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陆靳南的痛苦
不仅仅是陆靳南，就连一旁的林川也是一愣。
真相？
现在陆靳南已经知道了她失忆的事实。
那么，唯四七一剩下的真相就是……
从前是不想告诉。
后来是不能说。
再然后是说了也无法挽回。
直到此刻。
说出来已经再伤不到她分毫。
却可以反过来，痛到陆靳南。
林川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犹豫。
陆靳南的真心和诚意，在场每一个人都看的出来，想的明白。
从前，她是身在局中。
现在，她却已经毫不在意了。
站在上帝的视角上，筹划安排的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每一步算计，每一个目的，都在她掌控范围内。
哪怕是这看上去的关心，也不过就是那潜意识植入作用下的条件反射而已。
这种话，让他怎么说？
林川的沉默和脸上凝重的表情让陆靳南一颗心骤然揪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明确的要告诉他一个真相。
但显然，这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她却仍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满不在意的模样。
仿佛，这个真相与她无关一样。
是无关的吧？
心底里，突然生出一丝侥幸的心理。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陆靳南不禁默默苦笑一声，以往，他从来不屑于这种毫无定论的侥幸，更认为这是弱者才会有的怯懦。
却原来，是分人，分事的。
不说？
不说也就算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表情？
她又没死，也不是什么绝症。
连失忆这种狗血喷头的事情，她都坦然接受了，这点小事，怎么这些人反而一脸凝重了？
还有面前这个男人，像看一个易碎品一样看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叶凝汐被看的越发不自在了，她不耐的拧了拧眉头，语气寡淡，“其实呢，也不是什么大事。”
先安抚一下。
旁人还好，用不着她管。
但眼前这个姓陆的男人，还是不能不顾虑一下的。
要平和，要有耐心。叶凝汐深吸口气，还要温、温柔……算了，温柔什么的就算了。
她对这个一打眼就全身上下都是槽点伶牙俐齿心眼小还记性好的男人实在是温柔不起来。
“陆先生，是这样的。”她礼貌性的挽起一个笑容，“我失忆这件事，你应该已经清楚了。”
陆靳南身子一僵。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直白的讲出来。
没错，他已经清楚了。
所以，此刻才更在意她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那分明是在公事公办的通知，没有任何感情，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如果说第一次听见是震动，那么第二次就是蜇痛。
陆靳南扯了扯唇角，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已经不在意了，不是吗？
那说什么，还有什么用。
他从来不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人。
能用行动来表达的，就绝不会开口。
就比如刚才那一句老婆，对他来说，就是在做，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在说。
可惜，那是她从前希望的事。
现在，她不需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半晌，陆靳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叶凝汐一怔，这叫什么问题？
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吗？
她想要表达的也不是这个事儿！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坐上帝国集团总裁的？
自己当初又是为了什么这么信任他，把整个宫家都交给他的？
她不明白，但林川却很清楚陆靳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作为兄弟的季峰更是了解陆靳南的为人。
这或许和叶凝汐要表达的真相毫无关系，也不是重点。
但对于陆靳南来说却无比重要。
“都说了……”叶凝汐刚刚开口，就被陆靳南挥手打断。
他视线依旧紧紧锁住面前的女人，但话却是在林川。
关于她的事，一定没有人比林川更清楚了。
林川喉咙一哽，一瞬间鼻子竟然有些发酸。
他了解陆靳南，正因为了解才不想回答。
这个回答足以让这个男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也足以把这个男人伤的体无完肤。
“说。”一个字，几乎是陆靳南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林川下意识的看了眼叶凝汐。
“看我干什么？”叶凝汐眉头一挑，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是她认为的温柔，“说呗。”
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对他没感情。
那么，就早早的让他死心是最好的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就在这么一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但聪明如她，几乎已经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无非是，无法挽回的遗憾，又或是无法弥补的痛楚而已。
人这辈子，谁还没有点遗憾了？
这属于不可抗力。
至于痛楚，她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多半也是当初自己的痛苦而已。
所以，她百无禁忌。
“白露露假怀孕打上门的那一天，还记得吗？”林川声音有些艰涩。
陆靳南身子狠狠一震。
“就是那天，确诊的。”林川刻意垂下眼睛，同样身为男人，此刻，他不愿意去看陆靳南的表情。
但他还是该死的想象得到，甚至感同身受。
“那天，我正好过去给她送诊断书。”
没错，也就是那天，他破门而入“捉奸”她和林川。然后再度提出离婚。
也同样是那天，僵持三年，她终于点头同意。
离婚。
阴差阳错重重误会，他一度以为这是她逃避制裁的手段，甚至认为是她找到了新的靠山。
却原来，是因为，她病了。
病的很重。
“她的记忆，会一点点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对以往人事物的感情。”林川深吸口气，“至于这种失忆会到什么程度，我联合了整个医学团队，也没办法确定。只能延缓。”
“三年前，她坠崖之后昏迷再苏醒，我给她做过全身检查，当时明明已经没事了。”林川突然有些激动，是啊，明明都已经没事了！可就是自己这么一个托大，才把她推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的自责不比陆靳南少！
“可后来，”林川慢慢收紧拳头，“她的状况就开始不受控制了。从发现到最后确认，已经是你们结婚三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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