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热水
晨读课一下所有人都乱了套,抢着去食堂吃早餐的,忙着睡觉的,还有让人帮忙带早点的。
以及不要脸的宋阳到处蹭吃的,他不知道从哪顺来的牛奶棒,嘴里叼着一根啃食,手里拿着两个晃悠到了周知许的位置前。一个递给凌寒,一个给周知许,说:“喏,吃吗?”
“谢谢,不了。”周知许看了一眼长的像油条的牛奶棒,掏出桌兜里的面包和牛奶,“我有这个。”
凌寒正饿得慌,二话不说直接塞嘴里吃了,嚼了几口,便看见了牛奶棒露出来了黄色的夹心,他尝了一口是甜的,“宋阳,你这哪儿来的?还挺好吃。”
“我顺别人的。”宋阳说,“不过我看了一下包装袋,是欣心的,你要是觉得好吃可以去那买。”
欣心是他们这的一家蛋糕店,也是最贵的蛋糕店,不过里面的东西味道都不错。
凌寒吃完了,他是想去买的,不过一想到他家离欣心的距离就放弃了,说:“太远了,还是算了吧。”
宋阳看了眼手里没有送出去的牛奶棒,又扫了眼周知许手边没有放回去的面包和牛奶,早餐就吃这两样,吃的饱吗?
下一秒宋阳依然固执地将手里的牛奶棒往周知许眼前一递,说:“给,甜的,吃吧。”
周知许抬眼瞄了眼牛奶棒,紧接着视线扫向宋阳,见他没有收回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牛奶棒接过,说:“谢谢。”
宋阳笑笑,抓了抓他的圆寸头,“没事儿,挺好吃的,你尝尝。”
周知许点头,咬了一口,还真是甜的。
旁边的凌寒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把他当空气一般,故作生气地一把勾过宋阳的脖子,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事儿满我啊?”
他说着还给宋阳递了一个眼神,让他看周知许。
宋阳就算不顺着他的眼神去看周知许,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宋阳立即反驳为自己澄清,说:“当然没有!你别瞎想!”
轮不到周知许开口说话,凌寒又说:“我没有瞎想,是你做的太明显了,上次抄卷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找数学学霸借卷子,偏偏找对数学不大在行的周知许?”
宋阳急了,“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周知许实在看不下去了,刚刚还以为凌寒转性变温柔了,看来一切可能都是她的错觉。
凌寒依然是从前那个嘴贱的要死的凌寒。
她对凌寒说:“你别瞎胡闹了,没有的事别乱说。”
凌寒这时把视线投到她身上,片刻后说:“行,我也不是八卦的人,不过…”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想知道,你…家里人是不是对你哥比较好?就是嗯…不太管你?”
凌寒虽然说的有点隐晦,但只要是长了点心的都知道他说的其实是另一个意思。
中国家长普遍都有重男轻女思想,这一点他们不光是会付诸于实践,而且还会把这种思想传给下一代,使得这一思想根深蒂固,乃至于在如今的也无法把它剔除。
周知许没想到他会突然一下问起这个,她楞了会儿,低下头眼神却有些空洞。这些凌寒当然看不到。
说实话她并不反感凌寒问起这个,老妈老爸也并不是对她不好,但她家确实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点她无法改变。
况且老哥对她挺好的。
只是…从小到大,家人给她心里创下的伤口,无法愈合。没有办法忘记,它当初是如何留下的。
有时候她觉得谁家还没有个事儿了,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只要一想起这些伤,就没有办法淡淡地对家人说一句没关系。
周知许蹙着眉头,在扯谎和说实话间,选择了实话实说,大概她是想倒苦水吧,毕竟身边可以和她说话的人很少:“有是有点,不过也不是很严重,我哥我爸妈都对我挺好的,而且谁家还没有本难念的经?”
周知许能把事情说出来完全在凌寒的意料之中,他原本以为就周知许和他半熟不熟的关系,她应该是不太愿意和他讲家事的。
没想到随口的一问竟然真的问出了点名堂。
对于周知许的说法,凌寒是相信的。
回想起她在饭店门口接完老妈的电话,对着空气发呆,手握手机不放兜里的样子,凌寒忍不住心疼。
孤助无援。
而且联想起周知许做作业也是这副样子,这种情况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周知许习惯性的发呆和眼神乱瞄,养成的习惯不是一天就能改掉的。
宋阳没有说话,他只是想到了凌寒的家庭地位。
凌寒则一直盯着周知许的发旋看。周知许要强,要说一些觉得她怎么样的话,她肯定不愿意。
他过了一会儿才张口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在家里备受欺负呢。”
周知许来了兴致,她再一次掀起眼皮去看人,她疑狐道:“真的假的?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凌寒说:“是啊,在我家我妹才是宝,我就是捡来的。”
周知许说:“哦,这样啊,那你挺惨的。”
凌寒:“……”
这天一早上的四节课勉强算是无事发生,上课边听边记笔记,第三节数学课周知许被点名上台做题,她将题目看了一会儿,然后提笔在黑板上写下了证明俩字。
空间立体证明题是她的弱项,虽然公式定理她背的滚瓜烂熟,等真的遇到题时却是两眼一抹黑。只知道第一步要干什么。
周知许写了证明,落笔点了俩冒号,后头跟了已知直线ab平行于直线cd,所以直线cd平行于直线ef。
……初中生都能写出来的东西。
数学老师长着张不好惹的脸,平时挺严格,班里学生都不敢和他开玩笑,好在他正在下面巡逻,周知许却觉得锋芒在背。
她垂眸仔细把题目查了一遍,然后抬头瞅着黑板,以及那张空间立体图。
凌寒早把题做出来了,彼时他正转着笔,因为靠窗的关系,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右半边脸上,像是给他附加了独属于帅哥的气质。
他抬头视线投到周知许的背影上,她时不时地低头看眼书本,然后再抬头用粉笔在黑板上写答案。
凌寒盯着黑板上的白字,嘴角勾了勾,还好周知许目前所写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
周知许足足过了七分钟才把题解出来,她把步骤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错误后,才放心地转身将粉笔放回原位,跨下讲台的时候,她看见数学老师往黑板走了过来,她心有点慌。
害怕自己做错了。数学老师一步一步上了讲台,从粉笔盒中抽了一只笔,将它掰成了两段,旋即走到了周知许方才做的题目前。
与此同时,她也恰好到了座位前,眼睛一瞟就见最后一排的凌寒笑着给她竖了个拇指。
不知怎的,她的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她朝凌寒微微一笑,到座位坐了下来。
她的这个笑被后桌蒋文香捕捉了去,碍于讲台上的老师,她身子向前小幅度地倾了下,凑进周知许耳边小声问:“周知许,你刚朝谁笑呢,后面也没有和你玩的特别好的同学啊?”
不怪蒋文香好奇,实在是周知许平时谁都不搭理,就连她同桌她都很少说话,除过蒋文香以外,她几乎在这个班就没有朋友。
数学老师这时已经开始讲周知许做的题了,周知许脑袋向后偏了偏,说:“没谁。”
蒋文香不信,又说:“跟我还装蒜,说,你是不有情况?”
周知许说:“真的没有啦,这才过了半学期,哪有什么情况。”
蒋文香睨了眼老师,见他正讲着题,便接着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周知许来。
周知许回答完她的问题就转回去听课了,蒋文香想八卦来着一见这架势便主动放弃了。
只是趁老师不注意扭头,往后排的凌寒那看了眼,不觉皱了下眉头。
心道:“他俩难道有什么?”
蒋文香心里虽这么想,但也只是过脑不过心,此事一过就把它抛之于脑后了。
周知许黑板上的答案是正确的。
下课了,同学们有的已经爬在桌上补觉了,周知许将笔隔在桌上,掏出桌兜里早上买的山楂球,站起来往凌寒那走。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见凌寒用一沓书垫着脑袋,胳膊交叠,闭眼睡了过去,转头又去看宋阳,没想到他也睡了。
周知许只得作罢。
她的那袋山楂球直到午操下回班的时候才送出去的。
凌寒接过,捏了捏袋身,说:“谢谢。”
周知许点头转身就走。没想到凌寒拉住了她秋季校服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她拉了回来。
周知许不舒服地转头瞪他,一手迅速掐着他的手腕一拧,凌寒瞬间就松了手。
“拉我干嘛?”
凌寒捏着疼痛不已的手腕,震惊地看着眼前一米五三的周知许。
他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周知许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凌寒从震惊中倏地回神,他差点忘了他是练过擒拿的人,他镇定地甩了甩被她捏疼的手腕,说:“看不出来啊,力气挺大哈。”
周知许觉得刚刚自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应该不至于把手腕弄伤,她说:“还好,你以后说话直接叫名字就成,别揪我领子,我练过跆拳道。”
凌寒把山楂球隔到书桌上,接着拿过书兜里的保温杯喝了口水,闻言,他放下水杯,问:“什么段位?”
“红黑,四段。”
“哦。”凌寒大概是渴了,仰头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直到没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目光落到讲台边堆满人的饮水机前,就算再渴也顿时不想动了。
于是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把水杯往周知许手里一塞,眉眼舒张开,带着和善的笑,对周知许说:“乖,等人少了你帮我接杯水…”
周知许简直莫名其妙,他是没腿还是没手让她去给他接水。
接着她斜睨着凌寒脱口而出,“为什么?你没腿…”
凌寒抬手指了指教室后面的钟,然后又指了指她的位置和人满为患的讲台,说:“现在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你的位置离饮水机比较近,所以你能赶在上课之前接到水,而且还能及时递到我手里。”
“况且,我胃不好,不能喝凉的。”
也不知道周知许对他的谎话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她在原地握着凌寒的黑色保温杯,沉默了片刻,转身就走向了讲台。
讲台边接水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周知许由于个头的原因在一众人均一米六三的女人堆里显得娇小许多。脾气却一点也不像个淑女。
大抵是人太多了,周知许在饮水机旁边站了五六分钟终于赶在上课前把凌寒的保温杯装满了热水,亲自送到了他面前。
“给,热的。”周知许将水杯放下没有丝毫的停留脚尖一转径直回了第一排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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