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张目
步安歌在看到赵宣奔过来后就退到了一旁。
赵宣扶起冯沅芷，问冯沅芷有没有哪里伤到，待冯沅芷目含泪光摇头后怒视步安歌：“步姑娘，沅芷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对她？”
步安歌看了眼身旁的茅草屋：“我在这里赏景，你的小表妹找上来说我不知矜持，身子骨这么弱就在家待着，人不行怪路不平就算了，还冤枉人，我若推她，她可不会只是摔倒在我脚边。”
帘子后，纪由暗自点头。
他见识过步安歌的身手，若是男子，恐怕又是一员骁勇善战之将，两个冯沅芷揉一块也一脚踹飞了。
再说了，分明就是冯沅芷自己摔的。
冯沅芷抓着赵宣的胳膊，疼的脸色发白，事出突然，她摔倒的时候扭了下脚：“表哥，你误会了，是我自己摔的。”
言语间胆怯的看了眼脊背挺直仪容华丽的步安歌，垂下眼。
赵宣不信：“真的？”
怎么偏偏这么巧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就摔了，再看冯沅芷怯懦惧怕，顿觉步安歌骄横跋扈太过。
冯沅芷并不抬头看他，睫毛微颤：“真的。”
赵宣低声责她，很是怜惜：“你从小就这样，只要一说谎就不敢看我，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么。”
他已决议给冯沅芷做主。
不单因为冯沅芷受了委屈，更因为步安歌太过骄横，半点身为女子的柔和宽容都无，他是她未来的夫君，说话竟都这般夹枪带棒。
主意已定，看向一旁的珍珠：“你说！”
赵宣身份高贵言行果决，虽则英俊但规矩严苛，这般勒令，珍珠心头一骇，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是是”
赵宣：“是什么？护主不力，看来日后留你不得。”
心头一凛，珍珠指着步安歌的方向：“是步姑娘是她不高兴姑娘和世子同游，两人有了几句口角，在经过姑娘身边时推了一把！”
赵宣看向步安歌：“你还有什么话说？”
步安歌扫一眼身旁的银月：“银月，你说。”
银月早就按捺不住，瞪着珍珠大声道：“我家姑娘才不会暗下毒手，有什么仇她都是光明正大报的！分明是你家姑娘自己身娇体弱站不稳，现在还胡乱攀诬，这寺里可供着我家将军和夫人的牌位，你在这里乱说话，不怕晚上将军和夫人去找你算账吗？”
珍珠禁不住瑟缩，半倚着赵宣的冯沅芷也不禁周身一寒。
银月旁边的银星补充：“怎么就那么巧才摔了，世子就来了。”
赵宣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沅芷说了是自己摔的，不曾指责步安歌半分，哪里有攀诬人的样子。
再看着主仆几人俱毫不示弱，不由厌恶。
到此，真相已经不重要。
对步安歌道：“何必咄咄逼人，沅芷身世可怜又柔顺良善，只要你道歉，她不会怪你，我也不会。将来都是一家人”
冯沅芷听的心头甜蜜，只赵宣最后一句又让她想起“贱妾”一词，心头暗恨。
在赵宣靠近时就隐入一侧的纪由听得心头冒火，只恐泄露魏修聿行踪，这才不能出面说明情况。
这赵宣在京都名声不错，却原来是个是非不分的猪头。
正自生着闷气，肩膀一沉，是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的魏修聿以手搭了下他的肩膀。
纪由目光问询而期待。
魏修聿颔首，退后两步隐入一侧角落，除非有人进屋搜查，否则便是掀开帘子也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纪由精神一振，掀帘出去。
梅林阔达，茅草屋之间除非三两倚靠的，否则相互之间隔的并不近。
赵宣不妨这里居然还有人在，待看清脸，脸上怒容已敛，颇为客气平和：“原来是纪将军，女儿家起了些争执打扰了。”
步安歌也有些意外，看了眼纪由出来的地方，刚才和冯沅芷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更意外纪由举止气度。
往日纪由站在魏修聿身边，虽也容貌俊俏身板挺直，但总稍逊，如今和赵宣站在一处，竟不分伯仲。
更多一份风流闲适。
闲适她想，看来纪小将军出身比赵宣要好。
纪由一直感念步安歌于魏修聿的救命之恩，那在一定程度上也救了纪府，又佩服她巾帼不让须眉，有心替她张目。
对赵宣拱手，言辞淡淡：“赵大人好大的威风。”
转而瞧了步安歌，却是言笑晏晏，十分熟稔：“安歌，临潼一别，别来无恙。我才回来，还念着你，正想有空咱们再聚聚呢。”
照理说纪由这番话对一个姑娘来说可太过亲近，但他是以男子之礼待步安歌，熟稔却不暧昧，自有一种同袍相交的义气在。
步安歌也笑起来：“来日方长。”
她生的昳丽，冷脸时颇有难以亲近之感，展颜一笑却犹如彩霞漫天潋滟难言，其明艳高贵灼灼难言。
赵宣从没有见过步安歌这般模样，既意外，心中又涌动一种难以描摹的酸意：“纪将军和安歌认识？”
纪由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说说眼前的。刚才的事我恰巧目睹，只是到底是女儿家的事，男子不便插手，不过现在么”
他意有所指，赵宣不由着恼。
只纪由却不是他可轻易得罪，遂端正斯文道：“我正为这件事烦恼，还请纪将军说解。”
纪由：“看着虽蹊跷，但冯姑娘的确是自己摔的。”
此话一出，银月不禁抬了抬下巴。
跪在地上的珍珠已是连连叩头：“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诬陷步姑娘，奴婢也是为我家姑娘不平，这才胡言乱语。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赵宣气恨道：“贱婢该死！”
步安歌看那珍珠也就十四五的年纪，现代还是个初中生，心中不由轻叹，只她天生没长什么圣母心肠，错就是错，并不求情。
倒还记得目前的人设是骄横跋扈咄咄逼人。
当下看着赵宣道：“是非如今已然分明，错的可不止这叫珍珠的丫鬟一个，世子偏听偏信的冤枉我，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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