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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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夏皇正怒视着跪在地上的三王爷和鼻青脸肿的五王爷,他胸口不断地剧烈起伏着,脸色狰狞,每只手的四根手指指甲都已经深深刺进了掌心,粘稠的血液溢出指缝,然而却未能抑制住浑身血液逐渐沸腾的感觉。
“父、父皇……”虽然毒就是三王爷下的,但看到自己父皇的样子,他仍然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喃喃说道。
夏皇的一双眼睛逐渐开始充血,喉咙口的腥甜再也按捺不住,“噗”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整个人迅速地萎靡了下去,瘫倒在了龙椅上。
“父皇!”五王爷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傻了,除了父皇二字再也说不出别的。
“太医,快传太医!”三王爷要冷静一些,他很快了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到御书房外面大声喊道。
徐太医这段日子一直待在乾清宫偏殿,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夏皇特意给他专门儿弄了一间药室,让他能够有地方研究自己身上的毒,这会儿他听到三王爷几乎破了声的喊叫,连忙一把抓过自己的药箱,往御书房这边飞奔而来。
自从夏皇得知自己中毒以来,身边就不留那么多伺候的人了,平时只让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贴身太监守门,今天因为要训儿子,又故意把贴身太监给支走了,所以当徐太医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三王爷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五王爷跪坐在房间里,而夏皇仍旧瘫软在龙椅上,双目怒瞪,口角渗血,身体偶尔还会抽搐痉挛一下,看起来情况十分不妙。
徐太医也顾不上君臣礼仪了,他疾步走到龙椅旁,抓起夏皇的一只手腕开始把脉,果然感觉到他他的脉象就跟当年的尊灏一模一样,连忙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针包,飞快地在夏皇的头、颈、肩窝、胸口、手腕、虎口等处。
从徐太医极快地出现在乾清宫的时候,三王爷就已经从慌乱中镇定了下来,接着又看到他熟门熟路地去给夏皇把脉、施针,一抹阴沉出现在他的眼神中,看这架势父皇分明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了,而且还安排了专门儿的人太医,这是不是代表着父皇已经开始怀疑到他身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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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根根金针没入体内,夏皇终于感觉到胸口汹涌澎湃的血气被安抚了下来。
见夏皇脸色终于渐渐好转,脸上的神色也不再狰狞,徐太医暗暗吁了口气,开始按照一定的顺序把夏皇身上刺猬刺一样的金针往下拔。
“徐爱卿,朕这次为什么会发作得如此厉害?”夏皇等徐太医拔完了所有的金针后开口问道。
正在用特制的药水儿擦拭金针的徐太医听了,手里的动作一顿,继而又接着擦了起来,他一边擦一边说道:“陛下原本应该好好休息,尽量保持心态平和,然而微臣从陛下的脉象中可以看出,陛下今天应是动了大怒的,故而毒素随血液流动的异常迅速,导致这次毒发要比平时厉害一些。”
“你说得可属实?”夏皇紧紧盯着徐太医的双眼问道。
“微臣可以对天发誓!”徐太医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以后呢?下次再毒发朕会是个什么情形?”夏皇又追问道。
“回皇上,这个微臣就判断不出来了,具体的情形还要到时候再看。”徐太医已经擦干净了所有的金针,一边把它们放回药箱一边回答。
“朕具体的情况不要说出去,只要被朕听到外面有一丁点儿的风声,你的下场应该不用朕提醒你吧!”
“陛下放心,微臣除了陛下召见,始终都会呆在药室里,绝对不会跟第三个人有任何接触和交谈。”徐太医赶快表明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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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先去吧!药室里缺了什么,列出单子来,朕一定让人给你找齐。”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之后,徐太医拎着自己的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经过两位王爷身边的时候就好像没认出他们的身份一般,目不斜视地分别跟他们擦身而过,不要说是行礼交谈,就连眼神都没给他们一个。
夏皇强打起精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注意观察着自己这两个皇子,把三王爷没来得及掩饰好的阴狠与决绝,还有五王爷的惊惧与惶然全都看在眼里,心下不由一阵凄苦,同时也做下了决定。
于是第二天的早朝上,夏皇颁布了两条十分出人意料又让人觉得在情理之中的旨意。
第一,七王爷身为元后嫡子,本人聪敏过人,立为太子;
第二,由于朕身体不适,需要修养,明天开始,由太子监国,定王辅助。
还有一条补充圣旨,待朕百年之后,由太子继位。
三王爷难以置信地死盯着高高在上的父皇,在他嘲讽的眼神中明白了,父皇已经知道了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因而从最根本上断了他的念想。
他紧紧捏住了拳头,微微闭上了血红的双眼,把所有情绪全都隐藏了起来,跟所有朝臣一同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夏皇没有错过下面人的情绪和眼神,心中不由黯然,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身后他贴身太监会意地上前,扬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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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个早朝上得实在有些惊心动魄,朝臣们被皇上的旨意砸的头晕眼花,哪里还想得起来有没有本要奏,于是全体静默着目送着皇上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上。
对于这个结果七王爷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就算父皇知道了三哥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可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立自己为储,没想到小九儿只是跟五哥打了个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定王!”
无论什么时候,得势的人身边永远都不缺说好话恭维的人,就像现在,有不少朝臣都围拢在七王爷和定王身边,嘴里说着或真或假的恭喜之词。
“好说好说!”
“客气客气!”
七王爷和定王十分有默契地一边应付朝臣,一边往外走,等他们出了乾清宫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双双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尘埃落定的轻松和即将重新奔赴另一场战斗的斗志。
“王叔,不知小九儿的伤势如何了?”七王爷冲定王拱了拱手问道。
“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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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本王可方便去探望一二?”
“那逆子今早还念叨要好好谢谢小七送他回王府,这会儿去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
“如此本王就叨扰了。”
两匹马并排着往定王府的方向“哒哒哒”地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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