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不想死，可是世界却推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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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在午夜之前有人来到天文塔，那我便要努力地尝试活下去。
1一念之差，世界就可以崩离解析
十二月，凛冬已至，鹅毛大雪一片又一片落下，从高处眺望银霜遍地，安静平和。天文塔上空空荡荡无遮无掩，冷风毫不留情地刮过，让人感觉下一刻便会如同枯叶一样，轻飘飘地倒卧在雪地上。
我知道我不该坐在栏杆上任由身子在寒夜里颤抖，因为就比如，轻轻一推，我就会掉下去了。
虽然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可是我想不到别的解决方法了。
因为我累极了。
其实只需一念之差，世界就可以崩离解析，人类就跌入无间地狱。
那夜好像也是如今夜般大雪纷飞。
“喂，够了吧，别太过份了。”深冬的庭院里人烟稀少，如果不是我刚巧被斯拉格霍斯留下帮忙整理资料，我也不会撞见这一幕。
几个斯莱特林女生正围着一个瘦瘦小小浑身湿透的格兰芬多女生。那女生我在图书馆碰见过几次，文静内敛，脸上总是挂着笑，三年级的夏天还曾经把帕子递给我擦眼泪。可是现在的她满脸泪痕，右脸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血了，眸子里全是惊慌无助。
雪落伴随抽泣声，让人极度难受。
“汉娜，别多管闲事。”为首的玛莉睨了我一眼，极度不耐烦，“她就是个泥巴种。”
积累了好几天的怒气此刻也被她挑起来，我瞥了眼她身后的两个小跟班，冷笑一声：“如果我非要管呢？”
玛莉噎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平时常事不关己的我此刻会来找她的茬。如果是之前，我当然会转身离开，可是暑假的舞会里我可是看到她举着那幅丑恶的样子匍伏在那人的脚边，恶心至极，再说了，这个格兰芬多女生在我失意时曾经帮过我。
“别发疯了，汉娜。”她语带警告，脸色沈了下来，“我心情不太好。”
“巧了呢，我也心情很差。”我冷冰冰地道。我知道此时我一走，明天这女孩肯定会被送入圣芒戈。
“他妈的。”一道红光扑面而来，玛莉气得身子都在发颤。
对付她们算不得什么事，基本上几招过后我已经稳占上风，她们的魔杖便落在我的手里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几天过后，斯莱特林隐隐约约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我是亲泥巴种的人，甚至因此去攻击纯血统。不久后，父亲和母亲都听说了这件事。
我努力辩解，如果我当时不出手，那女孩便非死即残。我不喜欢他们，可是我也没想过要他们死掉。
结果他们只轻藐一笑，一字一句地道，死了便死了，泥巴种而已。
然后，大吵一架。
在纯血家族的圣诞舞会上，那位大人也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听说这里有位亲泥巴种的小姑娘啊，还真有趣呀。他神色温柔，声音像春风一样，却激得我浑身汗毛炸起，那道目光也似是烙在我身上。
他轻轻一笑，转身走了，我却从此不能离家半步。
学校里的流言越演越烈，恶作剧、挤兑之语接踵而来，刹那间，所有人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墙倒众人推。
即使我不怕别人来找我麻烦，但是我却怕孤单。如果再来一次，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做同一选择。
可惜，没有如果。
2好久不见啦，汉娜
“汉娜。”
清朗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得我微微一震，一只温热的手立刻搭上了我冰凉的手臂。
看来梅林还想我多活一阵子。
少年站在身后，穿着顺滑的宝蓝色睡衣，脸色红润，冒着些许湿气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上，却挡不住那双灿若星辰的淡褐色眸子，只是此刻他却眉头紧锁。
“是你呀，詹姆。”
最狼狈难过的时候遇见了他，让我想落荒而逃。
细细算起来，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入学时我们分进不同的学院后便自然而然地渐行渐远，倏地撞见，一时相对无言。
詹姆把手里的羊皮纸塞进口袋，半晌后才低低叹了口气，“好久不见啦，汉娜。”
我垂头盯着他仍按在我手臂上的右手，复又抬头看他，“好久不见，詹姆。”
他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捉住了我，甚至让我觉得有点发痛。
午夜的钟声响起，低沉悠扬，雪花飘落在我的身上，他半抬起头，忽然伸手轻柔地拨开我脸上的冰雪，弯起嘴角，“别再坐在上面，太冷了。”
话刚落音，詹姆使力一拉，稳稳地便把我拉下来，然后我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寒冷刺骨的风被隔绝在外，他的胸膛宽阔厚实，双臂紧紧环绕在我身后，属于他的温热逐渐传来，鼻尖也盈满了他独有的柠檬草香味。
他久久都没有松开我。
“傻女孩。”他的声音夹杂在夜色里，淡淡的，带点惆怅。
恍惚间我想起小时候他气急败坏时总爱叉着腰大声嚷嚷傻女孩。
我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再也忍不住地在他怀里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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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我觉得詹姆很烦人，因为他总喜欢捉弄我。
长大了一点我觉得詹姆很酷，因为他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总不会把我落下。
再大一点时我觉得詹姆很美好，因为他身上有种我在家里看不到的美好和朝气。
到了后来，我觉得詹姆和我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他是格兰芬多，我是斯莱特林。
但是原来整个世界都不如我想像，甚至父亲母亲也不是我想像中的人，只有身旁的少年与记忆中一样，未曾变过。
只有他愿意陪我坐到天明。
“你看，又是新的一天。”
雪早已经停下了，詹姆的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虽然困极，但是眉眼都带着笑意，声音也很温柔。
晨曦初露，丝丝暖意落在身上，我的眼睛仍旧干涩红肿，手中攥着他的帕子，疲倦非常，“嗯，是新的一天。”
“你还好吗？”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我。
“很好。”我抿唇道，当光线照亮大地，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回来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他回话我便站起来了，刚踏出一步，冷风一吹，孤独感又再次向我袭来。
“汉娜，ifyouarecold,thendon’tleavelonely。”
这句话轻轻的，却把我定在了原地。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拥抱吗？”
“嗯。”
我不会承认其实我很喜欢他的拥抱，不只是因为我很久没有和人拥抱，还因为在他怀中我觉得很安全。
“你知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对吧？”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为什么？”
明明我们疏远了六年，为什么他还要对我这么好，就像小时候一样。
“嘿！”他朗笑出声，揉了揉我的头顶，“我小时候说要保护你的话可不是乱说的。”
4我们一起逃走吧
那天之后，我总是能碰见詹姆。
他又像是小时候一样，隔三岔五便在我身边，一时把从厨房偷来的小蛋糕拿给我，一时把野花送到我手上，一时又把一堆恶作剧玩意送给我。
有他在，生活充满着小期待，那些烦心事都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开心、失意，他总是伴在我身边，好像只要我喊一声詹姆，他便会立刻出现。
当我发现自己忍不住关注他一举一动、会因他喜而喜哀而哀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喜欢上詹姆·波特了，一个在世界推我去死时把我拉出来的人。
又是一个在天文塔渡过的夜晚，同样的大雪纷飞，只是今天我没有坐在栏杆之上。
夜风不断，却吹不散我内心的烦燥和忧愁。
我没有什么朋友，满腔的心事只能对着天上的月亮诉说，如果此刻她会说话，她会跟我说什么呢？是不是让我别疯了，还是会嘲笑我呢？毕竟我们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汉娜！”
身后传来一把焦灼的声音，一只手扳过我的肩膀。定下神来只见詹姆满脸急躁，甚至额上也沁出一层汗珠，眸中的惊恐藏也藏不住，连手中的羊皮纸也跌在地上。
他一把把我扯进他怀中，抱得很紧很紧，似是怕我随时会飘走一样，“下次要来天文塔，找我陪你，好不好？”
“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都出现在我身边。
“好不好，汉娜？”他却坚持要一个答案。
“好。”
“所以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
“我有自己的方法。”他避而不答，“你为什么又跑来天文塔了？”
我思索片刻，半真半假地道：“我不想被其他人看到，我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我，没有松开，“那我们一起逃走吧。”
“啊？”
他的手对着空气一扬，我便感到一件流水一样的披风搭在我们身上。我低头看了看，惊喜地道，“这不是你最宝贝的隐形衣吗？”
他却没有答，只是深深吸一口气，后退半步，看着我的眼睛，“现在我们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了，没有人看到我们了。”
他的神情柔和专注，眼中只有我一人，我像是受到月亮的蛊惑，在隐形衣下踮起脚尖，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似是被吓了一跳，怔愣了片刻，很快便把我拉得更近，弯下身子加深了这个吻，眷恋缠绵又热情似火。
“只剩下我们了，别害怕。”我听到他说，“我们一起逃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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