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他吻了她！他居然主动吻了她！
虞梦脑子里一片空白，顿时整个人晕乎乎的，要不是盛泽拉着她走，估计就跟着后面的乘客一起上四楼了。
等她反应过来，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唇角不自觉噙起一抹弧度，抱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这个时候是饭点，吃饭的人非常多，烤肉属于比较亲民的餐厅，基本上是座无虚席，整个餐厅都是闹哄哄的。
虞梦一直观察着盛泽的表情，想着只要他有一点点不舒服，就回到四楼的西餐厅吃饭，见盛泽表情自然才放了心。
服务员过来点菜，盛泽点了几道，都是她爱吃的菜，然后问她想吃什么，虞梦凭着高中时候的印象也给盛泽点了一些。
待服务员走远，虞梦两个手肘抵在桌子上撑着脑袋看着他：“盛泽，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大学里再遇见你。”
盛泽回望她：“你那么胆小不肯找我，只能我来找你了。”
虞梦特别想说我有找过你。
高三暑假时盛泽在洛杉矶做治疗，刚好邮轮也停那个港。虞梦从汪星口中得知盛泽所在的医院，赶过去之后看到那幢宏伟的建筑，想到自己坐个车都得和同伴算清楚钱，畏首畏尾的样子，忽然之间就没了勇气。
既然没有成功，虞梦便不提了，有些不自信地干笑：“我有那么好，能让你来找我？”
盛泽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慢慢道：“世界上所有人并不是同样的审美，有的人喜欢皮肤白的，有的人喜欢身材好的，也有人喜欢娇小的，你不能去臆测。”
说是这么说啦……
虞梦在心里嘀咕，但这句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即使它是从盛泽口中说出来的。
虞梦相信他，但不相信自己。
可能她太现实，但她没有忘记一路走来的经历。
她丑的时候没几个人搭理她，等她学会了化妆变漂亮了，周围都是好人。
盛泽例外，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她。
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别开玩笑了，都那么久远了，谁会记得？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一件事情，她做的只是陪伴而已，而且还仅仅只是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后，盛泽的父亲就发现了他听力的事情，带他出了国。
就……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她早就忘了，盛泽固然记忆力超群记得这些事，但那说到底也只是孩子之间的友谊，能代表什么呀！
虞梦也不敢去问。
这一场美梦她不需要知道原因，对她来说太残忍。
她这点心思盛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听力差的人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真空的安静的世界，一般人眼中平凡的世界，是他们眼中的天堂。所以当你聋了好几天，第一次听到那么明丽动人的声音时，心情和患有色盲症的人第一次看见天空的颜色一样。”
虞梦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睛顿时就热了。
他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但虞梦怎么可能体会不到这其中的痛苦？
印象中，盛泽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没有任何准备，那个声音突然闯入你安静的生活，就像一个惊喜。”
“盛泽……”
虞梦伸出手，盖住他的手。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很后悔，她不应该说那样的话，逼迫盛泽开口，让他把自己的伤口撕开给她看。
她喜欢他，希望每天他都那么淡然，耀眼。
手指攥紧他的手，虞梦像是不经意提起：“你离开之前留给我的福尔摩斯，我去哪儿都带着。”
盛泽抬头看她，眼神深沉。
虞梦笑了一下，继续道：“高二下学期你出国的时候，我在机场对面的那家餐厅看了好久，心里空了好大一块，没有着落。”
她轻声轻气：“我抱着你留给我的福尔摩斯，每次学习学累了就会翻几页，我想我不能再让你对我失望。”
“我知道。”
虞梦神情略显讶异：“你怎么知道？”
盛泽没有回答，这是翻过手紧紧攥住她的手。
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两人的手还没有分开，直到虞梦提醒，盛泽用力地握了一下才放开她。
一顿饭下来，虞梦都没有自己烤过肉，全程盛泽帮她烤，虞梦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让盛泽吃点，他就意思着吃了一点。
虽然说吃男朋友烤的东西很甜，但虞梦可不想盛泽饿肚子。
她绕过桌子，并排紧挨着他坐，还没等他问怎么了，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送到他嘴边：“我喂你吃。”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像刚才那样挑食，乖乖吃了下去。
“还挺不错的吧？”她笑吟吟地看着他，眉眼弯弯。
“嗯。”他端起水杯，语气轻描淡写。
虞梦盯着他伴随硬水动作上下耸动的喉结看了一会儿，又喂了他一口酒酿丸子。
“这个解腻。”她还真是非常认真地喂着他。
盛泽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小口一小口，仿佛那不是普通的酒酿丸子而是美味珍馐。
“不腻。”他说。
“是吗？”虞梦嘴边的弧度变大，“看来我有做喂饭工的潜质。”
盛泽倒是笑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吃得差不多时，从她手中拿过酒酿丸子喂她：“你吃。”
虞梦耳根子红了，尽管她脸上依旧淡定。
自己刚喂他吃了半碗……
她没有多矫情，张嘴吃了下去，脸颊又不争气的红了，感觉嘴里的酒酿丸子甜度超标。
按照约会的正常流程，两人接下来看了一场电影。
近期没有好电影上映，两人随便买了一张国产恐怖片的电影票，剧情无聊又荒谬，黑暗中虞梦感受着那只握着自己手的男人的温度，嘴角上扬的弧度一点都没有下降。
看完电影出来已经天黑，大城市的夜晚繁星寥落，没什么可看的，两人手牵手沿着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湖走。
才半天的时间，两人的亲密度已然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即使没有一个人说话也不会有尴尬的气氛。
“听说今晚八点这里会有一场烟火表演。”盛泽说。
“真的吗？”虞梦仰头看着他，一双纯粹而天真的眼睛里倒映着万家灯火。
烟火表演，一听就很浪漫。
想到了什么，虞梦一把搂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特意带我来的这个地方？”
只是偶尔心血来潮的逗弄，谁知盛泽真的一本正经地回答：“对，想给我的女孩留下一个好的回忆。”
“那要是我不喜欢烟火表演呢？”
“还有无人机，对面有画展，旁边有舞台剧……”
“……”
嘴巴微微张大，虞梦想，他真的是有准备的啊……
虞梦心里高兴得几乎要上天了，嘴上还是胡诌道：“你该不会把所有事情的概率都算了一遍吧？”
盛泽没吭声，垂眼瞧着她，唇边的笑很淡，若有若无，但眼中尽是宠溺。
他一句话没说，虞梦却领会了所有。
虞梦忽然发现，从开始约会到现在，盛泽对她不只是千依百顺，还有最难得的细心，很多时候即使她不说，他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一切都朝着她期待的，又或者是令她惊喜的方向发展。
如果他不是盛泽，虞梦都怀疑他身上真的装了个系统，知道她的所有细节和心事，又或者他是某个骗子机构的“定制男友”。
她心血来潮想恶作剧，粗声粗气地开口质问他：“说，你是猴子派来骗财骗色的？！”
盛泽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对，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虞梦忍不住笑了出来，开怀大笑那种，她的笑声有很强的感染力，盛泽喜欢看到她这样笑，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也跟着她一起轻笑。
盛泽的情绪很少外露，具体表现在他对待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看到他这么笑，虞梦有瞬间的愣神。
忽然好想吻他啊……
不是那种蜻蜓点水的吻，而是实实在在，属于情侣之间的吻。
但害羞……
虞梦止住笑，迅速地转开眼，指着湖对面最高的一个建筑：“你说，那边的明珠塔是不是最佳观赏视角？”
话音刚落，一对情侣从他们身边走过，女孩大声道：“我要去明珠塔许愿我们长长久久！上次我姐妹去了就灵了！现在婚都订了！”
男生掐了掐女孩嫩嫩的脸：“好！我们家宝宝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虞梦：“……”
盛泽看着虞梦一脸玩味，像是在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不笑话你。
虞梦本想解释，但看到他这个与平常的淡然截然不同的样子，想到只有她能享受这份特殊，嘴角的弧度扬到最大，甜蜜从她心口扩散到四肢，蔓延进她的灵魂，怎么都抑制不住……
到了晚上八点，两人准时到达了明珠塔的最高层，虞梦有点恐高，紧紧抱着盛泽。
看着无比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虞梦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也如同烟花般灿烂。
在心中默念了自己的心愿，虞梦抬眼，看着盛泽棱角分明的脸微笑道：“盛泽，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永远意气风发，没有任何遗憾！”
虞梦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和迷恋：“你呢？”
虞梦自认普通，但她最大的特点就是诚实和真诚。
注意到她灼灼的凝视，盛泽转回头来看她，抱着她腰的手紧了紧，低声道：“我希望你能爱自己，无论优点或缺点。”
虞梦错愕地看着他。
她以为他已经忘了，可是他什么都记得，甚至记得高二那天晚上她在酒吧里唱完《flymetothemoon》之后狼狈又矫情的样子。
她最不堪的模样，他一直记着，心疼至今，所以他才会说出“爱自己”这样的话。
耳畔继续着他低沉有力却又略略温柔的嗓音：“和我一样爱。”
眼神也深邃又温柔。
高中时的遗憾涌上心头，绚烂的烟火映衬着她的眼睛格外清明。
眼瞳深处，情动。
虞梦抱着他胳膊的手松开，隔着衬衫滑过他坚实的胸膛，抚过他的肩头的同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两条细细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盛泽也配合着垂下头。
落地窗外，烟火绽放在绚烂的夜晚，犹如五彩的流苏，也绽放在两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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