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善恶两相
徐璟儒打了人,骂了人也不解气,沙霸天冷眼相待,“陛下,山上有巨蟒出来伤人,士兵被袭击,死伤无数,前面有罗义大军阻挡,又有深沟险壑,我们胜算不大,还是班师回南蜀,割据一方,还能偷得半刻清闲,否则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反倒自惹麻烦,何况那些江湖匪类都四散逃窜了,没有声援,我们起兵造反名不正言不顺,反遭天下人唾弃不齿,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集秘堂的军师在旁帮衬道:“的确如此,形式不利,小圣女半魔半仙,若她前来报复,以她的魔力我们难以阻挡,为了陛下安全,撤回南蜀,还能东山再起,尚存一线希望!”
徐璟儒气得咬牙切齿,“一群酒囊饭袋,重金招募你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黄金白银,没一个顶事的,撤吧,撤……”
他一瘸一拐的,骂骂咧咧,贴身侍卫背起他,兔子一样,逃离了渊魔山,向南蜀方向撤退,水军更是不敢停留片刻,盯着水面上,唯恐巨蟒突然蹿出来,调转船头,落荒而逃。
罗义接到情报,意料之中,“徐璟儒怕了,撤退了,向陛下禀报,请陛下明示,是追呢还是退?他的儿子他做主吧,我们难得撇得干净!”
老皇上阅览了奏折,执笔批示,“追,把徐璟儒抓回来,要活的!”随即气定神闲地去喝茶了,这场战争被老皇上看作一场游戏,跟三儿子的博弈,他也是顾虑重重,若不追,等同于放纵徐璟儒,他的叛逆大罪已经众所周知,口诛笔伐,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啊,皇权威严何在?等同虚设,他老了,日暮归途,可是大禹未来的储君呢,背负着放任叛党的骂名,他将来怎么统治大禹,谁还服气?
罗义接到圣旨,横戈跃马,旌旗猎猎,率领二十万大军威风凛凛直奔南蜀方向追了下去。
徐璟恩也吩咐韩琦,“准备船只,我要去渊魔谷!”
欧阳先生阻止道:“王爷,罗将军大军已经出发,我们先回天京城吧,这个时候小姐还没冷静下来,对你偏见太深,不好沟通,还是……”
徐璟恩根本不听,沉着脸说:“我一定要见见她,把话说清楚,否则我寝食难安!”
韩琦找来船只,几个人忙叨叨地上了船,逆流而上。
红尘雪四大护法回到渊魔宫不久,雨也停了,山色空濛,除了鸟鸣叫声,山里安静极了,红尘雪的心也安静下来,她为判官包扎肩部的伤口,血止住了,判官微笑着,“红珊的封印一直未解封,大概是你爹保护她很周全,她没有经历什么苦难,而你遭遇了这番折磨也是因祸得福,脱胎换骨,渡劫飞升,你可以召唤水魂了,以其为矛以其为盾,它就是你的武器,看似柔弱,实则强大无比,水滴石穿,洪水猛兽,无形幻化成有形,柔可化刚,皆可化韧,成冰坚不可摧,成雪寒霜凛冽,亦可成雾成云,等你慢慢控制自如了,方能体会到它奇妙无比,幻化无穷!”
红尘雪笑了,低头说:“我只希望你们平安无事,别再因为我负伤流血,我不想再拖累你们,那一刻我迫切需要强大自己,保护你们,你们是我的亲人,不能失去你们……”
罗刹女旁边叹道:“所以你冲破封印,感应水魂召唤,你已修炼成半仙了,起码寿命会长于凡人,时光流逝,等你发现自己衰老时,还可以作茧成蛹,天蚕再变,蜕化年轻,生生不息,也许三百年或者四百年……”
红尘雪心情倏得一沉,她不愿意孤独地活下去,何况要活那么久,等四大护法消失了,她独自一人守在渊魔山,还有什么意义,漫长岁月里的寂寞空虚,她能忍受得了吗?
也许这就是一个诅咒,束缚住了她,宿命所归,难以逃避,几许消沉,倦鸟归林,杜鹃啼血,尘埃落尽,落花流水,天上人间,日月轮回。
几日平静的生活,渊魔山难得这么安静,虎啸猿啼,涧鸟鸣叫,山泉潺潺,野花荼靡,从云雾缭绕的山巅到深沟天坑,红尘雪撒欢地跳跃追逐,尽情释放自己,烦恼顿消,心境变得宁静空远,大地万物尽收眼底,她的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与灵魂共鸣。
彩衣女喊:“小主子,回来吧,开饭了!”
红尘雪答应着,回到渊魔宫,忽然看到有三个人在羊肠小道上艰难攀爬而上,虽然是薄雾蒙蒙,她还是认出了那几个人,一个是红髯公,一个是哭丧婆子,最后面的是那个清秀的书生,他们执着地攀岩而上,脚下是陡峭的悬崖绝壁,一不小心就坠入滚滚渊江,生死一线。
侏儒哥出来低头俯瞰,也看到了,“我朝山下扔块山石,砸不死他们也砸到江里淹死……”
红尘雪阻止他说:“别呀,我认识他们,好像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他们与贾书生有仇,跑这来干嘛?”
他们两个低头观察着,判官出来,神情严肃说:“不能让他们上来,江湖人一贯见利忘义,反复无常,人心难测,轰他们下去……”
他从树上折了几根树枝,居高临下,催动内力朝他们扔了过去,这一招果然见效,山谷阴风阵阵,他们脚下不稳,不敢再攀爬,僵持着,哭丧婆子被一根树枝横扫面门,“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失去控制,掉了下去,险象环生,红尘雪凌空飞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接住了她。
哭丧婆子激动地跪倒在地,“恩人啊,圣女是第二次救我了,老婆子无以回报,做牛做马报答圣女恩情……”
红髯公与唐书生慢慢移过来,他们也是惊喜万分,红髯公“扑通”跪倒磕头,“老朽能见到圣女死而无憾了……”
侏儒哥也窜了下来,“诶,什么人敢闯渊魔谷,渊魔谷一向有来无回,留下身体喂蟒蛇吧!”
哭丧婆子与唐书生吓得脸色难看,红髯公哭诉道:“实在是无奈之举,请圣女帮忙,老朽有一女儿,叫做霓裳,一年前被贾书生引诱失了清白之身,贾书生一转身就抛弃了她,她是又羞又愤,病倒了,生得一身恶疮,请遍天下名医,也是枉然,有个隐士说吃一种鱼的肉,才能彻底治愈,这鱼潜在深谷之底的泥沙中,一般人难以捕捉,今日我斗胆来求圣女,帮我捉到鱼,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当报效犬马之劳。”
哭丧婆和唐书生也磕头请求,红尘雪微微一笑说:“你说的可是实情?快起来吧,谷底有鱼不假,你们先下山,在山口等我,我捉了鱼给你们送过去,渊魔山谷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来了,此处猛兽出没频繁,恐怕伤了你们……”
三个人一见红尘雪答应了,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他们原路返回,侏儒哥气得哼唧,“你呀,太善良,别人生病与否与咱们何干?”
“哥哥……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吧,何况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求药,不能见死不救吧,各有各的难处,佛家不是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判官在山腰处说:“快去快回,等你吃饭呢,接着……”
他扔过来一个网兜,“鱼吃人嗜血,当心……”
红尘雪接住网兜,瞥一眼侏儒哥,“怎么样?还是判官了解我,走啦,速战速回!”
她跳下山崖,跃入江中,侏儒哥宠爱地看着,佯装嗔怒地骂道:“人妖,祸害百年,你哥哥我可是活不到百年喽……”
红尘雪潜入水底,搅了巨蟒的好梦,它撒娇地缠绕着她,“我有事,不跟你玩儿,等我捉到鱼,再来找你……”
红尘雪沉着水底,寻找鱼,“唉,平时总看见,今日都去哪儿了?是不是怕我,藏起来了?”
她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一条,把头部藏在泥沙里,露出一截红尾巴,个头不小,她拿网兜一下子就给兜住了,鱼挣扎乱窜,红尘雪一拍它的头部,它立刻蔫了。
她飞出水面,卷起水浪,来到山口,正看到山魈蹿出来,大吼大叫着扑向红髯公唐书生和哭丧婆,三个人吓得抖如筛糠,胆战心惊。关键时刻,红尘雪朝山魈扬了一把水花,溅在它脸上,山魈看到红尘雪立刻老实了,憨憨地笑着。
红尘雪把鱼扔给红髯公,“别怕,你们走吧。”
红髯公接过鱼感激涕零,三个人再次跪下谢恩,山魈把红尘雪托举起来,红尘雪顺势骑在它脖子上,两个人朝山里走远了。
三个人惊诧之余,视为仙子下凡,惊叹不已。也有山里的猎户偶然得见,跪拜行礼,“水神仙子显灵了!”在山上,她的坐骑是山魈,在水里,她的坐骑是巨蟒,水神仙子周围雾气蒙蒙,看不清她的脸庞,一定是绝世容颜,可惜,凡人难得一见。
徐璟恩才到渊魔谷中游就听到一系列传说,他知道人们口口相传的水神仙子是孔伊诺,不,是红尘雪,她抛弃了原始身份,忘了自己,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徐璟恩的官船逆水行舟,有飞鹤传音来报,“罗将军大军长驱直入,进了南蜀,与徐璟儒的大军在川峡隔岸骂阵,大元帅胡得润一见情况不好,带一家老小准备私逃,被徐璟儒抓回来,一家老小全部被屠戮殆尽,徐璟儒阵前喊话,若是谁还敢临阵脱逃,胡得润一家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谁再生有异心,做了逃兵,连累整个家族,定斩不饶,此时的南蜀人人自危,军心涣散,黔驴技穷,败局已定。”
徐璟恩不关心这些了,他一心前往渊魔山谷寻找红尘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思之情如渊江之水,柔肠百转,滚滚东流。
欧阳先生韩琦庄青随身保护着他,拉姆的腿伤未愈,一时留在天京城王府养伤,韩琦临走之前,一再叮嘱王府的侍女婆子们精心招顾,“你们精心伺候好小姐,若有怠慢,等我回来找你们算账!”
众侍女婆子忙回答:“谨记总管吩咐,不敢懈怠!”
拉姆笑着说:“只是皮肉之伤,你不必在意,有几天就痊愈了,等你回来,我就能又跑又跳了!”
韩琦也笑了,“幸亏有惊无险,老天保佑,再有这么危险的事不带你去了,我这心呀,七上八下的!”
拉姆看到众侍女婆子忙前忙后,趁人不注意,她幸福满满地亲吻韩琦脸颊一下,“我等你回来……”
韩琦深情地笑着说:“等我回来,就娶你,名正言顺,给你个名分……”
陈良与玖儿在窗前看到,两个人羡慕地嬉笑着,玖儿笑着说:“韩总管,我们要赶制拉姆小姐大婚的嫁衣了,等你们回来,刚好用上……”
他们两个也是依依惜别,韩琦的心也坚强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有责任义务保护好自己的爱人,不管前路漫漫人生无常,珍惜眼前人,珍惜在一起的一分一刻,无怨无悔。
整个王府传开了,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中,个个期待憧憬着,然而在徐璟恩的寝宫,代替孔伊诺嫁过来的孔伊敏,却冷冷清清独守空房,从嫁过来那一天,她还没看到徐璟恩的半个影子,被打入冷宫一般,身旁侍候的也是从孔府带过来的两个贴身丫鬟,也是饱受欺负冷落,委屈巴巴的,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大婚第二天早上,有几个丫鬟婆子们来梳洗打扮,进了寝室看到侧妃右脸上的伤疤狰狞恐怖,吓得倒退了几步,本来要精心打扮一番,进宫奉茶,可是四皇子昨夜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侧妃一人独守空房,也不好为难,繁文缛节一切都免了,礼部卫大人也是一筹莫展,干脆一拂衣袖,不管了,若皇上怪罪下来,再找托词,摊上这事谁也不好较真,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夜晚时分,孤冷难捱,孔伊敏愁肠百结,命运如浮萍,风吹雨打,摧残娇弱的心,命苦无人怜啊!
忽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好似脚步声,越来越近,在这深更半夜分外清晰,什么人?听说王爷带人再次离开了王府,夜里就有歹人出没,恐怕来者不善。
她吓得脸色苍白,光脚下了床,来到窗前观看,有两个人皆是一身黑衣,潜伏在门口的花丛中,她想大喊大叫,可是又怕虚惊一场,被人诟病,想想还是躲在寝室不出去算了,她听到侧间两个丫鬟打鼾的声音,睡得香甜也不敢吵醒,干脆返身回屋装作若无其事。
闭眼躺着,就觉得一个人推门进来了,他轻声喊:“阿雪,阿雪,你在哪儿?”
孔伊敏吓得全身哆嗦,拿大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敢吱声,一个人蹑手蹑脚进来,掀起被子,“阿雪,别怕,是我武菱啊……”
孔伊敏声音发颤,“你要干嘛?”
武菱曾经眼睛失明了,耳朵也练就得超出平常的灵敏,他听到孔伊敏的声音愣住了,“你不是阿雪,阿雪的声音干脆清爽,你的不是,快说你是谁?干嘛冒充她,上次在孔府我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有端倪!”
孔伊敏只得说:“我是孔家养女孔伊敏代替三小姐出嫁,英雄饶命,不关我事,我也是被逼无奈。”
武菱听罢,长出一口气,“阿雪没嫁徐璟恩,我也是多心了,太开心了,我还有希望,好了,你继续睡吧,全当没看见啊!”
他一身轻松走出了寝室,黄七在门口守着,“不带圣女走吗?”
“她不是,假的……”
“那公子我们还去哪儿找圣女?”
“去渊魔山,她一定是回去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渐行渐远,一会儿就消失在后院竹林深处。
孰知刚出了王府,一群黑衣蒙面人就跑出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住,为首的人一个手势,众人一拥而上将他们两个拢后双臂,捆个结结实实,武菱喊:“什么人,我武菱与你们无仇无怨,干嘛平白无故地抓人!”
为首的人冷笑着:“谁说无仇无怨,抓的就是你……”
他们把武菱与黄七蒙了眼罩,麻布堵了嘴,带到一个隐蔽的宅子里,从正堂进入一间密室,碾转下了楼梯两个拐弯才停了下来,他们解了眼罩,拿下堵嘴的布团,武菱看到密室空间宽大,敞亮,烛台一排排,恍如白昼。
靠里面一堵墙上,布满多宝格,每个架子每个格子上全是瓶瓶罐罐和各种书籍,屋里充满了汤药气味,旁边是一张大床,床头上摆满各式各样的刀具,无处不渗透着恐怖神秘。
两个身穿白衣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问:“哪儿是叫武菱的?”
一个黑衣人指了指武菱,“姚太医,这个就是……”
姚太医上前查看武菱的眼睛,他翻起眼皮仔细观看,低声嘀咕着,“玄乎其神,不可思议!”
武菱扭动身体意图躲开他,姚太医停下手说:“驼老二你有几分把握成功?”
另一个白衣人冷笑着说:“我的医术比驼老大不差,只不过他擅于用针,我擅于用刀,各式各样的刀,游刃有余,只要用狭窄锋利的匕首将他双眼挖下来,完整无缺地移植到五皇子的眼眶里,这不是难事,难得是你能保证这双眼睛适应五皇子,万一有排斥反应,……且不是前功尽弃!”
姚太医为难地说:“缺一样东西,生筋藤,若是有了生筋藤,就万无一失了,五皇子的眼睛失明多年,神经血脉俱毁,四周神经坏死已经难以恢复,若有生筋藤,移植了眼珠就可以重现光明,只是这生筋藤不好弄到手……”
他们一言一语无疑表明他们要挖武菱的眼睛,武菱听了大骇,黄七也是吓得脸色土灰一般,姚太医与驼老二吩咐道:“把他们捆牢固了,等我们两个再研究研究……”
说完,他们两个出了密室,边走边商量,似乎没把武菱和黄七当人看,只作实验品罢了,心术不正,草菅人命,不择手段地抢掠,接近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回到大厅又嘀咕了一阵,最后决定放黄七去给圣女报信,直言相告,就说五皇子想要武菱的眼睛,若小圣女把生筋藤送来,武菱没了眼睛还可以活着,若小圣女置之不理,武菱只有等死的份了,不但眼睛保不住,性命也保不住,望小圣女酌情考虑,给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姚太医写了这封短信,虽说没有危言耸听,话里话外带着要挟恐吓,他下令把黄七放了,拿着信去渊魔山,呈给小圣女看,小圣女与武菱关系匪浅,她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的。
而此时徐璟恩的大船一路乘风破浪,颠簸起伏到了渊魔谷,山势延绵,森林深邃,鹤唳猿啼,水势凶猛,迂回湍急,到了江谷下,江道变得狭窄,船进了狭窄的深渊开始停滞不前,打着旋转,凶险万分。徐璟恩望着深幽阴森的谷底,他百感交集,大声喊:“红尘雪,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声音撞到峭壁,回声起伏不定,来回往复。他的这一嗓子吓坏了欧阳先生,“王爷,不可呀,恐怕引起山石崩裂,不可高声喧哗!”
红尘雪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回声荡漾在谷底,久久不散,她跑出渊魔宫,犹豫不决,罗刹女呵斥道:“回来,你受的苦还不够吗?因为他,我们六大护法死了忘川婆和山神,他们两个尸骨未寒,你却要重蹈覆辙,二十年前,老皇上杀了我们三千多人,血染山巅,这个仇还没报呢,你与他儿子又纠缠不清,忘了你背负的使命了吗?”
红尘雪迟疑了一下,“我想见见他,我……忘不了他……”
“不允许你去,乖乖回去,最好让巨蟒吃了他,方解我心头之恨……”
判官也出来了,侏儒哥和彩衣也跟了出来,红尘雪委屈巴巴地望着判官,判官最了解她,和颜悦色地说:“去吧,见见他,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你拿捏到位,他辛辛苦苦来找你,心里必然有你,其实他也是暗暗在帮我们了,别寒了人家的心!”
侏儒哥喊了句,“别给他希望,没完没了了呢!”
彩衣女叹道:“还是见见吧,有情人难成眷属,彼此挂念也是一种福气,唉……”
罗刹女瞪了一眼他们三个,“就会充好人,我就是那个黑脸的,你们三个唱白脸的,合着就我不对,我对她严格有错吗?”
红尘雪破泣为笑,“罗刹姨,没错,我听你的……”
说完,她纵身一跃跳下山崖,判官笑着说:“你代替了红珊的角色,严厉的母亲,她对你又敬又怕,你没看见她刚才急得要哭了,她处在情窦初开之际,对感情期待过高,放不下正常不过了!”
罗刹女冷淡地说:“被男人欺骗感情,她还执迷不悟,傻丫头……”
红尘雪跃在半空瞧着大官船,船体起伏,停滞不前,在原地打转,忽然船体开始大幅度左□□斜,巨蟒从深水底跃了出来,卷起水浪,半截身子立在半空,虎视眈眈地盯着徐璟恩等人。
众人大骇,惊慌失措,巨蟒并不着急吃他们,先戏弄一番,它扬起尾巴抽打船帮,船体倾斜下去,水浪翻滚着进了船舱,欧阳先生韩琦庄青三个人死死地拉住徐璟恩,唯恐他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眼看就要侧翻了,十万火急,红尘雪跳了下来,跨在蟒蛇背上,用手抚摸它的颈部,蟒蛇好像醒悟过来,停止了折腾,老实地垂下尾巴,身体也放平了。
大船恢复了平静,左右摇摆不定,船舱里进了水,没到小腿位置,庄青与韩琦忙去排水,徐璟恩望着红尘雪笑着笑着就哭了,“雪儿,我来找你,我全听你的,跟你走……”
红尘雪望着他也是百感交集,“四王爷忘了孔伊诺吧,忘了红尘雪吧,我们缘分已尽,各走各路,你做你的大禹皇帝,我守护渊魔山,彼此再也不纠缠,再也不见!”
徐璟恩心如刀割一般,“雪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山河不足重,重在遇见你,初见之时,已然心动,此生不悔,我愿意与你一起守护渊魔山,晓看日出暮看云,纵情山水间,一生一世相守护!”
红尘雪泪潸潸了,她能感觉到徐璟恩是真心真意的,然而殊途陌路,他们之间如隔着几重山,她的泪滚落下来,溅在巨蟒的脖颈处,巨蟒好像通人情世故一般,从口中吐了一股水流,那水流直击船头边缘,大船受了冲击力,顺水而下,徐璟恩还在招手喊:“雪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痴心不悔,只恋伊人,我等你……”
红尘雪望着他们渐行渐远,闷闷不乐,巨蟒缠绕着她,向她赔罪,哄她开心,红尘雪拍了拍它的脖颈说:“也许走了就对了,留下他,或许将来他会后悔的,每天百无聊赖,天长日久,就厌烦了,画地为牢,落地成灰,不如归去!”
她徜徉在江水里,放浪形骸山水之中,天下之大,这个渊魔山谷才是她的家,外面世界纷纷扰扰,她就是一个孤独的守护神,拭去眼角相思泪,肆意潇洒断红尘,渊江之水洗尘埃,逍遥一生不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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