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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进宫奉茶


陈良赶着马车,徐璟恩带孔伊诺进宫奉茶,一再叮嘱说:“不能耍小性子,按她们吩咐的去做,有气憋着,回王府后撒我身上,要打要骂,任凭你,绝不还手。”

        孔伊诺笑着,“婆婆妈妈,你碎嘴子。”

        到了皇宫他们下了马车,吕慎带几个侍卫过来见礼,“四王爷,王妃,陛下与梅妃娘娘在长汾宫,来呀……”他吩咐后面的小内侍,“带王爷王妃去长汾宫奉茶。”

        孔伊诺注意到几个小内侍端了各式各样的茶盏,悄悄问徐璟恩,“不用我亲自烹茶给陛下和娘娘吗?”

        徐璟恩笑了说:“不用,我们来得太晚了,马马虎虎应酬一下算了,再说了,你烹得茶他们可不敢喝。”

        “为啥呀?”

        “嗯……太难喝了呗!”

        孔伊诺瞪了他一眼,他们跟着吕慎进了长汾宫。

        老皇上坐在中间,左右坐着梅妃娘娘,如妃娘娘,还有冯嫔,一群侍女宫娥守在后面,脂粉味道幽香细腻。

        徐璟恩上前大礼参拜,孔伊诺也学着他见礼。

        老皇上笑着说:“你们两个贵人难请啊,大婚有七八天了,才来奉茶,朕以为喝不到媳妇茶了呢?”

        徐璟恩请罪说:“怠慢了,儿臣疏忽了,请父皇母妃降罪。”

        孔伊诺接过吕慎递过来的茶盏,恭敬地递给老皇上,老皇上喝了一口说:“好,一家人,不见外,什么罪责都免了,老了老了,看不得听不得坏的,只想听点高兴的事。”

        孔伊诺端着茶又递到梅妃娘娘手里,梅妃娘娘喜上眉梢,喝了一口,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按规矩你每个月都要来请安,住在长汾宫进孝服侍,才嫁过来,不懂规矩,慢慢学。”

        老皇上笑了说:“梅妃太墨守成规,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怎么能拆散他们,你不想抱孙儿啦?”

        吕慎又递过来一盏茶,徐璟恩示意她递给如妃娘娘,孔伊诺递过去,如妃娘娘接过茶大口大口喝起来,“伊诺,离姑母近点儿……”

        如妃娘娘忽然抱着她,激动地流下眼泪,“嫁作人妇,要遵从三从四德,以夫君为主,好好侍奉四皇子……”

        老皇上说道:“如妃,大喜的日子,你哭天抹泪的,瞧,把孩子吓的,好了好了,有个做长辈的样子。”

        如妃忙回复说:“臣妾太高兴了,失仪了,不要扫了陛下兴致,臣妾赔罪!”

        “好了,王妃今后多往如妃宫中走走,毕竟是亲姑母,你们姑侄好好谈心。”

        孔伊诺听老皇上这么一说,回礼说:“谨记陛下教诲,今后会常去的。”

        吕慎又端过来一盏茶,示意敬冯嫔,孔伊诺端过去,冯嫔笑得如花一般,目光如刺,“好,乖,真是一个可人。”

        吕慎说:“涂贤妃未到,身体不适了,王妃应该亲自去天禄阁敬茶,奴才带您去吧。”

        徐璟恩也想去,站起来要跟着,皇上招呼说:“诶,璟恩,来,告诉朕,你这个王妃可称心如意?”

        徐璟恩只得站住了,眼巴巴地看着吕慎带走了孔伊诺,有些担心,心不在焉,“王妃她很好,懂事!”

        冯嫔咋舌说:“美中不足,就是那个伤疤,刚才进来啊,吓了我一跳,怪可怕的,不能完全治愈吗?”

        老皇上白了她一眼,冯嫔忙说:“瞧我这张嘴,快人快语,就是有些可惜了,底子是个美人,多了道疤痕,实在不美了。”

        梅妃娘娘故意咳嗽了两声,老皇上站起来说:“璟恩,走,跟朕去福宁宫,朕有事与你商议!”

        徐璟恩只得随行,后面是藤莽的贴身侍卫,落有一段距离,随身保护皇上。

        老皇上一路无语,沉着脸,徐璟恩也不敢忤逆,乖乖地跟在后面。

        到了福宁宫,老皇上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叹了一口气,“孔元朴这个老狐狸,他这一手鱼目混珠,漂亮!”

        徐璟恩吓得脸色难看,“父皇,伊诺是您亲自指婚的,您反悔啦?”

        “反悔什么?你娶了小圣女不是称心了吗?整日哭着喊着要她,这下好了,嫁到徐家了,做了徐家媳妇,朕还能怎么样?追杀吗?”

        徐璟恩不敢吱声了,老皇上又说道:“你们以为我老眼昏花,双耳昏聩,其实她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与原来的三小姐不同,这个眼神机灵,不安分,装得老实乖巧,实则心眼多去了,说话干脆,直来直去。”

        徐璟恩跪倒磕头,“父皇,儿臣喜欢她,求父皇成全我们吧,既然已经成婚,按照祖制,儿臣当封地就藩,儿臣愿意远离天京城,带伊诺去封地,老实驻守东海,绝不再给父皇添乱惹麻烦。”

        老皇上忽然生气了,“胡说八道,谁让你主动请缨去就藩东海了,朕还没发话呢,你就擅自做主,封不封藩王朕说了算,你就老实点儿,没一个省心的,六个儿子,五个折腾闹事,死了一个,瞎了一个,瘸了一个,废了一个,难道是老天爷惩罚朕吗?”老皇上是悲由心中来,感慨万分。

        徐璟恩急忙说:“父皇息怒,保重身体,儿臣听父皇的,不折腾了,有了伊诺,儿臣心满意足,绝不做忤逆父皇的行径,今后常绕膝下,孝顺您。”

        老皇上点头说:“好了,朕知道你孝顺,不比老二老三,狼心狗肺,蠢货,罗义把老三投进诏狱了,如妃哭天抹泪的,还不是甩脸色给朕看,老三犯下众所周知的大罪,该怎么处置啊?”

        徐璟恩想了想说:“听说三哥的腿断了,不能行走了,诏狱阴暗潮湿,怎么也不适应养伤治疗,不如送易丘行宫,关起来,重兵严守,观其态度,若悔改,就从宽处置,若死性不改,关在高墙里,磨磨他性子。”

        “不如杀了他,平息众怒,养着他浪费粮食。”老皇上也是来气了,随口一说。

        徐璟恩求情说:“不可,父皇儿女稀薄,只剩下我们五个儿子了,还是留着吧,毕竟是父皇血脉,骨肉至亲,把三哥的王妃幼子也送过来,他也算不寂寞了。”

        皇上点头称赞,“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全全你负责吧,拟好奏折,朕盖印批示即可。”

        孔伊诺被吕慎带着去往天禄阁,一路上她环顾四周,用心记下路线,到了天禄阁,内侍去禀报,吕慎小心翼翼端着茶,恭谨地守候一旁,低声说:“王妃,涂贤妃与五皇子深居简出,五皇子自小生了一场大病双眼失明了,一会儿王妃见到不要受了惊吓才好。”

        是好意提醒孔伊诺,见到涂贤妃和五皇子不要唐突失礼了。

        孔伊诺轻轻点头说:“多谢吕管家关心,伊诺会注意的。”

        有个小内侍出来说:“涂贤妃请四王妃进去。”

        吕慎示意她一眼,他们进了寝宫,看到涂贤妃坐在榻上,沉着脸,旁边一个清瘦皮肤煞白的年轻人,手指纤细孱弱,好似终年不见阳光,脸上没有血色,双眼空洞地望着门外。

        孔伊诺忙近前跪拜行礼,“伊诺参见贤妃娘娘与五皇子。”

        贤妃冷漠地说:“孔家三小姐,你的脸破相了,真丑,徐璟恩娶了你,也是他活该,不过你只是一个侧妃,他将来还会娶正妃的,你美不美不重要,又不是嫡出,庶出的妾室,不过是陪衬罢了。”

        孔伊诺最气愤地就是提及她的庶出身份,总不由自主地想起死去的娘亲,不过这次她忍了又忍,端过茶敬贤妃,“娘娘请用茶。”

        贤妃接过茶抿了一小口,算是勉强接受,“起来吧,走吧,好自为之。”

        旁边的五皇子微微一笑说:“四嫂慢走。”

        孔伊诺站起来,看着五皇子徐璟申,有些怜悯,很可怜,他很像武菱失明的时候,一种无助孤独的感觉。

        孔伊诺退出了天禄阁,她想了想,“没有补晶石,怎么能治好他的眼睛,看着他也不是坏人啊,难道真是他要挖武菱眼睛……”边走边寻思,脚步慢下来,与吕慎隔着一段路程,走到观景湖边,忽然看到冯嫔走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侍女一个宫娥,冯嫔边走边手摇一把团扇,“天气好热啊,回宫,热得人心烦意乱的,回去沐浴。”

        她看到孔伊诺站在河边柳树下,走过来搭讪,“呦呦呦,四王妃一个人呀,四王爷呢?”

        孔伊诺浅浅一笑,“不知。”

        “四皇子是几位皇子里最英俊潇洒的,宫里宫娥暗地里称他是踏月仙君,风度翩翩,面如冠玉……”她似乎陶醉在徐璟恩的容颜里,一副花痴的样子。

        孔伊诺冷酷地回了一句,“他是四皇子,你位居长辈,这么评价他,不好吧,容易被误会,传到陛下那也不好,还以为你意乱情迷了呢。”

        冯嫔忽然醒过来了,叹口气说:“我呀,命苦,没你命好,你这脸上的疤好像……”她上前想仔细看看,孔伊诺捂住脸,心想:“不会掉下来了吧,露馅了。”

        她见冯嫔一副疑惑重重的样子,眼神里带着困惑,孔伊诺脚下轻轻一扫,带着劲风内力,把她扫倒了,“扑通”一声,冯嫔落入水里,这一下子,两个小侍女哭天喊地的,“娘娘啊,娘娘……”

        冯嫔更是在水里扑腾,“救命啊,救命啊……”

        徐璟恩跑过来,伸手把她拉出水面,她像一只落汤鸡,头发凌乱,花容失色,脸上的香粉黏糊糊地流淌着,狼狈不堪,她边哭边骂,“你们两个贱婢,还不扶我起来?”

        两个小侍女忙扶起她,徐璟恩说:“还愣着干嘛,扶娘娘回宫……”两个小侍女扶着她跌跌撞撞回去了。

        徐璟恩憋不住笑了,“伊诺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孔伊诺笑着说:“这样对她,还是太轻了,谁让她不安分,惦记人家的男人,眼神勾魂了一样。”

        徐璟恩一把抱起她,“你家男人这么容易勾引吗?小看我。”

        孔伊诺双臂勾住他脖颈,“若你真被她钩住了,连你一起都推进水里淹死,我可是魔女,心狠手辣。”

        “恶婆娘,你这个妖孽,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老实?”他放下孔伊诺,拥抱着她,俯身亲吻。

        一队端着果盘,茶盏,糕点饭食的小侍女看到他们在湖边亲吻,眼睛都亮了,停下脚步,羡慕地看着,梅妃娘娘走过来,呵斥道:“都杵在这儿干嘛?茶都凉了。”

        随即她对贴身宫娥说:“去唤四王爷王妃进长汾宫进餐,别在湖边丢人现眼。”

        开始用膳了,徐璟恩拿起一块梅花酥喂孔伊诺,孔伊诺娇羞地咬一口,边吃边笑。

        梅妃娘娘白眼球瞥一眼他们,说道:“璟恩,你既然已经成婚,陛下说没说何时封地藩王,你们就可以离开天京城,就藩去了。”

        “回母妃,父皇还没说呢,三哥回来啦,他被关押前往易丘行宫了,他的王妃们也押送回来了,皆送往易丘,一家人也算团聚了,如妃娘娘也算心安了,人没大事只是一条腿断了,变成一个瘸子了。”

        孔伊诺低声嘀咕说:“活该。”

        梅妃娘娘叹道:“诶,一个个都吃了浆糊了,陛下够仁慈了,闹这么大的事,能保命就算庆幸,这下子该醒悟过来了。”

        徐璟恩笑了说:“文武百官,五五分成,一半人要杀,警戒后人,一半人要保,皇氏子嗣稀薄,就六个还死了一个,瞎了一个,现在又瘸了一个,父皇也是年轻力壮时怎么不多生些,儿子少,女儿也没一个,还不如一个庄稼汉,我听说有一家农户生了十七个。”

        梅妃娘娘瞪了他一眼,“信口雌黄,口不择言。”

        孔伊诺用力踢了他一脚,她感觉到徐璟恩喜欢孩子,那种儿女双全,环绕膝下的天伦之乐,提起来他眼神都发亮,他太渴望正常人的生活,而自己是圣女,若生孩子也只能是个女孩子,将命运转载给她,自己生产时会逆血而亡,留下孤苦伶仃的女儿,徐璟恩会像孔元朴一样保护她,护她一辈子吗?

        孔伊诺不想死,也不想生孩子,更无法做个贤良的妻子举案齐眉地服侍自己的夫君,她做不到母亲红珊的隐忍,做不到为了生孩子而义无反顾地去死。

        她想逃离了,越纠缠下去,她越舍不得徐璟恩,长痛不如短痛,她下定决心夜间就走,离开他。

        徐璟恩忽然间就察觉到孔伊诺的情绪变化,她沉默不言,眼神呆滞。

        出宫回王府,徐璟恩努力回想自己哪儿句话说错了,影响了孔伊诺的心情,忽然间觉醒了,他的心好似被击打了一下,搂着孔伊诺,“伊诺,在长汾宫,我就是信口开河,有些话别在意,我胡说八道,你就当放屁。”

        孔伊诺笑了,“你粗俗,堂堂四皇子,说话像个山野村夫。”

        徐璟恩拥抱着她,“我宁愿自己是个山野村夫,种田的,打渔的,打猎的都行,只要有你在,我就甘之如饴,不觉得苦,伊诺,我的心里都是你,不信你趴开看看。”

        孔伊诺推搡他,“肉麻。”

        他们才到王府,欧阳先生韩琦来见,“王爷,武菱很可能被关押在涂志的一个别院里,别院四周重兵严守,大门是铸铁,墙有十几丈高,孔大人捎来的口信,千万别进去,里面有狼和猛兽,韦道子还设置了机关,每一道机关打开,或许放毒气,或许是傀儡药尸,现在等他进一步调查。”

        孔伊诺想了想说:“不用担心,若他们想挖武菱的眼睛,首先得去接五皇子,皇宫若是出来马车,就随马车进院子,我们只要挟持五皇子,与他们交换人质,各有顾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徐璟恩想要说什么愣声声咽下去了,他想说:“不可以挟持璟申,毕竟璟申是弟弟,何况拿他性命要挟,过于冒险,万一有个好歹,他不好向皇上交代。”但是没有说出口,孔伊诺也在乎武菱啊,站在对立一面,是非对错就难以分得清楚明白了。

        欧阳先生注意到了,忙解围说:“还是等孔大人回话吧,王妃少安毋躁,或许兵不血刃就能救出武公子,且不是皆大欢喜。”

        孔伊诺只得点头答应,她有些消沉,躺在床上沉默不语,徐璟恩端了鸡汤来喂她,“伊诺,喝汤,人参鸡汤,补身体,喝光了,睡个大觉。”

        孔伊诺接过碗说:“干嘛喝完了就睡觉,日头才偏西,再说了,我也不饿,在长汾宫吃果子点心吃多了。”

        “喝汤对身体好,快喝,一会儿凉了。”他扶着碗看着孔伊诺把一大碗鸡汤全喝了,“喝得太饱了,要打嗝了。”

        徐璟恩搂着她说:“舒服吧,跟我在一起,保证你能喝到鸡汤,吃到面饼,伺候你,面面俱到,今生今世,尽我最大努力爱你护你,不让你涉入危险境地……”

        他看着孔伊诺慵懒地躺在自己怀里,上眼皮打下眼皮,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他笑着说:“一包蒙汗药,还蒙不倒你,虽说是圣女,也是正常人的肚子。”

        他放倒孔伊诺吩咐玖儿好好侍候着,出了寝室来到欧阳先生书房与他商议对策。

        天色昏暗下来,他们换了夜行衣,出发去涂志的别院,韩琦与庄青紧跟其后,左右是无影暗卫,到了涂志别院附近,皓月当空,四周布满涂志的重兵,院里传来一阵阵狼的吼叫声和熊咆哮声,他们埋伏在几百米之外,等待孔元朴带人来支援,人多胜算大一些,何况里面情况复杂,还是等孔元朴拍板决定。

        孔元朴来的不早,他是率领吴瑛手下的虎啸营赶来的,是腾莽领队,还赶来一群牛,牛犄角上绑着匕首,还带来了几架投石机和几桶□□,“涂志早有准备,里面危机四伏,只有炸了他的院落,他才服气。”

        徐璟恩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硬碰硬,只是为了救一个人,值得吗?”

        孔元朴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徐璟恩,“四皇子觉得不值,孔某觉得值得,他是圣女的知己,知己难求啊!”

        “你……哼,伊诺现在是我的妃子,他不过是个过客,没必要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孔大人是不是另有隐情啊?”

        孔元朴冷笑道:“涂志私自屯兵,陛下有令剿杀,涂家太猖狂至极,欺瞒陛下,意欲不轨。”

        徐璟恩大吃一惊,方才还纳闷,孔元朴是率领官方的虎啸营来此,不怕被皇上知晓吗,原来是皇上授意的,可是为何会如此呢?

        “孔大人是不是搞错了,上次你还说涂家是肱骨之臣,一转眼就要剿杀,陛下为何会认为涂家意图不轨,是不是你铲除异己,背后嚼舌头?”

        “四皇子,在下是位居人臣,替陛下办事,陛下怎么想,我也猜不出来,陛下心思高深莫测啊。”

        徐璟恩实在琢磨不透陛下怎么会杀功臣,这么决绝,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余地。

        孔元朴指挥军队准备进攻,欧阳先生把徐璟恩拉到安全地方,说了一番话,徐璟恩顿时大彻大悟,“陛下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涂家倚仗权势,拉拢人心,势力越大,对皇上威胁越大,只得杀鸡儆猴,陛下是把气撒在涂家了,也是一种惩戒。”

        其实欧阳先生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罗义谏书告状,“涂尚书令,掌管六部,南蜀兵权本来是涂尚书令掌权,他有调兵权,而罗义虽说是统帅只有统兵权无调兵权,虎符调兵,需要与陛下手里虎符拼成一对才可,谁知涂尚书令在缺陛下虎符情况下,后续依然调给胡得润五万大军,致使胡得润兵力强盛,开始反叛,实则是助纣为孽,涂尚书推波助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陛下降罪涂尚书令,玩忽职守,擅自行动,给大禹造成重大损失,必须重判。”

        老皇上沉吟片刻,说:“这是朕的疏忽,藩王分封,朕默许了他们的兵权,徐璟儒进一步更大范围内掌管军权,他的能力逐渐强大,造成潜在危机,这是一个弊端,孔元朴曾经警示予朕,提出封藩消权,与军权脱离,朕当时还是疏忽大意了。涂尚书令确实是没有警觉到,认为徐璟儒是朕的儿子,让调兵就调,让拨军费就拨,纵容了他,事后涂尚书令也是后悔不迭,甘愿受罚,史无前例,未开先河,算了,谁也没料到徐璟儒会闹这一出。”

        “陛下,臣并非是空穴来风,是有证据的,胡得润被涂尚书令收买,挑拨南蜀王自立为皇,他用手里的十万大军给南蜀王撑腰做后盾,南蜀王一向耳根子软,禁不起诱惑,所以才起兵造反,涂尚书令意欲何为?恐天下不乱?”

        老皇上意识到了,罗义是非要把涂尚书令拉下马,权衡利弊,思来想去决定还是给他一些警告,遂颁旨,“涂尚书令连降三级,罚俸银一年,贬绌做个户部库管吧。”

        罗义显然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不疼不痒的,随后他又参了涂志一本,涂志结党营私,谋取私利,将渊魔山据为己有,每家每户渊魔山上的猎户都要缴税,人头税,地亩税,猎物税,导致山民困苦不堪,怨声载道,他公饱私囊,贪腐成性,还霸占了一个山头豢养大型猛兽,与江湖匪类相互勾结,拉帮结派,猖狂至极,为人臣子,不安分守己,挑拨是非,实则是大罪,请陛下查明,严肃处置。”

        老皇上又认真读了一遍奏折,“罗将军这阵子辛苦,平叛南蜀有功,先下去歇息吧,至于去围剿涂志的任务,交予孔相,他带虎啸营去一定能扫清佞臣,大胜而归。”

        罗义退出了福宁宫,百思不得其解,老皇上这是一步什么棋?

        罗义刚走,皇上马上令吕慎找来姚太医训斥一番:“不是说移植了武菱的眼睛给五皇子就可以重现光明了,怎么一拖再拖,搅得鸡犬不宁,还找来了鬼医韦道子,搅得天京城不得安宁,他的僵尸药人出没在东桥巷口一带,伤亡了好几个人了,巡逻军这阵子巡查搜捕,鸡飞狗跳,老百姓吓得惶恐不安,这是府尹的奏折,你看看吧。”

        姚太医忙说:“陛下,有了眼珠,还缺一味药,韦道子说今晚能配出来,是一种代替生筋藤的药,今晚就动手,五皇子今晚就可以重现光明了。”

        皇上点头说:“抓紧吧,天下哪儿父亲不希望儿子能康复,朕是自私了些,既然挖了那个叫武菱的眼睛,他再次失去双眼,也是他的造化,留他一条性命吧,能不杀生就不杀生。”

        老皇上又说:“朕会拖延时间,亥时才派孔元朴去围剿涂志,你们亥时前一定要离开,否则露出马脚,涂志就留在他的别院吧,总得有个替罪羊吧。”

        姚太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快马加鞭,从后山转移了武菱,把他接进了皇宫,留涂志看护别院,引诱牵制孔元朴和徐璟恩,就是做了一个弃子,而涂志却浑然不知,蒙在鼓里。韦道子陀老二与姚太医将所用药品,工具等搬到了贤妃的天禄阁,一切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而徐璟恩和孔元朴还不知武菱已经被转移,落入恶魔之手,他的眼睛旦夕之间不保,他们全神贯注等待时机要闯进别院,准备一场厮杀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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