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4】
“我姐妹这是——”
“公……我们夫人脸上冒了豆，她不愿在林小姐面前出丑，林小姐不会怪罪她吧？”
落成实在想不通，公子偏偏闹出这样么一出，他鸿雁传书引了这位林渺渺过来，却又不利用人家治病，反而说是要带她去见林掌门。
初来乍到的林小姐并没有丝毫的胆怯或束手束脚，听闻见不到公子也没有吵闹，然而，一听要去见蜀山掌门却连连摇头。
落成刻意引导，“我们蜀山派和骊山派之间向来交好，林小姐过来一趟不见面打个招呼也说不下去吧？”
林渺渺只觉得头疼。
原先是攒了许多话要和姐妹互诉衷肠，而今见不到姐妹选择去见对方领导是什么鬼？
姐妹讲究外貌，她林渺渺完全可以理解，哪有女子不爱美的？
她当时穿得土里土气不也是不好意思与姐妹碰头吗？
“你告诉你家夫人，我等下次赴约也不是不可——”
今儿要不就算了呗。
落成不依不饶，“来都来了，见下我们掌门又怎样，我们掌门年轻，又不和外面那些做掌门的老头一样古板任性，绝对不会为难你林小姐的。”
林渺渺立马摇头推辞，连连拒绝，“蜀山掌门日理万机，就不要见我一样的小人物了。”
林敬泽在远处也看不下去了，师弟难得拜托自己的事情，他不能不办妥当。
“林小姐？”
林敬泽羽扇纶巾，风度翩翩地迎面走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蜀山派什么鬼？
大热天的掌门还亲自来迎接她？
林渺渺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凡间走进一个普通的秘境，而是踏入修仙界一个挖了坑的陷阱。
“林掌门？”
“我们都姓林，”林敬泽抓住机会赶紧套近乎，“五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呢。”
我家里上至五百年也没有你——这么骚的掌门。
林渺渺腹诽，又不敢吭声，万一真说了什么破坏了门派之间的友谊，好了，师父再给她十年的刑罚。
林渺渺笑得很勉强，“这……能和林掌门一样的风流人物是一家，我真的是非常荣幸呢。”
“果真如此吗？”
对方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好像夏季的鬼火，半年都湮灭不了。
这对方掌门总不至于把客套话当真吧。
林渺渺尴尬地点头。
她明显感觉到对方掌门的态度比最初更要热情些，“你别拘谨，就把这儿当自己家。”
“我蛮自在的，多谢掌门费心。”
“哪里的话？”林敬泽刻意摇了摇了扇子，半点微风都没有，他继而有所期待道，“你要是觉得我真风流倜傥，不如具体讲讲我是如何风流倜傥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看来自己的好闺蜜不说话的缘由里，估计还有这么一条，不想和这么傻的新任掌门说话吧。
林渺渺夸不出来。
但为了门派间的虚假友谊，她勉为其难地瞎扯，“林掌门岂是凡尘那些俗语可以夸赞的？”
实在找不着词来说他的不要脸。
“渺渺，你该不会——”
对方掌门停止了扇动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羽毛扇，转而开始吞吞吐吐了。
“您请说。”
林敬泽笑得宽容，“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林渺渺发觉她在凡间吃的烧饼差点呛出来。
-
借着喝水的契机，林渺渺与林敬泽一起迈入了掌门雅室。
这里处处古朴典雅里有个最格格不入的掌门。
林敬泽连连自责。
“我不该那样直白问渺渺的。”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考虑到你们小女生的内心，一下子戳穿你的小心思，你当然会难为情啊。”
就连一旁跟上的落成都看不下去了。
他见过如林渺渺一样厚着脸皮的，但也没见过蜀山掌门这种完全不要脸的。
还没等林渺渺辩解，落成轻咳了一声，恭谨地提醒道，“林姑娘恐怕只是出于礼貌才夸奖您，您别误会了。”
“是吗？”
林渺渺不顾对方眼底的那几分失落，赶紧撇清关系道，“我确实对掌门不曾有那样的心思。”
她林渺渺确实想来蜀山挑挑帅哥，但也不代表她这挑选没有标准，谁都可以啊。
林敬泽连连叹气，林渺渺怎么看得上钟磬，崇修……就是看不上他呢？
他好歹是年轻一辈里资历最强的了吧——
当然除了师弟以外。
林敬泽很不甘心，但比起得到年轻女子的爱慕，他首先要摆正姿态，将师弟所说引领林渺渺到自己门下完成了。
于是，他从夸自己变成夸自家门派。
林渺渺实在是听得困倦了，迷迷糊糊听见林敬泽问，“你要不要来到我们蜀山门下，别说是修炼场地，名贵法器，就连伙食我们也更胜一筹呢——”
半睡半醒间，林渺渺摇着头。
林敬泽发觉他这一整天的苦口婆心可能都付之一炬，赶紧道，“你要不先去看看我们蜀山的美景？”
揉了揉惺忪睡眼，林渺渺跟着蜀山的人群一起去看高山之间的悬日。众蜀山弟子穿着千篇一律的深色道服，在黑压压一片人群里，她忽然看不到了落成，也听不见了四处吹嘘的林掌门。
蜂拥而至冒出的修仙者门发出平时少有的感慨。
当天空的盛景与夏日的热烈融合在一起，青葱的树木染上圣洁而不可多得的光辉灿烂，林渺渺贪恋着这一刻修仙世界里喧闹着的美妙。
他们每个人几近神明，与天地，与自然，与四方和谐到了极致。
太阳在下坠。
人们在抬眸。
只是仰望天空的林渺渺前脚踩了个空，她整个人摇摇欲坠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
而他们指尖轻触的地方猛然滑过一阵电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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