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白露拉着栗其飞到了自家楼层的楼道里，将螺蛳粉给他，转身进了家门，没过多久，她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盆子和一双筷子。

        她将螺蛳粉打开，味道瞬间都冲了出来，弄得她都嫌弃地皱眉，栗其飞更是躲得远远地，一脸要呕出来的表情。

        “你……你……你干嘛喜欢这玩意！”他实在无语又不理解。

        “虽然确实不好闻，但是好吃啊。”白露将螺蛳粉分成均匀的两份，自己端着盆子吃，原装的盒子留给他，“你尝尝，就一口，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

        栗其飞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推给她说：“你自己吃。”

        “就一口好不好？”白露一脸恳求地说，“你尝一小口好不好嘛！”

        栗其飞听着她软糯糯的语气，转头就看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圆圆的大眼睛微微笑着，好看极了。

        他心一动，鬼使神差地点头应下，拿起筷子，忍着极度的不适，吃了一口。

        “好不好吃？”白露笑着问。

        栗其飞咂摸了两下，发现这东西闻着臭，吃起来却没有臭味。

        “要不要再吃两口？”她笑着嗦了一大口粉。

        “行……行吧……”他犹豫地又嗦了一口，对上白露含笑的眼眸，也跟着傻笑起来。

        于是，两个坐在明亮的楼道里吃完了一份螺蛳粉，无比满足。

        ——

        何圆和姜珉在同一站下车，下车后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姜珉没想到从学校坐到这儿竟然要一个小时，走走停停坐得他都要吐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问：“你家往哪边走？”

        “这边。”她说着朝身后指了指。

        “走吧，我送你回去，顺便跟你说一下我的想法。”

        “嗯。”何圆点点头，转身给他带路，拘谨地一小步一小步走着，希望这条路能长一些。

        “方燕和唐英英她们家虽然有点小钱，但也没那么厉害，达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姜珉慢慢地跟她说，“你想让她们怎么样？”

        何圆的反应有点迟缓，抬头看着他说：“别再对我和我的家人做什么。”

        姜珉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反问：“你的家人？”

        “嗯。”她轻点一下头，语气很平常，“上个周，方燕找人把我妈的车给砸了，说让我老实点，可我什么都没做。”

        姜珉垂眸，没想到她们能这么嚣张！他轻声安慰：“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何圆点点头，朝他扯出一抹笑。

        “如果想让她们付出大的代价，这事情就必须闹大。”姜珉说，“如果只是想让她们安分一点，咱们就得想别的办法。”

        何圆听他这么说有点心惊，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内心下意识的选择是能让她们快点安分下来就好，等到高考结束，一切就都结束了。

        “先让她们安分些吧。”她说，这样是不是简单点？

        “好，她们什么时候找你，你要快点告诉我，或者你用手机录音也可以，咱们得有证据。”

        何圆点头应声。

        ——

        在小区门口，何圆和姜珉道过别就朝家走去，这短短的一段路，她走得很开心，脚步很久都没这么轻盈过了。

        但她没想到，方燕和唐英英会来得这么快，在她到家不过两个小时，天色将暗时，李小兰出摊还没半个小时，她接到了方燕的电话。

        何圆看着那串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方燕，犹豫一下后点击接听，没忘记点录音。

        听筒里传来方燕含笑的声音：“何圆，来你妈这儿买煎饼的人还不少呢！”

        何圆握紧手机，让自己淡定些：“你要做什么？”

        “我在你妈煎饼摊这儿等着你，你要是不来，我今天还把这破车砸个稀巴烂。”方燕这话说得很轻松随意。

        “我过去。”何圆说着站起来，“你别动我妈，我这就过去。”

        “嗯，带点钱来，我在这儿等着你。”方燕愉悦地挂了电话。

        何圆犹豫片刻，还是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这些钱都是她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她将钱装进口袋里，拿起手机给姜珉打了个微信电话，等了有一会儿才被接通。

        “何圆。”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还有一点咀嚼声。

        何圆猜他应该在吃饭，有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姜珉喝了一口水，“怎么了？她们找你了？”

        “嗯，在夜市那边，我现在要过去。”

        “行，你看见她们之后给我发个定位，如果你要跟着她们走，也要想办法给我发个定位，或者你把定位打开。”姜珉说着走到玄关处，拿起外套穿上。

        外婆苗美金见他要出去，伸脖子去看他，大声问：“小珉，你不吃饭啦？要出去吗？”

        姜珉大声回她：“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外婆。”

        “吃完饭再出去嘛！这大晚上你出去干什么呀？”苗美金皱眉问。

        “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了。”姜珉说着开门出去，手里的电话还没挂断，电话那边的何圆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她正在电梯里，手里的电话也没挂断。

        “何圆，你现在在哪？”姜珉走进电梯问。

        她连忙回答：“刚从楼里出来。”

        “好，到了之后发消息给我。”姜珉说完听她应了一声，两秒后挂了电话。

        何圆打开定位，放好手机，忐忑紧张地大步朝夜市那边走过去。有人帮忙，她不像以前那么害怕了，脚步坚定。

        ——

        到了夜市门口，何圆看见了方燕和唐英英，两个人正蹲在地上用刚从李小兰那里抢来的煎饼喂流浪猫。

        的确是抢来的，李小兰看见她们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手上忙碌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眼里亲切的笑容变得愠怒，看着她们的眼神带着质问，问她们来这里干嘛。

        “两个煎饼，看在我们是何圆同学的份上，还要收钱吗？”方燕笑道。

        李小兰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不打算搭理她们，却没想到方燕的脸色冷了下来，用脚踢了踢她的车子，语气变得不善：“何圆一会儿就过来，你不会这么抠，连两个煎饼都不给吧！”

        李小兰再次抬头看向她们，眼里的怒意更盛。

        “快点啊，我们还等着吃煎饼呢！”一旁等候的客人有些不耐地催促道。

        她抱歉地朝他们笑了笑，继续将做好的煎饼装起来，递给他们。

        方燕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抢过来。

        “喂！你怎么回事？你抢什么啊！”女人不悦地指着她质问。

        方燕扬着一脸欠打的笑说：“你让她重新给你做，这份她请我们的。”

        “老板，怎么回事？”女人的老公指着她们问。

        李小兰生气却又没办法跟她们算账，只能笑着朝这对夫妻点头哈腰地表达歉意，再做一份给他们。

        于是，方燕和唐英英拿着这份抢来的煎饼蹲在夜市门口处，两个人尝了一口，然后嫌弃地吐掉，看见一旁盯着她们看的流浪猫，便将手里的煎饼一点一点掰碎丢给猫。

        “来了！”唐英英看见何圆时，眼里出现兴奋。

        方燕将手里的煎饼全部扔给猫，笑着站起来，大步走向她，唐英英跟着她身后。

        何圆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迅速给姜珉发去定位，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她的手都是抖的。

        方燕抬手揪住她的衣领，唐英英推搡着她的肩膀，带她朝夜市旁边的一处黑暗的，长有几颗高树的地方走去。

        何圆越来越紧张害怕，低头咬着唇，身体下意识地抗拒，不愿意跟她们过去。

        “你他妈快点走！”方燕不悦地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

        她眼里立刻涌上几分泪，有点后悔，不知道姜珉来了没有，不知道他要过来干什么，他应该……不会扔下她一个人吧。

        黑暗暗的树丛里，方燕朝她伸出手说：“钱呢？”

        何圆不情愿地将手伸进口袋里，握紧了那两百块钱。

        唐英英气得拽出她的手，动作很粗鲁，用力掰开她的手，抠破了她的手指，将两百块钱抢了过来。

        这一刻，恐惧和愤怒交杂，突然像洪水一般地冲上心头，几乎要吞没一切。何圆掉下眼泪，突然用力狠狠地推了一把唐英英。

        唐英英被猝不及防地推到，有些笨重的身体左摇右晃地朝后倒去，最后抓着树干摔在地上，后背、屁股、手心都摔得很疼。

        “wm！”她暴呵一声。

        方燕也没想到，瞪大了眼睛看着何圆，在阴暗的环境里，她看不清何圆的样子，能看见她瘦小的身子轻颤着步步后退，能听见她隐忍的啜泣声，也能感觉到她的怒气，像被逼急的兔子，跳起来狠狠咬一口。

        姜珉带着警察找了过来，他们在外面听见唐英英那一句暴呵才确定了位置。

        警察打着亮晃晃的大手灯照过来，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呢！”

        何圆眼睛一亮，慌张地朝警察跑过去，踉踉跄跄。

        姜珉大步朝她走过去，伸手扶住她，问道：“你没事吧。”

        何圆抓紧了他的胳膊，一点力气都不肯松，摇摇头站在他身边，一颗心总算是感到了安全。

        方燕顾不得唐英英，转身要跑，可惜这里太暗，脚下什么东西都有，很难走，她跑了没两步就被警察抓住了。

        “跑什么！”警察抓着她的衣服，将她拎出去。

        在何圆面前看着挺高的方燕此刻在高大的警察面前就像个小鸡仔。

        唐英英看见姜珉一脸惊讶，愣怔得忘了起来，她还不敢相信警察是他叫过来的，随后她也被警察抓起来带出去，几个人朝夜市门口的亮堂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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