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鸠恶
今天,也许是慕容景天的刻意安排,整个的议事厅里就只有纪晓婉一人伺候,其他的人都在外面听候传唤,纪晓婉看着谈笑风生的陈超,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真实面目,那么一定会让这个面目和善、健谈善笑、一副谦恭谦卑却不失风范的人给蒙蔽住双眼。
‘筱蓉,来叔叔抱抱、、’
‘筱蓉,看那个小狗是叔叔的送你的小寿礼物、、’
‘筱蓉,你婶子夸你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是‘大家闺范’呢、、’
‘筱蓉,这真的是你写的吗?才八岁就能写的这么好了,看来嫂子真是教导有方啊、、’
‘筱蓉,长大了,越发的像你/娘亲了,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王孙公子挤破门槛了、、’
‘筱蓉,你爹病的不行了,这要是你爹倒了,那些新进的客户一定会撤单的,不如你去叔叔府里找你婶子把前年别人送的一棵灵芝取来,先提着气,看看能不能坚持到布庄的客户都稳定了、、’
‘嫂子,我现在顾不上这边,布庄那里有好些个大客户都被人拉走了,我正和他们谈着呢,哎!我现在不是布庄的管事人,说话也不够分量,大哥又、、’
‘大嫂,大哥现在的情况不易与人道之,否则布庄一定对布庄的生意有影响,而且,族里的人本来就看着大哥的生意眼红呢,真要是知道大哥不行了,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寻事儿的,那样,就凭大嫂你个女流之辈如何应付得来?还是先瞒下吧,待我将布庄那里打点好了,让侄儿接手,再宣也不迟,这样也比较稳妥,好在请的大夫也是熟人,不会乱说的,我事先嘱咐过了、、’
‘哼!你欺骗了我大哥这么多年,你真当我大哥是傻子?我大哥早年间便有隐患,不得子嗣,你这两个孩子是哪里出来的?滚!不要脸的女人,还想隐瞒大哥的死讯欺瞒族里,让野种倾占陈家的产业?哼——如果不是大哥早就防着你,在之前就曾委托我,在必要的时候接手布庄,你们母子早就把布庄的钱调到自己门下了吧?你如意算盘到是打的美!大哥早就有交代,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便让我把你们赶出门去,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淫/妇丢出去,还有这两个野种一起轰出门去、、’
纪晓婉站在那里,定定的瞅着那口若悬河的陈超——前生的叔父,脑中就如魔镜一般的过演着前生里自小到大关于他的一幕幕、一段段,漫天的恨意席卷整个身体。
陈超此刻正沉浸在有可能成为慕容家合作伙伴的欣悦幻想中,想着自己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在自己的不断努力下,蒸蒸日上、日进斗金,就连那心底深处的一处阴霾都扫清不见了。踩着自己亲人的血又如何?自己比大哥精明能干,有创业的魄力,只因为他是家中的老大,产业就要落入他的口袋,谁人能甘心?他死了,那么毋庸置疑的他的所有产业就将归他的儿子所有,当时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太过软弱,太轻信自己,也就不会让自己从布庄下手,再撒出弥天大谎轰她们出门了,要怪,只能怪那女人太没脑子!不过、、自己这双手还真是沾了不少的血呢,当年凡是参与过此事,知道此事的人都被自己用重金买了命,他的原则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做大事的人就要够狠绝!不然他又怎会有今天这样无忧惬意的日子可过?想想当自己坐在家里数着银子数的手都抽筋、眼都花的感觉,陈超觉得不管自己有多伤天害理都是值得的!陈超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登上慕容家这条‘皇船’,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纪晓婉目光中的变化,可是却有人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并一分一毫也没有错过的纳入了眼底。
慕容景天,一边听着陈超天南地北的说着没什么营养的话,一边敏锐的感觉着纪晓婉的情绪变化,且眼角余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他此刻可以肯定,纪晓婉与陈超一定有仇,甚至是毁天灭地的仇恨!
慕容家做为这一行当里的巨头,曾经与陈久合作过几次,因为当时慕容子旭觉得陈久的为人老实可靠,所以有些无关紧要的生意便转手拉了他来做,也算是提拔他家的生意一下而已,再则,他的女儿绣艺超群,当时慕容子旭也是抱着私心才高待了他家。后来自从陈久一家失踪,陈超接手,此人聪明有余,狡诈兼备,慕容景天对此人感观并不好,所以一直就没有再丢生意给他们,这次听说大夫人丧,一心想要攀上慕容家的人大有人在,陈超也不例外!陈超从京城巴巴的跑来琼州城也有些日子了,因为大夫人的灵柩已经下葬,自是不便来府中吊唁,所以想见慕容景天除了宴请那日就是再无机缘,却没想,宴席过后,慕容景天主动与他搭讪,邀他过府一叙,这自是让某人喜出望外。
其实,慕容景天并未曾想过真的要与陈超合作,他只是隐约觉得纪晓婉的背后一定有着与陈超有关的故事,他也曾找人查过,不过回信儿的人说,一年前的陈府和布庄都换了好多人,如今竟是盘查不出半点当时具体的情况来,最奇的是,当时离开的人都已不知下落,甚至有些有家眷的也是全家莫名失踪。慕容景天隐约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如同纪晓婉死也不开口说出大夫人曾对自己说过的秘密一般。所以,他特意安排两人见面,就是为了激发出纪晓婉心底那抹不可能抗拒的情绪,他要看清楚,她到底极力隐藏的是什么?慕容景天甚至怕自己观察的不够仔细,错过什么,还特意要潘辰隐在暗处观察一切,至于齐志磊、、那绝对是个意外!这里本来就没有给他安排什么角色,他只是刚好今天这个时候跑来‘无聊’了。
“婉儿——”慕容景天在发现纪晓婉深深陷入无尽仇恨中不能自拔的时候,轻声唤道。
手上一直握着茶壶的纪晓婉几乎握碎了那壶柄,慕容景天的一声召唤并没有能让纪晓婉醒来,为了将纪晓婉从无尽的痛苦中唤回来,慕容景天起身悠闲的走到纪晓婉的面前,轻轻的将手搭放在她提壶的手上,感觉到有人碰触自己,纪晓婉终于回过神来。
“少、、少爷、、”
“给爷添杯茶!”
其实,齐志磊也已经被纪晓婉的情绪变化惊住了,她没见过这样的纪晓婉,看得那么让人心疼,又那么的让人恐惧,那眼神活像要把谁给生吞活剥了,这丫头到底和这叫陈超的老头子有什么过节?看着纪晓婉被慕容景天唤回了心神,齐志磊烦躁的起身——
“无趣的紧,我先回了,明日再来!”
齐志磊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对那个叫陈超的商人有芥蒂,他送觉得陈超身上有股子不寻常的气息,按理来说一介商贾为人奸诈一些也算是正常,可是他就是觉得那陈超实属道貌岸然之辈,而且他身上那股子不寻常的气息如果他没感觉错误的话,那绝对是血腥气息,就如同战阵沙场的人都会浑身充满戾气一般,那陈超绝对不是善类,齐志磊不明白,慕容景天为什么会约了这种人来府里谈事,按他对慕容景天的了解,慕容景天可是从来不在府里谈生意的。当齐志磊大步走出议事厅门槛的时候蓦然回身看了一眼座上的陈超,‘如果刚才自己没听错的话,他就应该是京城里‘毓秀布庄’的老板吧?看来此人确实是不简单,怪不得祺珉在极力查他,看来自己也有必要多注意他一些了’。齐志磊想到此,又转目看了一眼慕容景天与纪晓婉,甩衣襟大步而去。
待齐志磊离去,慕容景天淡笑着开口,“陈爷,听说前阵子,您将陈家小姐的绣品都提出来摆卖了,可有此事?”
纪晓婉听闻此言身子不自觉的一震,只是这小小的一震也未能逃过慕容景天及暗处的眼睛。
“是有此事,哎!我那苦命的侄女啊——空有一身的好手艺,却是如此的命运不济,想来也是那孩子命薄,偏偏就生了那无人知晓的病,弄的家兄与家嫂忧心不已。如今她人都去了,老朽空留那些个人间绝品又有何用?那孩子打小的时候起我就极宠她,如今睹物思人,终是一种折磨啊!所以,老朽想,那孩子也算是绣了一辈子了,除了早年间送人的,外面都只知道她的名声却没亲见过她的绣艺,老朽将所剩不多的绣品拿出来摆卖,也是想让筱蓉的东西有更多的人欣赏、收藏!”
纪晓婉已经怒红了眼,要不是有一只大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抓着她,也许、、不!是一定!纪晓婉一定就会失控的冲过去掐死那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满口谎言、一心阴谋的鸠恶之人。
“家父曾经与‘毓秀布庄’前任老板您的大哥陈久有过口头协议,其女所有绣品送人尚可,不得以任何名义摆入布庄、绣庄贩卖,否则,慕容家所有的生意都将不会关照给你们,这事儿难道您大哥没有告知吗?”
“有、、有这事儿?这、、老朽真的不知,当时大哥因为筱蓉的病已经无心生意之事,一家人走的也是极其匆忙,只给老朽留了一封信函便无踪了,所以这事儿、、”陈超一听此言,脸色马上变得极为尴尬、恐慌。
“是吗?当年家父去京中办事,刚好偶遇陈久,当时正值他的爱女名噪京城之时,家父一时兴起特意约了陈久想赏观一下陈小姐的绣艺,当时,在下也在场,陈久老爷子可谓是极自喜的拿出了身上佩戴的锦囊交与家父把赏。本来家父自觉一名十几岁的还提又能有多惊人的技艺,无非就是好事之人的吹捧罢了,谁料那锦囊的手工绣艺楞是让家父离不得眼。回来后,家父曾嘱我记下陈家小姐一事,待到陈家小姐及笄之时,让我上门提亲,不过在此之前,家父与陈久老爷子也提过此事,只是当时,陈老爷子有些犹豫,所以家父才与陈久定下了那般协议,待到小姐及笄之时两家再论此事,只是后来真的等到陈小姐及笄,陈老爷子还是执拗的不想陈小姐嫁入豪门,所以那协议便一直履行到了你摆卖绣品之前。”
这回饶是被仇恨充斥的头脑发热的纪晓婉再激愤也呆在了原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关联?怪不得父亲生前从不予自己索要绣品,那时候她还疑惑呢,为什么那么多人来家里求绣品,为什么自己绣的分明很好,却从不见家父拿它用来出售,原来所有的端疑都在这里!怪不得自己前生里怀春时不经意间的提到慕容府大少爷时,家父的表情会那般怪异,原来家父是不想自已嫁入这里,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阴错阳差的还是进了着高宅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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