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登山
n城丰山。
江蝉牵着程暖暖，拾级而上，万级台阶一眼看不到头，越往高处走，淡红的、深红的绸缎穿着同心锁挂在大理石护栏上。
手心汗津津的，程暖暖借着喝水的机会，顺理成章把手抽出，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强忍擦汗的冲动。
另一只手如影随形，捉住她的手腕，干净的湿纸巾覆盖着她的手，冰冰凉凉。
“热了你要和我说。”江蝉低眉，细细擦净她的手指，“你什么都不说，我也有猜不到的时候。”
路过的人总会“不经意”瞧上两眼，程暖暖的手指蜷缩，不自在地挪了挪。
“别动，还没好。”
“不用了，我觉得挺好了。”程暖暖用力一抽。
抽不动。
“这么多年了，心还是那么急。”江蝉又用干的纸巾擦去指缝间的酒精痕迹，“我们见那个案子客户时，你也沉不住气。他就是想试试我们，你当真了，咚咚咚拿起一瓶白酒对瓶吹，拦都拦不住。”
提起这事，如今的程暖暖难得尴尬：“我以为他们真要灌你……相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经验贴……你胃不好，你要是倒了，我们不就是刀俎上的鱼肉……张老师会失望吧……”
江蝉叹口气，把叠成方块的脏纸巾扔进垃圾桶：“你是不是那些小年轻说的‘钢筋直女’？”
“哦，所以呢？”
“这种时候，就不要提张老师了吧？比如只说你心疼我……”江蝉仗着身高优势把她的头发揉乱，“算了，你的心就像石头。甜言蜜语，我来讲也可以。”
程暖暖连跳三级台阶，双手用劲儿在江蝉头上乱揉，拍了几下就跑：“摸头长不高，反弹，反弹。”笑得得意又狡黠。
“走了，你好慢。”
丰山修了索道，大多数人会选择在半山腰买票，直达山顶，爬山的经历有了，又可以一览丰山美景，还省时省力，这导致老老实实走山路上山的人并不多。
“暖暖，你走累了吗？要不要先休息会儿？”
“没有啊，我们才走了几步。”程暖暖步履稳健，“你累了吗？”
“没有。”江蝉不动声色擦掉额头的汗珠，尽量挺直腰背。
吴啸说的没错，自己是该多锻炼了，近年身体素质还没有十岁出头时好。
走了一小段，江蝉的呼吸节奏混乱。
“暖暖，你累了吗？”
“还好，你不行了吗？”
“我想喝冰的，那个小亭子里有卖，我们过去看看？“
“太阳大，刚运动又喝冰的，会闹肚子的。你的背包里不是有瓶矿泉水？”
“……”江蝉咬咬牙，“对。”小腿肚不争气地发抖。
爬到丰山四分之三处，江蝉的双腿又酸又痛。
想截肢:d
江蝉停下脚步，斜倚着景观石头：“暖暖，怪石嶙峋，云升雾腾，人力不可及。”
“你喜欢？”卷曲的栗色长发一翘一翘。
“初见你，你就像这山石，自成风骨，天然去雕饰；后来看到了你周围的云、树、鸟，早晨的你，傍晚的你，你的美千变万化；现在发现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程暖暖狐疑地看着江蝉。
“我怎么觉得你在内涵我？”
“没有。”江蝉坦然回应，春水般的眸子，水波荡漾，湖面潋滟。
“你和我见过的华国女人不一样，但你是我心目中的华国女人的模样。”
“你讽刺我？”华国女人多是黑眼珠、黑直头发，但是她的头发天生就是栗色的，卷的，小学时为配合学校检查还特意去拉直头发，染了黑色。
“怎么会？”江蝉的诧异不似作伪，“刚柔并济，不屈不挠，有理想，有能力，诚挚体贴，敢爱敢恨，……”
“啊？我这么好的吗？”程暖暖半开玩笑半认真，“我以为你会说华国女人应该是贞洁烈女，是善解人意的、娇柔妩媚的、忠贞温顺的、无私奉献的……你不想把我驯化为这样的人吗？”就像你曾经做的一切。
“暖暖，你这是偏见。事实上，哪怕在封建时代，秦宣太后、谢道韫、黄道婆等人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女人。”
“你华国历史学得不错，你知道前秦高帝苻登之妻毛皇后「注」吗？”
江蝉站直：“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是我更希望我的妻子能平安归来。”
“假如我们生活在一个治安很混乱的地方，我们都需要出门工作。你会选择承受更大的经济压力让我不要出门，还是允许我出门？”
“我多工作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是你选择出门，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江蝉停顿片刻，“我会在你包里放避孕套「注」，我不在乎的身体是否只属于我，但我不愿意你受到伤害。”
“你不介意戴很多很多绿帽子？”程暖暖挑眉，“你是在鼓励我给你找兄弟吗？”
“暖暖，这是两个概念。”江蝉无奈的走上前，“我的老师是华国人，你的话术表达忽悠不了我。”
“你的老师？”
“嗯，在m国时的老师。”
“他为什么会到m国？”江蝉极少主动谈起他在m国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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