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
本家姓张,是慕容张氏即大夫人在族中最宠的长房侄女,亦是张家祖母的心头肉,更是张家家主唯一的掌上明珠,张家人丁本就单薄,更因为的母亲怀胎之时,家主出门行商却遇到抢匪不慎受了重伤,从此不能人道,所以这独苗一棵的娇女就顺理成章的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此刻正被身后一众丫鬟簇拥着漫步在‘秋意园’的‘赏月亭’附近,当紫衣赶到时远远的就看见了那排场不亚于皇宫里的嫔妃游园,当然了,这样的场景也是有些见惯不怪了。
“表小姐今天好兴子,这‘秋意园’有了表小姐的光临也是生辉了不少呢!”已到近前的紫衣礼貌的拘礼。
只是瞥眼看了她一眼也不言语,转头对向身边陪着的贴身丫鬟低语些什么后轻笑着继续前行,那小丫头也没有看向紫衣这边紧随其后跟了上去,紫衣脸上依然带笑,心里却强压下对于这份轻蔑的不满,赔笑的也随其后跟上。自此后,紫衣自打说了那句无人理睬的话后就不再言语,看着前面慢慢踱步好似惬意之极实则不定算计什么的人,她知道,她要打起百倍的精神来应付才好,要不,一定后患无穷。转念想想,青音这丫头也真是气人,每到心中不满时总是发过脾气就转身走人,每每这样的时候都是自己硬着头皮顶着,哎!也就是少爷吧!天下除了少爷,青音还能在谁的面前收敛住那灼人的脾气?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一行人停停走走、走走停停间终于到了‘赏月亭’。飞檐都为翔云盘起的四角亭借着曲曲折折的悬桥坐落在‘泛舟池’中,说是‘泛舟池’其实就是个不算太大,当然也绝不算小的人工湖,湖内锦鲤畅游、莲根错节,之所以名为‘泛舟’,其实就是慕容景天突发奇想的在这处人工湖的浅水处找了个可观全景的地方修筑了一个固定在水里的船坊,每到满池的莲花绽放时,就连远在京城的高官富甲也要巴巴的跑来做慕容府的食客,只为了一观‘泛舟池’皎月下娇莲碧水的美景。可惜的是,这里是‘秋意园’,而那‘泛舟池’却刚好就是这里的景观一绝,慕容景天虽为商贾,可是却不似他人般阿谀奉承,真想进这船坊观景,还要看慕容大少爷的心情。当然了,慕容景天每年都会相邀一些关系颇深的友人及权贵入坊赏玩。只是获邀之人照比想观之人,那真是少之若麟。
“紫衣,怎么今天就你一人过来,那青音又在忙什么?”貌似沐浴阳光、赏景观花,实则心里已经盘算了很久才开了口。
“回表小姐话,青音最近正在赶着给爷做几件外裳,您也知道,我干个什么粗活还成,这补、绣的活还真是难住我的。”紫衣听到的问话,急忙的上前答话。
“你?粗活?谁不知道咱们‘秋意园’里的紫衣姑娘,那可是表哥面前的红人,就说这园子里来来去去了多少人,可你这只会干‘粗活’的使唤丫头可是一呆多年呢!”鄙夷的神色完全破坏了她努力伪装的雍容之姿。
“表小姐真会说笑,紫衣可不敢充当爷面前的红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爷的喜好、爷的心境,谁能弄懂!”
“哼!得了,红不红的大家都心里明白,好了,其实我就那么一说,你也用不着多想,听说、、前天表哥亲点了个丫头进来,怎么不见呢?”
说者貌似无心,而此话听在紫衣耳朵里却是犹如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响,原来这位表小姐今天进园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刚进来的纪晓婉!
“表小姐有所不知,那丫头来了才俩天,什么规矩也不懂,今天早上让爷给罚了,这会儿才刚刚受完罚正在屋里反省呢。”
“被罚了?才进了园子就被罚?表哥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听说那丫头可是个养眼的呢!”听言抿嘴轻笑,蓦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绷住脸疾言问道:“该不会又是个狐媚子,不懂规矩是假,使了手段引表哥注意是真吧?”
“应该不会的,那丫头才十四,哪能有那般的心思。再说了,爷又岂是那贪色肤浅之徒?”紫衣正色而答。
“十四?哼!人小鬼大的多着呢。得了,反正也来了,既然那丫头受了罚过不来,那我这个大小姐就屈尊降贵的去瞧瞧吧。我就是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个养眼法儿?别是哪个野心勃勃的送进来的妖精,到时候迷了表哥,坏了咱家的风水。”越过跟来的众人,她自顾的向前走着,没走几步就发现紫衣依然站立的原地,当时就心生不满,秀眉挑立,“还不带路!杵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还要我手底下的人找个八抬大轿来抬你不成?”
“奴婢不敢!”紫衣明白,今天看来这位表小姐是善者不来的了,身为奴婢没有说‘不’的权利,看来,婉儿要自求多福了。
由着紫衣带路进入房间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半倚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熟睡的人儿,精细的皮肤,秀挺的鼻峰,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映着那樱红的唇、、、看着床上的人,满心的都是嫉妒,虽然自己也堪称‘美女’,可是却少了眼前人的灵气,那尚未睁开的双眼还不知道要让自己羞煞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摆在表哥眼前,难保哪天他动了心思,那自己还有机会吗?越想心里越是生火,越想越是认定眼前的人绝对留不得。虽说以前慕容景天身边贴身的丫头不胜其数,可是论姿色,再好的也只是和自己伯仲之间,可是这个、、男人都好色,就算是看起来没什么感情的他也一样,要不然也不会弄走了一个又进几个了,他园子里的女人,哪个不是上过他的床的,就算以前有侍妾,可贴身的几个丫头他也没留着,想想要不是自己背着姑妈从中摆弄些手段,他的‘秋意园’里又怎么会只有紫衣和青音俩个贴身的。如今眼前这个绝对是个意外,可是?这个意外是否也被他、、想到此处,心里一阵的发酸,要说他真的贪色,可为什么自己送上了门,他都不要呢?
“还真是个不懂规矩的,本小姐都来了这么久了,她居然不理不顾的睡觉。萍儿,把她给我拉下来!”
听到吩咐的丫鬟答应了声便如狼似虎的冲了过去,一把拧上纪晓婉的腰侧,痛的纪晓婉惊呼一声赫然转醒。一晚上没怎么睡的她再次补眠被人打扰,一时间看着屋里多出来的人有些反应迟钝,可是还来不及让她从懵懂中转出来,那位名叫‘萍儿’的丫鬟就已经揪着他的头发将她拉下了床,丢在了冰冷的地上,本就已经受伤的膝盖重重的磕上了地面,已经有些缓解的疼痛如今接触膝下的坚硬变的愈加的刺骨难耐。
“表小姐,且莫生气!这丫头被罚跪了俩个时辰,如今这膝盖可是没一处好地方,刚才也是我让她在屋里少少休息下的,回头等爷回来了,她还要和我们一同去听差、使唤呢,表小姐您大人大量,就看在她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又是才进来的,就饶了她这次吧。”紫衣见纪晓婉被人狼狈的丢下床,又见脸色才恢复了点的她膝盖着地后疼的有些扭曲的脸,急忙跑到身前跪下恳求着。
“怎么?表哥那儿不懂规矩就罚得,我这儿就说不得了?跪了俩个时辰?我看还是罚的轻,一点规矩都没有,大白天的,就算主子不在,也不能说打盹儿就打盹儿,一个奴婢还真当了自己是个人物了?想干嘛就干嘛?还反了她了!想我慕容家,上上下下少说使唤的人没有五佰也有个三四百了,要是都像她这样,那还不主仆不分了?”
这时候的纪晓婉才刚刚反应过来,原来眼前华贵的女子是事前青音和紫衣口里的‘表小姐’,看来这位表小姐真的和青音所诉的相合,果然是不善之人。可是,自己分明没有见过她,更没有机会得罪她,为何她偏偏就特意的来找自己的不是呢?想归想,可是纪晓婉心里明白,现在自己是下人,身为下人越是卑微,祸事才可能越是远离。
“奴婢知错了,请表小姐开恩,不要责罚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表小姐开恩、、”纪晓婉拼命的磕着头,只希望能尽快送走这尊“佛”。
“表小姐请息怒,是紫衣说错了话了,表小姐千万别急,紫衣只是想求着表小姐看在她小小年纪又被爷罚过了能开恩饶了她这次、、”
“得了,你们园子里的人哪个不是穿一条腿裤子的,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护着这丫头护的紧?别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日后成了气候,紫衣,你也是老人儿了,在表哥身边来来去去有多少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相貌出众的何止一二,别被一时蒙了眼,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表小姐教训的是,紫衣一定铭记在心!”
“你叫什么?多大了?”在教训完了紫衣后又转头对上还在一直磕头恳求她开恩的纪晓婉。
“奴婢纪晓婉,十四了。”听见的问话,纪晓婉犹如获赦般停住了磕头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抬起头来我看看。”
应声而扬起的小脸果然如事先所想般的让人生妒,那双雾眸生的那般清亮,好似这世间就无任何污秽之物可入得一般,真的好想就这样冲过去抓瞎这对儿刺眼的清亮。这人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干净的人?这样的人放在这看似平和的大家子里,要么她就是个特殊的存在,要么她就只有灭亡的份儿,而此刻的想的绝对是如何毁了眼前的美好。
“长的还不错,上过表哥的床了吧?”看着纪晓婉苍白的脸色因为此话而泛红,的心里更是酸的要命,索性也就没空掩饰自己的醋意,继续说道:“我也懒得兜弯子了,纪晓婉是吧?今天过来本是想看看新进园子的人什么样,没想到我身为慕容府的表小姐居然进了门后,被个奴婢轻视到无视,你这双晶亮的眼睛,我看,生来除了会抛媚勾魂以外也没什么用处了,萍儿,把她的眼睛给我刺瞎,然后将这个不安本分,目无主子的丫头给我丢出去!”
一番话惊得纪晓婉脸色更白!“表小姐饶命呀!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您就大人大量放过奴婢吧!”
“表小姐不可呀!”
并未对纪晓婉的哭求做出反应,也没有理会紫衣在一旁的惊呼,只是不想看到萍儿真的用取来的剪刀刺入那美目的血腥转身不再言语。
“表小姐,纪晓婉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必要对我赶尽杀绝?纪晓婉自认初来,是有不懂规矩,冒犯了主子和小姐之处,可是纪晓婉自认这些无心之过还不至于让小姐如此对待、、”当哭求已成枉然,纪晓婉绝然的从地上站起,不忿的面对背对着自己的,顶冲上的怒气让她的声音有些抖,平时乖顺的柔音虽然充满愤怒,可是听起来却还是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闻言猛然转身,“哼!本小姐处置你个小小的丫头还需要有怨有仇?哈哈——太可笑了!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单纯,还是太蠢?好,那我就把话说的更明白些,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找你的茬儿吗?哼!要怪就怪你那个死了的娘把你生的太好碍了我的眼!”
听完的话,纪晓婉凄然一笑,那笑冷艳决绝、惨淡凄凉,“就为了这个无须有的理由?表小姐就要置我于万难之境?小姐又何必那么费心费神算计,直接给我个了断不是干净?反正,杀我是‘恶’,伤我亦是‘恶’,何不取其干脆?”
“好个胆大的奴婢!小姐教训你,那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不识好歹的顶撞小姐,还真是个目中无主的死丫头!”手提剪刀栖身而上的萍儿听见纪晓婉出言顶撞自己的主子,狐假虎威起来。
“表小姐不可呀!婉儿是爷亲点进园子的,这才俩天就出了事儿,这可让我怎么和爷交代?婉儿,还不赶紧给表小姐赔个不是!再犟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表小姐,如果您要是真的气不过,哪怕您打她一顿也总比伤了她,回头爷回来追究起来强呀?”紫衣死死的攥着准备行凶的萍儿的手,企图阻止眼前将要发生的惨剧。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来教训起我来了!我告诉你紫衣,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要不是看你还知道点本分,还有,再过个一两年就要出去了,你以为我能容你这么多年?都杵着干嘛?还不拉开她?萍儿给我动作快点,回头等姑妈回来了事儿又多了,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名唤萍儿的丫鬟应了声‘是’便与紫衣争执起来,此时屋子里可谓是乱作了一团,紫衣拼命的保护着绝望而绝然矗立的纪晓婉,而纪晓婉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的脸目不转睛,美目中那曾有的愤怒渐渐化去,清亮的眼中只在初时闪过一丝嘲笑便不再有任何一丝波澜。不大敢与纪晓婉这般的神色对持,所以她不耐烦的指责那些跟随而来的丫鬟办事不利,而那些仗势欺人的丫鬟们更因为主子的不满而个个赤膊相见。屋子里吵杂的很,静止的似乎就只有纪晓婉一个人,她就好似不是当事人般淡定无惧,也许心里还有丝期待,前生,自己的亲人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她所有的家人,今生,只为了一副皮囊就要葬腹于妒妇之手,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吵闹之中突然一声轻唤让所有的人都闭了嘴,空气中瞬间升腾出了一阵惊慌和恐惧的气氛。
“爷、爷,您,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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