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
国庆七天假周知许在家待了七天,而她哥却没有回来,说是太远了,回来也住不了多久。
老哥不回来,她倒是无所谓。
老爸对此说了声嗯便再没有话了,倒是反手给他转了几百块的零花钱,老妈通电话和老哥交代了许多,下雨了记得穿衣服,小心骗子,别省钱,该花就花,末了又给周知委转了一笔钱。
老爸视线落到她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黄色的红包,上面写着亲爱的儿子收,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把目光投到了周知许关着的卧室门上,片刻后小声凑近老妈耳边,低语起来。
他蹙眉说:“给知许也发点吧,让她去外面玩玩儿。”
闻言老妈扫了言周知许紧闭的门,然后转过头来问老爸,说:“你怎么不给她发?”
“我给发了一百了,你当妈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啊,她昨天回来你看你把她骂的多惨。”
老妈哼了一声,又翻了个白眼,说:“你发了就行了呗,她一个女孩子花钱比一个男生花的都多,我要再给她发,不出三天就花完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要钱,一个走读生一周一百块!谁供的起!”
书桌上是一张化学卷子,题干上的黑色墨水把解题条件圈了个透,卷子旁边是一张被画花了的白纸,坐在凳子上的周知许停了笔眼神猛地放空。
门外的老爸怕周知许听见忙不迭地朝老妈说:“行了少说两句吧。”
老妈没有说话,转头回了卧室。
接着周知许放在床上的手机翁了一声,不过她没管,她以为是某个app推送的广告。
昨天回来被老妈抓着骂了一顿,说她小姐做派,添油加醋的把她下午不洗衣服就出去玩的事儿告诉了舅妈,当时她看舅妈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相信了老妈口中的真相,在老妈骂的时候舅妈无动于衷,她窘迫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如果她躲进了房间,等舅妈一走,老妈只会更愤怒的责骂她,甚至在原来不洗衣服的罪状上再加一条,没有礼貌。
因为老妈的盛情邀约舅妈决定在她家住一晚上,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因为她拿了老哥的被子出来盖被老妈又念叨了一会儿。
家里的被子本就不够,□□点的时候她几个堂姐也过来了,你拿一床我拿一床到最后不知道是谁把周知许的被子拿走了。
所有人都拿到了被子,况且都盖在身上了,她总不可能再要过来,于是她便找到了老哥的“丑”被子。
好在老哥的被子“丑”,要不然她就没被子盖了。
她觉得反正是亲哥盖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
结果等她铺好床的时候,老妈说:“你自己没有被子么,你能不能别盖你哥的被子啊,别盖行不行。”
老妈最后的一句话竟带上了祈求的语气,弄得好像是她非要盖老哥的被子似的。
她抓着被子的一角,楞楞地看着老妈,长久得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只觉得这床被子她盖着像是抢走了属于老哥的东西。
有些伤是一辈子的伤,以至于它在经过四季更迭,变成一条疤的时候,在我们有生之年想起,依然能记起它留下来的原因。
周知许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收起思绪,又吐了几口气,然后打起精神把剩下的化学题一口气做完了。
对了答案,她嘴角翘起,这次的成绩她挺高兴。
她拿起红笔在卷面上潇洒地写下了个数字,72。
周知许心底的阴霾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收拾了桌上堆积的书本,躺了下来,随手拿过手机,按亮。
老妈,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周知许眼皮一跳解锁了手机,领了红包,如果不领的话,老妈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和她闹脾气。
虽然她不想收,年少的时候谁还不是个犟脾气,但她知道,老妈也是为她好。
红包里装了30元。
收了钱周知许半分的高兴都没有,只是看着天花板发愣。
对于不实的言论,她每次都想解释清楚,但在老妈眼里她就是在替自己的行为做掩饰。
末了还要把她做过的“好事”拿着大喇叭让所有的亲戚都知道。
她现在在她一众亲戚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瞪着天花板发了半天的呆,忽然想到什么打开q,从上划到尾又戳进段语嫣的q,她的q空间和说说都没有装饰和发表。
什么都没有。
她失望地放了手机,咕哝一句:“开学一个月了,怎么都没有理我,说说也没有发。”
七天假一晃而过,回到学校时同学们都在补作业,她也不例外。
有时候回神一想,自己果真是个“废物。”是个连作业都写不完的“废物。”
凌寒这次从成都回来,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宋阳过来问他要数学卷子,他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他没写,要他管其它人要。
宋阳看他像丢了魂似的,九门卷子摊在桌上,有的写了有的直接是白卷,白卷中就包括他想要抄的那份数学卷,凌寒就写了个名字。
他好奇地问:“怎么了,和女票吵架了?作业都不写了?”
凌寒木然点点头。“待会儿写。”
宋阳来了兴致,但依然不敢忘记他数学卷没写完的事,打算匆匆和凌寒聊几句就走。
他皱了皱眉,问:“为啥吵啊?”
凌寒叹口气,说:“一些小事,也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烦,不是烦她,是……”
他眉毛拧得都快要夹死一只虫了,沉默了许久才朝宋阳一摆手,说:“算了,先做作业吧,你的语文卷子写完了没,借我抄抄。”
宋阳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拍了拍凌寒的肩说:“语文卷你没写完,字最多的你不写,你国庆七天都干了什么?”
凌寒反驳道:“我写了作业,陪赵雪逛了街,给她买了衣服,只不过作业没写完而已,语文嘛,我随便写写就成。”
宋阳撇撇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我的给你抄,我去找别人借数学卷子。”
凌寒嘴角立刻勾起一个笑,贱兮兮地说:“多谢。”
宋阳送他一个大白眼,走到自己座位把语文卷给他,然后边说边往周知许那走,“还好语文卷子只有一张,不然你就等死吧。”
凌寒抿唇一笑拿过他的语文卷,掀起眼皮就见宋阳走到周知许的座位边停了。
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周知许可是个数学白痴啊,宋阳找她借数学卷子?
同样震惊的还有当事人,当宋阳表明来意后,周知许猛地仰头,看着他。
憋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问:“你怕不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凌寒的。”
宋阳用食指指向最后一排低头狂补作业的凌寒说:“他,他的数学没写完,语文卷子也没写完,还和对象吵架了。”
周知许侧头瞄了一眼,通过凌寒垂落在额间的碎发可以看见他略微蹙起的眉头,拿在手中的笔正在写着字,时不时地瞥眼他左手边的卷子。
她回过身,从桌兜里掏出一沓卷子,拿给宋阳,“呃,那个,你是知道的,我数学不好,哪儿错了可别怪我哈。”
宋阳无所谓,先写完了再说,他接过卷子,说:“没事儿,谢了啊。”
宋阳拿着周知许的卷子回了座位。
吵架?
周知许心道:“他去成都和对象吵了一架?”
随即她耸了耸肩,他和他对象吵架管我什么事儿!
凌寒补了没做完的卷子,也许是灯光模糊了视线也许是窗外吹进来的风带了些沙子,进了眼睛,在他靠着墙呆了会儿后,眼底竟有一丝红。
他想起了赵雪和他吵架的原因。
周知许经过他身边去学习委员那交卷子时,无意看到了他眼底的红,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交了卷回座位,拿了袋山楂球过来给他,并说了句,“甜的,吃了心情好,一个女人而已。”
凌寒没什么心情和她扯皮,任由周知许保持着递给他山楂球的动作,不语也没出手把那袋山楂球拿过来,将头偏过,目光不知落到了哪里。
周知许原地僵住了,她捏了捏装山楂球的透明袋,走道路过了许多人,宋阳往他们这瞥了眼,刚站起来想走过来,却被半路杀出的班长叫去值日了,无奈他只能走。
不知过了多久周知许才把手收回。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心里在想,果然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表面的坚强却无法掩盖内心的慌乱和尴尬。
任何时候,无论是谁,当面对着一尊不会说话不会动的“佛”时,内心不多的温情与耐心迟早有天会耗尽。
高冷男神要是放在现实中,周知许大概是讨厌的。
周知许最讨厌这样不表态的架势,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说句话很难吗?
她偷偷白了凌寒一眼,转身就走,谁知这时凌寒却突然开口了。
“哎,把东西放下,我刚在想事情。”
方才我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要走了再挽留,玩的好一招欲擒故纵啊!
周知许气愤地转身,瞪着他,说:“我现在不想给你吃了,你自己去买吧,学校超市就有卖,一包三块钱。”
凌寒站起来到她身边,说:“咋滴,还生气了?”
周知许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
凌寒这时也冷静下来,刚刚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于是放轻声音,说:“我道歉啊,刚刚确实是我的问题,赵雪和我吵架,我事后真的是心情不好……”
“你生气归生气,我这么大一人站你面前,还和你说话呢,我当我是死的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气愤了,是凶狠。
周知许没有给凌寒反应的机会,她回了座位把山楂球重重地塞进了桌兜,掏了本书出来看。
凌寒看她这副样子本就生气的心情更是多了分烦躁,他盯着周知许的后脑,心道:“我这几天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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