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始元节

五日后，希儿与熊一两人再次来到帝王级崩坏兽迦尼萨的领地。每隔几里就会遇见一只崩坏兽，时不时还不止一只。
  一路见到如此之多的崩坏兽，熊一整个人都是呆滞的。自五日前的大丰收后，希儿又一次给他带来了一场惊喜。过去，这片区域他和他的队伍常年生活在这里，那时的他们光是找到一只崩坏兽所耗费的时间都可能要数日，更别提捕获所需要的时间。
  不仅如此，如若运气不好，还可能会被成群的崩坏兽追杀，队伍中的熊三就是死在了一年前的兽潮中。如今，数量如此之多，且处于分散状态的崩坏兽就出现在这里，只要再给他们一段时间用于尝试方法，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两年时间他们便可将这里的崩坏兽抓个一干二净。
  熊一还在幻想未来生活的美好，他和希儿已经来到一片碧绿的湖畔前。
  只听哗啦啦的一声，似是瀑布在流淌，湖面顿时波纹四起，连绵不断。突然一只异形生物从湖面浮出，狰狞的模样将熊一吓倒在地。
  “呦呵，怎么几天补给还变了一副模样。怎么说，我给你留的任务做完了？”，在熊一震惊地目光中，希儿对眼前的异形生物说着。
  呼～哦～
  异形生物的声音似是野兽咆哮也似鲸鱼长鸣，两者糅合，形成一股独特的声音。它正是迦尼萨，在车车某种手段的帮助下，陷入瓶颈的它迎来一场变异，实力突飞猛进，短短几日便连败数只和它同等级的帝王级崩坏兽。
  “哦～，打败了五只。嗯，可以。我还算满意，以后继续加油”
  呼～
  得到希儿的认可，异形生物欢呼雀跃，引得湖面惊起万千水花落下。希儿借助车车庞大的体型挡住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熊一则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仍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希儿的第一步实现了，与熊一合作的内容也是时候告诉他了。
  “熊队长，我代表崩兽宴正式雇佣你们成为我们的采购员，而采购的对象正是这里的崩坏兽，祝我们接下来的一个月，合作愉快”
  又是几日过去，崩兽宴依旧生意冷淡。枫也不知跑哪去了，迟迟不见踪迹，厨师不喜言语，每日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没有客人，熊一等人的工作自然也没有什么意义，大家一起想着办法，但都无法消除人们对崩坏兽美食的芥蒂。
  熊一看着整日闷闷不乐的希儿，劝诫道，“希儿，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刚好今天是始元节，出去转转吧，别老是在店里闷着”
  希儿点点头，正巧她也想换换心情接受了熊一的建议。
  今日是瀚海镇一年一度的始元节，与神州的过年十分相似。
  这些天，希儿听熊一讲过这座城市的历史。传闻，这座名为瀚蓝的城邦，最初的居民就是在这一天发现了这片临海的荒野并在此定居。
  那些年里，会来到这里的大多都是难民或被一些被通缉的亡命之徒。从一人到百人，再到千人、万人。
  贫瘠的荒野内的资源本就匮乏，越来越多的人与混乱的秩序，矛盾日益激化，最终在一场小家小户的日常纠纷中，彻底点燃了战争之火。
  经历了常年的杀戮争夺，瀚家消灭其他六大家族，并真正实现大一统。中原的都城的帝王的派人传达圣旨，封瀚家的现任家主为第一任瀚蓝王，并允许其后代世袭王位。
  第一代瀚王册封大典的那一天恰好也是传闻中人们初次开拓此方土地之日。因此每年的这一天不仅是举国同欢的庆典，同样也是祭奠传说中开拓之神的最佳时刻。人们将这一日称为——始元节。
  希儿出来时太阳已经落下，由黄昏步入黑夜。始元节的夜晚很热闹，诱人的各色美食，稀奇古怪的各种饰品，展露百般才艺的能人，讲述绝妙让人拍手叫好的喜剧人、说书人等等。形形色色的人们，琳琅满目的商品将瀚蓝城如今的繁华在这日展现得淋漓尽致。
  享受节日的人群中，希儿焦灼烦恼的模样与其他人仿佛处于两个世界，在人群中格外得另类。
  “地方大，声音吵，人还多，头疼，早知道不出来了”
  希儿原本也是想出来换心情的，但每次路过其他店铺看到人们在店里进进出出，回想起自己经营的餐馆，不禁感到失落。
  虽说瀚海向他们提出的要求说难也并不难，无非经营好一家餐馆而已。但真动手实践时，才明白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一小时的时间里，希儿亲自下场宣传。结果就是遇到的每一个人根本没有不碰壁的，这座小镇的居民只要一听是崩兽宴，一个一个跟躲避瘟神似的，死活不愿意去。至于那个不靠谱的枫？他早就趁着希儿不注意开溜了，上次见到他的背影还是在一个名为春香阁的酒楼里。
  轰～哗啦啦。
  此时一名年轻的母亲牵着孩子从希儿身旁走过，孩子指着天空的烟花对母亲喊着，“妈妈，快看，天上好大一朵花！”

  年轻的母亲把孩子抱起，抬头看着正在绽放的烟花，向解释“宝贝，这朵漂亮的大花花叫烟花，每年始元节都会点燃绽放。大的娘亲搞不到，但小烟花还是可以的，走，我们去买几个，回家让你爹的给你放烟花”
  “走喽，买大花花”
  母子间的亲密柔和的气氛让希儿躁动的心平静了不少。抬头望去，烟花绽放，绚丽的烟火让她不由得愣神。
  “还挺好看”
  “祭奠，正式开始！子民们，为新的一年欢呼吧！”
  威严，庄重之音弥散于整座瀚蓝镇。短暂寂静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最为精彩的高潮之刻！
  “小妹，快走快走，这可是一年一次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冲！冲！冲！”
  “媳妇儿，你先去，不用等我，我去叫上我那哥们，可不能让他错过了。”
  “开溜！”
  “机会难得，冲啊！”
  “谁也别跟我抢！”
  “我去要看海蓝小姐表演”
  “白诺小姐天下第一！”
  ……
  整个城邦瞬间炸开，人声鼎沸，人们纷纷拉上亲朋好友，带着家人，目标直指港口。
  不了解状况的希儿找了一位看起来并不着急的妇女前去询问，一问才知这是瀚蓝镇一直以来的传统——。
  原来，每逢始元之日，历代瀚王便都要祭拜他们的先祖与庇护着瀚蓝镇的神明，但瀚蓝镇并非只有王族，百姓理应也要与他们一同祭拜。
  王族的祭拜十分的辉煌，而到了平民百姓这边，有的甚至连祭拜的钱甚至人都没有！
  祭拜先祖与神明，这是瀚蓝镇的根本，无人可以动摇的存在。王族没有举国之力举办先皇祭奠，而是选择与全城百姓在同一天共同祭拜过去所有死去的灵魂，无关乎贫贱与富贵，皆是活着的人愿死者安息，保佑他们的城墙永不倒塌。
  让每个人都登台祭拜自然不现实，但又必须让百姓都有参与，王族无奈溢于言表。瀚王的子孙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去节制成本，其中无一能让百姓达到满意。
  其中代表制是历代瀚王认为最符合的制度。但，谁是代表人？代表人又该有几个？他或者她又是否能够真正代表平常百姓，会不会有人从中谋取利益……
  这也直接导致人们不满的气焰日益高涨，一直到这一代瀚王才得以成立最令群众满意的措施。
  十年前，在新一代瀚王初次继位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创立一个独一无二的制度去解决困扰他们许久的百姓祭拜问题。
  “我将代表翰氏一族放弃每年的王族祭拜”
  他就是这样，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宣告了百年之久的王族祭拜就此消失。
  他当时是这么解释的:
  “统治者与百姓同为人，祭拜不应是阶级的代表。我知道每年我们用于协助平民祭拜的钱都会落在本不该落在的人头上，今日我先不管，咱们秋后处理”
  “我想说的是，从今天起，祭拜将由一人代表我们所有人祭拜已逝的先祖与开拓的神明”
  “祭拜的人选则是由所有百姓共同选举”
  “自古英雄爱美女，所以这个祭拜人选当是第一酒馆春香阁中最美的花魁。每一任花魁都将由大家投票数目最多的人中诞生，且每一位花魁仅能祭拜一次”
  用花魁代表群众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首先，春香阁的姑娘们大多都是贫困人家的女儿，在百姓中地位也为最低。
  其次，花魁当是最美最多才多艺的少女，假如真的存在神明，人们觉得神明应当也会喜爱美女为祂祭拜，神明都不介意，死去的灵魂又怎会拒绝呢。
  而且这种制度也最不易被打破，春香阁的她们本身就无地位，能脱颖而出的自然有着过高的技能和手段，受益最大的她们又怎会去破坏呢。
  名门贵族或外来之人若真想打破，则就需要自降身份，有乐子看，百姓们又何乐为不为呢？
  仅凭一个制度，就能解决最为麻烦的贵族与平民的矛盾，刷新了希儿对这一代瀚王的印象。
  “看小妹妹，你也有兴趣，不如与我一起前往吧”
  自称如月的女子热情地邀请希儿一同前去，傲娇的希儿怎会轻易与她同行，当即就拒绝了她的请求。
  “不用，我就是随便逛逛而已，你想去自己去，别拉上我”
  被拒绝的如月没有感到丝毫尴尬，想反，这样的希儿才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她嘛。
  “你真的舍得姐姐我一个独自去吗？也是，姐姐这种被男人抛弃的女人，谁又会愿意跟我一起呢”
  被拒绝的如月很是伤心，眼睛红润，泪水大把大把往外掉。
  见到如月情绪居然这么不稳定，希儿立马慌了神，赶忙解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这么看你”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陪姐姐喽”
  “可是”
  “也是，我就是一个孤零零的老女人，谁不嫌我晦气呢？姐姐不怪你”
  说的不怪希儿，她的哭的却比之前还狠，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仆人”
  “我看说不定是母女呢，多半小姑娘又惹了什么事”
  “得了吧，那个女人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我觉得她们是姐妹”
  “是主仆”
  “是母女”
  “是姐妹”
  “主仆！”
  “母女！”
  “姐妹！”
  三人因为意见不合，竟互相打了起来，殊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你们，争够了吗？！”
  如同地狱使者的耳语在三人脑中回响，当他们颤颤巍巍地抬头时，看到的是一名提着巨大镰刀的少女，漆黑的镰刀上点缀着一朵白花，白花被锁链禁锢，邪眸仿佛注视着每一位敌人的身影。
  三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以为是真的是阴间官侍来取他们的命，他们的心中都在纳闷
  难道刚刚打架把自己打死了？
  其中最先反应过来的男人瞬间跪倒在地，磕头请求希儿饶命，其他两个人也纷纷效仿。
  第一个人最先喊道:“死神大人，我还没活够呢，能不能别取走我的性命”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还想多活几天”
  “什么死神，我叫希儿·芙乐艾，可不是你所说的什么死神”
  “那希儿大人，能不能再宽限我几日，我想给家人告知一声”
  希儿放下武器，大声呵责这群男人。
  “滚！”
  “我这就滚”，第一名男子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家跑去，生怕下一秒希儿就反悔。
  “大人，我们呢？”
  “也滚！”
  “谢谢，大人开恩，祝您生活愉快”，剩下两个同样用着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逃亡。
  这三个人在几天后回想起这件事时，才反应过来希儿并非来夺命的死神，相反，她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一切只是他们自己的疑神疑鬼作祟。他们也因此不敢出门，生怕被街坊邻居嘲笑。
  处理完背后议论的三人，希儿像变魔术一样收起了镰刀，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她不管是收起武器还是拿出，她的镰刀都会化作淡蓝色的蝴蝶，时而凝聚时而消散，希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之后，希儿怕如月情绪波动太大伤到身体，毕竟也给她讲了半天历史，安慰一下也是应该的。
  “月姐，我陪你去行吧，别哭了”
  “那你别反悔哦，走啦”
  如月一下子眼泪消失不见，脸上洋溢着笑容，摆明着告诉希儿，
  她得逞了。
  “哒哒哒～啦”，如月哼起了小曲
  一路上，如月一直牵着希儿的手，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着身为妹妹的希儿。在了解到希儿当下有关崩兽宴餐馆的困境后，如月马上想到一个解决办法。
  她十分自信地对希儿说道:
  “这件事交给姐姐就行，保证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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