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
与林雨晨灿若桃花的笑容不同的是,许澜看了她两眼,旋即垂下眼睑,没再说什么就往回折。
蒋思思挽着林雨晨的胳膊边走边感叹,现在的校草是一届更比一届高冷。
还是她的李响好,段子特别多。
林雨晨却想。
李响么,是话挺多的,太多了。
一想起李响,蒋思思眼睛又亮了,拐着弯说了他八百个优点。
什么虽然头脑不好,但是身体素质极好。
虽然人不太温柔马大哈,但是关键时刻很护着她。
二十分钟后,蒋思思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自我。
摸摸鼻子,蒋思思把话题拐到聆听者身上:“你画的那个红豆,我可太喜欢了。刚刚走得急,应该找他要回来。等我什么时候想纹就纹一个。”
“随手的事,回去我再给你画。”一个小红豆,确实对林雨晨来说很简单。
蒋思思顺着话茬接道:“我晨晨,学理工科的美术生,牛逼。文化课都这么强的艺考生,你有什么不会的。”
林雨晨对赞美却之不恭:“我爸说,这叫降维打击。把难的学会了,艺考的文化课就妥妥的了。”
“有道理,”蒋思思昂着脑袋感叹:“也不知道我现在回去学个美术什么的,来不来得及。”
“你文化课很好啊。不过真的有爱好的话,就赶紧去做,现在永远是最早的。”
蒋思思笑了起来,偏头倚在林雨晨的脖颈处:“好的,我的大哲学家。真羡慕你,人生道路那么清晰。”
林航荣就林雨晨一个宝贝女儿,看得很紧。
早好些年,就制定好了发展道路。
比如,大学一定要离家近。
当地好学校不多,最好的就是美院。
小姑娘,学美术也很合适。
于是,她的人生就这么被规划好了。
高考的目标便是由扬美院,她的每一天都是冲向这个目标。
许澜折回“磁力”的时候,阿致正横屏手机酣战。
听到门口的提示音“欢迎光临”,以为来了顾客,抬头间,游戏小人死了。
“靠,”他对着屏幕骂了句,等着小人复活。
读秒的时候,眼看敌人都要推上高地,阿致看着屏幕焦燥又无可奈何。
一股子燥意。
索性阿致抬了下下巴,跟许澜说:“帮我拿瓶冰可乐,可口可乐。”
许澜止住脚步向后退,右拐,朝冰柜处走。
没几秒,屏幕上浮现“失败”两个字。
又输了。
阿致把手机一扔,烦躁得要命。
看着冰柜边的许澜问:“刚那妹妹很软,我倒是挺喜欢,你们既然是同学,你知不知道她的情况。有对象吗?”
“她才高中生,你二十四了。别打她主意。”
阿致仰头笑:“不会吧,新学校没待两天就这么护起来了?”
冰柜门打开,许澜拿了两罐冷饮,淡声答:“没,只是劝你做个人。”
抬手,许澜朝阿致丢了一罐,自己留了一罐。
阿致扬手接到,听这话,反倒来了兴致,笑道:“那我追她你肯不肯?”
“啪——”易拉环被食指勾开,白色泡沫涌上来。
他抿抿唇,攥紧了罐子。
“不说话,真追了啊。”
-
隔天周一林雨晨的肠胃炎痊愈,正常去了学校。
许澜说过这周牧舜会搬来和她做同桌。
进班的时候,林雨晨做了心理准备牧舜会出现她座位边。
可事实上,许澜还在老位置坐着。
她觉得这事很新鲜。
牧舜的父亲前两年炒期货,一夜暴富,算是个暴发户。
买的豪宅就在林雨晨家附近。
常常能见到林雨晨,没多久就起了特别的心思。
为了让儿子能上致和中学,改变祖上没什么文化的命运,牧舜的父亲给致和丢了一大笔钱,做了股东,在学校颇有些话语权。
追林雨晨的人不算少数,牧舜是因为近水楼台最猖狂的一个。
高二一整年,牧舜想到了新法子,致力于想尽办法的把林雨晨的同桌换走,从没有不成的。
林雨晨放下书包,看着身边的许澜皱眉。
说好的换座位呢?
但是她也没出声问,显得自己多舍不得他似的。
林雨晨把水杯放在桌子右上角,掏出课本,相安无事地看书。
倒是一个课间,牧舜凑过来,跨过许澜的桌子给林雨晨献宝。
牧舜晃着手里的东西:“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我妈从英国带来的梳子,是女王同款!”
粉色的,造型别致的梳子。
因为过于激动,牧舜弯腰贴着许澜的桌子使劲朝林雨晨的方向够。
林雨晨瞧见她的洁癖同桌已经蹙起眉毛。
她觉得好笑。
可看在一杯红糖水的份上。
“哎,你把他的书压到了,”林雨晨适时出声提醒牧舜。
“哦哦,”牧舜握着梳子的塑料盒急急忙忙直起腰杆。
许澜摊开的语文课本已然翘起一个角。
“对不起啊,许哥,”
因为林雨晨今天的态度还算好,牧舜心情也很好,道了个歉。
牧舜低头仔细看了眼自己和桌面的距离,倾身过去再次和林雨晨讲解:“听说这个梳子一梳头发就顺。哪怕是满头打结的头发。一个月不洗头的长头发都能用。”
“……”林雨晨有些无语。
她常去给头发做护理,不存在牧舜说的这个情况,她不悦地出声:“喂!”
牧舜也发觉自己说得不妥了,挠挠脑袋解释:“我就是说,它很好用。”
“嗯。我当然知道。”林雨晨转着笔尖说。
“你知道?”牧舜觉得自己终于被认可次,伸手又把梳子递出去。
许澜在这会儿,站起身离开座位。
牧舜想也没想,就直接坐了下来。
林雨晨劝阻的话只说了一半:“喂,我同桌……”
我同桌有洁癖。
罢了,已经坐下来了。
“你是不是也听说过这把梳子?”牧舜兴致勃勃地说:“我妈给我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问我要带什么。我左挑右选,给你找了个这个。当时还断货了,从别的店调过来的。你是不是挺喜欢?”
林雨晨点头:“嗯,喜欢。我家里也有几把。”
“……”牧舜的话卡在嗓子眼。
默了一会儿,牧舜看看正看书的林雨晨又不死心地说:“这把也拿着呗,特意给你买的。”
“又不是消耗品,算啦,留着给你妈妈用。”林雨晨再次拒绝。
牧舜捏着梳子,像是想到这个结局。
他没走,在座位上坐了会儿,捏着梳子垂头看向桌腿:“班里,最近在传你跟你同桌互相……互相有好感……你们……”
“哈?”林雨晨的视线终于从课本处移开,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啊?”
看到林雨晨清澈不局促的眼神,牧舜的心情立刻就好了。
就是说,他牧舜除了没有那学霸成绩好、没有那学霸长得好看、没有那学霸高,也没什么缺点了。
牧舜忸怩地说:“说是上礼拜,有人看到你们在楼道里关系很密切。学校有人乱传。”
“呵。”林雨晨把头转向右后方,又想起汪茵造谣那事了。
她掉头去看汪茵,那人正坐在位置上梳头发。
“对吧!我也觉得无稽之谈!我把他们都骂了顿!”牧舜一拍大腿,成语都冒出来了,接着两胳膊搭在书桌上,朝林雨晨那边倾了大半个身子:“你放心,我已经让我爸和班主任说了,让她尽快帮我调座位,我会尽快解救你的。”
一细想换位置这事。
林雨晨还真琢磨出现任同桌的好来。
他话不多,坐在那儿养眼又安静。
她爱干嘛干嘛。
牧舜趴在桌上,使劲叹口气嘟嘟嚷嚷:“这破学霸到底有什么背景。老班这次竟然不愿意换,说什么跟你坐一块儿,能让他的英语好一点儿,冲刺状元。
拜托,他英语能考130+,我只能考78,明明是我更需要被你帮助好吧。”
“……”怪不得这周换座位的事情没动静。
“你愿意帮助我吗?”牧舜小心瞥过去问。
“……”
林雨晨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这人从初中追自己追到现在。
她挪开书,把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林雨晨捻了页书,直截了当地说:“趁早放弃啊。”
“我也没有很差吧……”牧舜垂头丧气走了。
林雨晨拿余光瞥了瞥隔壁那空位,开开心心摊开了英语书。
原来学霸的英语不如她。
牧舜一走,盯梢半天的蒋思思挤眉弄眼过来:“体委又来献殷勤哪?”
“哦。”林雨晨应了声。
蒋思思撞了下林雨晨肩膀,凑过去说:“前两天体育课,牧舜和你同桌杠上了。”
“牧舜又欺负人啊?”林雨晨皱眉。
“没,”蒋思思压低声音:“头号新闻,咱体委被欺负了。”
“哈?”林雨晨英语课本应声而落:“牧舜这么不行啊?比什么啊?”
好歹从小到大一路体委当过来,怎么还能被欺负?
“先是跑800,一起跑的,不是后面会考。”蒋思思摇头:“差的还挺远的。你同桌直接把后面跑断层了。”
她压低声音补了句:“我觉得他可能之前是个体育生。”
林雨晨不太信:“不会吧?”
“真的,后来体委不服,非要和人比跳远。”
“然后呢?”
蒋思思:“惨败。”
“不是,许澜成绩这么好,怎么可能体育生啊?他怎么体育这么好,”林雨晨压低声音:“他妖精变得啊?”
“有可能。”蒋思思点点头:“都逼得牧舜上杀手锏了,比篮球。”
“牧舜不是篮球很厉害的?”
“对啊,所以这回不算太丢人。”
林雨晨:“赢了?”
蒋思思笑:“输得没那么惨。”
林雨晨皱眉,摸起水杯灌了口,看看旁边那空位,这人什么鬼啊?
“我给你说,打篮球的时候,场边围可多少人啦,”蒋思思凑到林雨晨耳边:“听人说,有人看见你同桌齐整整一排腹肌。”
林雨晨一口水含口里,猝不及防咕咚一口咽下去。
她好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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