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塔内修行
月光下,但见得一个瘦弱小巧的孩子手拿匕首,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挪动着蹒跚的脚步,挣扎着靠近一个满面阴鸷的男子。
“放开她!”
骆大狗低声喝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饱含着威胁。
那人看也未看,毕竟此刻的骆大狗连站都站不稳,那男子哪里会当他是个威胁,仍旧没有停下动作。
杨沁不哭不闹,更没有半分泪水,她心中萌生死志,世上诸多苦难又有什么是一死不可抵消的。
那手中的簪子狠命一戳,直向太阳穴扎去。
可是,他小瞧了那个男子,这个形同恶鬼的人竟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笑的更加阴冷。
“小娘子,想死可不成!”
这一刻,杨沁再也没有半点希望,他有寻死的勇气,更有自杀的气魄,可命运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自控,那所带来的的绝望会令此人瞬间崩溃!
杨沁就在这一瞬崩溃了,泪水喷薄而出,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发出像动物一般的哀嚎。
骆大狗心中大恨,手中匕首紧了又紧,大声道:“放开她!!”
这一声带有威势,令那男子不寒而栗,他甚至停下了动作,用眼角去瞥骆大狗。
只是骆大狗已经太累,太疲倦。
他想施展‘洛神剑决’,可他的内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站起,招式施展一半,立时摔跌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那人冷冷嘲笑,没有丝毫怜悯和同情,对那男子而言,这两人只要不死,不论残废与否,都跟自己没有半分关联。
但他怕骆大狗再做出什么事来,伸出手来,点住杨沁穴道之后又去点骆大狗穴道,经此这两个孤苦无依的孤儿寡妇再也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连叫嚷的权利都被这阴鸷的男子生生剥夺。
那男子露着淫邪的笑容,摩拳擦掌一番。
湘西派与朝廷战况激烈,却没有阻挡他半分,相反,那震天的喊杀之声,仿佛是一件绝美的伴奏,令他行虎狼之事的协奏曲。
他长着那张奇臭无比的嘴,俯下身去。
杨沁睁眼看着,动也不能动,叫也不能叫,只见得那一张形容恶鬼的面容,起满干皮的嘴唇像自己压来。
忽而,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大地剧烈的颤抖,仿佛地震了一般,所谓地动山摇不过如此。
正当所有人不知发生什么的时候,但见远方空冥之处,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塌,巨大气浪自那地方滚滚而来。
战车、骏马、战士,被这气浪掀翻在地,滚了几滚。
只有几个武功高强之辈,以绝强内力扒住地面才得幸免于难。
便在此刻,恰有一紫衣女子自一处柴房跌落而出,遥遥见得此番场景,心怒大起。
“混账!胆敢欺负我杨姐姐!”
刹那间,无数蛊虫飞涌而出,向那男子飞行而去,将他裹了几层,在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那男子被蛊虫吃的连渣都不剩。
杨沁惊魂未定,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骆大狗心中一松,眼前登时漆黑一片险些晕了过去。
好在他信念强大,强忍了一口气,趴在地上缓和许久,这才恢复些许力气。
“蚩凰,还好你来了。”
蚩凰满脸歉疚,“都是我我不好,我也不知道舅舅怎会如此。”
骆大狗摇了摇头,略显无奈道:“都过去了,方才是地震了吗?怎的这么大动静。”
蚩凰也不知道,但听那声响好似从‘通天塔’的方向传来。
骆大狗顺着他目光瞧去,心中又紧张了起来,死命直起身来望向远方。
前方月影凄凄,树影婆娑,漫天云朵在月色余晖的映射之下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而在层云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逐渐现出了形状,斜躺着的身影仿佛山一般高大。
骆大狗骇然问道:“那、那是‘通天塔’吗?”
蚩凰也吃了一惊,“是‘通天塔’,怎的‘通天塔’塌了?!”
“塌了?!!那老李他......”
骆大狗想到李孤行和慕容渊身在塌中,一股邪火涌上头颅,登时晕厥。
此刻杨沁听到,顾不得自己悲伤的思绪,也爬起身向远方望去。
他虽与李孤行相交不久,但既要嫁给李孤行,便从心中认定了李孤行是自己的夫君,当即翘首盼望,心急如焚。
三人急切而又慌张,却不知身后来了一个绝色女子,他轻轻笑着,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杨沁、蚩凰同时回头,愣了愣,“你是何人?”
那人微微颔首,“向两位行礼,我是冥宫的尊使,冥竹灵,还请三位随我走一遭!”
说回李孤行,他自来到‘通天塔’中已经过了两天两夜,两天两夜之中他从未仔细思索如何找出第二层的机关,反而不停的用指尖的剑气劈砍身处二层的铜人。
他死命的跟铜人较劲也并不是非得在其上找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一剑剑斩杀,那铜人纹丝未动,更没有半点损伤。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早就放弃了。
李孤行虽不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但在对付铜人这一点上,他却是丝毫没有退让,好似自己一剑斩不动他,这‘通天塔’便过不去了一般。
就这么硬生生斩了半日,浑身上下不剩半点力气,坐在地上呼哧带喘。
慕容渊同月清书感受着‘通天塔’的震动,也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慕容渊坐在地上生着闷气,一脸傲娇。
“这老李,有困难跟咱们商量下多好,非得一个人选一个最费力的办法去做。”
月清书反而颇为欣赏,“我觉得这很不错,起码知道自己的短处。”
“短处?他那么聪明,哪里有什么短处?”
月清书道:“你爱慕他,在你眼里他自然什么都是好的,这就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慕容渊思索一阵,面上泛起一阵潮红。
这道理倒浅显的很,只是慕容渊却不想承认,刚要张口辩驳却见月清书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又生生的吞了回去。
李孤行是很聪明,但只是那些小聪明。行走江湖与人争辩、投机取巧或许还有用,若是用在破解机关之上却显得不够了。
他曾在‘逍遥仙宫’听说过这‘通天塔’的事情,有些地方甚至比湘西派的人更加了解这‘通天塔’。
其中二层以上各有不同机关,纯以智取,以力难破。
想当初爬到最上层的那个和尚武功虽然高强,但更多的还是靠着他的大智慧。
相对于李孤行而言,这些东西便是他的短处了,毕竟他不学无术,虽不至于大字不识一筐,却也是个粗浅的武夫。
像这样神妙的机关,除了一味的用力猛斩,哪里还有别的办法。
但月清书要的就是李孤行一次一次的挥舞自己的剑气,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砍向那铜人。
他要磨练李孤行,更要让他有所顿悟。
譬如他这‘万剑归宗’便是在一次次的磨练之中领悟而出,若李孤行有悟性又有天资的话,或许也能领会出自己的剑法。
所以他同慕容渊在一层等着,十分耐心,等着李孤行将‘仙决无量’的某一招真正的化为己用。
因他坚信,李孤行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可从悟性之上讲,这天下间的比他悟性高的可没几个。
也诚如他所想,随着李孤行一次又一次的斩下剑气,这‘通天塔’的震动也越来越大,初时只能感受到天棚之上一点点的震动,随后震动加剧,连整个‘通天塔’都开始震动。
当李孤行累极的时候,他并没有真正的休息,他身体虽然不再动弹,但他的脑子缺没有一刻停转。
他在思索,再考虑,更为今后做准备。
湘西派铜人这般厉害,现在虽不是敌人,今后也有可能是朋友,但保不准在某一刻,湘西派若是与自己为敌,他又有如何的实力去对抗湘西派?
这铜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自己施展绝学都不能砍伤他半分,若是这东西活了过来,开始施展生前武学,自己更没有半条活路。
在‘通天塔’二层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将铜人当做靶子来练,磨练自己的剑气、磨练自己的剑招。
当然,他剑心已失,否则凭着手中‘无归’之利、之邪,要破掉这个铜人应当不难。
但那也仅仅是仗着神兵利器所得来的实力罢了,二层的铜人堪堪能破,那三层呢?四层呢?让那得道高僧死在‘通天塔’内十层的铜人呢?
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李孤行要练便是练这剑招和剑法,而不是投机取巧。
或许在某个瞬间,李孤行已经找到了些许剑心,只是他连自己也未曾明白过。
当明白自己父亲因何而死,当他下定决心为自己父亲报仇的时候,他已经看开了许多,包括当初的那个雨夜。
以往的他连想都不敢想,而现今,他可以尝试着去思索一些关于当夜的事情。
也正是这丁点的变化,让他在思索的时候有了突破。
剑乃是身体的延伸,意之所至、剑之所至。
而继续修行之时,李孤行便觉得这道理已经有些过时了,更偏离了原本的真相。
“看来应是意之所至、气之所至吧。”
想到这里,李孤行在意念之中尝试着斩出了一剑,这一剑石破天惊,比之以往威力虽有不如,但其凝聚的剑气却要比以往更加磅礴。
“既如此,那应将剑气毕于一点,迸发出来!”
他是这般想着,可要将剑气凝练道指甲,进而在进行凝练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也正是这种类似于开天辟地头一遭的想法,令李孤行步入了武学的新境界。
他大喘了两口气,一股脑的做起了身,不用内力,单凭丹田的一口气,将他凝聚到指尖。
忽然间,指尖变得与以往不同,似乎更有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威力,且这股威力既复刚猛又复阴柔,似乎同那‘万剑归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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