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奴隶

直到老人说到昏睡过去，鬼头才带着回味回到自己土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过去的地球有多美丽，鬼头看不到，压抑了自己澎湃的心情，强迫自己为了第二天的捕猎而入睡。

大概早上五点多，天际的一丝曙光划破天际照射大地，初晨的早上许多人已经开始出屋打磨猎具或者点燃篝火做起早饭。

伴随沙尘席卷，可以远远的看到一艘梭行飞船悬浮着快速接近218号卡套蔓藤。也许对于一些还未进过飞船的孩童会瞪大好奇的眼睛看着，那钢铁大船上，印刻着卡斯帝国金色独有的交叉金角标志。然后成人和老人们知道，卡斯帝国十年一次的收割来了，这一天星年3215年的2月1日，每个卡套蔓藤下的人族都引来了他们主宰者的收割，每10岁一个阶段，卡斯帝国会在每个年龄段收割掉一半的人口，也许弄来充当苦力、也许用来充当炮手、或者仅仅是被研究，但是被带走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有抵抗，没有喧闹，只有沉默的接受卡套蔓藤下被主宰的命运。

218卡套蔓藤下的人们也如所有的卡套蔓藤下的人们一样，一大早吃完早饭，精心打扮一番然后汇聚到蔓藤中心等待卡斯帝国的飞船到来。而所谓的精心打扮不过便是仔细的清洗身上的能清洗掉的污渍，而女性则是用少女的一丝血液涂抹脸部好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苍白萎靡。

然而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幻想被选走会有好的命运，只是不想被卡斯帝国的士兵因为一丝嫌弃便随意斩下脑蛋。

飞船临近，降下金属阶梯，下来了一排穿戴者盔甲的士兵，不知何其种族，但是盔甲臀部处伸出的带着倒刺的尾巴显示这些不是人族。士兵并没有远离飞船走到人群面前，只是肃静的站立在阶梯两边。218卡套蔓藤下的人群中，冲出一群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与之前收缴了鬼头猎物的穿着一样，他们是殖民统治下被钦点的卡套蔓藤的秩序者。

这些黑斗篷的秩序者快速的指点人群中的名字，被点的名字则快速出列有序的进入飞船。

“....鬼头、鬼手...”

当点到兄弟俩，鬼头和鬼手相视一眼，默默的走出人群，迈向飞船内。

千百年来，曾今或许还有一些抵抗，然而至今，凡是懂事之后，人族已经被驯化到近乎完全无法反抗卡斯帝国的任何命令。谁都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被放养的奴隶。被点名的人，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曾今居住的家园和友人在上船之后便与自己分处两界了。

命运未知，确开始新的人生轨迹，没人知道飞船去往何处...

鬼头内心充满了无助，就如第一次出去独自打猎一般。上船后，进入人堆，与哥哥便被挤散，不敢呼喊。细碎的低喊后下一刻可能就被化为一具尸体。那些卡斯帝国的士兵宛如一群钢铁战士，冷血无情，严于律己。

很快，飞船起飞，拥挤的人堆在一个金属大厅中，没有守卫巡逻，确实格外的安静。

突然金属大厅顶上开始喷射一些白色的气体，人群开始出现一些慌乱，渐渐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卡斯帝国士兵眼里，只有没意识的存在是最安全也是最节约消耗的。

也不知多久后，鬼头醒来。睁开眼，入眼的都是刺眼的强化，当眼睛慢慢适应光明，满眼看到的都是乳白色的液体，晃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胶囊状的透明罩子中。透过乳白色的液体勉强可以看到罩子外是一件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房间。

意识时候清醒时候混乱。偶尔能听到一些奇特的词汇

“肉身修复完成，基因提取完整”

“3号神经元接入，强化开始......强化失败...”

“大脑修复完成，脑域开发点提高1.5%”

“体内基因破裂，T-2临床修复第56次开始尝试...”

“基因融合失败，基因破裂，清除..修复”

在罩子里，鬼头没有了时间概念，也没有饥饿的感觉。有酥麻，仿佛千万只嗜血蚁在啃食自己的身体；有大脑宛如爆炸的感觉；也浑身被撕裂般的感觉....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外面的世界仿佛与自己完全不相干。鬼头知道自己就如老人说的成为了试验品，一只毫无抵抗力的小白鼠而已。数不清痛晕过多少次，数不清想死确痛醒过多少次。除了偶尔听到罩子外一些听不懂的术语，鬼头逐渐变得麻木，麻木到渐渐的开始忘却了疼痛。

一个扁圆长头的怪物装着白大褂，叼着烟盯着罩子里的鬼头笑呵呵的对旁人说道：“嘿，哥们儿，你看又一个被研究傻了个体，你看，连基因破裂的痛觉都没有感应咯，看看，你看看，当初这一批被送来的实验体，就这个个体基因最稳定了，看样子离废也不远咯”这怪物喋喋不休的对着旁边的人说着，似乎在欣赏什么又似乎在调侃着谁。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类人型生物走进大门，外貌有些相似与人类，然而确实红皮肤，头上有一个凸起的小尖角，屁股上还带着一个有倒刺的尾巴。顿时一群人簇拥而上热情道：“尊敬的卡罗·沙耶陌，Y213实验题经过这三个月2013次实验，最近基因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您看是否换个新鲜的”

卡罗·沙耶陌拿起金属台上的白色纸张仔细的观摩着，聆听着这些研究员的报告，从头到尾都未看过鬼头一眼。

沙哑的仿佛能冒烟的嗓音从卡罗·沙耶陌喉咙艰难的传出：“帝国有帝国的规矩，这批珍贵的研究品不能过度消耗，圈养的人族扛不过几次实验，这些放养的试验品很珍贵，按照生产周期，我们的配额已经不多了，杰卡，你上次的课题很不错，基因破裂的修复至今都未解决，这些放养的人族通过T-66药剂居然可以加速基因自我修复，如果探索出其中的奥秘，卡斯奥博的科技奖我会为你提名的”

杰卡正是那个扁头长怪物研究员的名字，在卡罗·沙耶陌面前，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尊敬异常道：“感谢卡罗·沙耶陌博士的厚爱，没有大人的提点，我无法完成这个课题，这份功劳属于大人您”停顿片刻，抿了下嘴唇似有不甘确最终道：“属下会竭力帮大人您完成这个课题”

卡罗·沙耶陌斜眼看了杰卡一眼，突然展眉而笑，非常满意。

“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这种通过药剂居然可以加速自我修复基因的试验品很稀少，上次西克特的实验室有几个一不小心都给弄死了，这次我们实验室发现了一个，放缓实验节奏，保证实验不危及生命的前提”

众人相视一笑，在卡罗·沙耶陌的笑声下似乎有些腼腆，纷纷称是。

然而现实便是，足足五个月，鬼头经历了上万次的实验。被分尸后拼接修复，被弄裂基因后修复，大脑脑域用非常规手段刺激开发。鬼头甚至多次进入假死的状态，在无尽的黑暗中泯灭，却又在最后时刻被唤醒修复。奇怪的是，无法基因强化，脑域在开发到18%时停滞不前。鬼头熬了五个月，最大的特点就是肉体修复和基因修复比一般的实验体更快。在营养液的五个月里，鬼头长出了白皙的肌肤，脸上日渐红润，五官更是展开日显精致，肢体的比例在分开拼接修复后显得更加协调。

面对这种变化，实验室的研究员和卡罗·沙耶陌都很开心，似乎发现了鬼头身体里的秘密，日渐兴奋，只要弄不死更加疯狂的加大最鬼头的实验数量。卡罗·沙耶陌和杰卡甚至一些研究员看向鬼头的时候都冒着兴奋的光彩。

有时候鬼头清醒的时候会回忆一些老人讲的故事，有时候会回忆回忆和哥哥嫂嫂们一起捕猎逗趣的生活，虽然衣不裹腹，但是自由自在。现在，也许只有疼痛才能让自己还感受到自己活着。好怀念那个简陋的但是属于自己的小土屋啊...

星年3215年7月的某一天早上，卡罗·沙耶陌实验室内传来一声巨吼

“成功啦！成功了T106药剂完美完美诞生了！”

贯连鬼头身体的管道传输出的数据显示的绿色数值在不断上升，直到达到一个临界点。整个实验室热闹的人欢跳起来。杰卡激动着捏着卡罗·沙耶陌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卡罗·沙耶陌置若罔闻，激动地心情想着T106药剂竟然可以在65分钟内修复基因破裂。要知道，在这个宇宙中，所有种族依靠着基因强化的方式来增强自己，然而基因序列的不稳定性导致用外力强化自身基因的同时也会导致自身基因不可逆的破损。然而这一刻在这个实验题上，卡罗·沙耶陌看到了希望，也许放养人族的基因比较特殊，也许这种药剂在跨种族基因上还不一定有效，但是目前来说，是打开了一个好的局面。T106药剂的成功代表着接下来，只要不断稳定药剂的性能，一定可以适用于各个种族。

这一刻激动万分的卡罗·沙耶陌扭头看向鬼头，这是一个让卡罗·沙耶陌走上科技树顶端的完美实验品，卡罗·沙耶陌恨不得把他抱出来狠狠的亲上一口。

似乎被杰卡摇晃的有些肩膀疼了，蹙眉推开了杰卡。杰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轻咳一声，按捺下了激动，这时候大家也随之安静下来。

卡罗·沙耶陌敲了下金属桌面，轻吼到：“从现在Y213实验体改名为0号实验体，所有人全力攻克基因修复课题，接下来就是不断提高T106药剂稳定性以适用所有种族，相信我，未来我们会成为卡斯帝国最光荣的科学家之一”

顿时实验室内响起一片掌声。随之，卡罗·沙耶陌拨打了一个电话，一群卡斯帝国的士兵涌入实验室。研究员们知道，这一刻，实验室不再是自由的科研发展，而是在帝国高层的视野里崭露头角，同时也是限制了自由，可谁在乎呢，帝国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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