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情势反转


直至众人的视线皆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方无声的将漆黑幽邃的瞳孔转至那名侍卫的身上,夹杂着探究的意味,便令那侍卫当即变了脸色,瑟缩起来身子。

        任何人都会在他的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你所言通风报信,那你可知这信中内容,还有这信件,将是送去给谁的?”他缓然开口,嗓音沉稳而清冷,透着磁性。

        这原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但凤祁冉的眸光始终都锐利如同刀刃,那名侍卫当即回答也有些支吾了。

        他伏下身,想要避开一些凤祁冉的注视。

        “这个……小人不敢翻看信件的内容……只是接了公主的命令,要将这信送来给王子过目。”

        “是吗?”凤祁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么接应的人呢?”

        “是……是王子的侍卫……是巴图!”他胡乱的思考着,张口便扯了一个名字出来。

        但此时,不仅是赫阑梦的眸色微微一变,连凤子璃的双眉,亦是不自觉的轻轻拢起。

        凤祁冉此时却微微的扬起了唇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飘然消失。漆黑幽邃的眼瞳如深海万丈,便几乎要将眼前的人吞没下去。

        “这样吗?那么本王来告诉你,就在你们族长同王子入宫的当日,这些侍卫的举动已被看守。”

        “不过,这件事公主尚且不知晓,你不知晓也是应当的。”

        “这宫中莫说是人,连一只信鸽都飞不进来,你所谓的消息,又该是如何去传,或要传给什么人?”

        他语速缓缓,却听得人心颤,赫阑梦无声的抿了唇瓣,只觉得方才嗓子里干涩到清苦的感觉得以缓解了些。

        这侍卫的供词里的确是漏洞百出,不过自己已有些紧张的慌了神,自然是寻不到的。

        凤祁冉微微的收起下颌,寂静漆黑的眸子愈发的深沉,眼底一片清冷,看着伏在地面上的人隐隐露出动摇的惊慌。

        他顿了顿,任凭周遭的气氛有些异端。

        片刻,他复又缓声问道,“那么,再来同本王谈谈你所谓的‘刺杀计划’,整个的过程吧。”

        那人不敢再胡乱的回答,生怕说错任何一个字便会让凤祁冉抓到了把柄,复又将先前学到的话一遍一遍的回想着。

        好一阵,他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说的极缓,“便是公主,设下了圈套……在王爷到访的途中,安排了好些的刺客……”

        “几人?”凤祁冉神色不变,沉声打断了他。

        “……四,四个人!”这个问题他记得,回答的极快,随后才又继续道,“但王爷的侍卫……武艺高强,刺客们未能得手,皆被杀死了……”

        他思索再三,险些就要向着凤子璃的方向看去,但还是忍住了,继续说下去,“刺杀失败了之后,公主,便很着急,要小人去送信……”

        “那么,你所知公主刺杀本王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因为王爷素来反对和谈!公主不忍族长同王子的努力被王爷所浪费,才设下了圈套!”这番他倒是回答的很快。

        乍看之下,他的回答全无问题。

        但随即发生的一幕,却令在场的众人皆震愕于原地。

        便见凤祁冉此刻缓缓抬手,将重紫色的外袍扯下了左肩,露出便是中衣之上隐隐染出的殷红血痕,透过厚厚的纱布渗透出来。

        “刺杀,其实成功了。”

        凤祁冉神色安然,仍平稳冷淡的说着话,“若非本王身着软甲,那时便会要了本王的性命,既公主只是想要本王无法出席和谈的宴会,便算是做到了。”

        “何况那时公主并不知晓本王身着软甲,受伤不深,又何必急着要找你通风报信,来演这好一出的闹剧呢?”

        此言一出,那侍卫再无话可说,面色当即变得死灰,伏于地面上瑟瑟发抖着,再不似方才求着凤箬阳饶命之时的高声模样。

        大殿之内众人也愕然于此事突然的转变,皆在怀疑着自己得到的消息为何有误。

        凤祁冉明明就没有受伤,可他中衣之上掩不住的血迹,却又是最有力的证明。

        此时凤箬阳才缓缓的开了口,面上那先前还隐隐浮动的笑意仍存着,眼底泛出的森寒意味却鲜明了起来。

        他朗声开了口,“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他修长的指节于龙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敲击着,幽静的眸子不知在看着什么人之处。

        彼时一直安然旁观的凤子栖才缓然一步,上了前来,俯身跪落于阶前,“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若羌族此番带着诚意前来我云溪谈和,自是一桩美事,眼下横生枝节惹人心惶惶,但倒底还是存着谜团。”

        “儿臣以为,此事既然尚无定论,便也不好对公主一人多加指责,倒是该下令刑部好生彻查,至于斩首一事,也不急在一时。”

        凤子栖的嗓音绵密轻柔,此时说来却掷地有声。

        他目不斜视,好一阵才听到头顶之上,传来凤箬阳的笑声,“也罢,既子栖都这般所言。”

        “传令下去,便令刑部收押此人,好生的彻查一番,切莫因此而错怪了公主。”凤箬阳似笑非笑,视线落向了赫阑梦。

        赫阑梦蓦如惊醒,忙宽袖轻拢,向着他拜下身来,“多谢皇上。”

        禁卫军随即押走了那名饲马的侍卫,他还仍胡乱的说着些什么,离开之时死死的盯着凤子璃,但他却没有理睬。

        “该死的!你们都将我玩弄!你们才都该去死!都去死!”

        突的,不知道那侍卫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开了禁卫军的束缚,身子便挣扎着向凤子璃的方向冲去。

        “你去死!去死——”

        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却只见一抹寒光闪过,旋即那具身子便于凤子璃身前的地方定住了。

        一柄锋锐的长剑已不偏不倚的穿过了他的胸膛,将之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持剑之人,手背上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正是这云溪国唯一一名有特权,得以带着武器前来上朝之人——洛天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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