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 再见，他只能成全她
郎中道：“殿下又何必再执着于她的生死，不管她活着也好，死了也罢，此生都不会再回来，殿下应该放下她，过你自己的生活。”
五皇子惨笑：“她没死，我寻找了她这么久，她却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殿下早该明白，她是心狠之人。”郎中道。
五皇子自嘲：“她不是心狠，她只是对不在乎的人心狠。此生再也不见，再也不见……呵呵呵呵，她最终还是抛下一切，和御王去了天盛。”
“殿下误会了。”郎中道，“她并没有跟随御王。”
“没有？”五皇子愕然，“那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肯回来？”
“因为她想要的是平静安宁的生活，不管御王也好，殿下也罢，你们的身份注定一生不可能平凡。”郎中道，“所以她走了，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殿下应该为她高兴。”
五皇子喃喃：“她竟因此，连御王也舍了……”
他能看得出来，孟可宁对御王是动了心的，他一直以为她说不嫁皇室中人，只是搪塞他的借口，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是御王，得到了又失去，恐怕更要难受千倍万倍！
“殿下保重，药方已留下，草民就告辞了。”郎中行了个礼，就转身向外走去。
五皇子失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为什么不问问我，她想过平淡的生活，我愿意放弃身份，和她一起走啊。”
郎中的脚步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毫不迟疑的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等郎中离开客栈，五皇子站在窗边，望着他的背影。
“可宁，你终究还是不愿选我。”五皇子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视野里郎中的身影渐渐和心中的窈窕身影重合。
就算他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但她说了那么多话，他若还不知道她是谁，就不配喜欢她了。
她出门之时，他表明自己愿意抛下一切和她走，但她仍是没有回头，他就知道了她的选择。
他不知道，他为了她生无可恋，甚至可以抛弃皇子身份，仍然无法打动她，他还能怎么办。
有一瞬间，他想扑过去抱住她，禁锢住她，甚至将她囚禁在身边，永远不放她离开。
但最后，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出房间。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勉强她。
也罢，也罢，如果她宁死也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他就只能成全她。
再见。
五皇子在心中向孟可宁告别，向自己无望的爱情告别……
郎中走进了一个巷口，在纵横交错的巷道里穿行了一阵，来到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外，敲了敲门。
门开了，郎中走了进去。
“啧，贤王说的那么感人，连我听了都动心，你竟然毫不动摇，真是心如铁石。”一个穿着黑衣的清秀少年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郎中除掉了脸上的易容，正是孟可宁。
孟可宁面无表情道：“闻四小姐既然动心，那你就去追贤王好了。”
这个清秀少年，正是闻四小姐。她和程风晴曾经在暗坊救过闻四小姐的死士，结过一段善缘。
清秀少年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这么痴情的男人，世上可不多了。你不要，我可稀罕的很。”
她向来这么不着调儿，孟可宁也不知她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小姐，夫人少爷他们都死在朝廷手里，你不能嫁给皇子！”站在她身边的婢女说道。
婢女便是孟可宁和程风晴救下的那名死士。
孟可宁离京去麒州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她们，她们就暗中跟到了麒州。
后来帮助孟可宁救了采青的人，就是她们。
也是她们，在悬崖下先一步找到双腿骨折的孟可宁，将她救了出来，然后找了一具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女尸，与赵玄祁的尸体一起，丢进了天坑里。
“不要这么苦大仇深，”闻四拍了下身边的婢女，“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债主报仇就行，其他人就算了。怨恨太多的人，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她很是洒脱。
婢女扭过头不说话。若不是景文帝昏聩，怎会相信奸臣的陷害，将闻家抄家灭族。
小姐能想得开，她却想不开。
不过小姐向来爱开玩笑，刚才的话大概就是说说而已，她也就不争辩了。
孟可宁前世对闻四小姐神交已久，但是接触之后才发现，她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倒像个江湖浪荡子。
“我们就在此告别吧。”孟可宁道，“东境叛乱已经快了，你们可以早些前往东境做准备，待叛乱成功，闻家就能平反了。”
说到这，闻四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她不知孟可宁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不过孟可宁的人脉比她光多了，能发现一些隐秘踪迹也不奇怪。
“好，”闻四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再有相见时，定会报答。”
孟可宁一笑：“不过一个消息，我不说你们迟早也会知道。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扯平了。”
闻四摇头：“不一样。等我们知道时再仓促准备，到时候死伤就大的多了。”
“好吧，”孟可宁道，“如果你非要报答的话，以后有机会，帮我教训教训靳阔吧。”
“放心，我肯定会让那家伙吃个大亏。”闻四道。
两人告别之后，孟可宁重新易了一个妆容，牵着马离开了这里。
幽兰和采青应该会去松县，她要先去找她们，然后再决定去哪里。
出城的时候，五皇子的马车正好从她身边驶过。
孟可宁看了一眼，就平淡的收回了视线。
五皇子的深情，她并非毫无动容，只是终究无法回应，只能狠心拒绝，让时间抹平他的伤痛。
还有凌夜夭……
凌夜夭在麒州连一天都没逗留，就启程回国。
他走得那么决然，不知是相信她已死，还是猜到她诈死离开，对她失望至极。
不管是哪一种，他既然走了，就代表放弃了。
孟可宁心中既是伤恸，又松了口气。
“凌夜夭，愿你此去，能得偿所愿，报仇雪恨，有良妻美眷，子女绕膝。”
喃喃说完，孟可宁将一切情绪压到心底，翻身骑上马背，轻叱一声，策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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