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白夜会替我完成一切

林川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

        现在，应该怎么办？

        强行控制住她，这对她的病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林川视线慢慢落在陆靳南身上，如果，他能够配合，能够让她在这段记忆里得到救赎，或许，她的记忆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但，这样，要付出的代价，很有可能就是陆靳南会知道一切真相。

        脑子里，再一次闪过，她那一句绝望而挣扎的话，“我想要他。”

        林川闭了闭眼睛，这似乎注定了是一个死局。

        她要他，就会忘记一切。

        不想要忘记，却会失去他。

        为什么，这该死的问题，最后，要让他来替她选！

        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

        而林川却是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陆靳南眉头微拧，心底里的焦躁和不安开始像病毒一样蔓延开，“你在等什么？”

        这话立刻拉回林川纷杂的思绪，他不由得再一次看了看眼前这个男人，她心底里最重要的人。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了解她，也足够敏锐。

        这一刻，叶凝汐确实在等人，她在等……陆靳笙。

        慢慢转过头，她眉头微挑，似乎也有些惊讶面前男人的敏锐，“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她顿了顿，“第一次为宫家办事？我以前，没见过你。”是她手下的人，却又不认识白夜，也只有这个说法，最合理了。

        “是。”林川抢先一步回答，视线紧紧盯着陆靳南。

        陆靳南眸色微沉，还没等说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就传来短促的微震，像是一种警告。薄唇微抿，他低沉开口，“是。”

        “嗯。”叶凝汐瞥了一眼墙上古老的时钟，话锋一转，“差不多，是时候了。走吧。”

        “不准出去。”陆靳南立刻拧眉。她身上还有伤，要去哪？

        叶凝汐再一次看向面前这个有些不太一样的男人，突然轻笑一声，“除了他们，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

        一听这话，林川神经倏地绷紧，警惕的看向陆靳南，幸好，她这话说的很模糊。

        陆靳南微微一怔，他们，指的是宫家大小姐身边其余的四个人？已经见识过萧凌在宫家的地位，影子的威慑力想必也不低。只是，现在并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他更在意的，是她出去做什么。

        现在，陆靳南已经分辨不清楚她究竟清不清醒了。

        要说不清醒，从刚刚短暂的迷茫之后，她似乎就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甚至有已经定好的打算。

        要说清醒，可她却又偏偏根本不认人，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今天，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里，”她慢慢走近他，饶有兴趣的样子，“你，可以成为那第六个人。”

        陆靳南一怔，第六个人？宫家大小姐身边的，第六个人？仅凭她一句话就可以？如果不是从洛夫那里知道了她是影子，这一刻，他几乎要以为，她才是宫家那位掌权者。只是，那前半句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开口再问，她已经擦身而过。

        紧接着，林川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说话，跟上去。

        口袋里，手机再一次震动，陆靳南落后两步，拿出来，眸光一瞥，是两条短信。

        【从现在开始，不要多说话，按我说的做】。

        【准备好，英雄救美】。

        这第一条，他不明白。

        可第二条，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陆靳南眸色微沉，可有一点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林川已经决定了什么，或者有了什么计划……可只要，对她有利，他就愿意配合。

        一路跟着叶凝汐，来到城堡后面的悬崖上。

        海风清冽。

        拂过她的长发，吹得衣服猎猎地响。

        而叶凝汐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夜，怎么没和你一起？”许久，林川突然开口。这也是他一直奇怪的，在那段心理侧写中，她只提到自己一个人。而照理说，她强行派人送走了自己，白夜作为贴身保镖却是应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甚至，据他的调查，白夜的死讯，也是在这前后传到云城的。

        又是，白夜。陆靳南眉头微蹙，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前面的叶凝汐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如果，真的要死，我一个人，就够了。”

        即便，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可这一句话，陆靳南却听得分明，她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那个男人死！

        指尖微微收拢，攥紧，所以，叶凝汐你心里一直有这样一个人吗？

        林川身子一震，惊讶的却与陆靳南完全不同。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白夜没有死！甚至，是安排了白夜假死！只是后来，忘记了而已。

        在最后，她选择了保全他们，独自一个人面对陆靳笙？！

        为什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林川声音微颤，却极力克制自己平静下来。语气中带着一种低沉的诱导。

        她背对着他们，声音透过海风，有些飘忽，“他们要我的命，你说，我该怎么做？”

        “按宫家的规矩办事。”林川一字一顿。

        “宫家的规矩，背叛者，杀无赦。”叶凝汐微微垂头，“可惜，我早没有发现。”

        “不过，没关系。”她随即轻笑，那笑声里透着几分惯常的戏弄，“白夜，会替我做完接下来的事。”

        所以，她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复仇！

        即便，是她自己死在这里，白夜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去反击！

        这一刻，林川终于明白，为什么，整整三年，白夜明明活着却丝毫没有联系，从始至终，那个暗夜里的毒蛇一般的男人，一直都在筹备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去完成作为大小姐的她交代的事情！

        “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叶凝汐缓缓转过身，唇角浮起一抹诡谲冷彻的弧度，“你说，一枚假镯子，能让他们在宫家为虎作伥多久？”

        林川倒吸口冷气，依着大小姐的性子，为了宫家，她甚至可以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但，她却先派陈敬国去寻找证据……也就是说，即便，她早就察觉到陆靳笙生了反心，却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她，在给陆靳笙回头的机会！

        可最终，直到等到三年前的这一刻，等来的，却是陆靳笙毫不留情的绝杀。

        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厌恶过那个男人。

        林川几乎快要克制不住胸口那股凶烈的恨意，是在替她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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