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因为之前的艺术节和国庆假期，开学之后教学节奏快了不少，一中要在高二教完所有的内容，加上林泽所在的班级是理强班，教学任务更重，所以周三下午的活动课基本上没什么学生外出，都留在教室自习。
外面还是有人走动的，就是动静不大。
林泽带着耳机在听英语听力，手里转着笔，时不时落下一个字母。
“叩叩”窗被敲了两下。
林泽听见响动，抬头就看见顾娅忱拿着一本书站在外面。
林泽：“？”
顾娅忱是文强班的，数学虽然考试内容除了附加题其他都和理强班一样，但是一些解题技巧文强教的没有理强多。
顾娅忱对着十分钟还没有头绪的填空题倒数第二题，纠结了三秒果断决定找外援，于是来了隔壁班敲了林泽旁边的窗户。
当然这是表面理由，实际上是因为可能是易感期将近，顾娅忱最近有点烦躁，而且渴求林泽的信息素，于是她抛下习题后面的答案资料借着不会数学题的理由来找了林泽。
林泽和顾娅忱站在走廊矮墙旁边，习题摊在矮墙上，宽大的校服松松垮垮，被风一吹就勾勒出紧致的腰身。
林泽拿了张纸简洁勾画，简要说了解题步骤，语气是不易察觉的柔和。
顾娅忱看着林泽修长的手神思不属。
林泽：“这样可以听懂吗？”
林泽停笔，转过头来看顾娅忱。
顾娅忱把自己的视线从那双春葱双手艰难移开，看了会林泽写得解题步骤，大致懂了，但是还是问：“能再详细点吗？”
林泽瞥了顾娅忱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解题步骤拆的更详细点，一边写一边说思路。
“这样呢？”林泽停笔。
“好的没问题，”顾娅忱笑着夸，“你讲的很好懂。”
林泽笑了一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后面这题我也不会。”顾娅忱食指放在第十四题上，手悬在林泽手上，看起来就像她手搭在林泽手上一样。
林泽看了眼顾娅忱，然后目光转到填空题最后一题上，很快就落笔写解题步骤。
顾娅忱：“嗯？为什么你想的这么快？”
林泽笔不停：“这套题我写过。”
顾娅忱：“……”行吧，还想多待会来着。
林泽看顾娅忱明显失望的表情，眼底漫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她放慢了解题速度，还附带了其他解法，慢慢悠悠讲完了这道题。
她俩现在站在走廊尽头的矮墙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经过，也不怕打扰到什么人，顾娅忱问：“你刚刚在听英语吗？”
“嗯，英语听力。”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顾娅忱语气愧疚。
林泽看着丝毫没有愧疚神色的顾娅忱，也没客气，“已经打扰了，”还笑问了一句，“所以你要补偿什么吗？我还给你讲了题。”
顾娅忱沉思，“也许我可以给你讲语文的题目，虽然你可能不需要。”
林泽边收拾东西边笑：“我觉得我语文成绩挺好的。”
整理好的习题被交到了顾娅忱手里。
顾娅忱接过，“你要回去听听力了吗？”
林泽顿了下，她觉得今天的顾娅忱不对劲，好像有点粘人，虽然这么想可能有点抬高了自己在顾娅忱那里的地位。
林泽试探着说：“我可以去操场走走散散心。”
顾娅忱：“好巧！要不一起？”
林泽确认了自己的猜想，笑着点头，“好。”
两人走在操场上的时候，顾娅忱总是有意无意擦着林泽走。
顾娅忱：“你易感期难受吗？”
林泽回忆：“还行吧，我一般强制自己冷静，然后看看书睡睡觉。”
顾娅忱干巴巴回应：“哦。”
林泽侧头看她：“你易感期要到了？”
“嗯，最近有点烦。”
顾娅忱双手插兜，和林泽慢慢悠悠晃荡着，不看脸的话就像一个普普通通带点不羁的女高中生，周身没有往常那种有点厌世的冷峻，更多的是局促，就像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炒热气氛的青涩女生。
只有站在顾娅忱旁边的林泽能察觉到那一丝烦躁。
林泽大概懂了，顾娅忱这是馋自己信息素了。
“要不我帮你？”林泽没有等顾娅忱回答，直接放了点信息素出来。
顾娅忱刚想着该怎么客套不至于太过，别真把信息素客套没了，就闻到之前闻过的清苦味道，但是又有点不一样，似乎带了点甜，信息素的攻击性柔和了很多。
顾娅忱感觉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忍不住往林泽身旁靠近了很多，就差没把自己塞进林泽怀里。
林泽不动声色地用信息素把顾娅忱整个人包裹起来，严丝合缝，覆盖了顾娅忱原本的阻隔剂的味道。
林泽看着顾娅忱整个人放松的样子，自我安慰，这不是我越界，我这是在帮忙。
这之后几天顾娅忱都会来找林泽蹭信息素。
顾娅忱敲窗，林泽出教室，然后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刘亦言：“胡瑶，我觉得林泽不对劲。”
胡瑶：“我觉得你觉得对。”
麦芒：“呵，我一个beta都感觉出来了。”
最近林泽每次和顾娅忱回来身上都会沾上信息素，虽然是自己的信息素，但是在别人眼里这就是顾娅忱的信息素。
虽然好奇，但是没人敢去问林泽。
进了三楼的杂物室，顾娅忱关上门，刚转身就被林泽拉了过去。
“我马上要去办公室拿卷子。”林泽说。
林泽拉得有些急，顾娅忱没防备，就这么被拉进了林泽怀里。
林泽也是一愣，身体僵硬着不敢动。
顾娅忱察觉到林泽瞬间僵硬的身子，觉得有点好笑，从林泽怀里出来的时候还拍了拍林泽的肩膀，“那还不赶紧的。”
林泽回教室的时候还有点没回过神，也就没注意到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拿完卷子回来，被胡瑶眼神暗示了好几次。
然而林泽接收信号失败。
刘亦言看着林泽不在状态的的样子，有点恨其不争，刚要上手帮林泽把衣领子整理好，就被半途被胡瑶抓住了手。
刘亦言：“？”
胡瑶总算开口：“林泽，你衣领乱了。”
“嗯？”林泽终于给了胡瑶反应，“哦好，谢谢。”
刘亦言咬牙切齿：“泽啊，你好歹也是条件优秀的alpha，怎么就能被搞成这个样子？”
林泽：“？”为什么她听不懂。
胡瑶手动把刘亦言转了个身：“没事，小言最近不太正常。”
刘亦言：“？”胡瑶你再说一次？
林泽点头表示理解。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胡瑶和刘亦言已经麻木了，只是每次林泽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补上厚厚的阻隔剂。
胡瑶：“这味道让我想打人。”
刘亦言：“这信息素有点好闻。”
胡瑶：“？”
胡瑶喷阻隔剂的量又多了点。
林泽：“……”
周五晚上放学的时候，林泽在教室写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才收拾书包回家，林泽抄近路骑自行车进一个小巷时，才惊觉这次回来得确实晚了。
之前一直闷不声的巷子亮起了光，却没有照亮暗沉的天际。
夏天是燥热而颓靡的，巷子里各种各样招牌的霓虹灯发出蓝紫的光，充满了赛博朋克的论调，但是这里既不赛博也不朋克，这里就是一个没人会注意的小巷，里面充满着放纵和丧气的甜辣苦涩，被夏日晚风里残余的暑气一蒸，严丝合缝地渗入这个发霉的世界，然后拖着进来的人沉沦。
这是这个城市背面的景色。
林泽停了下来。
她停下不是为了欣赏抑或感慨这充满颓丧艺术气息的风景，只是看到了一个快要融进霓虹灯光里的人。
顾娅忱。
顾娅忱在和她对面的男人交谈，神色放松，身上穿的是明显不合身的衣服。
江明：“你身上怎么还是几天之前的那个alpha信息素味？”
顾娅忱：“哥你这是在教我始乱终弃换个alpha？嫂子知道你在教坏小孩吗？”
江明微笑：“你嫂子要是知道你祸害良家alpha，你会被他教育的。”
顾娅忱摆手：“什么祸害？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两人就往里走。
林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林泽看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要进去之前她注意过的空涩酒吧。
明明今天上午还半靠在自己身上蹭着自己的信息素。
但是林泽知道自己没有权利知晓顾娅忱的选择。
林泽握紧了把手，掌心被把手的纹路硌得生疼。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就在林泽犹豫的时候，顾娅忱回头应了江明一句话，刚好瞥见一个人影停在不远处。
少女长腿支着自行车，校服被风鼓起，显得被校服包裹的人瘦削极了，周身落寞，形单影只，看不清神色。
“林泽？”顾娅忱叫了一声。
江明跟着回头，眯了眯眼。
林泽推着车过来，回应：“好巧啊。”
顾娅忱觉得林泽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于是只能道：“怎么这么晚才回去？”
林泽：“做题耽误了点时间。”
江明开口：“这是你同学？”
顾娅忱点头：“不早了，你赶紧回……”
林泽抿了抿唇。
江明打断顾娅忱的话：“小忱的同学啊，要不要进去看看？”江明指了指酒吧。
顾娅忱：“？”为什么突然叫小忱，瘆得慌。
林泽：“好。”
顾娅忱：“？”为什么你一个好学生可以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进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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