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绯闻
下班时间，路上是车流量比较大，周知许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钟。一进门便看见背对着她的凌寒，宋阳在凌寒对面，看到她立刻挥手示意，他动静引起凌寒注意。
“来了，堵车？”凌寒招手叫她过来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了自己左手边。
“嗯。”
周知许到餐桌前，边应声边考虑坐哪儿。四人桌，宋阳和凌寒对坐，两人手边各空一个，心里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要坐那边？”
那天和凌寒吃饭是对坐，而现在那个位置宋阳坐了，但她和宋阳总归不熟……
凌寒注视着冒热气的白水，等待周知许把它拿起喝掉。
宋阳看她犹豫，当起小太阳大大咧咧地“嗐”了声，说：“赶紧坐呗，多少年不见了，坐下好唠唠嗑，凌寒还有事儿要和你说。”
周知许在凌寒期待的眼神中挪到宋阳旁边坐下，凌寒眼里的期待一扫而空。
宋阳一瞬间竟然有点意外，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咳了一声，聊起话题，“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妹妹凌稚的一些事儿，关乎到你哥，所以……”
周知许看凌寒一眼，边和宋阳答话，边拿过那杯水，听到宋阳提起凌稚就把快要挨到嘴边的水杯拿开，“什么事儿？很急吗？”
“还是让凌寒和你说吧。”宋阳说。
周知许两手交握，昨天凌寒提起凌稚时的不详感，越来越强烈。
凌寒拿起手机快速的划拉一下，调出和周知委的聊天记录，将屏幕转向周知许，“你哥前天和我妹去了一趟游乐园，晚上打算回去的时候，你哥和我妹说了一下他的想法。算是暗戳戳的拒绝了，但是你哥那个人你也知道，对着女孩说不出重话，我说让他直接冷淡的拒绝，他总会顾及她是我妹，所以我想通过你去劝劝你哥，让他赶紧和我妹断开来往。”
凌寒把手机递给周知许，她接过一条条翻着看。周知委和凌稚的事，从头到尾她都知道，她哥来h市出差时，只是和她在微信上提过一句，昨天凌寒告诉他，凌稚居然在这儿上学，她隐约的不妙，果然是对的。
周知委：我对你妹是真没意思，也和她说了，但她装听不懂我也没有办法。
凌寒：我昨天刚又劝了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压根不听，实在不行让你女朋友来给她说说。
周知委：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妹妹
凌寒：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可就这一个妹妹，但不是没办法吗，我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哪敢惹她呀打不得骂不得，我爸妈都对她追你这事儿挺支持，吓人不
周知委：我靠！
周知许往下划拉了半天，凌寒和周知委最后都没商量出来招儿。她把手机还给凌寒，说：“所以，我去给我哥说话就管用了，你说不都没有用吗？”
凌寒接过手机按灭放到桌子上，“……试试呗，我是给我妹以及你哥做够了思想工作，我家里嘛我妹是宝，我就是捡来的，说话不管用，你哥又不愿意让你准嫂子出面，所以我只能从你这当切入口了，我虽然是他兄弟有些话还是不能说，但你俩毕竟一个妈生的。”
“你好惨啊。”周知许和宋阳一同对他如此悲惨的家庭地位感慨。
凌寒：“……你俩能不能把握重点？”
宋阳说：“能……咱能不能边吃边聊啊？不饿吗？”
周知许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掏出了一看，是许凡的微信，叫她吃饭。她抬手回她，在和朋友吃饭，许凡搁隔着屏幕仿佛闻到八卦的味道，问她，“是和那天的那个，同学？”
周知许回道，嗯，还有一个朋友，你后天还是明天回家？
许凡：明天，刚好周五，你送我去车站吧，东西太多帮帮我呗，嘻嘻
周知许：好的
三人商量着点完菜，凌寒放下平板，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就听周知许答复他，说：“我尽量试试，完了给你答复。”
“好，别太勉强了，”凌寒说，“你哥那个臭脾气就会对外人和气，说不通就算了。”
“嗯。”
周知许不喜欢凌稚，但她哥的脾气不好，关系算凑合的那种，周知委比她年少时叛逆多了，不容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但为了不让悲剧发生最后她还是壮着胆子答应了凌寒。
凌稚是个死脑筋，见过周知委以后便认定他就是她此时的唯一的伴侣，旁人随口说两句就掉眼泪，在家里更是蛮横无理仗着家人的宠爱对凌寒大呼小叫，简直无礼。
可一到她哥周知委面前就变成了一副乖乖女的模样。所以她才那么不喜欢凌稚。
周知许从前问过周知委，是否对凌稚有意思，她哥说，没有。
结合以上几点，不用凌寒提醒，她也会让她哥快刀斩乱麻。
沉重的话题聊完，三人在菜上来时，换了话题，先是聊起了高中，然后是工作。
宋阳夹了一筷子菜就着白米饭，嚼咽下去，“味道不错啊，知许，听说你在编辑室工作，文化人了现在是，薪水很高吧？”
“还行，我就一个人消费不高，除过每月往家里寄的，还有存的，剩下的差不多够了。”周知许笑笑，“要比起有钱，哪能比过你啊，游乐场的股东。”
说完对眼看着低头吃饭的凌寒，“还有你，艺术家……哎，说起这个我忘问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画沙画的？能到各地演出功夫应该到家了吧？”
凌寒说：“时间也不长，就三四年吧，我是等我在沙画这方面基本上没问题了才去找的工作室签约，然后一步一步来的，找不足，找适合我的画风。我胆子其实挺小的，怕别人说这儿说那，收入嘛，勉勉强强。”
周知许投来一个怀疑的目光，凌寒又说：“怎么，不相信，我就一个人，花钱的地方不多，就我挣的钱那些钱够我花了。”
“是吗？”周知许依然不相信他，“你大学的时候不是说过你有女朋友吗？不给她买东西吗？”彼时她板起手指一件事一件事的数着，“口红一支最便宜的是……两百，一叶子面膜一盒五十片的是……一百多，还有化妆品一套就好几百，衣服包包……”
凌寒看她一副呆傻的样子，再加上她就化了淡妆，除了昨天相亲的时候特意打扮过以外就没有在化妆上下过功夫，说起价格时磕磕绊绊，一看就不懂。
不对，我大学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了？
有吗？
没有啊。
那她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这边凌寒拼命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和周知许说过这种话，对面的宋阳小声凑近周知许耳边补充道：“他还给人画过果奔图，一个长发美女穿着别提多性感的睡衣，躺在水床上，哥哥哥哥地叫，然后慢慢地把衣服一件件脱掉，你想想那个画面。”
宋阳正身，朝周知许挑挑眉毛，周知许捂嘴“嘶”了一声表示震惊，鄙夷的目光落到凌寒脸上。对凌寒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宋阳恶作剧得逞在旁哈哈笑出了声。
“变态。”周知许说。
凌寒听到了久违的脏话，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他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被拉回了现实。回过神，他漫不经心地说：“你骂谁变态？还有，我大学时期没有谈过女朋友，再造谣告你诽谤，听见没有？”
周知许对于他的谎话丝毫不留情面的拆穿，“你自己亲口和我说的，说你们学校男女比例三比七，你就是在如此竞争力强大的情况下找到了女朋友。”
说得有理有据，凌寒不经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宋阳干瞪着眼睛，凌寒大学的确没有交过女朋友，一直单身，倒是有女孩告白，却被他拒绝了，说是不想谈，只想学习。
周知许脑袋里仿佛住着一只名叫刨根问底的猫，此时正抓耳挠腮，不听劝告。周知许看着凌寒逐渐由迷茫变成邪笑的嘴脸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她逼视着凌寒希望他口下积德，并警告脑袋里那只猫，让它停下，刨根问底不好。逼视的成果显著，凌寒把压心底的话改了，他盯着周知许的眼睛，说：“嗯，我大学的确交过女朋友，她叫……”
宋阳不管他俩的对话进行到哪一步了，只专心于吃饭。他俩高中的时候就经常这样，他已经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麻木。
但他俩无非就是聊一些无比幼稚的话题，却区别于其它班里传“绯闻”的男女，周知许和凌寒关系算不上多好，颜值也算不上高，单就这两点他们就不是班里学生的关注点。
高中三年，甚者连对方家住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后来一次周知委带周知许去凌寒家吃饭，他俩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除同学之外的交集。
周知许被他看地有点不自然，她讪讪地摸摸脖子，就在她实在忍不住想骂人的时候，凌寒说出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周知许呆愣在位子上，不作反应。
她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手指攥着筷子，然后慢慢抓紧，用仇视的眼光瞪着对面的凌寒。
宋阳感觉到一股火气，转头瞥眼周知许，心道不妙。这位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要发起火来就遭了，于是他去看凌寒，却见凌寒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淡定吃饭。
他不嫌事大地吃了口白饭，喝口水，放下杯子，朝周知许露出贱笑，还吐了舌头。
要完。
你完了知道吗？！
宋阳急得皱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打算从火气的源头入手，他拍拍周知许肩膀，说：“他就是嘴贱，大家都是知道的，就开个玩笑而已哈，来来来吃饭吃饭！”
宋阳夹起周知许点的拔丝地瓜放她碗里，戳了戳，天真友好地笑笑“喏，吃吧。”
周知许生气的时候针对性特别强，不会对无关人员乱拉脸，不管怎么样，这顿饭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是宋阳要她出来叙旧，就更不能就此走人。
她朝宋阳点头一笑，吃了宋阳夹给她的拔丝地瓜，“谢谢。”
宋阳见她缓和下来，就放心了，心情好了不少，看另一位照旧吃饭喝水两不误，就对那位说，“凌寒你不该开这种玩笑，赶紧给人道个歉。”
凌寒二十七了却突然耍起小孩脾气，“我不，成年人应该分得清楚什么是玩笑吧。”
宋阳眨巴几下眼睛，凌寒有时的小孩脾气周知许再知道不过，彼时她倒不生气了。
她叹口气，轻声细语说道：“这个玩笑你从高中一直开到大学，拜托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蒋齐，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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