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反咬，做梦都要笑醒
北辰侯夫人的头上简单包扎了一下，看不见伤口，但是她满头满身都是鲜血，看着就非常吓人。
跟着来的众人，都被她这副血淋淋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孟雪颜心中都咯噔一下。
“娘，你怎么流这么多血？是谁伤了你？！”程风晴扶住北辰侯夫人，一双眼睛赤红。
“我不知道，”北辰侯夫人声音虚弱，“我没看清，只觉得后脑勺剧痛，然后就昏过去了，刚刚才醒。”
事实上，她本来醒不过来的，是太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把她弄醒的，她现在脑袋嗡嗡作响，头重脚轻，非常难受。
“姑母，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何必再装模作样！”卢墨雅眼睛红肿，声音哽咽，似是哭了不短的时间，“姑母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我信任姑母，才跟着姑母走，没想到姑母却给我下药，把我送到王爷的床上！呜呜……”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姑母施展苦肉计，想摘清自己，那你有为我考虑考虑吗？你让我怎么回去见祖父祖母和爹娘？怎么见卢家的列祖列宗！”
北辰侯夫人脸色越发白了。
她醒过来时，看到卢墨雅一改前些天恭顺的模样，趾高气昂的站在端王身边，举止间透着亲密，显然关系匪浅的样子。她当时便心下一沉，醒悟过来。
但是亲耳听到卢墨雅声泪俱下的颠倒是非，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入险境，北辰侯夫人还是觉得心中剧痛。
她待墨雅几乎如同女儿一般，结果一腔真情，却换来这般结果。
孟可宁给北辰侯夫人把了下脉，沉声道：“侯夫人的伤势如何，太医应当看过了，卢小姐也该心知肚明。侯夫人后脑勺挨了重击，只要再稍微严重一点，便会当场死亡，我不知太医是怎么把侯夫人唤醒的，左右逃不过后患严重的虎狼之药。卢小姐说这是苦肉计？好，只要卢小姐敢试试这种伤，服下那种药，不管卢小姐说什么，我都信。”
程风晴狠厉的盯着卢墨雅，道：“你敢不敢？只要你敢，我和娘二话不说，就认了你的诬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卢墨雅忍不住目光闪烁，她当然知道卢氏伤的有多重，太医差点没救过来，孟可宁说的不错，太医的确对卢氏用了特别伤身的药。
让她体会一遍卢氏的经历，她才不愿意！
卢墨雅隐晦的看了眼大皇子，大皇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回春县主不要危言耸听，”大皇子道，“太医说了，侯夫人的伤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你和舒安县主私交莫逆，也不能因此帮她们说谎。不然就再请一位太医来，看看侯夫人的伤到底是轻是重。”
太医说了，今天之内，卢氏的脉象都显不出异常来，至于过了今天，事情已经盖棺定论，就算卢氏死了，也可以说成畏罪自杀。
他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卢氏这么狠，发现端倪之后，竟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他总不能让卢氏死在这里，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依旧按照计划行事。
只是可惜了北辰侯，他原本打算趁此机会，把北辰侯一起收拢于麾下的，一旦卢氏死了，北辰侯定然不肯归顺他。
不过只要拿下卢家，他便收获不小了。卢家作为江南的顶级清贵，门生遍天下，抵得上好几个北辰侯。
如此一想，他心里就没那么遗憾了。
“端王殿下以为用秘药掩盖住侯夫人的伤势，就真的能瞒得住吗？”孟可宁冷笑一声，“殿下也太小瞧我了！”
大皇子眼皮一跳，孟可宁这女人手段多得很，他真拿不准她是真有办法还是在诈她。
“不过再请太医过来，花的时间太长，我们等得起，侯夫人可耗不起。”孟可宁道，“我还要急着回去给侯夫人疗伤，此事便早些了结吧。”
她看向卢墨雅，道：“卢小姐方才话中的意思，是侯夫人为了讨好端王爷，故意把你献给王爷，而你本身是不知情，也不愿意的，可是如此？”
“我确实不知道。”卢墨雅避开了后面那个问题，她当然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她不愿意，即使是假的也不行，“我若是知道姑母有这个打算，我肯定不会单独跟她出来。”
“王爷呢？”孟可宁又问端王，“王爷突然发现自己床上多出一个人，青天白日的，王爷又没有喝酒，想来应该没对卢小姐做什么吧。”
大皇子心中不悦，但还是答道：“当然，本王岂是那种无耻小人。只是卢小姐衣衫不整的样子被本王看到了，这一点本王不能否认，如果卢家愿意，本王会负责的。”
“是这样吗？卢小姐。”孟可宁向卢墨雅确认。
卢墨雅低下头，掩下自己娇羞的表情，低声道：“是。”
“王爷果真是大丈夫！”孟可宁没什么诚意的鼓了鼓掌，“照这么说，卢小姐定然还是处.子之身，不知卢小姐可敢让在场的人看看，你的守宫砂是否还在？”
卢墨雅霍然抬头，面露怒色：“回春县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做了不知廉耻的事？”
“难道我不该怀疑吗？”孟可宁皮笑肉不笑道，“侯夫人贵为北辰侯府的当家夫人，用得着献上你讨好端王爷吗？是你把北辰侯府想的太微弱了，还是把自己想的太贵重了？”
孟可宁这话倒是不假，围观的众人有几个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卢墨雅朝那个地方瞪了一眼，然后道：“北辰侯府固然尊贵，但我卢家还要在它之上。我自己当然微不足道，但姑母是想通过我算计整个卢家，从而最大程度的提高北辰侯府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你放屁！”程风晴怒极之下，脏话都骂了出来，“我们北辰侯府从来没想过巴结任何一个皇子，一心只守卫边疆，忠于朝廷！才不屑于做那种蝇营狗苟之事！”
“现在事情败露，王爷不肯配合你们的算计，你们当然这么说！”卢墨雅道，她一脸羞愤的流着眼泪，“我一个好人家的姑娘，难道自己往男人床上躺吗？我好歹在江南也有一些美誉，今日过后，只怕全剩下骂名了，我难不成自己把自己害成这样？”
程风晴怒笑道：“那点虚名算什么，你那么爱慕虚荣、贪恋权势，能嫁给一个王爷，只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卢墨雅嘤嘤啜泣：“你们谋算我还不够，还要如此污蔑我，好，我今天就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作势要往墙上撞，丫鬟连忙拉住她：“小姐千万别做傻事啊！想想老爷夫人，小姐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小姐先忍忍，王爷肯定会为小姐做主啊！”
卢墨雅不挣扎了，抱着丫鬟大声哭起来。
北辰侯夫人因为身体难受，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她强忍着眩晕，一字一顿道：“卢墨雅。”
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却让卢墨雅立刻止住了哭声。
北辰侯夫人盯着她：“我没有力气跟你争辩，就照回春县主说的，把你的守宫砂给大家看一看，若你还是完璧之身，那我就认了这个罪名又如何！”
卢墨雅明显已经跟端王早就暗通曲款了，只不知究竟有没有把身子给端王。
她无法自证清白，只能赌一把，赌卢墨雅像她当年一样，为了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不得已破壶沉舟，才逼得父母不得不妥协。
她了解父亲的脾气，父亲一直中立，不参与夺嫡，绝对不会同意把卢墨雅嫁给端王的，除非是不得已而为之。
卢墨雅同样了解她祖父，所以必然要采取非常手段。
孟可宁要查卢墨雅的守宫砂，或许是看出了什么。反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妨就按孟可宁说的做。
卢墨雅听了北辰侯夫人的话，心中暗喜，她的确动过献身端王爷的念头，是孟雪颜劝服了她。
孟雪颜说，同样的手段用两次，只会激怒卢老爷子，卢老爷子盛怒之下，不但不会成全她，说不定还会让她削发为尼，甚至让她一死保住名声。
孟雪颜帮她想了另一个办法，她细想之下，觉得可行。
她也不想过早把自己给端王爷，那会让端王爷看轻她，她的容貌已经比不上孟雪颜了，若是连清高都比不上孟雪颜，还怎么抓住端王爷的心。
她表面上和孟雪颜交好，心里却打着自己的算盘，卢家可比孟家清贵多了，总有一天，她要取代孟雪颜，成为王爷最宠爱的女人。
“姑母，你非要这样吗？你就不能干脆的认错吗，你是我的亲姑母，只要你认错，我不会怪你的。”卢墨雅装模作样道。
“废话少说！”程风晴厌恶她的嘴脸，“你到底敢不敢给大家看！”
“罢了，既然姑母和表姐非要坚持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卢墨雅道，“那就请几位小姐和我去屋里，做个见证吧。”
有几位小姐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表示愿意做证人。
“娘，你在这里歇着，我进去看。”程风晴对北辰侯夫人道。
“我来照顾侯夫人，就不进去了。”孟可宁说完，无声的对程风晴说了一句话。
程风晴眸光一闪，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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