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自由

运输舰内，奴隶们都被单独关在联排的笼子里，笼内各种奇怪的种族有的沉默，有的疯狂的嘶吼，有的暴躁的拍打着了铁笼，也有一阵阵低声的哭泣。鬼头作为比较贵重的奴隶，被单独关在一个独立的牢笼里，四周被透明的光幕笼罩，杜绝了一切接触。偶尔飞行员会丢过来几枚营养胶囊。

吞咽着将囊内淡而无味的营养液，鬼头呼吸着飞船内稀薄的空气，有些自我安慰道，至少比关在封闭的胶囊罩里好，牢笼空间虽小，却也自由，经过实验室几个月的经历，对于疼痛和死亡鬼头都有些淡漠，面对自己被随意的取舍，让鬼头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变得淡漠。

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鬼头以投放三次营养胶囊为一天，算算已经飞行了第二天。这一天第二次的营养胶囊迟迟未来投放，飞船开始剧烈的颠簸，导致鬼头在笼中即使死死抓住铁杆也剧烈晃动着。

突然整个空间内响起了剧烈的警报声，红色的警报灯闪烁的格外频繁。鬼头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渐渐的能听到大吼声此起彼伏

“敌袭！敌袭！”

“该死的他们有武装炮”

“堵住堵住！联系最近的帝国巡逻军！”

“这群该死的星际海盗，他们冲进来了”

突突突...

“啊~”

“饶命！我不要死”

突突突...

过程很短在，大概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警报声也归于平静。

关押奴隶的房间大门被推开，一群穿着怪异的人冲进来，有的如站里的鳄鱼，有的如佝偻着腰的直立松鼠，也有类似人的生物，熙熙攘攘的，虽然怪异的着装但是都在胸口标识着一个开裂的头骨标识，听闻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群星际海盗。

一个满脸覆满白色胡须的人低沉的吼到：“所有货物进尽搬离，奴隶区全部押走，这次收货不错，对我们的贵重物品都小心的点”

话毕，一群人用机械臂扛着或拖着奴隶牢笼直接鱼贯而出。

在进入海盗船前，牢笼被丢弃在运输船，俘虏们被带上枷锁压上了船。

所有的过程不超过一个小时，海盗船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快速的消失在星空。

当海盗船消失在星空的一刻，三艘装配着上百门巨炮的战舰缓缓飞来，从舰体内飞出一群小型战舰和机甲搜索四周。

然而这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海盗船穿梭在星际各个碎石地带。这是所有奴隶和运输船的货物全部被其中在中央大厅。有个满脸白须的人低沉道：“卡托清点所有货物，卡图把这些奴隶检查一下，没问题的全部分编补充战损”

随着两声应是。两个类人绿皮肤的人随即展出，开始盘点收获。

满脸白须的人收过核点完的清单，三十多个奴隶也就是简单的检查一番便被带到一个小房内，这时候那名叫卡图的绿人开始滔滔而谈：“欢迎加入伟大的卡卡海盗船，我们的首领就是伟大的白须卡卡。我们卡卡海盗天团隶属腥红海盗团，在星际海的实力那是不可小觑。以前你们不过是一群被主宰了命运的可怜虫，现在，你们获得了加入我们卡卡海盗船的伟大荣耀，感谢吧。”抿了口水，然后突然和颜悦色的继续道“你们这些可怜虫，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伟大的白须卡卡船长会安排你们离开到最近的船坞，作为这次命运安排我们相见的赠礼”

这时候人头窜动，有五六个人站出来选择离开。没有犹豫，卡图微笑着安排人把这几个押走。鬼头不语，最近人生变化的节奏有些快的让他的小脑蛋超负荷的接受了，但是他问到了门外传过来淡淡的新鲜血腥味道，他猜到这些选择离开的人被杀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检查一下吧。

过了五分钟，卡图见这些人都一只保持着安静，卡图恨满意。带领着二十多个奴隶走到了中央大厅。

“船长大人，这次收货不错，简单培训下，我感觉很快都能投入到工作”

白须卡卡摸了下下巴的胡须，对着卡图点点头，然后看向两侧说道：“蓝途、法由、司红你们把人分了吧，尽快培训干活”

三个人看向二十多个奴隶，品头论足着。蓝途负责协调海盗船干架的事宜，法由负责协调海盗船上货物的搬运，司红是高层里唯一的女性同时也是海盗船航行的指挥官。三人不是对着人群指指点点，有时一起指向一个甚至会争的面红耳赤。

最后剩下鬼头没有被挑走，无他，年纪小白白嫩嫩的看着也没有啥力气。两名壮汉上前压着鬼头，看样子已经准备处决丢弃在星空了。

“啥时候，给我配人啊，老头子我快累了，在不给我配人我罢工了”这时候从一个角落走出抱怨道。这人升高不高，跟鬼头差不多个头，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挤满皱纹的脸背着一个厚重的金属箱子，双手覆盖着外置金属骨骼。此人名为戴·乔恩斯，海盗船上唯一一位会修理飞船，修理机甲的人，因此一直在海盗船有很高的地位，然而戴·乔恩斯手里攥着技术却从来不愿意分享出去，导致他在船上的唯一性。

卡卡船长摸了下厚重的白须，眯着眼，这种情况下，这老头跳出来，八九不离十是准备保下这个少年人族了。感觉这种行为很不符合海盗的行事风格，卡卡船长略有不爽，但是考虑到乔恩斯目前在船上的地位，于是开口：“大师既然开口了，你看其他奴隶都分配的差不多了，这个小子若是大师看得上到是可以拿去使唤”

乔恩斯确实对鬼头起了怜悯之心，虽然已经在海盗船上见惯了生死，但是鬼头很好看，稚嫩的脸上和那充满绝望的双眼，似乎唤醒了乔恩斯一丝温情和人性。

所有奴隶被解开了枷锁，脖子上被带上了装有炸弹的项圈，然后被激活。唯有鬼头，被老头一把解开枷锁后并没有带上电子项圈。

老头的行为似乎让船长和领队们都恨不满，但是没有吭声，看着乔恩斯带着鬼头离开。

走进老头的房间，是一件三百多平方的巨大操作室，满地杂乱的零件堆积在地上，两个略显残破的金属机甲立在房间中间。

乔恩斯拉着鬼头的手，来到一个小集装箱，这是老头休息的地方。乔恩斯将鬼头按在椅子上，给了他一杯水，柔和的说道：“孩子，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鬼头”，感受到了老头的善意，鬼头其实并不害怕，只是对命运绝望的他并没有因为老头的善意而抱有着任何期望。

乔恩斯介绍了下自己，同时也了解了下鬼头的一些基本信息。而从今天开始，鬼头以学徒的身份获得了自由，当然仅限在飞船上这个修理仓的自由。

老头对鬼头很不错，有肉分鬼头吃，忙碌的时候只是让鬼头做一些简单的辅助工作，休闲的时候还会给鬼头讲述一些星际的知识。

也许是终于有了个说话的对象，老头发现鬼头是刚被殖民星球带出来的奴隶，对于星际的了解为零。老头没事就喜欢拉着鬼头讲述各种气息古怪的星际故事，和一些海盗船上经历的见闻。

鬼头终于知道，在这个广阔无垠的宇宙，十多个星系当中，有三大帝国分别为：铁血的卡斯帝国，疯狂的魔夜帝国，混乱的弑盟帝国和光辉的共和联盟四足鼎立。在这片宇宙，科技的文明发展的异常繁荣，三大帝国推崇强大的个人伟力，通过基因强化获得极强的个人战斗能力。而联盟因为不耻利用活体进行基因研究，更加偏向于机械与人并存的发展。

而殖民自己家园，折磨自己的帝国，就是强大的占据了宇宙三个星系的卡斯帝国。听到老头吹嘘着基因强化的强者翻云覆海，听到强大的机甲以一灭一个作战团队，当听到战舰一炮歼灭一个星球的时候，鬼头幻想过憧憬过。那种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完全丧失人权的生活，在知晓什么是力量的时刻，在鬼头的心中点燃了仇恨的火花，仇恨的火焰燃烧了整个鬼头的灵魂但是并没有让鬼头失去理智。鬼头开始找到了目标，找到了自己今后该走的路。这一刻鬼头迫切的去了解更多与这个世界相关的知识。

进入飞船一个月，生活很平静，海盗船没有继续飞行，停歇在碎石带休息。鬼头渐渐的不在沉默，与乔恩斯关系日渐融洽。在鬼头的眼里，乔恩斯爷爷对外人很冷淡，对他非常的友好，后来在聊天的过程中，鬼头知道，乔恩斯爷爷原来是卡斯帝国的一名高等的修理师，因为拒绝了一名贵族的飞船改造，其全家被灭门无力的他只能逃亡星空，最小的孙子如果还活着大概也就和鬼头差不多大。那一刻，听闻这些的鬼头对于卡斯帝国的仇恨更加深刻。

一个月的时间，鬼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愈发清晰，也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飞船和机甲维修的技术。哪怕是复仇的希望之光，也让鬼头以接近不睡觉的形式，快速的成长脱变。

乔恩斯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他真心的把鬼头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宠溺照顾着，但是老人经历过世面，他从鬼头的眼里看到了很强烈的复仇之光，他不知道鬼头到底经历了什么，鬼头也从不提起离开殖民星球后的经历。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从鬼头被运往卡斯帝都的飞船被抢劫之后。修斯卡洛小爵爷和九公主卡斯埃罗当晚便震怒，心爱的礼物被渺小的星际海盗夺走，让卡斯埃罗有些抓狂，在宴会的第二天，修斯卡洛和卡斯埃罗便寻求了长辈的帮助，率领一支大型战舰群摧毁了从小爵爷领地到帝都航线上的所有海盗基地和飞船。

卡卡海盗船运气很好，自从上次掠夺后一直隐蔽在卡斯帝国与联盟交界的碎石带。然而在鬼头进入海盗船的第二个月，白须卡卡收到了消息，自己似乎捅了马蜂窝，老巢腥红海盗团都被剿灭了。卡斯帝国的星空海下，卡卡海盗船是混不下去了，但是这一票收获也是足够他们当成最后一票，用足够掠夺来的财富去安享下半生了。

白须卡卡很果决，卸下了海盗船上的标识和所有武装，伪装成运输舰停靠在共和联盟的边缘船坞。到联盟边缘船坞的一天，白须卡卡就留下很少的财富当做遣散费，然后带着大量的财富混入联盟，消失在人海。

等到船员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须卡卡已经消失。

除了几个领队知道内幕以外，失去了头领的众人，长期过着舔刀口的生活，也不是傻子，在变卖了海盗船后分完脏都一哄而散。

乔恩斯很懵逼，飞船降落后，带着鬼头去采购零部件回到飞船，发现飞船没了，船长一伙人都销声匿迹了。乔恩斯打开手环上的光脑，连续拨打了几个都无人回应，直到打通卡图的通讯。卡图迅速而短暂的回复了句：“船长跑路了，大家都跑路，就这样有缘再见”嘟嘟嘟的结束音让乔恩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也许是白须卡卡赚够了也许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乔恩斯心想着。拉着鬼头渐渐离开船坞。

海盗船没了，回去卡斯帝国没有意义，忙碌逃亡了大半辈子，存款，乔恩斯有不少，混饭吃的技术也是有的，或许最终选择定居在共和联盟也是不错的。

老头也是想开了，反正也是漂泊累了，带着鬼头选择在联盟的边缘定居了下来。

新的生活即将开始，老头也没啥丧气的，首先便是解决身份的问题。联盟的边缘地带还是充满了很多灰色产业的，老头首先便是带着鬼头获得联盟的身份。花费了20万星币（宇宙通用货币），两人获得了联盟的身份，两张薄薄的光脑芯片贴在两人的手环背上，老头将存款通过黑市六折全部转入新的身份光脑中。

找了一家宾馆，暂时落定后，乔恩斯慈祥的摸了摸鬼头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从今天开始，就是新的生活了，安定的生活也许你会很喜欢，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戴·佐恩，我是流浪的维修师，你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学习的学徒。”

戴·佐恩，鬼头抿着嘴唇，细细的在心里默念着，这里，没有狭小的空间，没有帝国的压迫，属于戴·佐恩的新人生，或许不再会悲伤。

这一刻，自由的空气让鬼头，不！是戴·佐恩有些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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