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先去换衣服

妃灵宣将小白和萩原研二带上公寓之前，特意叮嘱两人统一口径，如果被问到，就说那名医学生是在邻居昏迷的时候求助的他们研究所。

        “要不要细化一下细节？”萩原研二加快脚步追上了妃灵宣，追问道。随即，他立刻反应了过来:“也不对，这种事情不是一查手机通讯时间就知道了吗？”

        “没事，现在对那个女孩来讲，最要紧的，还是应付你们的询问。所以，只要把谈话的节奏把握在你的手里，就能让她忽略掉这些异常。”妃灵宣耐心地解释道。

        随后，妃灵宣就把两人领上了那名医学生给她留下的地址所说的公寓楼。

        敲开房门，小白看到开门的是一名长相清秀、声音温柔的女生。

        “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那名医学生，浅井成实。”妃灵宣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们研究所的成员，这位是岸谷博士，这位是萩原。接下来就由他们两个来负责这次委托。”

        浅井成实……总感觉有点熟悉……小白在心里回忆无果，决定一会登陆论坛搜索一下。当然，搜索前得设定好屏蔽词。

        “麻烦你们了，快请进，里面的那个女孩名字叫田中真衣。但是……”浅井成实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让出了门口，把小白和萩原研二请进了公寓里面。

        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名坐立不安的女生。看到进来的小白两人，女生立马合拢起了双臂，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其实你完全可以放轻松一点，我们不是警察。”小白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女生的对面，微笑着安抚说道。

        看着小白那没有侵略感的长相，那名女生稍微轻松了一点。

        直视着眼前的女生，小白询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浅井同学报警呢？”

        “关你什么事？”听到小白的问题，对面的女生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直接了当地怼了回来。

        “？”

        小白的头上出现了一个问号。小白清楚地记得，在来的路上，妃灵宣介绍过这名女生是一个温柔、大气，非常照顾别人的人。但是现在……

        “田中真衣……”为了加强压迫感，小白直接喊了女生的全名。

        “我是千夏。”没等小白说完，对面的女生就打断了小白。

        看着小白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女生再次强调道:“是田中千夏，别把我和那个女人搞混了。”

        “你们是姐妹还是……”小白试图弄清楚此时的情况。

        听到小白的话，对面的女生抿起嘴唇，皱了一下眉头，做出抗拒的姿势。

        “那……你们是在同一具身体里面吗？”为了减少女生的抗拒情绪，小白没有说她们是同一个人，而是用同一具身体来指代。

        通过女生的反应，小白确认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

        “所以，其实不是你目睹了纵火案对吗？”小白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是他相信眼前的女孩能够理解。

        “我能看出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的好孩子，你拒绝报警的本意应该也只是怕自己没有能力配合警方的问话，到时候反倒会让凶手警惕起来，销毁掉可能的证据……那么，那起纵火到底是谁看到的？”在对话之中，小白施加上了一点心理暗示，试图让对面的女孩能够放下心防，配合自己。

        眼前女孩的情况，让小白想起了一种名为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疾病。

        得了这种病的患者会产生很多人格，而且一些人格往往会对其他人格的经历也有所了解，虽然了解的可能只是一些片段。

        通过目前掌握的信息，小白确认眼前的女孩患有的应该就是这种疾病。

        “我不知道，不过，按照刚才成实的描述，过来求助的那个人格的性格那么脆弱的话……我觉得有可能是沙罗。”在小白的逐步询问之下，对面的女孩终于开始配合起来。

        “那……除了你们三个以外，还有其他的人格存在吗？”小白追问道。

        “我不知道……”女生犹豫地回答道。

        “现在，让我带你去研究所走一趟。我需要给你做一次催眠……”小白说道，“我要和你身体里其他的人格谈谈。”

        “你也要一起过来吗？”小白对着一旁的浅井成实提出了邀请。

        小白之所以想要邀请浅井成实，一来是因为，眼前的这名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女孩的好几个人格，看起来都非常喜欢浅井成实，万一催眠途中发生什么例外，有她在场，安抚起来肯定会事半功倍。

        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有浅井成实在场，等到催眠完成之后，就可以直接掏钱雇车让浅井成实带着女孩一起回公寓，自己就不用多跑一遍了……小白在心里想着。

        “真的麻烦你们了。”浅井成实抱歉地笑了笑，接受了小白的邀请。

        来到研究所，小白和萩原研二一起，领着那名目击了纵火案的女生来到一处封闭的房间，让她坐在沙发上。随后，小白让浅井成实等候在房间外面的待客区。

        进入房间，小白将能监控心率的仪器的电极接在了那名女生的身上，方便随时监控催眠途中可能出现的意外。紧接着，小白架起了摄像机。

        由于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研究所里面只有跟着小白一起过来的几人。所以在催眠过程中，是由小白来进行引导。而萩原研二则负责盯着那台监控心率的仪器的显示屏，随时通知小白那名女生的心率变化。

        “……现在，调整到一个你认为舒服的姿势，然后，闭上你的眼睛……”

        在正式进入催眠环节之前，小白用温和轻缓的语气，引导女生做了一个放松训练，让她想象自己正在乘坐电梯通往内心深处，方便女生能够彻底平静下来，成功进入催眠的状态。

        注意到眼前的女生越来越放松，小白打算开始正式的询问。但是，在和田中沙罗——也就是可能的纵火案目击证人交谈之前，小白决定先和另一个没见过的人格——名为田中真衣的女生谈谈。

        “可以让我见见田中真衣吗？”

        在小白说完之后，面前的女生顿了一顿，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场所的田中真衣突然开始挣扎了起来。

        “田中千夏……”小白急忙吸引起女生的注意力，说道“是田中千夏跟着我们过来的……你现在非常、非常安全……只是，我有一些问题可以问一下你吗？”

        听到小白的安抚，面前的女生挣扎的力度变小。慢慢地，她重新恢复到了原来平静的状态，不再继续挣扎。接着，那名女生看向小白，回答道:“你问吧。”

        “你知道田中沙罗吗？你能看见她的记忆片段吗？你知道清水寺火灾相关的信息吗？”小白询问道。

        “我知道她的存在……”眼前的女生回答道。

        “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记忆，只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至于清水寺的火灾？我知道的不多……基本上都是从当时的报道上面了解的。”

        因为和通常人们所想的不一样，就算是在催眠过程中，被催眠的人同样可以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即使在催眠过程之中，小白依旧没有放弃观察对方的微表情。

        说到清水寺的时候，她确实没有说谎，是真的不清楚这起火灾。看来这起案子，还是要去问这个女生的另外一个人格。但是……小白在心里思考着。

        “提到沙罗的时候，你看起来有点伤心……”小白继续说道，“事实上，更准确的描述，其实应该是愧疚……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眼前的女生开始抗拒起来，说道：“别问我，我不知道。”

        感受到催眠的效果极速减弱，小白放弃了这次催眠，命令女生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听着，接下来，你将结束这段不美好的回忆……”

        “这只是一场噩梦，当我数到一的时候，你就会从这场噩梦中醒过来，它不会影响到你现实中的生活……接下来，听我数！”

        “3！”

        “2！”

        “1！”

        在小白数到一之后，女生从催眠的状态清醒了过来。但是，这次醒来的，却不是之前出现过的两个人格。

        醒过来的这名女生看了一眼身上连接着的电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精神突然崩溃了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又绝望的表情。

        在小白反应过来之前，女生一把扯掉了连接着那些电极的导线，接着直冲冲地撞向了小白。

        几乎是在那名女生扯掉导线的同一时间，小白旁边的萩原研二就迅速地反应了过来，挡在了小白身前，一把拉住了冲过来的女生。

        在被萩原研二拉住之后，女生失去平衡跪在了地上，却还依旧在拼命地挣扎。小白知道自己上去也是添乱，直接跑出房间，把外面的浅井成实拉了进来。

        看到痛苦的女生，浅井成实冲到女生的面前，跪了下来，安抚着那名女生，盯着她的眼睛反反复复地说道:

        “我在这里……你现在很安全……这里非常非常安全……”

        在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下，女生慢慢地恢复了理智，不再挣扎，只是紧紧地抓着萩原研二的衣服，继续跪在地上哽咽。

        小白给女生热了一杯牛奶。在浅井成实的帮助下，女生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浅浅地喝了一点牛奶。

        “老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看着身边情绪不高的小白，萩原研二贴了过来，试图用问题来转移小白的注意。

        听到萩原研二的话，小白把注意力分到了他的身上。

        现在应该……呃……

        “让我先带你去换一件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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