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Chapter71
chapter71斯内普的枷锁
安塔尔丝站在路灯下,脸庞在光影中看不真切,昏黄的路灯划破了漆黑的夜,她好像站在世界的中心。
远处,一阵凉风卷来,模糊的灯影下,树木的枝叶也摇动起来,掠起片片阴影和沙沙的声音。
她就这样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了。
科克沃斯的夜晚很安静,公园里嬉笑玩闹的孩子已经散场,生锈的秋千轻轻摇荡,时不时发出嘎吱声。
佩妮坐在长椅上,看着路灯下飞舞的小虫,由于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夜晚吹来的凉风让她有些发抖,眼泪早已经被风吹干,盐分带走了皮肤的水分,让她的脸紧巴巴的。
当一个人头脑发热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是不会管自己将要说出的话对爱的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也无法料到它会给自己后来的人生多大的遗憾,你只会想要打败对方,让对方受到最深的伤害。
所以佩妮开始后悔,她怎么能对莉莉说出的话。但是她又固执的认为,是莉莉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连带着那个波特,简直比居住在蜘蛛尾巷的斯内普还让人厌烦。
模糊的阴影传来窸窣的动静,佩妮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紧盯着花坛,却是只野猫窜了出来。
原来是只流浪猫啊,佩妮松了口气。
她失落的想,自己现在和一只流浪猫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远处温馨的灯火。
如果今天她忍一忍,没有发脾气,是不是现在正在家拆开父母和莉莉送的生日礼物,说不定还和莉莉挤在床上,一起聊些女孩之间的小事。
佩妮吸了吸鼻子,脸上重新堆满眼泪,然而空荡荡的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迫使她不得不胡乱抹掉它们,戒备地盯着不远处的黑暗。
但是很奇怪,那黑暗中又有着一团朦朦胧胧的光亮,把黑夜烫了个洞。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安塔尔丝就站在光与影交接的地方,手里的魔杖散发出柔和的光。
她有些惊讶,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
事实证明,安塔尔丝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歪打正着找到了佩妮。
佩妮觉得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狼狈的一天,如果说白天她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位漂亮的女孩压根没忘记她。对方只是为了照顾她那可怜的自尊心,才假装不认识她。
在一片静谧中,安塔尔丝熄灭了魔杖,不自然地走到佩妮身边坐下。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巫师。”很久之后,佩妮突然出声。
“……抱歉。”安塔尔丝摸了摸鼻子,“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
“没什么好道歉的,”佩妮故作冷酷的说,“我早就知道我和莉莉不一样,你们是朋友,我今天说的话冒犯了你们,你们如果讨厌我,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朋友?”安塔尔丝失笑,“事实上,我和你妹妹并不熟。”
她比划了一下,非常坦诚地说,“因为……我和她的性格不是很合得来,我们对某些事情的看法完全不一样,我被邀请来参加派对完全是个意外。”
佩妮没有魔力,当然不知道黑魔法这些事情,所以安塔尔丝可以肆无忌惮吐露她的看法。
听见安塔尔丝这样说,佩妮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也许意味着这个女孩并不讨厌她。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慢慢回来了,但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心情又跌入谷底。
一阵风吹过,佩妮缩了缩脖子,一个果酱玻璃罐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塔尔丝突然起身,小跑过去捡起它。
“你的手腕还疼吗?”她回头问佩妮,“另外,你做的甜点真的很好吃。”
没等佩妮回答,她就坐回长椅,坐在风口处挡着风,同时朝佩妮靠了靠,把那个玻璃罐放到膝盖上。
“你想看魔法吗?”安塔尔丝朝佩妮眨眨眼,整个人显得活泼可爱起来。
面对对方友好的发问,佩妮无法拒绝。
安塔尔丝一把抽出魔杖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让魔杖头上射出一道蓝色风铃草般的火焰。在短短几秒钟内,佩妮就感受到了光明和温暖。
“它真漂亮。”佩妮望着罐子里跳动的火苗着迷的说,脸上呈现出一种对魔法的向往。
“这是一种可携带的防水的火,可以取暖,也可以用作桌面装饰。”安塔尔丝举起罐子,把它轻轻放在佩妮的手腕上热敷,“你瞧,这样你的手腕就舒服多了。”
“它会消失吗?”佩妮如获珍宝地接过。
“不会,除非施发魔法的人不在了,他曾施展过的魔法才会随着巫师的生命一起消散。”
安塔尔丝理了理鬓发,把魔杖插回包里,双手伸向跳动幽幽蓝火的罐子,做了一个烤火的姿势,“也就是说,如果我死了,这团火才会消失。”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吉利。”佩妮严肃的说,她一脸正经的表情成功把安塔尔丝逗笑了。
“我想,我还会活很久呢。”笑完之后,安塔尔丝打趣道。
佩妮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膝盖看向她,“莉莉入学的那年圣诞节,她送给我一个会下雪的水晶球,里面有一座城堡,她告诉我那是霍格沃茨。”
“在莉莉还小的时候,她能够让花朵在手上盛开,还有一次,她从秋千上摔出去了,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回地上,要知道我差点要吓哭了,如果受伤了怎么办……”
“魔法看起来无所不能,有时候我真羡慕……”说到最后,佩妮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嫉妒莉莉。
“可是魔法也不一定就是全能的呀,如果没有了魔杖,巫师就施展不出魔法,能使用无杖魔法的人很少,这样看来,没有魔杖的巫师什么也做不成。”安塔尔丝微笑着,“而且巫师界没有汽车,没有你们所说的电,甚至没有可以自动烤蛋糕的铁盒子。”
“那是烤箱。”佩妮忍不住提示。
“噢,烤箱——原来它叫烤箱。”安塔尔丝恍然大悟,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以后一定要买一个烤箱,“总之巫师的生活很单调,而且很封闭。”
“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着迷,可等你真正接触了,会发现它也不过如此。”
“对于我来说,你们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我从没见过的东西,正如魔法吸引你那样吸引着我,佩妮,魔法不是万能的,但我知道有一种东西是无所不能的。”
“没有什么东西比爱更强大,当它是真实的、强烈的、痴迷的爱时,它的力量深度永远无法估量和计算,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爱才是永不枯萎的魔法。”
佩妮的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她还记得七岁那年,放学回家的她被莉莉扑了个满怀,红发女孩挥动手里的画,说要送给她最爱的姐姐。
“我父母经常谈起莉莉,对家里有个女巫感到着迷,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那么被需要了,也不那么不受欢迎了。”
安塔尔丝斟酌着词汇,“虽然说过很多遍,但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不要因为无法从别人那里获得偏爱和真诚而伤心,不被欣赏不被偏爱是很正常的,要知道毛绒绒的宠物也有人不喜欢,香喷喷的饭菜也有人没胃口,软绵绵的云朵也有人毫不在意,别人对你的态度否定不了你的价值。”
“你不用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也不用让所有人满意,你只需要把你觉得重要的事做好,让自己满意就可以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人对我们的态度只是客观评价,只有自己才能主观决定自己的人生。”
“你并没有因此去讨别人欢心,其实你已经很棒了,所以真的不必把自己的价值寄托在别人的喜爱上,别人的喜不喜欢都不重要——你的生活比较重要。”
佩妮的金发垂在两侧,手指不安地绞着发丝,她吸了吸鼻子,这是除了莉莉以外,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她很棒。
“我听说你们把我们叫做麻瓜。”佩妮控制了一下情绪,想起来她和莉莉第一次见到斯内普的时候,他对莉莉说,“你和你姐姐不一样,她只是个麻瓜。”
即便佩妮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她也能从斯内普的语气中感受到,这不是一个善意的词。
“是的,麻瓜是用来称呼不会魔法的人。”安塔尔丝有些犹豫,“莉莉没有和你分享过这些吗?”
佩妮耸耸肩,“从来没有,她总是避免在我面前提及魔法,也许是担心我不高兴,但其实我很想了解和魔法有关的东西。”
“也就是说有其他人对你说过麻瓜这个词?”安塔尔丝敏锐的注意到这点。
“是一个可怕的男孩,都是他把莉莉带坏的。”提到斯内普,佩妮就气打不一处来。
“以往他都会来参加我和莉莉的生日聚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没有来,但是我可以肯定,莉莉绝对写信邀请他了。”
“天哪,我甚至觉得,如果莉莉像往年一样只邀请他就好了,我从来没有如此觉得斯内普顺眼,这个世界上竟然有比斯内普还惹人厌烦的家伙,那个波特——”
“斯内普,他也住在这?”安塔尔丝歪了歪脑袋,她知道斯内普和伊万斯关系不错,却没想到他也住在科克沃斯。
佩妮停止了她的抱怨,“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住在蜘蛛尾巷,一个贫困的社区,那里的环境很糟糕。”
安塔尔丝的表情凝重起来,难道斯内普是因为不想看见詹姆和西里斯,所以才没接受邀请吗?可是她也来了,斯内普没道理不来。
除非他被什么事情耽误了才没来。
她站起身,对佩妮说,“佩妮,你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斯内普是我朋友,我得去蜘蛛尾巷看看。”
佩妮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摇摇头说,“你真的要去蜘蛛尾巷找斯内普?”
见安塔尔丝点头,佩妮有些着急,“那里真的很糟糕,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身为年长的孩子,佩妮下意识认为晚上的蜘蛛尾巷不安全,可是安塔尔丝铁了心要去。
没有办法,她只好看着安塔尔丝离开的背影,可是几秒钟后,佩妮跺了跺脚,一咬牙追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去,确定没问题后我们立马离开。”
蜘蛛尾巷就在附近,走路就能到达。附近的小巷如迷宫一般,两侧全都是一排排破旧的砖房,地面由鹅卵石铺成,显然已经没落。
附近还有一条肮脏的河流,河岸上满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根巨大的烟囱,它属于一个废弃的磨坊。
两个女孩紧紧挽着对方的胳膊,慌张的脚步声在昏暗、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
安塔尔丝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胆大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蜘蛛尾巷,安塔尔丝和佩妮停下脚步,并排站在那里,望着小巷那边一排排破旧的砖房,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毫无生气。
在这寂静的黑夜中,蜘蛛尾巷尽头的最后一幢房子传来男人的怒吼和打砸声,划破了本该安静的夜晚。
佩妮死死抓住安塔尔丝的手,跟着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幢房子,就在下一次怒吼传来时,安塔尔丝当机立断念了一句阿拉霍洞开。
来不及思考,安塔尔丝一脚把门踹开,一切发生得这样意外和突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动弹不得。
她看见一个酒瓶敲碎在女人的头上,暴怒的男人就像野兽一样,拖拽着惊恐的女人,眼里迸发出憎恨的光。
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鹰钩鼻的黑发男人转过身,他满身酒气,手里还拿着碎了的酒瓶颈,安塔尔丝把佩妮护在身后,举着魔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又是一个女巫——”男人的表情扭曲,咆哮道,“滚开这,别管你不该管的事情!”
“你这是家暴!”佩妮怒不可遏,身为一个在学校接受新时代思想的女孩,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在做什么。
这话激怒了对方,他开始朝她们走去,更大声地咆哮,“滚出去!”
跌坐在地上的黑发女人连忙拖住他的胳膊,摇头哀求着,“托比亚,求求你,让她们走吧!她们只是孩子!”
然而叫做托比亚的男人只是把她推开,拽着她的头发用力朝她的脸扇去。
佩妮开始尖叫,一股血液冲上安塔尔丝的脑袋,她举起了魔杖,“expulso!!”
一道蓝色的光击中了托比亚,将他击飞到墙上,壁橱上的碗碟全部砸了下来,像酒瓶砸到女人头上一样砸到他脑袋上。
趁着这个机会,佩妮连忙跑到女人面前想扶起她,安塔尔丝则举着魔杖挡在她们面前。
“莱斯特兰奇小姐,你们快走吧,别管我,我……我不能走……”黑发女人无力地说。
安塔尔丝诧异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她认识自己?
就在此时,托比亚扑了上来,一把夺走安塔尔丝的魔杖,她想抢回来,却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
托比亚的力气很大,他用力一推,安塔尔丝就撞到了桌角,吃痛地捂着胳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魔杖被掰断。
“你,你怎么敢——”安塔尔丝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
托比亚根本不理睬她,径直朝佩妮和女人走去,女人连忙把佩妮搂在怀里护住她,伴随着她的惊叫,在拳头落下前,佩妮害怕的闭上眼睛。
“不要!”安塔尔丝几乎要哭出来。
就像她今晚和佩妮说的那样,没有魔杖的巫师什么也做不成。
突然响起急促的下楼声,安塔尔丝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男人吃痛的吸了口气。
“西弗勒斯!”女人哭喊了一声。
黑发少年把托比亚的手臂压了下去,他冷着脸,“你敢碰她们试试?!”
在安塔尔丝和佩妮的惊呼声中,斯内普扑了过去,朝他父亲脸上狠狠砸了一拳,和他扭打起来。
安塔尔丝连忙爬起来,朝佩妮冲了过去,“快走!”
佩妮有些犹豫,在安塔尔丝的再三催促下才跑了出去。
另一边,托比亚·斯内普趔趄着差点摔到地上,他恐惧的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个半大的少年了,他开始长高,力气开始变大,变得逐渐能和他的亲生父亲对抗。
斯内普用尽全身力气把托比亚推了一个踉跄,少年的脸色很难看,嘴唇也因为愤怒而发抖。
打斗暂时停止了,托比亚捂着后脑勺,躺在地上痛苦的□□。
安塔尔丝跑到斯内普身边,从他口袋里抽出魔杖。
看到托比亚脸上出现惧怕的神情,这让安塔尔丝出现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把魔杖塞到斯内普的手里,低声说道,“西弗勒斯,给他点教训,你们的忍让只会换来变本加厉的伤害。”
“西弗勒斯,你不能……”托比亚哆嗦了一下,扭头望向黑发女人,“艾琳,阻止他!”
艾琳只是哭着捂住脸,斯内普僵硬的收回放在母亲身上的视线,握着魔杖的胳膊慢慢举起。
见他迟迟没有念咒,安塔尔丝神色一凌,侧身握住他的手腕,“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
斯内普只觉得口干舌燥,眼前这个求饶的男人还是他父亲吗?
他宁愿没有这样的父亲!
因为有个麻瓜父亲,在学校里他被埃弗里他们看不起,整日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在斯莱特林不受重视。
他知道,像埃弗里和穆尔塞伯这些纯血家族出身的孩子,就算他们允许他融入他们的圈子,这些人仍旧打心底里鄙视他。
他多少次悲哀地想,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麻瓜,不是这样一个无能的麻瓜,而是一个巫师,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本该在今天去参加莉莉的生日聚会,而不是在这里听所谓的父亲争吵,甚至对他母亲动手。
因为不想让波特和布莱克发现自己破旧的袍子,贫寒的生活,拿不出手的礼物,所以他没去参加聚会。
他只是远远望着,觉得伊万斯家暖融融的灯光很遥远,这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奢望。
在他的记忆里,永远只有男人冲惊恐的女人咆哮,而一个黑发小男孩——躲在角落里哭泣。
这就是他的童年,他受够了!
想到这,他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感受到斯内普的手部轻轻往上一抖,安塔尔丝满意的抽回手。
那是安塔尔丝从没听过的咒语,又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听见斯内普念咒,也许是个无声咒,她看见托比亚被提着脚踝倒吊在空中,没有办法动弹,脸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托比亚开始骂骂咧咧,斯内普愈发不耐,又甩了一个咒语,托比亚的舌头就粘到了上颚,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咒语?”安塔尔丝问他。
“倒挂金钟和锁舌封喉。”斯内普简单回答了她,他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你发明的?”安塔尔丝大吃一惊,她没想到斯内普竟然能发明咒语,就连她也只是想着学好课本上的咒语就行,从不会试着去发明新的咒语。
安塔尔丝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斯内普毕业前抱住这个大腿,最好把他的笔记借来抄写一份。
艾琳焦急的站在一旁,视线在丈夫和儿子之间来回打转,十分难为情的开口,“西弗勒斯,把你爸爸放下来吧!”
斯内普像是听见了什么离谱的话语,难以置信回过头。
他沉默着不肯退让,最后说道,“妈妈,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
说完他就顺着书墙的暗门走了,留给艾琳一个倔强的背影。
妇人苍白无力的跌坐在地,安塔尔丝看见她的眼睛红了。
安塔尔丝突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于是局促不安的打量了一下客厅。
这是一间小小的客厅,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几面墙都是书,其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
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破旧的家具让这地方有一种荒凉冷清的气息。
安塔尔丝顺着那道暗门走出客厅,她看见斯内普蜷坐在楼梯上,静静听着艾琳的啜泣,身后的影子像枷锁牢牢锁住了他。
他与这房子有剪不断的联系,纽带缠绕着他和它,起初那只是藤蔓,紧接着变成了枷锁,他的翅膀被禁锢直至退化。
“你们不该来的。”斯内普语气不快,被别人发现这些事情,他最后一点自尊也被碾碎了,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愤怒了。
“抱歉……”安塔尔丝扶着门框的手犹豫了一下,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前。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不想待在这,但我还能待在哪呢?”黑暗中斯内普的声音有些颤抖,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沙哑。
“西弗勒斯……”安塔尔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夜深了,”他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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