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瞳孔扩大……
姜柠檬的身体反应没有逃过陆遥的眼睛。
她认出他了！
陆遥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姜柠檬，暗暗期待她下一步的行动。
姜柠檬盯着陆遥，见他神色正常、毫无波澜，像是不认识她。
原来陆遥忘记她了。
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足够他忘记一个伤害他的女孩。
姜柠檬有点难受，但四年前做出抉择的人是她，如今的一切便是她咎由自取，再难受也得受着。
忘记她也好，至少重逢当下的场面没有那么尴尬。
姜柠檬自我安慰。
先假装不认识，聚会过后再想办法解释吧！
她打定主意，对着陆遥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怎么都没人介绍一下新来的帅哥啊？”
她借着发问的由头侧过脸，躲避陆遥的视线。
姜柠檬的话让陆遥的心沉入谷底。
明明认出他了，为什么还要假装不认识？
是不想在于他有瓜葛了吗？
思及至此，陆遥突然觉得自己四年来的念念不忘像一场笑话。
他收紧握着杯子的手，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这不是眼里只有你，忘记介绍了嘛！”陆远打趣道，“来来来，我现在给你郑重介绍一下。坐你对面的大帅哥是我亲哥陆遥，以后你喊他遥哥就成。”
“哥，坐你对面的美女是姜柠檬，你叫她小柠檬就可以。”
没等姜柠檬和陆遥反应，陆远就举起酒杯，招呼大家喝酒。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一起喝一杯吧！既庆祝我们伦敦七酒客重聚，也欢迎我哥加入我们的小团体。”
陆远话一出，大家都不约而同举起酒杯，互相碰了碰，热热闹闹地喝了起来。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陆遥和姜柠檬碰杯时，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姜柠檬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微笑着点点头。
“都是朋友了，大家不要拘谨，随意就好哈。”
陆远拿出他团长的风范，示意众人尽情玩耍。
一群刚毕业的年轻人，从学生时代的趣事儿聊到今后的打算，时不时碰个杯，喝上两口，气氛十分融洽。
陆遥偶尔附和两句，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
姜柠檬因为见到陆遥，也不似平常那般活跃。
喝完几轮，众人都有点乏了。
刚好酒吧换了舒缓暧昧的音乐，他们也跟着节奏放松下来。
陆远趁着这个时间点了个果盘。
大家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唠着家长里短。
果盘中圆润饱满的巨峰葡萄让姜柠檬食指大动。
可她从小娇惯，只吃剥好皮的葡萄。
眼下给她剥葡萄皮的老姜不在，她自己又懒得动手，只好放弃吃葡萄的念头。
她不甘心地多看了几眼葡萄，才叉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
姜柠檬狠狠地咬着西瓜，想着晚上回家一定要让老姜给她剥一整盘葡萄。
陆遥注意到姜柠檬的眼神，他叹了口气，起身去了洗手间。
陆遥站在洗手池前面，冲洗着双手。
陆遥啊陆遥，你真是没有出息，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拿姜柠檬没办法。
他对着镜子露出一丝苦笑，暗骂自己不值钱。
擦干双手，陆遥回了座位。
经过吧台时，他和服务员要了一个干净的杯子。
陆遥扯了几张纸巾垫在桌子上，才伸手从果盘中抓了几粒葡萄，小心翼翼地放在纸巾上。
他捏起一粒葡萄，拿着水果叉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然后轻轻一挤，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脱离葡萄皮，掉进干净的杯子里。
陆遥神情十分专注，重复几次，就剥出小半杯葡萄果肉。
觉得差不多，他将水果叉插进杯子，开始清理作案现场。
他先用纸巾擦干手上的葡萄汁水，然后将葡萄皮包裹在纸巾里，整齐叠放好以后，放到桌子的边缘。
桌上的其他人在忙于聊天，丝毫没有留意到陆遥的动作。
收拾好一切，陆遥将盛着葡萄果肉的杯子推到姜柠檬面前。
“吃吧。”
他不轻不重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陆遥的音量不高，但他说完以后，大家的聊天声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熟识好久以后，才知道姜柠檬只吃剥皮的葡萄。陆遥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视线在事件中心的两人身上来回流转，并时不时交换眼神，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十分好奇。
姜柠檬不比其他人镇静。
她垂眸看看杯子里的葡萄果肉，又抬眸看看对面的陆遥。
陆遥不仅记得她，还记得她的习惯。
姜柠檬内心的涌动不亚于火山喷发。
她强装镇定，说了声谢谢，但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不安的心事。
与之相反的是事件中的另一个当事人陆遥。
他淡定坦然地端起杯子，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喝水。
苏柚先反应过来，她用手肘戳了戳姜柠檬。
“柠檬，遥哥都给你剥好了，快吃呀，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见姜柠檬没有反应，苏柚只好插起一粒葡萄，送进她嘴里。
姜柠檬细细地嚼着葡萄果肉。
明明果肉是甜的，她却觉得酸涩难耐，鼻子和眼睛也跟着酸起来。
为什么陆遥要假装不认识她呢？
是想看她笑话，还是不想再与她有牵连？
姜柠檬心下难过，眼睛氤氲起水雾，水汪汪的眸子更加动人。
怕当众落泪引得朋友们担心，姜柠檬借口去洗手间，跑到酒吧的露台上透口气，整理情绪。
姜柠檬刚走，陆遥也起身跟上去。
他本想找姜柠檬聊聊，可是当他隔着玻璃门看见在露台无声啜泣的姜柠檬时，他失去了向前再走一步的勇气。
姜柠檬的眼泪化成一根根无形的钉子，把他钉在原地。
姜柠檬倚在露台的栏杆上，尽力向上仰头，想把即将掉落的眼泪逼回去。
可是完全不管用，泪水还是从眼眶滚落。
但她很快止住眼泪，用洁白的手指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准备返回室内。
陆遥看清姜柠檬准备返回的动作，也赶紧转身往座位方向走。
看着一前一后回来的陆遥和姜柠檬，苏柚动起了歪心思。
“遥哥，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啊？是我这种类型，还是柠檬这种类型？”
陆遥和姜柠檬刚一落座，苏柚就不怀好意地笑着问道。
“我喜欢酸的。”
陆遥答非所问，给出了选项之外的答案，还顺势叉了一块柠檬，咬了一口。
酸涩的柠檬汁在口腔爆开，侵占并刺激陆遥口中的每一寸粘膜。
他眼神清明，坚定地目光停留在姜柠檬身上。
“哦呦～”众人听到陆遥的回答，不约而同地发出怪声。
虽然是选项之外的答案，但是大家都猜出“酸的”代指姜柠檬。
陆远没想到，他妈口中不近女色的陆遥，竟然是个直球高手。
“妙啊！”
苏柚竖起大拇指，对着陆遥比赞。
在朋友们的一片“嘘”声中，姜柠檬不敢看向陆遥，只好左顾右盼地闪躲。
姜柠檬猜不透陆遥的想法。
明明假装不认识她，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和撩拨她。
兴许是报复自己当年的抛弃吧，姜柠檬想。
如今陆遥是刀俎，她这块案板上的鱼肉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自从得知陆遥还记得她，姜柠檬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她只能盼着这场酒局尽快结束，好得以解脱。
偏偏她的愿望落空了。
苏柚趁着她走神的空档，提出玩游戏的想法。
“既然气氛到这儿了，不如我们玩国王游戏吧！我相信今晚一定是个非常精彩的夜晚！”
苏柚鬼点子一出，立马一呼百应。
姜柠檬还没说出拒绝的话，服务生就拿来一副扑克牌。
“好员工，真有眼力见儿！”
姜柠檬撇了撇嘴，小声咕哝。
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只好认命加入。
苏柚挑出扑克牌中的国王和红桃1－7，打乱顺序后，将8张扑克牌倒扣在桌子上。
苏柚喊了开始，大家选取心仪的扑克牌，小心翼翼地拿到面前。
姜柠檬捏着扑克牌，内心十分忐忑，祈祷自己的手牌不是国王。
她其实很喜欢做国王，一方面可以掌控一切，另一方面不需要自己做任务。
但是今天不行。
陆遥坐在他的对面，她做不到像往常一样游刃有余、随心所欲地发号施令。
怕什么来什么。
姜柠檬一寸一寸地缓慢移开手指，国王牌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既不能过分，又不能被朋友看出异状。
姜柠檬斟酌再三，发出国王命令。
“1号抱着3号蹲起20次。”
“快，1号和3号做任务啦！”
除陆遥以外的众人纷纷起哄，想要看热闹的心昭然若揭。
江城和李雨萌扔下扑克牌，起身做任务。
江城是1号，他常年健身，体力非常好。
抱着体重不足百斤的李雨萌做蹲起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不过两分钟，两人便圆满完成任务，脸上嘚瑟的表情不要太嚣张。
“来来来，接着来！”
苏柚洗好牌，招呼大家开始第二轮。
“4号和7号给前任打电话表白！”
陆远甩下国王牌，一脸贱兮兮的笑。
苏柚翻开4号扑克牌，骂骂咧咧地拨打前任的电话。
前几遍对方都挂断了，最后直接将苏柚的号码拉黑。
苏柚和前任分得不太体面，如今的状况众人不觉得意外。
“真晦气！”
苏柚黑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进肚子里。
“7号倒霉蛋是哪个？快打电话让我看个笑话！”
姜柠檬紧握着扑克牌，手里沁出薄薄一层汗。
她瞥了一眼陆遥，把7号扑克牌放在桌子上。
陆遥心下一动，微不可查地攥紧了拳头，旋即松开，好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哎呀，笑话没得看了。小柠檬这个母胎solo哪里有前任”
苏柚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有前任。”
姜柠檬纠结两秒钟，脱口而出。
前任就坐在自己面前，她不敢撒谎。
“但我没有前任的号码，所以还是按照规则，自罚一杯。”
姜柠檬说完，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对于姜柠檬的自爆，七酒客的六人觉得五雷轰顶，都惊讶于她有前任这件事。
感情问题属于个人隐私，姜柠檬没提过，他们也没问过，自然不清楚。
众人忽略这个小插曲，继续进行游戏。
接连玩了几轮，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命令。
临近11点，疲惫感袭来，大家也都兴致缺缺。
“时间不早了，我们再玩最后一局就散了吧！”
李雨萌明天要去公司报道，害怕玩到太晚精神萎靡，耽误工作。
“好、好、好，我们来最后一局。”
大家提起精神头，选择今晚上的最后一张扑克牌。
“哈哈哈哈哈……我是最后一局的国王！姑奶奶我一定要搞一把大的！”
苏柚高举着国王牌，激动地喊着。
“我以至高无上的国王身份命令5号和6号法式深吻。”
国王命令一出，姜柠檬就傻眼了。
她看着手中鲜红的数字6，呆若木鸡。
苏柚看到姜柠檬的扑克牌，一把夺过去。
“小柠檬是6号，这下没得搞了！”
她失望地哀嚎。
常年出入酒吧的人，要么热衷在酒吧猎艳，要么是极度热爱饮酒。
姜柠檬恰好属于后者。
七酒客一起纵横声色场所多年，深知姜柠檬向来洁身自好，从来不与人有过分的亲密接触。
所以这最后一局游戏刚开始便结束了。
“要不你和5号喝个交杯酒吧？怎么样？”
苏柚不甘心，用手肘轻顶姜柠檬，征求她的意见。
姜柠檬环顾一圈，发现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她。
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垂眸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小柠檬同意了！5号是谁？”
苏柚催促众人亮明底牌。
可桌上的人像是得了某种指令，都默契地捂紧底牌，不肯掀开。
“禁止制造悬念，快出来认领交杯酒。”
苏柚见状，催促的语气更加焦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姜柠檬却不着急。
反正是杯交杯酒，她和桌上的任何一个人喝都无所谓。
她伸手去抓面前的酒瓶，准备先给自己倒满酒，等下直接开喝。
姜柠檬没摸到酒瓶，就被陆遥捉住了手腕。
陆遥顺势起身，一只手压制姜柠檬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
他身体向前探去，俯身吻住姜柠檬的唇。
这个吻来得过于突然。
姜柠檬看见压下来的身影和瞬间放大的男人五官，压根来不及反应。
当两人嘴唇紧贴时，她只能瞪大双眼，瞳孔颤动的如同地震一般。
见姜柠檬没有挣扎，陆遥逐步加深这个吻。
兴许是本能反应，姜柠檬闭上双眼，翕动嘴唇，给予回应。
两人唇齿相交，你追我逐，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直到姜柠檬喘不过气，陆遥才堪堪作罢。
他微微抬身，凝视着姜柠檬水光潋滟的眸子，眼中闪过万般情绪。
“游戏结束！我去结账，你们收拾好去门口等我。”
陆遥敛了敛心神，对着惊呆的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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