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初拾跟着进门，乖乖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的三杯咖啡，上面还做着精致的拉花。刚刚他们三个人一人一杯，但是初拾一觉睡醒，什么都没有。只有初拾没有咖啡。
大胖刺猬爬上茶几，埋头抱着咖啡杯把手。
这家伙的软弹屁股被戳了，闷闷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又被戳了戳。戳他的人是周行知……大胖刺猬忍了忍，最后一屁股坐在他的手指上，不愿意挪窝了。
周行知闲闲撩起眼皮，道：“不给喝。”
大胖刺猬气得直接用腿缠上了白瓷把手。
黎川先生在低声咳嗽。大胖刺猬被周行知直接从杯柄上扒下来，这个坏人直接把咖啡端走了。
初拾留在原地，默默生了一会儿气，然后跟去了厨房。
未婚夫先生今天应该是没有工作的，以往初拾每天睁开眼见到他的时候，周行知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给文件签字，他总有做不完的工作。很少有空闲时间，像今天一样，用牛奶在咖啡上做出精致漂亮的图案。
初拾跟在后面，看着他收拾餐具，像个小尾巴。
接着，捣乱的初拾就被抓住了，周行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做什么？”
黎川先生又开始在客厅寻找他神秘失踪的最后一块拼图，没有在看这边，于是初拾就顺势低头，抵在未婚夫先生的后背上，小声提出要求：“我想喝咖啡。”
周行知：“嗯。”
未婚夫先生一点也没有要给他做的意思。
初拾疑惑，从他的臂弯下面钻过去，抬头看他：“为什么我没有咖啡呢？”
初拾认认真真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盯着人的瞳孔，给人一种他在非常专注地看着你的感觉。这个时候，只要低下头，就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周行知甚至低头就能亲到他。
他漫不经心道：“因为我是哄骗你的坏人。”
初拾听不懂：“嗯？？”
周行知道：“男孩子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被坏人骗走。”
初拾愣住，这是刚刚三悟师兄说的话。他的眼睛被遮住了，初拾看不到未婚夫先生的表情，所以只能静静听着。
周行知定定看着他，缓缓道：“可是怎么办？我就是个坏人。”
外面黎川先生搬桌子的声音已经不见了，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金色小汤匙在白瓷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初拾感觉得到，未婚夫先生一直在盯着他，而且周行知的手指，还在按自己的下唇上反复摩擦。初拾蹙起眉头……有点疼。
于是他微微启口，咬住了周行知的手指。
周行知动作一顿：“松开。”
初拾含着手指摇头，不松开。他下嘴唇肯定都肿了，不能再给他摸。
初拾什么也看不见，动作就下意识做得重，牙齿撞到了周行知的指尖，一紧张，就吞了口水。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呼吸停止。
未婚夫先生轻笑一声，又伸了一根手指进来，初拾感觉到他的强硬，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不……唔。”
初拾的一口细牙胡乱撞在未婚夫先生的手指上，甚至想用舌尖把他抵出去，可惜都失败了。最后被周行知轻轻在舌根上挑了一下。
“萧三悟现在才来提醒你。”周行知低头，在初拾耳边轻声道，“晚了。”
初拾的脸完全是被气红的，他不明白这种摸他牙齿，捉他舌尖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又跟三悟师兄有什么关系。周行知完全不给他反抗的机会。而现在，这个人，竟然非常淡定地在洗手。真过分……初拾闷闷生气。
他用搪瓷杯咕噜咕噜漱口，扶在流理台上的手被人抓住。刚刚才做过事的坏人就覆在他身后，低声问他：“有感觉到灵力增加吗？”
这个举动，原来是在帮他恢复灵力吗？初拾感到困惑。但是未婚夫先生总是要比他靠谱很多的。于是初拾决定不再思考不对劲的地方，转而闭着眼睛，感受灵海。
灵海中的灵力在暴涨，迟迟没有停下。如果以前的灵海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海洋，那么现在的灵海，就是波涛汹涌，一个接一个的浪涛打过来，初拾感觉到头晕。他被周行知从后捞住，才不至于腿软到直接摔下去。
初拾握拳，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这样贴贴，就能增加这么多灵力。以前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昨天的亲亲也是这样吗？……初拾皱眉，他记不清楚了。
“看起来恢复得不行。”周行知皱眉。
“不，不是的。”初拾抓着他的手，老实道，“恢复了很多。”
他想了一个形象的说法：“随时都能出去打伥傀。”
未婚夫先生看起来也替他着急，周行知说：“但是萧三悟让你在家里休息。”
“那是以前的。”初拾垂眸，小声说，“之前会疼，只能自己忍，要恢复很久。现在不一样了。”
灵海从充足到一瞬间耗空，再从干涸，一点点，像滴水灌溉一样，逐渐恢复原样。疼痛让时间变得极其漫长，对于疼痛的惧怕，深深刻在初拾的骨子里。而这个过程，因为有未婚夫先生在身边，初拾再也不用经历了。
周行知沉默了很久，声音莫名有点哑：“疼的时候，会持续多久？”
“有的时候是三天，长的时候是一个月。”初拾道。
在来锦城找未婚夫先生之前，初拾陷入过长达一个月的昏迷，这件事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初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两天，才终于做出决定。于是第二天背着行李，偷偷跑了。
周行知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发心。初拾这个孩子，好像天生就不会与其他人倾诉自己的情绪。只有被追问急了，才会抹着眼泪犯委屈。
周行知很难想象，初拾这么娇气的人，是如何忍受过日复一日的疼痛。这孩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听起来甚至并不在意。
“初拾。”
初拾抬头看着他，疑惑应声：“嗯。”
“以后都不会疼了。”周行知道。
初拾觉得未婚夫先生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他们很少拥有恢复灵力以外的拥抱，大多数时候都是初拾主动缠着他，昏迷的时候哭着闹着要抱抱。
但是现在，好像不管他说什么，未婚夫先生都会应允。
于是初拾终于攒足了胆子，开口问：“我们昨天，是真的亲亲了吗？”
“不记得了？”周行知笑了下，看起来有些惋惜，他道，“那就只好当没发生过了。”
“不行。”初拾坚定拒绝。不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不然以后，以后万一他还要的话……就又得看周行知心情了。
初拾知道这种问题，绝对，不可以让步。
所以他很坚定地做出结论：“就是亲了。”
周行知：“嗯。”
初拾察觉到他在忍笑了。这个坏人——不，他自己也是个坏人。
初拾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哄骗别人的人。他一直待在周行知身边，利用他恢复灵力，还想解开封印……但是，他住的房子是周行知的，吃穿也是刷周行知的卡。初拾摸了，抱了，还亲了。刚刚他还想让未婚夫先生帮他做用牛奶泼花的咖啡。
初拾揉了揉眼睛，想到自己除了捉伥傀以外，对于未婚夫先生好像没有任何用处，他顿时就不敢再有其他要求了。呆呆地愣了片刻，初拾就从周行知身前钻出来，往外跑。
但是很可惜，没跑掉。
周行知挑眉，看着初拾：“不喝咖啡了？”
初拾摇头：“不喝了。”
周行知把刚才端走的咖啡拿回来，在初拾的唇上粘了粘。初拾还没喝到一口，咖啡就又被他端走了。
初拾：“……”
虽然他不敢喝咖啡了，但是并不代表周行知又能这样欺负他。
“冷了。”周行知把咖啡倒掉，回头看着他：“喝了肚子会疼。”
再然后，初拾就得到了未婚夫先生亲手做出的，热的，拉花咖啡。做拉花的时候，初拾不小心撞到未婚夫先生的手臂，于是甜心的最后一笔被带出了小勾子，有点莫名的喜感。初拾正在看着，就被周行知拉过去，在脸上狠狠摸了一道牛奶印记。
他们两个甚至抛下了黎川先生，去了江边的夜市吃路边摊。
初拾第一次见真正的人间夜市，并不知道哪一种路边摊好吃，站在街口看着人来人往，犹豫了不短的时间。周行知就静静陪他站着。
后来还是周行知每样都买了一份，带回了车里。
初拾坐在引擎盖上，咬了一口章鱼小丸子，轻轻“咦”了一声：“这个里面，没有整只的小章鱼。”
周行知靠在旁边，笑出声：“广告宣传图，不一定真实。”
初拾知道自己又被骗了，小小地哼了一声。
章鱼小丸子上面的蘸酱有点辣，初拾的下嘴唇还肿着，吃完两个，就捂着嘴疼了好一会儿。最后全部塞给了未婚夫先生。
江边的景色非常好，初拾抬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流星。
他想了想，告诉周行知：“民间有传闻，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位天神。”
“于是每个人都想成为天神。”他被塞了最后一颗小丸子，初拾细细咀嚼完，才继续道，“就是我们天师自己，也希望通过修行，可以长生不老。”
初拾难得有话这样多的时候，可见今天是真的开心了。于是周行知有心引他多说几句话。
“哦？”周行知笑着问，“当真能长生不老？”
初拾学着他刚刚的模样，一板一眼说：“广告宣传图，不一定真实。”
“就算有……”初拾叹气，“也是违背天理的邪术。”
少年人如果遇上喜欢的零食，饭量是未知的，初拾饱饱地解了馋，满足感让他坐在车里迷瞪着打瞌睡。
他睡了一会儿，突然清醒，道：“破你命格的那个人，我现在应该可以找到他。”
周行知眉梢微挑。
“就是……还差一点灵力。”初拾不好意思地低头。
周行知看着他，眼里有笑意：“嗯。”
“要一个亲亲才可以。”初拾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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