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借刀杀人
“嗯……”已经不想去管这个人究竟是谁，陆靳南仔细的描摹过她的眉眼，身体里撕扯出剧痛，可她的样子，却更让他难过。他能感觉到，她很不好，很不好。
很神奇，明明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可这一刻，他满心满眼满脑子里，却只有她。
“每一个伤害你的人，我要他们陪葬。”
“嗯……”他笑，那都不重要，她没事就好……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还好，还好在最后的一瞬间，他终于后知后觉，救了她。
“我不准你死。”她咬牙。
“好……我……不……”
他的声音慢慢湮灭下去，身体也慢慢沉在她身上，很重，很重。
叶凝汐浑身一震。
“我保证不再惹你生气，好不好？”
“我跟你一起回云城，好不好？”
“你不是说，想要个孩子吗？”
“我们，好好过……”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酸涩的厉害，疼的厉害。
“大小姐没事吧？”
“抓住那个人没有？”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准随意进出！”
“白夜抓到那个人了！”
“……”
是谁在说话？
谁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抓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他，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浅！放手！”耳边，是谁的声音几乎在狂吼，“宫浅！”
怎么办？
他死了，怎么办？
脑子里，有个声音像魔怔一样重复着这个问题。
一开始，只是一个。就像平日里，与谁对话。然后，是一群人，嘈杂叫嚣着。
吵的头痛欲裂。
“宫浅，你怎么了！”
“快放手！”
“……”
脸上骤然一疼，是挨了一巴掌，重重的一巴掌。
叶凝汐木然转头，“林川……”
“他死了……”她声音嘶哑的厉害，怔怔看着头顶灼眼的水晶吊灯，“我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林川几乎一愣，猛然想起当年，那个年幼的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死在面前之后，也是这样问的。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孩子。
从那之后，她就变了。
那这一次，她会怎么样？
看着她苍白如纸毫无聚焦的眼神，林川心底大痛，可现在，他却没时间去问她怎么样，更不敢耽搁分毫，“他还没死，你放手，把他交给我，或许还有救！”
“有救？”叶凝汐呆呆重复了一句，眸底慢慢浮现出一抹光彩，猛地抓住林川，“你能救他是不是？”
这么重的伤，谁能保证？
可林川不敢说，只能点头，“我能。”
听到这两个字，她就像被赋予灵魂的木偶一样，瞬间活了过来。
头依旧很疼，疼的想要裂开一样，有些东西，她好像想不起来了。但她还是努力执着的逼迫自己清醒过来，“林川，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好。”林川郑重点头，指挥人将陆靳南小心搬开。在离开的前一刻，他紧紧攥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的凝住她的眼睛，“小浅，你要振作，一定要振作，事情还没有完，这里还需要你。”
“需要我？”她麻木的反问。
林川深吸口气，显然，她的状态已经差到了极点，可眼下，自己却不能在她身边，他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清楚！“陆靳南，还需要你！”
只是这一句，也只有这一句，能让她在这种极限的崩溃中勉强振作起来。
叶凝汐狠狠一震，终于彻底冷静下来。
林川说的没错。
现在，她必须冷静下来。
冷静……
冷静……
极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她深吸口气，一字一顿的开口，“白夜呢？”
萧凌脸色一凝，她发现了吗？
“我问你，白夜呢？”她咬牙，意味深长的看向萧凌。
只这一眼，萧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即便心神都受到巨大的冲击，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冷静下来，并且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就是宫家最优秀的一代主人。
冷静、敏锐、坚韧到可怕。
萧凌侧身，让开一条路。
叶凝汐冷冷看过去，正见那一袭银灰西装的男人站定在那里，似乎早已经在等她。
他太了解她，也太清楚她的能力，这种小事，她怎么会发现不了。
一步两步，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神色沉静到可怕。
他可以解释，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小浅……”
啪——
周围一众宫家人全部被惊住了。
大小姐打了白夜？！
不是一拳，是一巴掌。
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该是抓住那个杀手？可是大小姐没有，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他们惊的是，白夜是什么身份？大小姐就算是教训，也绝不会用这种方式，这一巴掌打在一个男人脸上，可只是疼那么简单。
是他的尊严，更是她的震怒。
一时间，所有人都禁了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让你去处理那个狙击手，你去了吗？”她眯眸冷冷看着他。
“去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昂首挺胸迎上她逼视的目光。他不认为，他做错了。
“用了多久？”她的语气也跟着逐渐冰冷下来。
“三分钟。”白夜回答的一丝不苟。
“三分钟？”叶凝汐乍然狞笑出声，“你是我的贴身保镖，枪械武器身手能力，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强，这里是宫家，以你的能力，需要三分钟？”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宫家。”白夜一字一顿，他没有错！
“你都做了什么，嗯？”她挑眉，极近嘲讽的看着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发现那个杂碎，然后，等他瞄准，开枪，再抓住他？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为了宫家？”
白夜一震，慢慢低下头，“我没想到，那个禽兽敢对你动手。”
这一点，是真的超出了他的意料。
“你以为，他的目标是陆靳南！”她一寸寸靠近他，“好一个，借刀杀人。”
“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
啪——
又是一巴掌。
“值不值，你有什么资格去说。”她收回几乎麻木的手，一字一顿，却足以让每一个宫家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宫家的人。你我之间，再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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