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十一月的月考在十二月初进行，也就是这一周的周一。
何圆已经被考麻木了，甚至有些摆烂，不想在考试前看书，也不想和别人讨论什么，之前的几次考试她都认真复习，却次次退步，足够让她的心态崩了。
她抱着书朝考试教室走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珉走到她身边，直到他出声她才发现。
“考得不好吗？”
何圆转头看向他，看上去有点茫然，摇摇头说：“还行吧。”
“我看了你前几次的考试成绩，数学好像有点不太好，需要帮忙吗？”姜珉浅笑着问。
她皱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样子似乎在说，你是姜珉吗？
姜珉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说：“别看了，进去吧。”
何圆一脸蒙圈地走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他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他家里有人做辅导班的数学老师吗？还是他缺钱要兼职？不对不对，到底为什么？
何圆没来得及问。
——
考了两天，成绩在周五放学前都出来了，连带着排名。
何圆很高兴，她这次进步了很多，排名二百二十一，最值得她高兴的是，她的英语是整个级部的最高分。
这成绩好得出乎她的意料。
但就像姜珉说的，她数学不太好，满分一百五，每次都够着一百左右。
何圆想着北二外的分数线，自己的成绩还差了几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数学上填补。
她想起姜珉的话，抱着一丝希望打算在手机上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放学后，何圆坐在公交车上给他发去消息：在吗？你上次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要怎么帮我？
过了十几分钟，姜珉回到家，看见她发来的消息，笑着回过去：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何圆看着消息，头都是晕的，心里忍不住喜悦，可喜悦之时她又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对她总是忽远忽近？
他想靠近就靠近，想疏远就装作不熟的样子，有点讨厌。
何圆抿着唇，但唇角依旧控制不住地上扬，索性直接问他：为什么要帮我？
姜珉：你猜
何圆悄悄红了脸，忿忿地想，我怎么猜得到！
姜珉：你英语全年级最高，恭喜
何圆笑着回了一个表情包：【开心】
姜珉：我相信你能考上北京
何圆蓦地愣住了，心里慌了一下，他怎么知道的？
姜珉：想去哪所大学？
何圆的脸此刻绯红一片，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被看穿，她下意识地否定：我还没定下来去哪里。
姜珉：没有喜欢的学校吗？
何圆：暂时没有
姜珉：我想去人民公安大学
何圆：哦哦
姜珉：你知道吧
何圆再一次慌了，又被发现了，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她否定：不知道
姜珉：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违心话？
何圆：没有！！！
姜珉隔着屏幕都能想到她脸红慌乱的样子，果断回复：有！！！
何圆关上手机，双手捂着发热的脸，心里有一头小鹿疯狂乱撞。
好尴尬……
她不敢再看手机，一直到回家，在房间的凳子上坐稳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手里紧握着的手机。
何圆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找来纸擦了一下才打开手机，看见几条未读消息。
姜珉：你生气了？
姜珉：好，你说没有就没有，是我猜错了
姜珉：你数学不会的题，真的可以问我
姜珉：当然，你英语作业借我看看
何圆连忙关上手机，趴在桌子上的脸羞红不已，好久才回他一个“好”字。
——
当天晚上九点多，何圆坐在桌子上对着一张英语试卷奋笔疾书，一个个英文字母在她的笔尖下秀气地出现在白净的试卷上，赏心悦目。
姜珉发来消息，问她睡了没。
何圆拿起手机回他：没有。
姜珉：在写作业？
何圆：对
姜珉：什么作业
何圆：英语作业
姜珉：写完别忘了借我看看
何圆：嗯
姜珉：我不着急，周天中午之前就行
何圆：好
姜珉：你什么时候写数学？
何圆：不知道，明天上午吧
姜珉：好
何圆：怎么了？
姜珉：空出时间教你数学
何圆的脸又是一红。
李小兰突然推门进来，想让她早点休息，却看见她看着手机脸红，不由得疑惑地蹙了一下眉。
何圆对他们进屋向来不敲门的行为很反感，早就说过，但他们不听。何超说，供吃供住还养出毛病来了？
“怎么了？”她的语气透出几分不悦。
李小兰的脸色冷下来，打手势让她赶紧出来洗刷睡觉。
何圆应了一声，放下手机出去，走到她身边的时候被她冷不丁地往背后打了两巴掌。
她疼得皱眉，转头看向李小兰要问，却在对上李小兰愠怒的视线时没了气焰。
晚上睡觉时，何圆做了个梦，不太有逻辑性，一半现实一半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主人公是她和姜珉。
她不记得具体内容了，但仍记得两个人相视而笑时的那种心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至于在微信上看见“姜珉”这两个字时她都忍不住羞赧，最后内心土拨鼠尖叫。
她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
早上吃完饭，何圆拿出数学卷子，做到一半时看见姜珉发来的消息，问她写数学了吗。
她笑着回过去：在写。
姜珉：有不会的吗？
何圆：等我做完一起问你吧
姜珉：嗯，记得问
姜珉：你现在有想考的大学吗
何圆：北二外
姜珉：好
他笑着关上手机，看着面前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突然有了思路，手指转了几下笔后唰唰唰地写下步骤。
步骤写到一半，有人敲响了他房间的门，两声之后栗其飞推门进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在他旁边坐下，叹了口气。
姜珉头也没抬地写完最后一步，才开口问：“她还在生气？”
栗其飞点点头，挫败地问：“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怎么才能让她喜欢我？”
“时间久了就好了。”姜珉说，“她没那么喜欢我，所以很快就会忘了我。”
“她喜欢了你两年，你说她没那么喜欢你！”栗其飞不悦地提高声音反驳。
姜珉无奈地抿了一下唇问：“她要是真的那么喜欢我，你怎么办？”
“我……”栗其飞颓败地弓着腰，最后打算跳过这个话题，“你写完什么了？我有不会的要问你。”
姜珉皱眉“啧”了一声，下意识地摁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人发来消息。
“姜珉你什么意思！”栗其飞很不满他这个反应，“你有事？”
“嗯，你快点。”他说着拿过来他的卷子，展开后看见他空着的几个题，扫了一眼后指着其中一个物理题说了几个公式。
栗其飞拿起他的笔，拿过来一张草稿纸，唰唰唰地写下。
姜珉给他讲题讲到一半，看见手机亮了起来，显示有微信消息。
他停下来，拿起手机看见何圆发来的消息：我做完了，把不会的题拍照发给你。
紧接着便是几张数学题的照片。
“谁啊？”栗其飞凑过去看，看见“何圆”两个字瞪大了眼睛，“她？”
“怎么了？”姜珉很平常地问了一句，然后说，“她比你来得早，先给她讲完。”
“你……你……”栗其飞瞪着眼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姜珉点开第一张图片，看了一眼后将关键点在草稿纸上写下，然后拍照发给她。
何圆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回复，点开看见他图片上的字，又对着题目看，恍然大悟。
姜珉利索地将这七道数学题的要点发给她，然后解答了一下她的疑惑。
何圆看着一张白纸上清楚的解题要点，愉悦地感叹了一声。
“姜珉，你不会真喜欢她吧。”栗其飞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她挺好的。”
“她……她……她哪好了？”栗其飞不解地抓了抓头。
他反问：“她哪儿不好了？”
栗其飞动了动唇，无话反驳。
“她比你聪明，一点就会。”
栗其飞：“……”
何圆轻松地写完所有数学题，给姜珉发去消息：写完了，我把英语发给你
姜珉收到她发来的照片后将手机放到他面前，语气里藏着得意：“去吧，英语状元的卷子给你借鉴一下。”
栗其飞：“……”
——
周天回学校，何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眼眸微弯。
麦妙妙见她心情这么好，便问原因。
她的脸悄悄一红，摇摇头说：“没什么。”
麦妙妙一双火眼金睛，看穿了什么，趴在她面前嬉笑着说：“是不是和姜珉有关？”
何圆的脸一下子更红了，连忙否认：“才不是！”
这话刚一说完，她突然想起姜珉曾说，她是个喜欢说违心话的人。
何圆抿唇，压住嘴角的笑，她怎么敢告诉别人，对他的喜欢。
“你都脸红了还否认什么！”麦妙妙嘻嘻哈哈地笑着。
何圆只好出声威胁：“你要再笑，我就不把卷子借给你看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小状元，快借我看看！”麦妙妙可爱地认输，从她手里接过卷子。
卷子拿到手，她又一次大胆了起来，小声问：“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真没有！麦妙妙你把卷子还给我！”何圆一整张脸爆红，伸手就要去抢回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麦妙妙连忙将卷子紧紧护在怀里，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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