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高父的手术安排在星期二，高晓梅特意调休陪护，加上这些天肖玙上下帮忙和联系，她已经没有当初孤助无援的忧心了。
“你要是忙的的话，不用每天来的，”高晓梅曾经跟他说过。
“我不忙啊，”肖玙刚挂电话，脸上立刻转晴，“连约会都没有，怎么会忙。”
“不是准备要结婚么？”
“对啊，我只要负责准时出现，其他的不归我管。”
听到这话，已没有当初看到新闻时的震惊和酸楚，只有祝福。
其实，高父住院期间肖玙的未婚妻也来过，那是高晓梅第一次看到蒋安，一名很有气质的女医生。那天，高晓梅由他们俩领着拜访了院长，由院长安排了心外科的张主任主刀做这个难度并不大的手术，所以高晓梅很感激他们。
“蒋医生是好人，你也是，只不过有时候嘴巴太不饶人了。”高晓梅和肖玙坐在检查室的门口等高父，还聊起天来。
“哈哈，谢谢你的真诚评价啊，”肖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里外透露出对这句评价的不认同。
“不管怎么样，这次你帮了我们家大忙，等我爸手术之后，我一定要还你和蒋医生的人情。”高晓梅听到诊室里传出声音，站起来对他说。
“好啊，正好有一个忙要你帮。”肖玙也跟着站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袖口。
“嗯，我会联系你的。”
手术前一天，护士和医生前后脚来交代手术的注意事项，为了让高父空腹感不难忍，高母硬生生的逼他睡了十二个小时。手术是早上9点开始的，大约进行了五个小时，母女俩终于等到医生推着高父出来。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高晓梅匆匆看了一眼父亲，焦急的问道。
“我们按照方案在病人的血管里加了两个支架，保证供血通畅，但是……”医生欲言又止，高晓梅的心也咯噔一下，“手术过程中，我们发现病人有初期血管瘤征兆，已经将病灶切除并且进行了化验，幸好是良性。”
幸好是良性的！高晓梅听懂了这几个字的好消息，还来不及想太多，就忙着送父亲回病房和后续护理事宜了。等到高父慢慢清醒，已经是下午6点，迎接完医生的术后检查，高晓梅的心才落了回来。
“好了，既然医生都说没问题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高母催促她回家，高父也在病床上点头。
“嗯，妈，今天你陪护，明天我来，”高晓梅收拾好了包包，嘱咐高母，“你也别逞能，有事就找护工帮忙。”
回家的公车上，正遇晚高峰，高晓梅好不容易在拥挤中站定，脑子不由得想起医生提到的“血管瘤”。手上腾不开，她先在脑子里盘算，好像只能找蒋安问问。
或许真是心有灵犀，高晓梅刚下车就听到包里的手机狂响，肖玙来电。
“叔叔的手术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医生也来看过了，挺好的，”高晓梅由衷的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诶，这句话我都听烦了，不许再说了，”肖玙假装严正警告。
“好，”高晓梅又跟他聊了几句，家门口已经出现在眼前，便挂了电话。看看时间，她还是决定现在就找蒋谧咨询一下。
“喂，蒋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有，叔叔今天手术还顺利么？”蒋谧所处环境很安静，说话似乎都有回声。
“嗯，很顺利，谢谢你啊。”
“客气了。”
“不过，手术之后医生跟我们说了一个情况，我想问问你……”高晓梅犹豫的开口，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
“什么情况？”
“医生说，发现我父亲有血管瘤初期征兆，”说起这个词，高晓梅还是觉得紧张，“虽然已经切除病灶，也化验过是良性的，但我就还是担心，所以……”
蒋安听后笑了一下，“你不用担心，这是中老年人常见的血管疾病，特别是对于冠心病长期患者，很容易出现良性肿瘤。”
“这样啊，”高晓梅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既然已经切除，复发率就看今后的护理和保养了，你们注意一些，没什么大问题的，”蒋谧解释得很仔细，高晓梅才终于安心了。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问，有时间一定要请你吃饭！”
“不用的，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要的要的，我已经跟肖玙说好了，一定要还你们这个人情。”
可能是高晓梅的错觉，蒋谧在听到肖玙的名字后，竟然有一阵沉默，“好，那我们再联系，”便匆匆结束了对话，还不等她道上一句再见。
这下，父亲的手术总算是顺利结束了第一关，高晓梅总觉得开心。第二天，她把蒋谧的话转达高母，也决定对高父保密，免得他忧心过重。
住院期间，李凭来过一次，受到了高父高母的热烈欢迎，他还有些搞不清楚头脑，高晓梅却兴致缺缺。等到送李凭离开，她才表明，“凭儿哥，我爸妈以为咱俩在谈恋爱，所以对你有些……过分，你别在意啊。”
李凭摇头，“没事儿，等叔叔养好病，你再好好跟他说，”话锋一转，变得打趣起来，“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高晓梅这才笑了，“哼，有便宜都不占，小心找不到老婆。”
两人谈笑间走到了医院大门，李凭挥手告别，高晓梅抬头看身后高高的住院楼，还不想回去，便到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发呆。
打破这和谐画面的，是肖玙的电话，来问高父的出院时间。
“今天张主任查房说，明天上午办完手续就可以出院了。”
“行，明天等我送你们。”
“不用，我们打车回去就行了，”高晓梅着急地拒绝。
“就这么定了啊，”肖玙没听她的话，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对于肖玙这个人，高父高母起初表现过较大的好奇。高晓梅介绍是朋友，肖玙也没有当初开玩笑地否定，只是这段时间过于频繁的出现，让这个身份有些站不住脚。
“晓梅，你是怎么认识小肖的？”高父熟睡时，高母悄悄问过她。
“就是，他来我们餐厅吃饭的时候认识的。”
“你别看妈这把年纪，看人倒是还准，”高母小心的关注高父的动态，“小肖喜欢你，你不知道？”
高晓梅没想到母亲如此直白，只能将眼神移开，“妈，你别乱说，他怎么会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能帮我们家这么多事，还天天都来送东西，这是朋友该干的事？”
“诶呀，他真的就是我朋友，而且他都快结婚了，”高晓梅说出实话，“上次带我去找院长的那个女医生，你记得吧，就是他未婚妻。”
高母回忆几秒，“这样啊……，那你就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以免他家人误会啊。”
“我知道，你别担心了。”
高母的疑虑是打消了，高晓梅心里的情绪又上来了。明明已经说服自己跟肖玙保持朋友关系，这次事件却由不得对他再次产生心动的情愫，尽管深知对不起蒋安，但她控制不住遇事就第一时间想到肖玙的心理依赖了。
出院，肖玙提前两个小时就来了，跟高晓梅一起办手续，高母趁机再次提醒她，今天她有些烦躁。
肖玙没开平时的超跑，而是一辆suv，非常耐心等他们上车、放东西。高父心情不错，跟肖玙说着很多话，也包括了对他的感谢。肖玙也一改玩味态度，毕恭毕敬的回应，高晓梅都觉得不太像他。
车开到楼下，邻居们又在搬家，整个楼道都被沙发堵上了一大半。高父小心的护着伤口，在高母和高晓梅的搀扶下缓慢而艰难的上楼，终于在沙发上坐下时才松了一口气。
“诶，整栋楼都搬空了，没有人气儿了，”高父感叹。
“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也要搬走，到时候不就可以跟老邻居们再见面了，”高晓梅把行李放到房间，安慰道。
“叔叔阿姨，搬家的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找我，”肖玙体贴的开口，“我整天也闲着没事做。”
“这次都很麻烦你了，搬家我们就自己来了，”高晓梅抢过话头，提前拒绝了肖玙。
“是啊，今天又辛苦你送我们回家，”高母接话，“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吧。”
“好啊，我好久没有吃家里的饭了，”肖玙显得很惊喜。
那天，晚饭吃得很丰盛，肖玙面面俱到，大家都很开心。高晓梅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不舍、有不能，但更多的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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