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旗鼓相当

　　阿紫如今是满心的疑问，可是谁也不能替她解答，她盯着孙姨娘的脸，就像是要把她的脸盯出来一个窟窿一样。
孙姨娘站在沈壁的旁边，笑意盈盈，已经完全不见了刚才的伤怀样儿。
“阿紫妹子这话听的我好伤心，不过就是比之前瘦了那么些许，别的又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就会认不出来呢。”孙姨娘笑眯眯的，也不管别人能不能看见自己小手指已经偷偷的缠绕上了沈壁的袖子。
就好像是一条吐着致命芬芳的美女蛇一般，一旦缠上了某一个人，那就是不死不罢休。
阿紫见孙姨娘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心里依旧是不甘心。
“那姐姐是怎么瘦下来的？能不能和妹妹我说一说？这几日吃的有一些多总觉得自己胖了，我觉得自己都快见不得人了，姐姐一定要把这个法子告诉了我，这就就算疼妹妹了！姐姐，咱们可都是自家姐妹，你不会舍不得一个方子吧？”阿紫蹭了过去，站在了沈壁和孙姨娘之间，撒娇撒痴的说道。
孙姨娘脸色一沉，看了一眼被挤开以后明显有一些不悦和猴急的沈壁，心情又好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个方子罢了，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论理说，妹妹想要我应该立刻就给了才是，只是如今妹妹肚子里有了咱们老爷的骨肉，可是金贵着呢，难不成也能随便用东西？若是真的有什么一差二错的，姐姐那可就真是罪有万重了。”孙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的尤为灿烂，甚至还带了几分调侃，就像是在逗自己家的小妹妹一般，“而且……”
“阿紫妹子，就算是姐姐给你，你敢用吗？就不怕姐姐这方子里有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吗？”
阿紫的脸在瞬间经历了一场红白对决，想了好一会，回过头看着沈壁，“老爷，你听听啊，姐姐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呀，都要吓死阿紫了！”
看这个样子阿紫应该是想要撒娇的，可是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一来是阿紫现在的状况不太好，所以没有了平日里的功力，二来吧，也是因为沈壁现在全心全意都在孙姨娘的身上，哪里有什么精力关注阿紫？
这会子就是敷衍的说两句也不过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说句难听一点的，若是阿紫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怕是现在沈壁连理会都不会理会她了。
“行了行了，你如玉姐姐那是逗着你玩呢，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你也当真？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别在这里闹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别人看着也笑话，听明白了没有？”沈壁一开始还好，声音还能算得上是柔和的，可是后来越说就越觉得不耐烦，到最后的声音里就满是不悦了，也越来越严厉了起来。
阿紫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从进了门开始沈壁就像是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爱着捧着的，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除了沈老夫人谁能越的过她？
就这么说吧，阿紫风头最盛的时候，那可是连沈墨泠都要让着几分的。
如今被沈壁这样劈头盖脸这么一说，阿紫心里能好受就怪了，加上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不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最不稳定吗？这会子阿紫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还是没能忍得住呜呜咽咽的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沈壁就更加的烦躁了起来，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也不知道哭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真是让人烦透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哭什么？！你怎么样都无所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跟着你一起哭哭哭？我可告诉你阿紫，要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有什么……”
“壁儿，多大的年纪了？还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快些的把嘴闭上，没看见阿紫都要哭了？若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有什么问题，安知不是你惹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我看你哭还来不来得及！”沈老夫人截住了沈壁的话，一脸冷意的说道。
沈壁对自己的母亲向来敬重，加上也是真的十分期盼阿紫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会子也清醒了几分，看着阿紫梨花带雨的模样，也半真半假的哄了两句。
“阿紫，坐过来，你肚子里有的这块肉可是沈家的宝贝，万不能出什么差错，莫要以为什么狐媚魇道的东西都能和我们阿紫比，没得丢人现眼罢了。”沈老夫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孙姨娘这样的人，她年轻的时候就是正室夫人，见惯了那些小妾为了能得到宠爱做出来的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也能理解几分，只是那些手段应该放在背地里，怎么能舞到明面上？
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这就是恬不知耻！难道也不怕别人笑话？！
沈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在孙姨娘身上来回看了几圈儿，她此刻也觉得不太对劲，孙姨娘跟之前有一些不太一样了。
她刚刚回到沈府的时候孙姨娘自诩高贵，虽然不说，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孙姨娘是以“正室自居”，不管是做出来的样子还是真的，总算是还能算得上是端庄的。
如今却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妖媚，让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
这个孙姨娘变化的这么快，瘦下来的这么迅速就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难道真的就只是找了一个名医这么简单的事情？
“孙姨娘，士别三日  刮目相待，你如今这变化还真是不小啊。”沈老夫人耷拉着眼睛，不咸不淡的说道。
孙姨娘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听见沈老夫人立刻又道：“都来了这么久了，还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又不是没有你们做的地方，都找个地方坐下吧，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就都说出来，让我听着也乐呵乐呵。”
沈卿染一听立刻找了一个靠的沈老夫人最近的地方坐下了。
沈老夫人看了沈卿染一眼，颇为满意，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看着沈卿染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沈卿染乖巧的低着头，抱着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里已经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打起来打起来的话了。
沈卿染已经想好了，从现在开始如非必要她就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安安心心的看热闹！
暖舒显然和沈卿染想的都是一样的，这会子把不知道从哪里淘澄来的瓜子点心都放在了沈卿染面前的小桌子上。
相对比这两个人的悠哉悠哉，屋子里其他的人看起来就有一些严肃了，尤其是孙姨娘。
她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得意了，因为此刻就只有她一个人站着，看起来很是局促不安。
所有的人包括沈墨泠和沈从风都坐下了，因为沈老夫人已经开口了，谁也不能拒绝这个要求。
但是沈老夫人这句“大家”自然是不会包括孙如玉的，所以在没有沈老夫人允许的情况下，她只能就这样站着，看着阿紫坐在高高的榻上。
此刻阿紫的心情也是纠结的，看着孙姨娘手足无措又不甘心好像是受到了侮辱的样子阿紫心里自然是痛快的，可是只要看到孙如玉这张脸阿紫就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母亲，既然大家都坐下了，那也不差如玉一个人，让她也坐下吧，要不然她一个人站着也不好看不是？”沈壁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孙姨娘，心里不忍，刚刚坐下立刻就说道。
孙姨娘看着沈壁，似乎是有一腔委屈想要说，偏偏又说不出口，让沈壁这颗心上上下下，为难的不行，只恨不得自己站起来替孙姨娘站着。
沈老夫人头都没抬一下，径直说道：“平日里丫头奴才们跪着的还少？如今不过就是站一站有什么不好看？做了一辈子的主子，如今觉得不好了？壁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把年纪还没有糊涂，你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让人听不懂了呢？”
沈老夫人口齿伶俐，也并没有针对谁，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沈壁也不能真的就较这个劲儿，传出去的话说他沈壁为了一个姨娘顶撞自己的母亲终归是不好听的。
“是，母亲说的是。”沈壁讪讪的说道。
沈老夫人一只手拉着阿紫的手，见她目光呆滞一直看着孙姨娘就知道她是被打击到了。
心里嫌恶她没有出息，这会子发了狠的捏了捏她的手，阿紫吃痛，反应了过来，飞快的看了一眼沈老夫人，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的表现这是让沈老夫人心里不痛快了。
阿紫一个激灵，看起来人就精神了许多。
不敢不精神啊！这要是让沈老夫人觉得她是一个没用的弃子，阿紫简直就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要是这样就鸡飞蛋打了，她怕是哭都找不到调。
所以阿紫不敢不听话，也不能不听话。
“老夫人教训的是，我这是肚子里揣了一个受不得委屈的，若是和姐姐一样，轻飘飘的一个人，莫说是站着了，就是跪着伺候老爷老夫人那不也是应该的吗？老爷疼着咱们姐妹，可是咱们姐妹也要知道进退才行，万不能恃宠而骄，那可就太不知道进退了。”阿紫掩着自己的樱桃小口低低的笑了两声，“蹬鼻子上脸的事儿可不能做呢，啊，姐姐，我这话可不是说你，莫要多心才是。”
到此为止阿紫已经想开了，她刚才就是太执着于一张脸了，就算是长的再好看又能如何？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还有老夫人的支持，她孙如玉莫说还没到天仙的地步，就是到了，自己也未必就不能和她一较高下。
孙姨娘能说什么，纵然已经快要咬碎了后槽牙，还是要撑着笑，看起来有一些心酸。
“祖母，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我们和父亲都不好说什么的，可是现如今姨娘身体刚刚恢复一些，这样长时间站着，我们都害怕她出什么问题，还请祖母给孙儿一个面子，让姨娘坐下吧。”沈从风开口道。
沈壁不能说的话沈从风可以说，沈壁不能撒的娇沈墨泠可以撒，沈壁不能做的事沈墨浓那个憨货可以做。
沈卿染看着这一幕是真的很想为孙姨娘写一本《论孩子多的重要性》。
这个定律放在别的地方未必生效，可是如果放在一个姨娘的身上那真是一套一个准。
“那就坐下吧，孙姨娘可真是命好，生出来的孩子个个都知道心疼你，不像是我，一辈子就生了壁儿一个，还是一个不让我省心的。”沈老夫人看了沈壁一眼，有一些埋怨的说道。
沈壁嘿嘿的笑着，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肯定是瞒不过沈老夫人，索性也就不瞒着了。
孙姨娘今天来到这里也没想着要立刻就做什么，不过就是亮个相让大家都知道她孙如玉又回来了，再有一点就是……
“父亲，做儿子的有一句话虽然不该说但是耐不住心里担心，也就越了规矩说一句吧。”这场聊天到了尾声的时候，沈从风忽然开口说道。
沈老夫人飞快的看了一眼一整个晚上都在和沈壁眉目传情的孙姨娘，心里已经知道沈从风想要说什么了。
“哥哥若是不好意思的话，那就女儿来说吧。”沈墨泠飞快的接过了话。
这也正常，毕竟沈从风是一个男人，不太好说这些，不过就是由他开一个头然后让沈墨泠说出来那番话，最后达到他们的目的。
“姨娘大病初愈，正是心里脆弱的时候，请父亲看在我们兄妹三人的份上，多多开解开解姨娘，就算是疼我们三个了。”沈墨泠说的委婉极了，让沈老夫人想要训斥的话都没能说得出来。
沈墨泠这句话可谓是正中了沈壁的下怀，他只觉得顷刻间就浑身骚动了起来，还要强撑着架子做出来正经的模样。
“你们的话为父记在心里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这些事情不是你们能说的，下次莫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听清楚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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