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夜擎

　　江南的雨季又不约而至了，一如那江南的女子般，温柔而多情。夜夫人和三位小妾在楼阁品着茶水，耳畔依稀飘来袅袅的雨声，闻言转头，微微挑眉怒色呵斥道：“慌慌张张，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

　　“夫人，老爷，老爷。”小丫鬟浑身湿漉漉的，一阵微风吹过巍巍颤颤地跪在地上，脸庞的水珠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有话慢慢说，夫人又不会吃了你。”身穿青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只见她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葱白的手剥着鲜橘子。

　　“罗氏，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指责我虐待下人。”叶夫人脸色不悦，紧捏茶杯，双眼寒光射向一脸享受吃着橘子的罗氏。

　　“茶水凉了，换一杯吧。”示意身后的贴身丫鬟。

　　红扑扑滋润地如嫣然腼腆的含羞草，嘴角微勾，“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怜惜地上敢怒不敢言的小丫鬟而已。”

　　“你，哼。”这贱人就是矫情，处处与我作对，话说的那么难听。不过就是老爷昨晚睡在香兰院，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个小妾而已，新的不来旧的不去，以后有她好受的，这样一想平复了刚刚激起的怒火。眼下也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另外两位小妾置身事外，习以为常淡淡的看不出表情，似乎漠不关心。

　　“说吧，到底什么事？”叶夫人露出刚刚明艳的好气色，喝着新换的茶。

　　“是…是老爷晕倒在书房间。”小丫鬟结结巴巴说道，心里都快哭了，一早精神饱满的早早跑去书房打扫，就看到自家老爷晕倒在书桌上，前天还炫耀得了个美差事，晚上梦见自己腰包鼓鼓的羡煞府邸上的下人；在别人眼里可是风光荣耀的，做得好的话，仅仅月钱就能养活一家普通老百姓吃饱饭，再加上夫人们打点的赏钱更是可观。如今老爷出事在书房，与她脱不了关系。

　　“什么？昨晚老爷还好好的。”罗氏率先从椅子奔起，惊讶的大喊一声。之后看到众人奇怪的盯着她，才意识到失礼了，面色尴尬地缓慢坐下来。

　　“快，去书房。可有请大夫瞧一瞧。”叶夫人也不管罗氏如何，扔下愣住了的众人，急匆匆的让贴身丫鬟撑伞带路前往书房。

　　随后回过神来的两位小妾也火燎急燎的毛手毛脚撑伞前去，生怕叶夫人强了功劳。

　　余下罗氏在楼阁里后怕，昨晚老爷住在她方兰院诊出个什么好歹也免不了叶夫人的责罚，希望老爷没事。“还不快撑伞，愣着作甚。”

　　“是，奴婢这就来。”

　　书房，众人着急的等待大夫诊断，“你们都给我停下来，晃得我头疼。”真是够了，现在装摸作样给谁看，老爷病患在床上，这上不了台面的狐狸精模样心里也搁着厌恶。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我们也是着急，夫人是看不得我们对老爷关心吗？”罗氏又出口回带头回道。“就是，我们也是着急嘛，一时间忘了规矩。”另外两个小妾有罗氏在先也附和道。

　　“放肆，区区小妾还敢在我面前耍手断。你们走来走去是想让老爷加重病情，你们担负的起。”叶夫人怒气爆发拍桌呵斥道，“咳咳咳……。”真是气死她了，贴身丫鬟赶紧拍打着她后背，倒了着水喂给她喝才顺气过来。

　　三位小妾一声不吭，没见过叶夫人生这么大气，识相的闭嘴，安安静静的等待。

　　只见大夫着医药箱丧着脸走出来，叶夫人和小妾们赶紧涌过去。

　　“请夫人做好心理准备，最多可活一年；城主乃是中了慢性毒，毒物已经扩散到肺部和四肢了，若是早一点发现，唉！真是不知谁这么歹毒，下毒药杀害城主。”大夫摇摇头，一个好人的生命就没了，城主自上任以来做的贡献，青城老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少了那些恶霸欺负弱小，打压了那些欺压百姓的苦命钱的富商，把青城管理的井井有条，如今却……。

　　叶夫人和小妾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脸色惨白，低声哭泣着。

　　“最好不要让城主知道他活不过一年，这会加重他的病情。”不管他们听没听进去，还是叮道。“唉！”叹了口气离开了。

　　大夫刚走不久，夜擎推门进，“陆轻，你看……。”刚想说的话咔在喉咙里，书房内几位夫人双眼通红，痛苦流泪。“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哭什么丧啊？”

　　疑惑不解向叶夫人道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夜公子，我家老爷活不过一年了。”叶夫人眼泪纵横哽咽着说道。

　　“怎么回事？说清楚什么活不过一年，昨天不是好好的。”陆轻一听手上的小玩意掉落在地上，冲过去两手紧紧地抓着她的紫色衣褂，双眼不敢至信的愤怒盯着她的眼睛。

　　“是……是真的，老爷被歹人吓了慢性毒药，已经深入肺部四肢。”叶夫人吓得噤住了哭声，沙哑着嗓子哆嗦说道。

　　夜擎放开她，无力的低声喃喃自语道，“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弄人，世世都不能在一起安稳陪伴着他完整的一生。不，他不相信，谁都不能阻挡他。”夜擎疯疯癫癫的，眸子如血看向书房内的四人和丫鬟，众人浑身泛冷意哆嗦哭声安静下来。

　　刹那，夜擎露出锋利的爪刃，顿时嵌入掌心，血液滴滴答答的坠在地上也滴在众人心里。感受到手掌疼痛的夜擎，心里满足又颤了一下。叶夫人和小妾们缄默着，只见他施力将锋利的爪刃扯住罗氏的喉咙，脖子伤口深可见骨，他将她的头硬生生扯了断。

　　握着爪子，把头倒悬在手里，众人吓傻了。两位小妾后退了一步，夜擎就前进一步，而后站稳退却在墙角下，无处可藏。夜笙血淋淋的两手抚上了她们的喉头，继而施力，夜擎闭上眼，享受着血腥与窒息一齐来袭和弱者慢慢挣扎的快感，心中却是平静，觉得她们就死在他手里，一切阻挡她和陆轻在一起的都该死。有了这样的念头，夜擎就坦然了，丝毫不犹豫许的掐在她们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直至死去，又转身杀死几个丫鬟。嗜血的扭头看向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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