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共进晚餐
夜幕已至，小雨绵绵。
盛夏的夜晚有了一丝凉意。
“喂，奚哥，做完了吗？”
蒋伍托着脸，百无聊赖。
奚瞬羽是冷白皮，丹凤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
不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凶。
文静又漂亮。
要是没和他打过架，蒋伍可能真的被这副外表骗了过去。
奚瞬羽专心工作，闻言只是随口回道：“很快，等我发完这个文件。”
发完最后一封邮件，他又检查了一下蒋伍的工作——意外的做得很好。
甚至可以说，老练到像是做了好几年总裁一般。
瞧了眼洋洋得意翘尾巴的蒋二少，奚瞬羽沉默。
虽然蒋伍一个不学无术、荒唐无下限、专注给别人带绿帽的叛逆小伙子，但依旧不可以否认他的工作能力。
奚瞬羽的爱才之心顿起，他托着下巴打量着精心打扮的“蒋美女”。
嗯……年纪小，可培养。
改掉坏毛病后，应该能好好做人。
蒋伍被看得头皮发麻，他皱了皱眉，心里不太开心。
“看什么呢？走吧！”
他上前拽起奚瞬羽的手腕。
奚瞬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粗暴地拽了起来。
感受到手腕些许的疼痛，他脸微沉。
蒋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直到顺着奚瞬羽的视线垂眸一看——
白皙的手腕上有自己刚刚捏出来的红痕。
“……”
“真娇贵！”他一边抱怨一边拉起奚瞬羽的手腕轻轻地揉了揉。
感觉到蒋伍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揉着自己微微发热的手腕，奚瞬羽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成熟、毛毛躁躁。
真的是白萧萧说的那种人吗？
但半个月前蒋伍还在gay吧里跳钢管舞……
奚瞬羽索性试探道：“你最近还和顾灿联系吗？”
他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
还有没有救。
“顾灿？”
蒋伍想了想，才把名字和人对应起来。
他雇佣的家庭医生啊……
“我和你关系好了，就不需要他了。”
“？？”
奚瞬羽瞳孔地震。
随即像触电一样地把手腕从蒋伍手心扯开。
他别开头：“咳，你能想开，也挺不错。”
至于这像是转移攻略目标的发言……
他就当没听到吧。
“……？”
蒋伍很懵，他看了看忽然空荡荡的手，又看了看表情严肃的奚瞬羽。
半晌，回味过来了。
脸霎时一红，过一会儿又一白。
他暗自腹诽——本来的意思是，因为和奚瞬羽关系好了，不会被揍，同时也体会到了两人间武力值的差距所以不会再贸然挑战奚瞬羽，因此取消了所有的格斗课，排除了主观受伤因素，所以不需要医生了。
怎么到奚瞬羽这里，就变味儿了呢？
他想开？想开什么？以为他想开了妥协了愿意认认真真遵守协约吗？
他只是在利用奚瞬羽！如果这人想要用协约和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必然不会答应！
他虽然爱女装，可是是真的直男，和奚瞬羽这种所谓的“直男”，完全不一样。该死，还是得让温斯顿查一查这家伙的底。
不能处于这么被动的状况。
奚瞬羽看着表情变了又变的蒋伍，心中忧愁。
年轻小伙子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
时钟指向了八点。
奚瞬羽关掉办公室的空调，朝蒋伍发出邀请：“走吧，不是想出去吗？我请你吃饭。”
不管怎么说，不纠缠有妇之夫就好。蒋伍给自己治病，他也要投桃报李。
先吃饭吧。
“……哦。”
蒋伍头脑风暴一收，眨眨眼，跟了上去，“去哪儿吃？”
“你从小在美国长大，那就吃麦当劳吧。”
“？？？”
奚瞬羽当然是开玩笑，他还做不出请人吃麦当劳的行为。
奚霸总开着豪车带着蒋伍一路疾驰，来到了一家电影主题餐吧外。
他下车给蒋伍拉开车门，并介绍道：“这家的牛肉汉堡挺好吃的，是我朋友家的店。”
这个朋友，是他继父的孩子，金彬。金彬陪他一起跳级，是曾经唯一且最好的朋友。不过，明明说好了一起上清华，结果高中时，他妈改嫁给金彬他爸，此后，金彬就莫名其妙地出了国并和他断了联系。
偶尔闲下来，奚瞬羽还会想起这个读书时期的珍贵朋友。
“不是说吃麦当劳吗？”蒋伍挑眉望向奚瞬羽，“我看了高德地图，前面五百米就有一家。走吧！”
奚瞬羽见他出来了，一把关上车门并锁车：“去吧，走过去也不远。”
这下，蒋伍有些笑不出来，他诧异地看着奚瞬羽：“那牛肉汉堡呢？”
奚瞬羽抬脚迈进电影主题餐吧：“你吃你的麦当劳，我吃我的牛肉堡。”
还、还能这样？
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哼。”蒋伍上前揽着奚瞬羽的肩膀，“那我就勉强一下，陪你吃汉堡吧。”
身材高挑宛若模特的混血女友揽着他俊秀白净的西装男友，两人像一对极其般配的壁人。
除了混血女友比男友高半个头外，一切都非常美好。
张萱戴着墨镜坐在隐秘角落看着儿子带着女孩子进了包间，心情有些复杂。
“喂，老金啊，我看到儿媳妇了。”
她忧心忡忡，“比儿子还高，看起来挺有气势的，小奚怎么是这样的口味呢？”
前段时间沉迷的女尊和gb文一下子洗了这位妈妈的脑。她想了想从小就乖巧的儿子，心痛极了。
哎，也挺刺激的。
但做妈的，见到这样的儿媳妇很怂。万一以后真的结婚了，婆媳矛盾，她气势不足怎么办？
奚瞬羽不知道不靠谱的张女士在附近。
他点了几个菜，又点了一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电影。电影名叫《美丽人生》，讲爱情、战争与父爱。
是他看了无数遍的好片子。
因为他没有这样的父亲。
蒋伍的头凑了过来：“老电影？”
奚瞬羽点点头：“挺不错的电影。”
选择电影餐吧进餐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说白了，他和蒋伍没这么熟。
如果两人面对面吃饭，可能会相对无言。这样氛围差了，奚瞬羽也不好展开接下来的计划。
他还是想找到蒋伍能让自己勃起的原因，不希望以后自己只能对着女装的蒋伍石更。
所以他在合同上也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一年。
他会用一年，搞清楚这里面的玄机。
总不能自己就是一个看到俊俏弟弟女装就有男性冲动的变态吧？
——奚瞬羽自认为人正派。
餐吧的牛肉汉堡很大，有六层。烤箱里烤得微焦的牛肉饼散发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切片的酸黄瓜、多汁的进口切片番茄、大片的翠绿生菜以及松软的面包都是牛肉饼的完美搭档。
成年男人要张很大的口，才能从第一层咬到第六层，让鲜美的食物在味蕾中跳跃。
蒋伍很喜欢这家店，一边吃一边看电影，看着看着就忘记了旁边还坐了个大活人，看到有趣情节还笑出了声。
奚瞬羽：……
这个走向是没自己想过的。
他试图唤醒沉迷看电影的蒋伍：“咳。”
“等一下，男女主要在一起了！雨中这段拍得可真好……”
“关于陪同权，我要跟你再重新定义。”
“看完就——呃，重新定义？”
这时蒋伍才从电影前半段讲男女主定情的故事里回过神来，他看了眼浪漫至极的订婚宴抢亲，又看了看身侧坐着的男人，心里一惊。
这个情况下谈合同里的陪同权……
他擦了擦嘴，悄悄挪了挪屁股，离和自己坐一个沙发的男人远了些。
“你要定义什么？”
“重新定义陪同时间。”
蒋伍皱眉：“一周三次，一次四小时，合同上写的。”
虽然多点时间女装是挺好的，但是他不想随意更改合同内容。毕竟开了个头，后面就难说了。鬼知道奚瞬羽有什么坏点子在后面等着他！
“嗯，一周十二小时，这个不改。”
蒋伍刚松一口气，那边又继续道，“不过这时间可以叠加使用。”
奚瞬羽摸了摸下巴，“比如说今天你就陪了我七小时，所以这周还剩五小时陪同时间。”
“这个月的时间加起来，一起并入月尾的周六日。”
“月尾，公司在妖都新开了一家直播子公司，有一个现场直播的记者会要参加。”
“你把月尾的周末空出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顺便见一个朋友。”
“朋友”是一位老医生，专门治疗男性疾病，一号难求，奚瞬羽也是约了很久才约上。
不过奚瞬羽是不会和蒋伍说实话的，阳\萎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在蒋伍面前露出端详。
“这可不行。”蒋伍立即否决，“我必须一周见你三次。”
要不是爸和哥不给，他巴不得天天女装出门。既然和奚瞬羽签了这个合同，他就不想忍着了。
毕竟女装是……
——“我们可爱的沃尔夫穿上裙子真漂亮。”
恍惚间，女人温柔的夸赞声又出现在了蒋伍的耳边。
他甩了甩头，想到了那个人，心情倏的低落起来，连刚刚吃得正欢的汉堡都变得味同嚼蜡，自己身上这套女装，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已经发生的事实。
喉咙一梗，鼻翼间又有些酸涩。
奚瞬羽才不管蒋伍的反应，他是甲方，任性：“不行，月尾的周六日你一定要和我去妖都，我已经和朋友说了你会到。”
他着急让医生看看出现他这种情况的原因。
蒋伍蔫蔫地看了眼奚瞬羽，桃花眼失了活力，他现在只想回家躲进被子里。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就当是避开觊觎自己的变态。
“……嗯，那我们月尾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推开包厢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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