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聚有散

到了门口，少年们要各自把自己所选取的书籍在驼背老人身前的名册上登记，以备书籍的补充。
  待到徐阳之时，一看前面除了一本《牤牛劲》，竟然全是《青元功》。
  一看这种情形，也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不过也知道自己没有重新选择的权利。而且已经做好决定，也不能那么轻易就被自己否决，于是硬着头皮在名册上写下了《养生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抬头准备为后面的少年让路时，却突然发现那驼背老人对着自己古怪的一笑，笑的徐阳心里一寒，看来今天着实是冲动了。
  待所有少年都登记完毕，几位师傅带着少年们回到了庭院里，然后各自的师傅把自己带队的少年们聚在了一起。
  陈天标对着少年们道：“你们都选的是什么功法？”一个少年上前道：“师傅，是《青元功》。”陈天标微微笑着点点头道：“恩，不错，《青元功》容易产生内息，而且以后要是改修其他内力，也会很顺畅的做出转变，确实是打基础的绝佳功法，想当年，我刚开始修炼的也是这《青元功》。”其他少年见状也都纷纷上前一步报知功法，只有徐阳微微向后挪了半步。
  陈天标带队的少年仅有七人，前面六个都选的是《青元功》，最后徐阳才怯怯懦懦的小声回道：“师傅，弟子选的，是《养生经》。”
  陈天标一愣，诧异的问道：“什么？”徐阳硬着头皮道：“师傅，是《养生经》。”陈天标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养生经》，你为什么不选《青元功》？”徐阳后退一步，满头冷汗流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应答。
  这时，旁边的那些人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一个黄衣师傅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徐阳，问道：“这是怎么了？陈天标，有弟子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功法选错了。”
  陈天标脸一黑，没好气的回道：“蒋天放，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弟子吧！”说完又对着徐阳冷哼一声偏过头去。蒋天放显然和陈天标不和，又道：“怎么？难不成是你的弟子里又出现了预备杂役啊？”
  陈天标脸更黑了，讥笑道：“嘿嘿，怎么？我的弟子再差，我也是丙字号师傅，你弟子再好，也不过辛字号师傅。看来，对师兄我大过你不服啊？”
  蒋天放一指陈天标无语道：“你……”，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甲字号楼高师傅道：“好了，天标天放，你们就都少说两句吧！”说完，看着徐阳，对着徐阳轻轻一抓，就见徐阳怀里飞出一物，徐阳不用看，也知道是那本《养生经》，不禁的汗流浃背。
  高师傅翻开《养生经》大概瞄了一下，然后又合上，对着徐阳道：“你怎么选了这本秘籍啊？你想以后做个老寿星？”说完，又把那书一投，直直落入了徐阳的怀里，徐阳一抓秘籍，只感觉那薄薄的一本书是那样的重。
  这时，蒋天放对高师傅道：“师兄，不知刚刚高林贤侄选了本什么？”高师傅道：“一本《牤牛劲》，倒也适合我这侄儿。”蒋天放拱手道：“那是，高林贤侄天生神力，修习《牤牛劲》这样的长力功法简直是绝配啊，以后一定有大出息。”说完，又看了看陈天标那张越发黑的脸，对着徐阳道：“小子，好好炼，以后修炼有成，也能多个长寿杂役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陈天标刚要反驳，只听高师傅说道：“好了，咱们也该走了。提前已经打过了招呼，是好是坏也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说完转身离去，陈天标对着徐阳冷哼一声也离开了。
  徐阳一直躬着身子，浑身汗如雨下，连黄衣师傅们离开也没察觉到。
  直到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方才回过神来。一看四周，那些少年们都在对着自己议论纷纷，之间相互耳声小语，丁原在边上摇着自己肩头。
  丁原道：“阳子，咱们回去吧！”徐阳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少年，木木的点点头，和丁原一道返回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里后，徐阳靠着圆桌坐下，丁原则在边上走来走去。“哎，咱们不是一起都拿的是《青元功》吗？你怎么？哎……”然后坐到徐阳边上接着道：“要不，咱们看同一本，你那本不看就是了，只要咱两都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的。”徐阳心头一动，却马上把这个念头捻灭，说道：“没事，我这本也是在飞鹰阁拿的，既然被放在里面，肯定也没什么问题的，你就别担心了。好了，我有点累了，要去休息下。”说完也不管丁原，推开房门把自己关在小屋里。
  中午，徐阳去吃饭，总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可想到下午还要训练，只好隐忍着吃过了午饭。
  让徐阳有些庆幸的是，下午陈天标并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
  晚上吃过饭，朱正罕见的没有立刻回房练功，而是和大家在一块说了会话。“小阳，我不是告诉过你选《青元功》最好吗？你怎么……”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今天，我一听你选了一本什么经，就知道要坏，后来向师兄们一打听才知道事情只怕更糟。以前也有不少选的一些孤本，很少有能在半年晋升黑衣。五年前，有个师兄选了一本《金刚神力》，结果三年没有通过黑衣测试，被降为灰衣，当了两年的杂役，最后不堪忍受，自杀了。这位师兄当时也是归陈师父管，你现在又如此，哎！”

  丁原急忙道：“啊？那怎么办啊？阳子也不肯看咱们的。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吗？要不，阳子，你干脆回白石城算了。”朱正道：“能那么简单就好了。”
  徐阳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苦笑着说道：“谢谢朱大哥的关心，丁原，你也别急，事情也不一定就那么糟。”朱正道：“唉……也对，以后的事谁又能能预料的到呢。”大家兴致都不高，就草草结束，回到各自的小屋里了。
  徐阳躺在床上，看着屋顶，静静地想着朱正说的话。难怪，看到自己拿那本《养生经》，那驼背老人笑的那么古怪；难怪，陈天标会那么生气。想想今天可能真的做了件蠢事！
  突然，徐阳坐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脑子里有个可怕的想法：“五年前的那个师兄，既然都已经做了两年的杂役了，怎么可能想不开自杀呢？这其中只怕另有玄机，而自己会不会和那位师兄一样呢？”想着想着浑身冷汗流了下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徐阳出来脸色还有些发白，导致丁原三人都认为自己病了。
  今天早上是要去甲字号楼一二号房学习练习内功之道。学习内功的屋子和学识字的屋子大小一般，只是学内功的屋子里，没有矮几讲台，密密麻麻的放置着一些坐垫，听课的人都盘膝坐在坐垫上，讲课的师傅也是面朝少年们坐在一个坐垫上。
  讲解内功之道的和教识字的一样是个古板的黄衣师傅，内功的讲解七天一轮重复讲解，听懂以后就不用上早课了，接着去巡逻。一轮听不懂的，可以继续听第二轮。
  其实，初级的内力入门非常的简单，只是简单的吐纳观想之道配合一些简单手印动作而已。
  每门内力的吐纳之术不同，手印也千奇百怪，但从根本上说是吐故纳新。存想清气入体，而浊气排除。
  以手印为引，调体内精气，以清气为薪，炼精化气，而后收于丹田。等丹田微微发热，就是产生了内气，而后调动内气，以经脉为路，到达五脏，从而滋养内脏，增长气力。等到内气渐多，在经络间搬运，形成小周天，内气运转于五脏六腑之间。
  待到小周天圆满，方能引内气打通四肢经脉。
  这时，如果内力能贯通手太阴肺经和手太阴小肠经，即可通过左右手把内气附于兵器之上，发挥出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威力，就可以去铁鹰阁提出申请，通过后就晋升为黑衣。
  徐阳这些少年都是被精心挑选过的，练武资质本身就不错，一般都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能完成小周天圆满，然后打通手臂一条经脉通过黑衣测试，成为黑衣，有资质好的甚至用不到到三两个月的时间就会通过测试。
  在徐阳等人到这里的第三个月，石虎终于通过识字一关，得以选到功法。令徐阳怎么样也想不到的是，石虎拿的竟是《浮云功》。当初，徐阳看到《浮云功》是就曾想，也许把此书推荐给石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让徐阳把这个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然世事难料，石虎竟然自己选择了《浮云功》。
  晚上的时候，徐阳、丁原和石虎聚在一起，朱正却没有出来，依旧在自己屋里练功。丁原看着石虎道：“我说小猫，你怎么也选了本乱七八糟的啊？”
  徐阳也纳闷的看着石虎，要知道，当时徐阳因为没选《青元功》那可是不但自己后悔，而且总是惹人嘲笑。石虎和徐阳经常在一起，没理由不明白啊！徐阳问道：“是啊，怎么了？小虎。”
  石虎看着二人高兴地道：“你们别担心，飞鹰阁守门的那位老人家说这本秘籍很适合我，陈师父也夸我选了本好秘籍。”
  徐阳一听如此，不禁的为石虎感到高兴，却又不免暗自神伤。那本养生经已经练了一个月了，可还没能运行一周天，要不是最近食量增加不少加上感到丹田有热感只怕已经放弃了。而同是一起修炼的丁原已经能够完整的运行一周天了，而朱正已经能够一次运行二十几个周天了。
  一个月又很快过去了，朱正终于能够达到周天圆满了，然后打通了右臂的手太阴小肠经，一次就通过了铁鹰阁的测试，晋升为黑衣。听说是近几年里少有的能在修习内功三个月后就晋升为黑衣的。没有意外的，朱正晋升后，马上就搬离了四人所共有的房间。
  朱正的搬离，没多久就有新人住了进来，可由于徐阳名声实在不好，住进来的两人对徐阳也是不冷不热的。人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朱正三月晋升黑衣让很多人嫉妒，可当对嫉妒的对象无能为力时，就会把这种嫉妒转变为对他身边人的嫉恨，于是已经渐渐消去的各种侮辱声音又多了起来，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好像对徐阳的辱骂能够带来心里的平衡。
  徐阳对这些辱骂从开始的愤怒慢慢转变到不予理睬，就像一只狗在对着你叫，你如果不予理会，可能慢慢的，狗就不会再叫，可是当你对它给予还击，它反而会叫的更大声起来。而且，狗在叫可能因为你走进了它的领地，可人就不一样，他有各种各样理由。
  有时，真是人不如狗。
  又过了两个月，丁原也通过了黑衣的测试，丁原的离开让徐阳一下子沉默了不少。毕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平时有丁原在边上吵吵闹闹的，也令徐阳感到几分温暖。现在他也走了，整个屋子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徐阳每天训练完毕，回到屋里也只是偶尔和石虎说句话，就早早的回屋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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