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紧迫盯人1
端木明雅离开的当天，几乎全家人都到了机场送行。
端木明雅与家中每一个人拥抱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她把眼泪藏在肚子里，直到上了私人飞机顺利启航后，她才潸然而泣。
高阳龙藏调侃她，当初第一次离开时都没哭的她，怎么此刻会流泪？
端木明雅把脸扭到一旁，说了一句差点没把高阳龙藏逗死的话：
“老了！多愁善感！”
她这次回来，看出了父母与姥姥的苍老，尤其是姥姥的身体每况愈下，谁也不知道这次再见后，还有没有下次相见的机会。
想起昨晚，临行前……
她与高阳龙藏聊完后，便急着赶回家去。
姥姥和妈妈都在等她，谁也没睡。
姥姥坐在轮椅上，双膝上还捧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小盒子。见到端木明雅回家来，赶紧叫她到身边。
打开红色的布包，里面有一个略显陈旧的黑色木匣。再次打开又是一层厚厚的棉布包，直到打开最后一层才能看到里面陈放着的明晃晃的黄金首饰。复古的设计透着厚重的年代感，不同的造型，不同的功用，但都是婚嫁时必备的装饰。
姥姥说：“在姥姥的娘家有风俗，女儿出嫁时需要佩带龙凤呈祥的金首饰，从头到脚地把你给包起来，也作金镶玉的喻意。这些是姥姥当年结婚时，姥姥的妈妈送给我的。后来你妈妈结婚时，姥姥取了一部分送给她。剩下的这些原是姥姥的念想之物，如今也用不上了。想着还是送你吧！一代代地传下去，也算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端木明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这一箱子的首饰，分量不轻，她赶紧放回桌子上怕给摔了。
“好！姥姥，我收下！我大婚当天，一定会找机会佩带的！”
妈妈有些感慨，“只怕你亲生父亲给你准备的嫁妆更好。”
端木明雅乖巧亲昵地把小脸贴在姥姥的双膝上，“意义不同，没的比的。”
姥姥爱怜地摸了摸端木明雅的黑发：“小雅，首饰上的花纹啊，传说有一股神力，能保佑它的主人婚姻幸福，夫妻白头到老。虽说是迷信，可不管怎么说，我的外公外婆、父母亲，还有我跟你姥爷，现在又是你父母，我们都是这样幸福到了白头。姥姥如今也希望你能够拥有这样的福气。”
端木明雅眼底湿润着：“姥……”
虽说他们之间没有血源，可这种感情，真挚至连多少血亲也望尘莫及。
陷在回忆中的端木明雅一直闷闷不乐的。
高阳龙藏细心地观察着，突然指着她怀里那紧紧抱着的木匣：“这是什么？”
眼见他就要碰到了，端木明雅一把按着，“我的宝贝！”
他挑了一下眉，她越神秘，他就越感兴趣。
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让高阳龙藏顺利地抢过了木匣，一打开，一个棉布袋子？端木明雅试图抢回来，他一只手防着，另一只手很顺利地扯开了棉布袋封口处的绳结。
看着眼前这一堆黄金首饰，高阳龙藏愣住了。
端木明雅怒瞪他一眼，没好气地一把夺回首饰，并小心翼翼地重新整理好。
“这是我姥姥给我的嫁妆。说了不让你碰了！真没礼貌。”
……嫁妆？
高阳龙藏笑的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坏小孩：“连这个都给你预备好了！看来，你姥姥也是放心把你交给我的。”
“你还要脸吗？”
他凑上前：“生气了？”
端木明雅嗔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他走向另一边自己的背包处，取了一个什么东西握在手里，又走回到她面前，轻轻弯腰，脸凑近她的眼前，“那为了补偿，我送你一样东西吧？”
他将手里的东西亮给她看，是她儿童时期与爸妈在海边拍的一张合影，“上次你姚峰二哥让我捎给你的相册，我曾看过，我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你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这是临行前，我特意跟你爸妈要来的。我想着，这样的小惊喜，你应该会喜欢吧？”
端木明雅一把夺回来，如获挚宝，“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你用我的东西来送给我，还好意思说这是小惊喜？”
高阳龙藏眼底透着宠溺的温柔，突然蜻蜓点水般在她双唇间偷到了一吻。
吻完，他轻轻漾开唇角的笑意：
“明雅，我有很多东西愿意给你，包括了我的心。你懂我的意思吗？”
端木明雅的内心是震憾的，只是出于本能，她选择了冷漠无视：
“残缺不全的心，我要来何用？”
气氛一下子变的僵冷。
端木明雅自嘲地浅笑：“我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会聊天吧？”
“你这样也不错。至少真实、坦诚。所以我方才还有下半句话没有说完。那就是，‘我有很多东西愿意给你，包括了我的心。不过，你可能也不会在乎吧？说不定，还会嫌弃’。”
她真的不在乎吗？
她嫌弃他了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全是。
高阳龙藏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后，学着她的样子自嘲起来：
“明雅，你应该知道，每个人的过去都不可能是一张白纸。我不是，你也不是。所以，与其翻旧账，何不翻开新的篇章，重新来过？我愿意为了你，踏出那一步……那你呢？”
端木明雅故意无视掉他期待的目光。
高阳龙藏本想抓握住她的小手，但她敏锐的感受到了，借着收拾木匣躲开了。
他没有再冒进，闭目养神前，却丢下了这样一句话：“我呢，不是小人，但也不算君子。对于自己想要的女人，我会尊重，但不会客气。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话像“问句”，不过高阳龙藏并没有期待过她的回答。
这个问句，更像是一种宣示，或者警告。
端木明雅自然听懂了。
眉心，再也没有舒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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