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汝晴刚到万花谷，谷中的法阵也不知被什么击破，由西向东裂开了好大一条缝隙。缝隙一直延伸到囚禁鲛人的思过窟，倒是省了她的力气。
突然间，女子叱骂声回荡在谷内：“宁若初，你要当缩头乌龟当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出来，我拆了这万花谷！”
汝晴本以为万花谷来了仇敌，不过听这叫骂的意思，倒像是痴心女打到负心汉的家里。一声凤啼，谷中狂风四起，万花谷所有的御灵师似乎都在对抗强敌，空中全是法术交激的光芒。
拉紧了兜帽，确保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脸，汝晴直奔思过窟。
战斗将万花谷整个震了又震，地上沟壑遍布山石垮塌，汝晴走了半天才到思过窟。洞窟外，一名黑衣男子长身玉立，淡蓝色的结界在他四周，将碎石挡在结界外。
“玄英！”汝晴见到男子，快步跑上前。“里面如何？”
“万花谷所有的御灵师都和青羽鸾鸟战成一团了，此刻里面没有守卫，但是结界还没有破。”
“没关系，我有办法。”汝晴说着运起灵力，一枚蓝黑色的灵丹出现在她手中。“灵丹还你，你自由了。我欠你个人情，他日如果你需要我，我会帮你。”
玄英没看他的灵丹，只是看着汝晴，笑得很是无奈：“我当你的仙侍，本来就是报恩，帮你是应该的也罢，灵丹我收回了。你去救鲛人吧，我在这里帮你把风。”
汝晴：“报恩？什么恩？”
玄英：“可还记得东海之滨的枯山，你帮我施法掩盖了气息，不然我早被仙师府的人抓住了。”
汝晴：“想起来了，那我这算是好人有好报？”
玄英：“快去吧，青羽鸾鸟刚出十方阵，她不会恋战，你的时间不多了。”
汝晴跑进思过窟时，落石挡住了洞顶的光线，里面变得更加昏暗。她刚随手掐了个萤光术，又是一阵地洞山摇。穿过蜿蜒的洞窟，终于见到了长意，看他安然无恙汝晴松了一口气，拿出穿界符进到里面。
“长意世子，快跟我走！”见长意面露疑惑，汝晴摘下兜帽，露出面容，“是我，快跟我走。你父王在谷外接应你。”
“汝，晴。”长意一字一顿，说话像刚牙牙学语的小朋友。他们在心中交流很多次，面对面说话倒是头一遭，也许还是最后一次。
“是，我是汝晴。我来救你了，我们快走。”
穿界符可以轻易穿过结界，不惊动施法者，限制就是每次只能带一人出结界。汝晴想了想，在长意面前蹲下，背对着他。
“我背你出去，快上来。”长意犹豫地看着汝晴，没有动作。
“快上来啊，不然一会有人来了。生死关头墨迹什么，你不想回家了吗？”
“知、知道了。”长意仍旧有些不愿，不过还是乖乖趴汝晴背上。长意一上来，汝晴差点没被压倒，感觉自己像是背了头牛。
汝晴：“还真是个胖头鱼呢！”
长意：“？”
汝晴：“没什么。”
拿出吃奶的力气，汝晴将长意背出结界，不过几步路就有些喘了。她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看到了纪云禾也进了思过窟。纪云禾见汝晴背着长意，目光惊讶得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汝晴知道论武力，自己打不过纪云禾，于是先发制人，灵力成鞭将还在发愣的纪云禾捆了过来。
“纪护法，你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纪云禾见长意乖乖站在明德仙姬身边，心下明白了几分：“你，你和鲛人是认识的！”
汝晴：“纪护法，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可留你不得了。”
说着，汝晴掐住纪云禾脖子。汝晴只是想吓吓纪云禾，身后忽然有破空之声，她来不及躲闪，幸好有长意拉着她躲开偷袭。
“玄英，我将灵丹还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没有长意，那一击她可躲不过去，偷袭之人却是玄英。
“仙姬，请不要伤害云禾，我保证她不会把你救走鲛人的事说出去。”纪云禾闻言，目光在玄英和汝晴之间打量，心下也嘀咕：这明德仙姬不仅认识鲛人，看样子跟酸与关系也不似一般。
汝晴觉得纪云禾不是嘴遁王者，而是仙界蛊王，酸与才来万花谷多久，就站在纪云禾那边了。
“那你们发誓，若你们发誓我便相信！”
玄英对纪云禾点点头，纪云禾疑惑仙姬怎么如此好说话，刚竖起三根手指，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就朝她和玄英砸过来。
“云禾小心！”
玄英抱起纪云禾躲避法阵，再抬头就不见了汝晴和鲛人的踪影，原来那法阵只是封住了出去的路，并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汝晴用法阵困住了纪云禾二人，就拉起长意开始跑。
“为什么，不用法术？”
“对哦，还可以用法术逃跑，我都给忘了。”
刚用腾云之术没飞出多久，汝晴和长意下方地面一束金色光柱冲天而起，两人没有防备被击中。汝晴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甩到了高空中，一时头晕眼花，还没调整好重心，第二道光柱又朝她而来。光柱攻击迅猛，汝晴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面前突然蓝光一闪。
“唔”长意受了十方阵一击，呕出一口血，血溅到汝晴的脸上，好似她流了一滴血泪。
“你”汝晴看着长意，慌乱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有人要，重启阵法，我们快走。”
事到如今，汝晴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了。她让长意靠在她身上，驾云迅速往谷外冲。
厉风堂外，闭关中的林沧澜也加入了战斗，和长老们一起重启阵法，御灵师们的法器将青羽鸾鸟团团包围。
“坚持住，十方阵将成！”林沧澜加大灵力的输出，巨大的金色法阵浮现在青羽鸾鸟的头顶。
一声凄厉的鸣叫，青羽鸾鸟背后长出巨大的羽翼，将所有御灵师的法器都打了回去。御灵师倒了一地，惨叫无数。
离殊感觉到自己即将消散，看着哭泣的雪三月，他虽有千言万语，但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抱歉。
“青主，带她走！”将雪三月推开后，离殊就化为了点点灵光。
“离殊！”
青姬：“这鬼地方再呆也没意思了。”
林沧澜：“十方阵将成，你走不了了！”
青姬：“区区残阵能奈我何！”
青姬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便宜，抓起失了魂的雪三月，变成巨大的鸾鸟飞走。林昊青带着人追出几步，他目光一凛，想起从刚才就不见人的纪云禾，脚跟一转去了思过窟。
因为林沧澜重启十方阵，谷中有阵眼的地方都开始不断吸取灵气。纪云禾跟酸与被关的思过窟也是处阵眼，洞窟被开始不断震动。
“这阵眼的灵气越来越强了，再不出去我们会被吸进十方阵的！”纪云禾有些泄气，她不明白明德仙姬的法阵怎么会这么厉害。
“云禾！”
“兄长，快救我们出去，我们被困住了！”林昊青一掌打向法阵，一下就碎了。
“怎么会，我明明试了很多次。”纪云禾见林昊青轻易就破了法阵，有些傻眼。
“此法阵内部极难打开，外部却很容易破坏。布下法阵者应该是知道，短时间不会有人来找你。”林昊青脸色严肃，“纪云禾，鲛人呢？”
“我、我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啊！”
三人以为十方阵只吸取灵力，没想到突然像龙卷风一样，将四周的食物通通卷入。眼看纪云禾快被卷入十方阵阵眼，被林昊青一把抓住。酸与扣住山壁，一手用灵力拉着林昊青的腰，林昊青一手抓地，一手抓紧了纪云禾。
狂风卷着洞窟里的一切事物往十方阵内拉，一块巨石也朝阵眼飞了过去。林昊青见纪云禾就要被砸中，侧身挡在纪云禾前面。
“兄长！”纪云禾清楚听到了巨石和身体相撞发出的沉闷响声，她知道林昊青的肋骨一定断了好几根，可他一声不吭，抓着她的手也纹丝不动。
【云禾别怕，有兄长在！】一阵酸意涌上眼眶，纪云禾想起了她刚到万花谷的时候，那个处处让着她保护她的林昊青。
汝晴刚出万花谷没多远，就感觉到了许多御灵师的气息。她心中抱怨，这青羽鸾鸟早不走晚不走，非得是这个时候。汝晴掐了个传音符，随后改变了路线。为了追青羽鸾鸟，万花谷一定会在附近搜查蛛丝马迹，周围的仙山不适合藏身，汝晴带着长意去往凡间。
凡间此时已是深夜，汝晴只得去了自己在凡间的院落。看门的周伯看她大半夜的脸上有血，还抱着个男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小姐，你这、这”
“周伯，这是姑爷，我们今天去游玩的时候，遇上山贼了。”
“啊，怎么会有山贼呢！小姐我帮你扶姑爷进去。”
“不用，你赶快去烧些热水，准备一套衣服，一会大夫就会上门。”怕周伯发现长意手臂上的鳞片，汝晴只得支开他，自己把长意背进屋子。
都说鲛人遇水则强，汝晴不会治疗的法术，只能让周伯烧了一大盆的热水，又弄个些凉水调温，随后把长意放进浴桶里。因为伤口碰到了水，长意身子颤了颤，但始终没睁开眼睛。汝晴正要看他的伤口，突然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眼前全是一片梦幻的蓝紫色。可她刚惊艳了一秒，眼前就模糊了起来，猝不及防被淋了一头的洗澡水。
汝晴：“”
汝晴：“差评，身为一条鱼，居然连鱼腥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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