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百态人生
这三天,孔伊诺沉浸在幸福氛围里,徐璟恩各种各样的宠妻,在欧阳先生眼里,正如“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
两拨人暗暗较劲,罗刹女恨不得提剑闯进皇上的御营,一剑刺死徐璟恩,“判官,这个伪君子甜言蜜语哄骗小主子,小主子不辨是非,受其蒙蔽,如今命不久了,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这心呀,滴血的痛呀!……”
彩衣也是咬牙切齿,“若是小主子真是生产之日,逆血而亡,我们杀了狗皇帝,让他陪葬……”
侏儒哥拎起两只大铁锤,猛地对撞了一下,“砰”的一声,“臭男人,占了便宜,害人性命,我绝不饶他……”
武菱与玄虚面面相觑,玄虚诡秘一笑说:“你们四个当真是为小姐效命,同仇敌忾,把责任全推到皇上身上,这男女心生爱恋,岂是一个人的错?小姐即将身为人母,她即便是独自一人去死,也不愿意看到你们与皇上视同水火,你们呀,还想杀皇上让他陪葬,异想天开吧!”
彩衣拿衣袖拂他脸一下,“多嘴,帮不帮忙?”
玄虚闪了一下,“哎呦喂,姑奶奶,惹不起我躲,不帮,杀皇上,灭九族的……”
武菱忽然道:“我不怕,我帮,若是阿雪真遭遇不幸,我也不活了……”
狸花一听,哭咧咧的,“公子不活了,妾也不活了,随你去了便是……呜呜呜……”
武菱气得跳起来,“你没脸没皮,下贱……”
“下贱就下贱,我本来就是一个下贱之人……”
彩衣也在生玄虚的气,作势要去打他,巫女拉住彩衣,好言相劝,“姐姐,算了,别把事闹大了,外面都是皇上的亲兵,让他们听到,我们密谋杀皇上,不好吧,这罪名可大……”
他们在军帐里喧哗打闹,外面有人禀报,“武公子,您的家人来了,求见于您!”
武菱心想一定是黄七黄管家找来了,他随传令官来到大帐外,一时惊呆了,是孔伊敏和黄七带领一干丫鬟婆子找来了,她笑容可掬,上来见礼,“公子,听黄管家说你的眼睛恢复如初了,果然是,太惊喜了,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武菱愣住了,她的言谈举止越来越像孔伊诺,也不知天性如此,还是刻意模仿,学的惟妙惟肖,只是声音轻佻举止做作,没有阿雪的纯美。
孔伊敏在三江口镇闲得无聊,听到黄七派回来的下人禀报,“天大的喜事,公子眼睛复明了,现在寄居渊魔山上,黄管家已经派人把这好消息通知武安城堡了。”
孔伊敏心里“咯噔”了一下,内心惊慌失措,面上却是故作镇定,回到闺房,坐卧不安,来到后面竹林察看,上面移植的花花草草疯长得茂盛,密密麻麻掩盖了掩埋孔伊诺的场地,她疑惑地呆呆坐着,一时半晌缓不过劲来,一头雾水,这时一个婆子前来禀报,“小姐,老夫人从武安城堡出发了,两日后即将抵达三江口镇,老夫人一定听说公子眼睛复明了,欣喜之下,带领下人赶来……”
这对于孔伊敏来说,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凤九娘赶奔三江口镇而来,凤九娘性子耿直豪爽,一向看不惯孔伊敏矫揉造作,面对凤九娘的咄咄逼人,强势控局,孔伊敏总是躲闪避其锋芒,她想了想说,“收拾行囊,赶往渊魔山,听说孔大人在渊魔山,我思父心切,即刻启程!”
孔伊敏哪里是思念孔元朴,内心隐隐不安,孔伊诺还活着,依她的本领找孔伊敏报仇,是迟早的事,一旦她想找孔伊敏麻烦,谁还能挡得住?现在只有孔元朴可以帮忙说情了。孔伊敏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蠢,想活埋了孔伊诺,让她有机可乘逃了,怎么没拿刀杀了她,让她无力抗拒,死得彻底。
孔伊敏恨自己马失前蹄,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莫及。她不能等仇人上门,先发制人,去求孔元朴,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然而她带人赶到渊魔山下,孔元朴早已离去,他护送无情师太回了水月庵堂,水月庵堂修葺一新,他不忍心让无情师太等人流落异乡,安置好师太,他才能稍稍心安。
孔伊敏扑了个空,正发愁时,遇到黄七,黄七要去苍穹山下找武菱,拉着孔伊敏结伴而行,尽管孔伊敏一万个不情愿,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脱身,而且手下的家丁女仆皆是武家人,于情于理推脱不掉,咬咬牙,一跺脚,去就去,反正一条烂命,何惧之有?
武菱故意冷落她,“黄管家,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此处是当今皇上的军营,不可惊扰了皇上,不能久留,还是退后十里,候着吧!”
黄七说道:“是是是,我们这就离开,只是公子在此寄居,实有不便,不如随我们走吧!”孔伊敏忙说:“公子随我们走便是,跟渊魔山护法厮混,能有什么好?沾染了他们一身匪气,有辱斯文!”
武菱气得手指她,“一派胡言,黄七带她走,我不想见她……”
狸花跑出来,笑魇如花,来到武菱身前,挽起武菱的胳膊,“公子,他们是你家人?……”
“嗯,这是黄管家,黄七,这个是狸花姑娘……”
黄七行礼道:“参见狸花姑娘!”
孔伊敏一见,出来个莽莽撞撞的丫头,没大没小,不顾礼法,跑出来,一把挽住武菱,轻浮亲昵的举止,引起孔伊敏心生一大股子醋意,“武菱,她是谁?没规矩的野丫头,哪儿来的?”
狸花眼珠子滴溜滴溜乱转,“我是公子新收的妾侍,你大呼小叫的,才没规矩!”
“你……贱人,无耻之尤,口不择言,当掌嘴……”
武菱见她们两个吵起来,烦躁地吼:“都消停会儿,黄七带孔小姐走,前面有个地势平坦的地方,安营扎寨,等着我,待皇上和阿雪回天京城,我们也回三江口镇……”
有传令官禀报了欧阳先生,“有个自称是孔家四小姐的找武公子……”
“哦?孔家四小姐,好像是代嫁的孔家养女,孔大人护送无情师太回水月庵堂了,这个孔家四小姐,身份尴尬,该以何种礼仪接见呢?我请示一下皇后娘娘,看她如何回示?”
徐璟恩正喂孔伊诺吃葡萄,两个人浓情蜜意,孔伊诺依偎在徐璟恩怀里,恍然间,如时光倒流,回到落汐苑,回到荷花塘,徐璟恩看得乱了神,“伊诺,若有来生,还做夫妻,我一定陪你天荒地老,绝不辜负……”
孔伊诺心一沉,“我们现在不是挺好吗?一天当作十天过,不留遗憾,坦然面对,有你相伴足矣,一切随缘,不抱怨,不责备,心安就好。”
欧阳先生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孔大人的养女来了,她就在帐外与武公子会面,您是否见见……”
孔伊诺倏得站起来,“孔伊敏来了?武菱与她见面呢?”
她的突然变脸把徐璟恩吓一跳,“怎么了?吓到你了?”
孔伊诺紧握拳头,目光如炬,“宣她进来见我……”
欧阳先生疑惑不解,徐璟恩全然不知其中的是非曲直,遂笑道:“皇后是顾念姐妹情深了?让她进来……”
孔伊敏闻听了欧阳先生手下的转达,得知孔伊诺在此,也是吃了一惊,吓得魂飞魄散,想转身马上离开,孰料,欧阳先生大跨步出来,高声宣旨,“皇后娘娘宣孔小姐进去叙旧……请孔小姐移步皇帐……”
孔伊敏忐忑不安,孔伊诺好大的架子,明明是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又不得不去,边走边踌躇。武菱感到隐隐不安,也追随而至,“欧阳先生,阿雪召她,是何意?”
“不是说了吗,她们姐妹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孔小姐既然来了,姐妹之间叙叙旧。”
狸花也想跟着,被侍卫拦在帐外,只能眼巴巴,翘首以待。
孔伊敏进了大帐,头也没敢抬,径直低头,参拜叩首大礼,徐璟恩与孔伊诺坐在上面,孔伊诺面沉似水,星眸闪烁。
“臣女孔家四女伊敏叩见皇上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心里全是怨恨,让她低眉折腰,叩首行礼,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这个皇后娘娘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如今仰人鼻息,她是恨意难平。
“孔伊敏,抬起头来,掀开面纱!”孔伊诺沉住气命令她,孔伊敏只好抬头,摘了面纱,她脸上的伤疤好了大半,一层层厚重的胭脂遮盖在伤疤处,隐约可见,比起孔伊诺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孔伊诺说道:“你看看我脸上的疤,比你的丑,比你的长且深,如今我丑陋不堪,没你美……”
武菱听到这,心里明白了大半,“阿雪脸上的伤疤,的确是拜她所赐,孔伊敏心胸狭隘,因妒成恨,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徐璟恩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伊诺,怎么这么说呢,在朕眼里,你依然美丽如故,是大禹最美的皇后,世间无人能与你媲美,不可妄自菲薄……”
孔伊诺嗔怒地瞥了徐璟恩一眼,当着众人,徐璟恩脱口而出,不嫌羞臊,还堂堂大禹皇帝,宠妻无度。她叹了口气,一种豁达,一种成熟,略带稳重,“算了,你我既然能成为姐妹,也是缘分,前尘往事,让它过去吧,武菱,她来找你的,随你去吧,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虽说不是亲的,看在孔大人情份上,别计较太多了,对她好点!”
孔伊诺这话是对武菱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命都要没了,还考虑脸上的伤疤,报仇何用,何惧之有?不过是副皮囊,死的时候会跟她一起消失在人间,活着的时候选择原谅,演绎了半生的通透豁达,命运如此,作罢了,释然了,坦荡了。
孔伊诺看着武菱带孔伊敏离开,莞尔一笑,不与尘世繁华论争,从容绽放,心如止水,悲喜处之,生命是一种波澜不惊的稳重。
徐璟恩拥她入怀,心疼至极,“伊诺,你是最美的,不要自馁,你的美无与伦比,独一无二的,世间无人能及,你与她比,云泥之别。”
孔伊诺苦涩一笑,五味杂陈,世间沧桑,风雪寒凉,自己饱受伤害,一腔热血抵御红尘薄凉,却选择原谅,大度的人,往往内心最苦悲了,隐忍了所有,潇洒地抖落一身霜华,笑看红尘事,淡忘是与非,她是清醒的修行者,抚平伤口,心若菩提,装满明月清风,一尘不染的净。
才出了皇上的大军帐,武菱一个回身,扬起手狠狠地给孔伊敏一个大嘴巴,“贱人,不知天高地厚,你还是不是人呀?这么对待阿雪,你不过是孔家的养女,孔家对你如何,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丧心病狂了?”
孔伊敏猝不及防地被扇了一个嘴巴,下意识地捂住左脸,她气恼至极,“你竟敢打我……好呀,你眼睛恢复了,嫌弃我了,当初你眼睛瞎了,是谁照顾你?还明目张胆地找了一个侍妾,忘恩负义的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孔伊诺念念不忘,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皇上若是知道你们两个还暗地里勾搭,藕断丝连,辱没了他的清誉,他恼怒之下就会杀了你,说不定灭了武家九族,你的下场更惨。”
武菱气得手指她,“疯婆子,满嘴污言秽语,滚,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不要以为阿雪善良可欺,若是你死不悔改,下次见到你,别怪我翻脸无情,我会用指天剑杀了你,黄七,轰她走,不许她再踏进武家大门……”
狸花旁边帮衬,“对呀,一个丑八怪,心眼歹毒,动不动就打呀杀呀的,没人喜欢你,公子对你仁至义尽,滚吧!”
孔伊敏气得拂袖而去,边走边骂,原本后面跟着一群武家的丫鬟婆子,也没敢轻举妄动,原地杵着,平时她耀武扬威惯了,今日当家公子发话了,她们愣生生站在那儿,不再对孔伊敏趋之如骛,满脸嫌弃,今日摆脱了她的魔爪,皆暗自欢喜,喜形于色。
孔伊敏跑到后山树林,大哭一场,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骂,“孔伊诺,我恨你,你抢走了我的全部,我与你势不两立……”
“嘿嘿嘿……”一阵冷酷的笑声,“你是谁?不过是个要饭的乞丐,当年被孔元朴收留,才有一席之地,成为堂而皇之的孔家养女,大言不惭,与小圣女争宠,你还不配!”
“是呀,依你的实力,想要报仇势比登天还难,还是找个歪脖树,上吊了吧,做个恶鬼再去复仇……”
“即便是恶鬼,也是一个低贱的可怜鬼,妄想与小圣女争高下,痴人说梦?”
恶语伤人六月寒,一大股子的冷气从树丛间冒出来,孔伊敏打了一个寒战,倒退了几步,从树林里走出两个男人和一个丑婆子,“你们是谁,我没招你们惹你们,为何如此中伤我?”
“是不是中伤,你心知肚明,做人呀,最大的悲哀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骄狂无知,自取其辱。”穿一身黑衣的老婆嘿嘿一笑,弓着身子,像一只老黑猫。
孔伊敏想走,被一个男人拦截住,“想逃,没门,不如加入我们,在下驼老二,他是姚太医,这个老婆子就是鼎鼎大名的猫姥姥,她可以替你报仇雪恨。”
孔伊敏想了想,点头答应,“若是能杀了孔伊诺,我甘愿听你们差遣,我的宿敌就是孔伊诺,她抢走了我的好运气,大禹皇后应该是我的,偏偏她被捧到天上,而我无足轻重,被人视如敝屣,我不服输,要毁掉她,抢回一切……”
猫姥姥狞笑着,驼老二和姚培见阴谋得逞,也是互相暗示,四个人达成共识,形成一丘之貉,商量一个惊天阴谋,筹划下一场谋杀。
而这边欧阳先生和韩琦也在筹集祭祀所需之物,忙中有序,韩琦几次张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欧阳先生无奈地说:“你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是不是不愿意陛下血祭鬼鲛?”
“是呀,你我好不容易把他扶持上皇位,眼看大禹一片宏图,未来可期,谁知他一意孤行,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了,红颜祸水,国事为重,他怎么就不懂呢?”
“嘘,小点声,陛下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一旦决定,誓死不回头,他对小圣女的情深意长,绝世无双。何况小圣女怀有他的女儿,他更是患得患失,情意真切,以他一个人的命换母女二人平安无事,他甘之如饴,求之不得呢。”
“先生还是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吧,虽说情有可原,可是……可是他是大禹皇帝,不能轻言放弃,若是他真的死了,小圣女或许会怪我们的,并非她所愿,她会记恨咱们一辈子的,万一悲愤之下,她杀了我们,我们也太冤了!”
“对,对,对呀,容我考虑一下,想个法子,两全其美,还得瞒天过海,不如与小圣女商量一下吧,演场戏,哄骗陛下,让他觉得不用去死,小圣女也能安享一生,可是欲盖弥彰呀,一旦小圣女到了生产日期,她真得不行了,陛下还是会恼怒的,我们还是欺君之罪……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欧阳先生愁得慌,紧蹙眉头,做局骗陛下,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不做戏,那他执意生祭鬼鲛,岂不是大禹大厦倾倒,岌岌可危。小圣女也是惹不起的,杀了她丈夫,她岂能咽得下这口气,难亦,难啊!欧阳先生左右为难,前思后想,还是不能按徐璟恩意思行事,万一救不回小圣女,赔了皇上性命,又折进小圣女,岂不是双重损失,满盘全输。
他再次翻阅那本残缺不全的古书,后面残失不全,一定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可是书页被撕掉大半页,无从考证了。
一夜之间,欧阳先生愁得两鬓斑白,华发浮现,他决定提前秘密进祭坛,他叮嘱韩琦一番,先隐瞒陛下,自己带人七月十三日下了墓穴。
欧阳先生带着禁卫军炸开了墓室的大石门,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判官和罗刹女,他们不约而同走出帐篷想一探究竟,被韩琦的兵马团团围住,“护法,夜已深了,还是歇息了吧!”
判官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阵势分明是韩琦事先有所防备,将他们所住的帐篷围了个水泄不通,“韩琦,你这是做甚?将我们软禁起来,是皇上的意思?”判官质问韩琦,怒气冲冲。
“并非是皇上的意思,是我擅自作主,各位护法,今夜血月再现,大凶之兆,不宜出门,都回自己的帐篷,早点睡觉吧。”
“呸,你重兵围堵我们,到底意欲何为?”罗刹女提高了嗓门,把其他人也惊醒了,诧异之下,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四大护法与韩将军剑拔弩张,针锋对决。
韩琦一见忙解释说:“适才巡逻兵禀报,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潜入军帐大营,怕诸位有危险,所以加强警备,诸位回军帐休息吧,晾那几个贼人也翻不起大浪,没事了,我们这是例行公事保护大伙儿。”
判官是半信半疑,韩琦赔笑脸说:“你们可是皇后娘娘的人,我是惹不起,真怕出了意外,皇后娘娘责怪下来,我担当不起啊!”
罗刹女等人气得拂袖回了军帐,判官望了望高耸的苍穹山峰,月色杳然,云影遮掩,紫褐色的氤氲笼罩山头,他内心涌起一股子悲酸忧郁感,怅然若失,“东楚灭亡一百多年了,繁华落尽,往事如烟,岁月的灰尘迷了双眼,空空地去了,随风而散。”
判官不愿见韩琦一副伪善的笑脸,转身也回了军帐,径直来到玄虚床边,见他睡得深沉,动手翻找冲虚真经,枕头底下,床边,玄虚的破包裹都翻过了,没见到冲虚真经,他悉悉索索地翻找惊醒了玄虚,睡眼惺忪地问:“大半夜不睡觉,瞎找什么?搅人好梦!”
“冲虚真经呢,那是镇魔之宝,岂能白白送你,你一介凡夫,根本就参悟不透,还给我……”
“诶,这个可是小姐送我的,跟你无关,你也太多管闲事了,想抢回去,没门儿。”
“快拿出来,藏哪儿了?”判官掀开玄虚的被子,搜他内衣,玄虚像被烫了一下,一蹦老高,大喊大叫,“无法无天了,公然挑衅,还要不要脸啊……”
判官没有搜到冲虚真经,气得咬牙切齿,“冲虚真经是上古卷轴,是压制妖王的神器,你密藏起来,一旦出了意外,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玄虚抖抖衣服说:“你危言耸听,搜也搜过了,没有呀,我丢了,找不到了……”他开始耍赖皮,说出大天来,就是不能交出去,好不容易求来的,看不懂参不透也据为己有,这个可是上古神器,依他的秉性,到手了的宝物岂能乖乖还回去。
判官瞪了他一眼,怏怏不乐地回自己床上,躺下睡不着,脑海中翻腾,起伏不定,勉强而徒劳的努力,无处安放的灵魂,眨眼的一瞬间,想起东楚皇陵里的老祖宗,一生致力于为东楚效命,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空。
如今小圣女重走红珊的老路,无力回天了,他不禁泪涔涔,惆怅满怀,无奈地仰天长叹。
徐璟恩做了一个噩梦,梦中他坐在祭坛上,用东楚世子手里的宝剑自尽了,当宝剑刺穿身体,“噗”的一声,鲜血涌了出来,流淌在祭坛上,印出大禹的地形图,赫然入目,一瞬间鲜血浸透了祭台,他眩晕了,眼神迷离了,孔伊诺拼命呼唤,“徐璟恩,别丢下我,别扔下我和女儿……”
从阴影处,闪现一个男人,竟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他冷酷地笑着,嘴角微微上扬,抱住孔伊诺,“雪儿,有我呢,我可以陪着你和咱们的女儿,他不过是一个影子,死就死了……”
徐璟恩是死不瞑目,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扎进了别人的怀抱,那个滋味,刀山火海,油锅剑林,心似被挖空了一般,一着急他喊起来,“不要,伊诺,不要跟他走……”
他挣扎着,四肢乱动,孔伊诺在一旁喊:“徐璟恩你怎么了?大喊什么?……”
徐璟恩醒过来,又惊又吓,出了一身冷汗,用衣袖擦擦额头,惊魂未定,“没事……没事,做噩梦了!”
孔伊诺关切地问:“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瞧把你吓得出了一身汗。”
徐璟恩苦笑着,“梦到……你不理我了,跟别人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害怕……”
“嗯?是你小心眼,我跟谁走了,是跟武菱吗?”
“别跟我提武菱,若不是当初害他伤了眼,对他有愧疚,朕……我早就把他投入大牢了,看见他瞧你的眼神我就讨厌……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
孔伊诺嗔怒地笑着,“你吃醋了?大禹皇帝就是一个醋坛子,都要当爹了,还耍小孩子脾气,不害臊……”
徐璟恩也笑了,抱紧孔伊诺,“伊诺,若是我……出了意外,死了……你怎么办?”
“嗯?为何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出了什么事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孔伊诺开始怀疑了,依她聪明才智,回顾以往,徐璟恩对她说过的话,隐约其辞,意在言外,细细品味了一下,觉得徐璟恩对她有所隐瞒,或许是有大事发生了,因为深爱不已,太过在乎,所以刻意隐瞒了,言谈话语间含含糊糊,却又透着无奈心酸。
孔伊诺敏锐的洞察力,感觉到徐璟恩心里有事,这件事很严重,关乎着自己,否则徐璟恩不会这么拖泥带水,搪塞敷衍,微妙的话语,忧郁的眼神,患得患失。
徐璟恩故作轻松,毫无波澜地笑,“没有事,能有什么事?我们现在恩爱有加,等着小长宁出世,我徐璟恩的女儿,既是大禹的长公主,又是东楚的后裔,还带着鲛人血统,是天命所归,我这个当爹的,希望她快乐一生,不再背负着什么使命,摆脱那个破诅咒,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即便是自己去死,也心甘情愿……”
孔伊诺苦涩一笑,“在我临死前,我会牢牢记下她的长相……她可爱的脸庞,有你这个爹疼她,关爱她,我也就放心了,我的尸身将沉入从极之渊,冰封在水晶棺椁里,等她长大了,下到从极之渊,可以看看我……”说着说着想起母亲红珊躺在冰冷的棺椁里,母女十八年才见一面,便心酸凄然了,不禁泪水滚落,泣不成声。
徐璟恩抱紧她,怜爱地宽慰,“伊诺,不要难过,还有我呢,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我要救你,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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