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这种感觉很熟悉。
像是曾经,许澜陪着林雨晨做值日。
夜晚的教室里,他们抵着教室后排的黑板偷偷接吻,黑板报被蹭掉了好大一片。
第二天,蓄着胡子的男老师瞪眼睛生气地问,是谁干的,口口声声要罚他做一个月的黑板报。
林雨晨紧张得不行,小心翼翼地偷瞥同桌的校服外套,粉笔的印迹早已经被处理掉。
全班四十多个同学,只有两个人知道真相,只有他们知道真相。
是一种晦涩难言的羞耻、兴奋和欢喜。
现在,车边上立着的孙芋早就八卦地竖起了耳朵,面上还是一副恭敬又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微微低着头,眼神左右乱飘。
心里好奇到不行。
难不成,白月光和初恋一个人啊?
今天难道能知道了不得的事情,这加班来得真值!
“对,给初恋。”许澜点点头,看向林雨晨。
声音清晰又透彻。
林雨晨怔住,完全没想到他会承认地如此痛快。
李白黎用余光瞥了瞥林雨晨的反应,洋洋得意道:“那后来呢,她喜欢吗?”
这几天,李白黎回家反思了很久,自己是不是太窝囊。
得出的结论是,趋利避害是每个人的天性。
他喜欢林雨晨,愿意给她买花、买包,哄她高兴,但是豁出自己的命去,他做不到。
可那天,许澜跳了下去,不要命似地。
李白黎认识的有钱人,都很惜命。
这人要不是和他一样,很喜欢林雨晨。
要么就是,烂好人当惯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会担心林雨晨分不清恩情和爱情,所以今天闹了这样一出,想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白黎回头看了眼车身,然后笑着问许澜:“这车这么漂亮,您初恋一定很喜欢吧?”
许澜也微微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她刚说,她觉得挺好。”
林雨晨猛地回看向他,见鬼似地。
孙芋跟自己上午吃到的瓜一联想,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使劲抿唇憋住嗓子眼那声惊呼,一副吃了大瓜的样子。
只有李白黎没意识到情况又问:“您这岁数,再能那么喜欢一个人可就难咯。”
林雨晨竖起耳朵听。
可许澜微偏头,对这个话题未置一词。
没等到自己想听的。
“哼,我看未必。”林雨晨撇开头说。
心里头想的全是许澜在媒体前说她脾气不好。
转念又想,人家为自己受的伤也是实打实的。
于是她从鼻子又哼出一句:“喂,你手腕上那个xx是什么?”
许澜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腕骨,轻飘飘地答:“随便纹的。”
这种态度让林雨晨很不开心。
大多数情况下,她以前问什么,他什么都告诉她,一股脑地。
尤其是她快要生气的时候。
现在,他总是这幅淡然、冷漠的样子,让她心肝肺都难受,好想好想捅破。
但是当着那么多人,像她十六七岁的时候那样,直截了当地问他,她又拉不下面子。
于是,林雨晨朝车边退了一步,轻抚上汽车前盖打量着车身:“那我可回凭北咯,谢谢你的车。”
然后,她扫了眼身后的李白黎,故意问他:“对了,最近咱们组没有来这里的计划了吧?”
李白黎以为今天的话奏效,连忙点头:“嗯,对,你不用来。我会安排别人跟过来,我知道你嫌这儿冷。”
“不用来啊,那最好。”林雨晨当着许澜的面,大声地说。
“你最近是不是也没有来凭北的计划?”林雨晨看向许澜。
许澜轻摇头:“没有,我最近在这边有项目。基本,不会过去了。”
我去!
他的意思是见不见无所谓了?
林雨晨一咬牙,真得上了车。
关上车门的那瞬间,背后忽然有人问:“林雨晨,这是第五个吗?”
什么五个六个啊?
林雨晨根本听不明白。
她蹙眉,回头莫名其妙地瞪了许澜一眼:“什么玩意儿,这是第七个。”
许澜记得林雨晨在坑底烧得迷迷糊糊,和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不想见他。
宁死也不要他救。
她后来,谈了四个男朋友,个个儿都很优秀。
他看着李白黎给林雨晨打开车门,开着她上了车,看见孙芋坐在驾驶座。
车门通通关上,发动,一骑绝尘。
她走远了。
他立在原地许久。
这天的太阳真好。
他朋友圈的签名十年没有变。
“icangiveyouhehungerofmyheart;iaainty,withdanger,withdefeat”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你看啊,她还是不要你啊。
我用一切来留下你。
可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留下。
-
当地的基础建设还比较落后,驶向离开罗城的路尘土飞扬。
阳光设在后视镜里,阳光刺眼。
林雨晨向右偏头看着后视镜,那人站在原地,着着那件单薄的白衬衫。
他高挑清瘦的身影,和她越来越远了。
汽车里,林雨晨冷哼了声。
他不是不要她知道手腕纹身的含义吗?
她非要问出来,搞明白。
等她回了凭北,就要找他的纹身师阿致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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