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友
自回了一趟程家,程暖暖的态度软和了许多,偶尔会搭江蝉几句话,甚至会主动阅读新手妈妈指南。
“这是他的药。”两人心知肚明。
“江蝉,我累了,我们不要再相互试探了,好不好?”程暖暖脱去冷硬的外壳,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他只要活着,就离不了这个药。”江蝉伸出手轻柔地抹去程暖暖眼角的泪,“你救不了他,但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他还能活多久?”程暖暖满眼都是江蝉。
“根据他上次发作症状,不超过七个月。”江蝉把冰蓝色的药剂放到程暖暖手心,“暖暖,你对他仁至义尽了,你该开始新的生活,别让过往拖垮你。”
程暖暖看着落地窗外和哈士奇对骂,滚得脏兮兮的谢屠苏,良久开口:“他或许真的应该死在那场爆炸里。”
“我承认我很嫉妒,但是我理解你,我会试着容忍他在你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他是英雄,不应该活得全无体面。”程暖暖握紧药剂。
“最早今天晚上他会再发作一次。我需要离开n市一段时间,有事联系关林。”
“好。”没有温声软语的告别,江蝉也不失望,他有漫长的生命等程暖暖完全归属于他。
江蝉没过多停留,喝了杯水就直接吴文和开车走了。
“夫人,我做了柠檬水,加了蜂蜜。您要喝些吗?”
“多到些吧。陈姨,螃蟹还有吗?”
“螃蟹性寒,孕妇不宜多食,先生……让我都扔了。”
“还是江蝉细心,没想到怀孕了还有忌口。”程暖暖笑容不变,”其他还有什么忌口吗?“有胃口是好事。我儿媳妇怀我孙女时吃什么吐什么,全靠葡萄糖水、维生素吊着。”陈姨受鼓舞,打开了话匣子。
“可以吃些药膳吗?我看网上写药材温补,对孕妇和孩子都好。”
“我去问问刘医生,刘医生可是中医大家。”
“哦?刘医生还那么年轻……”语含怀疑。
“您别看刘医生年纪小,他可是出身中医世家,听说还是首府中医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校期间就参加首府第一医院工作,身负盛名。”
“他……别是犯事了吧?要不怎么在这儿当个私人医生?”
“这,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程暖暖抿了口柠檬水:“陈姨,南边那棵夹竹桃,虽然不常去,但都在一个地儿,麻烦你找人铲了吧。”
“您和江先生想一块儿去了,先前江先生便着人铲了。我还纳闷呢!原来是因为夫人您怀孕了。“陈姨系上围裙,”夫人,先生带您可真好。您先歇着,我去把鸽子汤熬上。”
“嗯,我去晒晒太阳。”
程暖暖走出房门,全身沐浴在阳光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哈士奇率先察觉到女主人的动静,放弃和人形狗的争辩,撒着欢冲向程暖暖,“汪汪——”
程暖暖护着肚子,避开哈士奇。
一扑不成,哈士奇委屈巴巴地原地转圈,咬尾巴。
程暖暖顺手扯下一枝铃兰,团吧团吧,右手往远处一抛——哈士奇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朝着挥手的方向窜去。
程暖暖狡黠一笑,手一晃,一枝铃兰出现在左手边。
“夫人这不挺正常的吗?先生怎么说夫人会不注意孩子的安全。”陈姨透过厨房的百叶窗缝隙,偷偷观察程暖暖。好一会儿,见程暖暖只是在□□间闲逛,放下心来,转身接着忙活。
谢屠苏裹着黏糊糊的湿泥,脸上灰扑扑的,耳边还挂着几根杂草,拖着脚走向程暖暖。
程暖暖的手指动了动,忍住了。
“屠苏,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谢屠苏记得这个喜欢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女人,他有点想要那枝铃兰,刚刚没吵赢,可以用这朵花去黑白怪面前炫耀。
“花花……想、要。”
“没了。”程暖暖双手一换,睁眼说瞎话。
“有……有。“谢屠苏急了,一把抱住程暖暖,拉她的手。
程暖暖的脸紧贴谢屠苏胸膛“咚咚咚——”,她情不自禁抬手,想回抱。
冰凉的泥水滴落在她的眉梢,程暖暖瞬间清醒,克制地缩手,若无其事地从谢屠苏的怀抱里挣脱。
“喏,给你。”
“不是、是、这,朵。”
“是这朵,我没有重新采。”
“不是、不……不是。”
“只有这朵花。”
“哇……哇……不是、不是……”谢屠苏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撒泼,“要,一样。”
“你好好想想,我被你抓着,哪有时间换花?”
谢屠苏胡乱挥舞手臂,一不留心打了程暖暖手臂一下。他停止哭喊,窥见程暖暖眼眶泛红,迅速哭得更加大声。
程暖暖哭笑不得:“你怎么哭得比我还理直气壮?”
“痛,痛,我痛。”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谢先生,请问你能原谅我吗?”程暖暖把铃兰举高。
“哼!”手倒是不客气地拿走铃兰花。
“以前的你可没这么不讲道理。”
谢屠苏装作听不到。
“你打、我。”
程暖暖叹了口气:“谢先生,不要得寸进尺。”
“你,哭,我痛。”谢屠苏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可真是让人讨厌啊,她想,每次想生他的气,他又有那么多可爱的地方,让我心软。
进不得,退不得。
“夫人,您的手机响了,是宋小姐的电话。”
程暖暖错身迎向陈姨:“谢谢您。”
“喂,书妤。”
清甜的女音透过手机依旧醉人:“暖暖,江哥说你今天想带吴生来看心理问题?”宋书妤如今是n市第一人民医院心理治疗的主任医生。
江蝉没有和他提过这回事。程暖暖不动声色:“不好意思,江蝉记错了吧。”
“你别不好意思,都是老同学,你别和我客气,我在枫满园等你呦。”宋书妤似乎预料到程暖暖会拒绝,“我追江哥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年少轻狂。江哥之前说过你会拒绝,你们夫妻真有默契。”
“给你添麻烦了,今天两点方便吗?”推辞不得,现在谢屠苏状态还不错,趁早结束吧。
“嗯嗯,路上小心。”
“好的,谢谢你。”
枫满园地处城乡结合部,里面都是旧式的独楼,宋书妤喜欢这里的清静,有了存款也没打算换房。
“暖暖,吴生,快进来,我做了小蛋糕,刚好熟了。”宋书妤白色衬衣配着驼色直筒裤,头发用奶茶色丝巾束着,简约的金币项链自然垂在锁骨间,恰到好处地中和自身的甜美气息,显得温柔知性。
“抱歉,久等了。”
“没有,我刚准备好呢,家里乱的很,你们将就坐。”
“是我们打扰了。我们到医院拜访你才是。”
“暖暖,今年工作忙,我们见面少,你都和我生疏了。”宋书妤嘟起嘴,”吴生,你喜欢蜂糖蛋糕吗?”
谢屠苏拽着程暖暖衣角,局促不安,并不作答。
“他怕生。吴生之在爆炸中死里逃生,忘记了以前的事,平时言语表达也不清晰,反应迟钝。”无论江蝉和宋书妤打什么主意,她或许可以从中找到谢屠苏病症的解决线索。
“关于吴生的外伤、内伤检查情况,江哥发过我文件,我看过了。结合与他的沟通情况,初步诊断为应激心理障碍。”宋书妤细细讲解了吴生情况对应的病症特征,耐心而有条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但是……吴生是不是做过整形手术?”
宋书妤停顿了会儿:“他对自己的行为表显出认知偏差。他进门时挠了下脸,但是动作偏离了,直接抓空了——他对自己的脸很陌生。”
“我……怀疑,他被人催眠。他受过训练,心理素质很好,一场爆炸不至于让他变为这个样子。”程暖暖听着宋书妤的讲解,推翻之前的猜测,或许江蝉没有和宋书妤串通,但程暖暖隐去了部分细节。
突然,玻璃盘里的糖果噼里啪啦从桌上倾倒,五彩缤纷瞬时炸开。
谢屠苏撞倒矮几,躺在地上抽搐着,用头去撞桌脚。
“吴生!”宋书妤用手盖着桌脚,不一会儿玉白的手变得青紫,“暖暖,你快把他扶开,头撞桌脚会受伤的。”
程暖暖没有选择去挪动谢屠苏,她双手环过矮几两脚,把矮几抱到角落。
“暖暖,他是不是吸毒?”
程暖暖警惕:“没有,他这是家族遗传病,不定期发作。”
“我没有别的意思,早送到戒毒所,他能更早好起来。”宋书妤不置可否,“包容……也许会耽误他。”
“谢谢你,不过我有替他带药,麻烦你给我倒一杯水,好吗?”
宋书妤没再深入询问,转身走进厨房。
程暖暖从包里拿出丝巾,飞速捆绑好谢屠苏的手,然后把包包里冰蓝色的液体倒到包内纸巾上。
谢屠苏抓住程暖暖的手,一口咬下,尖利的虎牙刺破手指,大滴大滴血红冒出。程暖暖捏开谢屠苏下颌,忍痛从锋利的牙齿之中抽/出手指,又塞了张帕子进去,避免谢屠苏咬伤自己。
“暖暖,好了。“”宋书妤端着温水从厨房出来。
“谢谢你,不过暂时不需要了,我已经把药喂给他了。“程暖暖侧过身体挡着谢屠苏,特意把空瓶展示给宋书妤,”可以让我们单独待会儿吗?他现在对陌生人富有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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