对方在港口mafia彻底站稳脚跟之后……
森鸥外叹了口气。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刚刚将砝码摆到盘上。
“因为林太郎最近水逆呀。”在一旁看画册的幼女回过头说道，带着某种看好戏的神情。
“爱丽丝酱~”
中年大叔趴在桌子上哀怨地喊道。
不过看到对方丝毫不动容的表情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喂，太宰君。”
拨通了自家弟子的号码，狡猾的大人决定把麻烦丢给孩子。
“喂……”
于是，正在进行某项任务的太宰在敌我双方的火拼范围内毫不在意地接起电话……然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又把麻烦丢给我啊，森先生……这样压榨童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没什么起伏地说着抱怨的话，太宰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对面倒下的敌人，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血/腥的味道。
偷袭港口mafia的火/药库——果然是突然冒出的组织。这种单纯找死的行为，至少在横滨本土上是极为罕见的。一边听着听筒，一边一心二用地分析着眼前的敌人。披着破旧的披风，流浪汉一样的打扮，如同幽灵一样的作风……
“啊呀，这难道不是狛枝君的监管者的不作为吗？”听筒那边，把锅推回给小朋友的无良老板森先生毫不愧疚。
啧，真是麻烦。太宰想到。早知道就不把他从贫民窟里带出来——让那家伙在那里自生自灭就好了……随即，又联想到自己只会横冲直撞的头铁部下。传言和实物的区别也差太多了，而且也没有申请退货的途径。
“嘟……嘟……嘟……”
接收到命令后，通话结束。
“切。”将手机放回口袋，撇过头对顶头上司表达了小小的不满。
“那就快点结束吧。”太宰漠然地垂下眼帘。
“是！”一旁的下属冒出冷汗，低头应道。
很快，木仓声在这一片消失了。
没能留下俘虏啊。太宰看着地上服毒死去的尸体，眼神晦暗不明。
“吱——”
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
坂口安吾站起身来，将双手举至耳侧，面色凝重地看向对面黑洞洞的木仓口——或者说，举着木仓的那个笑的一脸温和的少年。
“……这是怎么回事？狛枝君……吧？”冷汗为不可见地从额角冒出，坂口安吾开口询问道。
事实上，或许是出于某种考虑，森鸥外并没有直接将狛枝列为叛徒，奉命追捕狛枝凪斗的也是首领的直属部队，消息并没有传递到下层。
也正是因此，只是如往常一样在资料室中整理的情报却莫名被最近传闻颇多但主体是备受赏识的人用木仓指着的坂口安吾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是自己暴露了吗？纰漏出在了哪里？底气并不是很足的假情报员·真社畜·坂口先生第一时间反思了最近的行动——然而并没有找到任何漏洞。
而对面，和他的思路并不在一条线上的狛枝歪了歪头，眉眼的弧度没有任何改变，“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
他的语气显得无辜而理所当然。
“我在找一样特别的东西……出于我个人微不足道的好奇，”他继续说道，“你有什么能够想到的吗？港口mafia的情报员先生——”
“坂……本先生？”狛枝有些不确定地念出名字。
“是坂口。”坂口安吾松了一口气，终于有底气为自己的名字正了名——不是自身暴露就都还好。
“抱歉抱歉。”狛枝真诚地笑着，话语却没什么诚意。
“那么”大抵是举久了有点僵，他稍微动了动手臂，“坂口先生有什么可以联想到的事物吗？”白发的少年慢条斯理地说到。
与他平和的语调相反，象征暴力与威胁的木仓口从未移开过。
危险……并没有解除。
“这是首领的命令吗？”坂口安吾问道。对方是奉首领行事还是处于个人的意愿，这个事情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前者预示港口mafia的风暴，而后者则意味着自己此刻的风险。
“不，”对面的少年似乎对于他总是不对题的回答不耐了起来，“所以都说了——不过是出于我个人微不足道的好奇罢了。”虽然他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调，似乎连微笑的弧度也没什么变化。
如同沼泽一样，安静而沉默地发酵着，将一切的疯狂掩饰在平静的表皮下。坂口安吾想。没想到太宰的监管对象就是这样的人啊。
不过，这样倒也说得通了——能够让那个太宰专门去看管，这本身就说明了狛枝凪斗此人的一些问题。
“有什么详细的描述吗？”坂口安吾抬头直视对方——不过，这也是一个获得情报的好机会。
“只是特别的东西的话……范围实在太大了。”
“也是哦。”狛枝用空闲的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就像是普通的学生丢三落四时露出爽朗的笑容一样……不过说实话，爽朗的笑容放在对面的少年身上，总让人觉得莫名恶寒。安吾在心底吐槽了一下。
“我在找一本书。”对方终于露出了姑且算是严肃了一点的表情。也因此，那种压抑的异常感更是扑面而来。
“书？”坂口安吾凝眉——那是什么？
虽然身为异能特务课中备受期待的后辈，但是，如今的坂口安吾还没有能够接触到“书”权限。或者说，身为卧底的坂口若是得知了太多己方的情报，对于政／府来说风险太大，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后果是不能承受的。
不过，这一瞬的疑惑却被对面的少年清晰地看在眼中。
“哦？”狛枝拉长语调。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种讨厌的说话方式还真是有点像太宰，该说不愧是被太宰带回来的孩子吗？
“看起来你并不知道呢。”狛枝凪斗并不知道对方的腹诽，不过即使知道了，或许也只会笑着推脱“自己这种废物怎么会和太宰君一样呢”之类的吧。
“等等……”这样的反应显然传来的是不妙的意味，而另一方面，出于立场观念，对于狛枝凪斗的目的，他也很感兴趣。于是安吾试图说些什么来阻止谈话这么快就结束。
“唉，举的时间太久手都酸了。”然而对方全然不作理会，明明作为威胁人的一方，却这样令人火大地抱怨着。
“那么……”灰绿色的眼睛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地看着坂口安吾。“让你留下不太好吧？我其实是不想搞这么大的阵仗的啊……”
“为了我这种人造成这种混乱，实在是令我愧疚地下一秒就恨不得死去呢。”
“果然还是不行啊，”狛枝纠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坂口安吾手指握紧。
“咔。”
他扣下了手木仓的保险。
“拜拜。”
在这一秒中，坂口安吾猛地曲下身，同时将面前的桌子向左边移去。
“轰——”一旁的书架向着狛枝的方向轰然倒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机关，书桌和一旁的书架共用了一个隔板，将书桌移开，书架自然会向着缺失支撑的方向倒下。这是坂口安吾自己装下的一个预防意外情况的小设计。
它预想会用在自己不慎暴露的时候，却被用在了这个地方。
“怵——”
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而却并不是子弹应有的声响。
雪白的刃从狛枝的眼前划过，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不过两厘米。
结实的书架被整齐地切割开来，书籍散落一地。
若不是这突然倒下的书架令他下意识向一旁躲避，或许此刻被整齐地分成两半的就是狛枝凪斗的身体了。
扬起的些微灰尘之后，金色的艺妓樣的异能力显出身形。
“呀！真危险……”捡回一条性命的狛枝凪斗没什么诚意地惊叹道。
“叛徒就由妾身来亲手斩除。”异能力的主人立于门前，艳丽的眉眼却如刀剑一样凌厉。
“金色夜叉！”
随着主人的令下，精于杀戮的异能力再次行动起来。
这次划破了狛枝凪斗的脸颊——如果不是他脚滑了一下，或许被划穿的就是他的喉咙。
“咔嚓——”
随着脆响，墙面上的玻璃连同窗框都被震碎，墙面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然而，让人无法理解的，明明是这种狭小的环境中，狛枝凪斗依旧堪称神迹一样巧合地躲避了过去，反而顺着刀舞的方向向外倒去——刚好从窗户中毫发无损地落了下去。
“噗——”他摔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
在狛枝凪斗离开窗外的一瞬，金色夜叉就追了上去，然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摔倒了刚好路过的一辆卡车后箱的包裹上，在拐弯处失去踪影。
穿着和服的女子若有所思地看向少年消失的方向，挥手令金色夜叉消失了行迹。
“这就是鸥外大人所说的幸运吗？”她倒并没有什么恼怒的情绪，而且事实上，尾崎红叶本身也并没有非要将狛枝处决的理由，因此金色夜叉的能力也不过发挥了十分之一，“倒是很有趣的能力。”
她初次见到这个孩子还是在宴会上，跟在中也的身后，可以看出来中也对这个小部下的感官还不错。这次狛枝造成的混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太大。
说到底看的还是狛枝本人的价值，他展现出的能力是否抵得过造成的混乱。
“尾崎大人。”坂口安吾从躲避的地方走了出来，向港口mafia的唯一一位女性干部行礼。
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在尾崎红叶走出屋子之后，真正横遭灾的坂口安吾才放松地坐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
然而，就像是某种开始，不好的预感却在心头徘徊不去。
“嘶，疼疼疼。”
“真是厉害的异能力啊，还以为要死了呢。”虽然这么说着，话者的语调中却并没有什么类似于慌乱或者后怕的情绪，倒像是微不足道的感叹，就像下雨天踩过一个水洼一样。
“我果然很幸运，”再次这样感叹着，从卡车后箱爬起来的狛枝看着两侧不断向后跑去的景色，“说起来，这辆车到底要开到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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